第35節(jié)
崔容哭笑不得,道:“jiejie是在取笑meimei了?!?/br> “哪有?”白沁卻不認,嗔道:“我這分明就是夸獎你模樣生得好了?!?/br> 有一位穿著櫻紅金絲軟煙羅長裙的姑娘就笑:“你這張嘴,總是不饒人的,這是瞧著容meimei好欺負,就揶揄調(diào)侃人家?!?/br> 白沁道:“你們這分明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眾人便笑,問:“君子是誰,小人又是誰?” 京城里的姑娘大多都是相識的,不過是交情深淺的關(guān)系,在一起都能說幾句話。 暖房里種著花草,為了能讓這些花草在隆冬仍能存活,里邊十分暖和,披著斗篷在里邊很快就熱得慌。姑娘們索性解了斗篷披風,跟著暖房的婆子在里邊逛了起來。 “你剛剛?cè)ツ牧??”崔月走過來,小聲問。 白沁見她姐妹有話說,笑了笑,主動退開了去。 崔容道:“沒事,只是剛才覺得屋里有點悶,出去透透氣。” 想到她前不久病才好,崔月就有些擔心了,忍不住問:“是不是身體不適?” 崔容拍拍她的手道:“你就別瞎cao心了,身體真是不舒服,我會說的?!?/br> 崔月這才放下一顆心來。 眾人在暖房坐了會兒,李卿怕大家無聊,便問:“大家可要去外邊逛逛?” 暖房里花花草草雖然眾多,可是瞧過卻也覺得不新鮮了,趣味了了(liao)了(le)。聞言,當即就道了聲好。 眾人便出了暖房,白沁看起來很喜歡崔容,一路與她說話,妙語連珠,惹得其他姑娘都忍不住笑,一群人遠遠看去竟是將崔容簇擁在中間一般。 崔顏對外一直便是溫柔可親,端莊大方的模樣,也頗有幾個玩伴,著了散花水霧湖綠百褶裙的姑娘有些好奇的問:“顏顏,你什么時候多了一個meimei???我怎么沒聽過?” 其他人雖然沒問,心里也是好奇的,都忍不住豎起耳朵來聽她的回答。 崔顏一嘆,道:“我這meimei卻是受了許多苦,當初我母親生了我們?nèi)愕?,可是我這meimei卻被奶娘偷偷抱了出去,前不久才將她找到?!?/br> 說到這,她眼圈一紅,似有無限憐惜之意,道:“若不是我四哥哥意外看見她那張與我母親相似的臉,她怕是還在賣豆腐,受人磋磨了?!?/br> “賣豆腐?”有人驚呼出聲。 不怪她們大驚小怪,她們這些姑娘,高門大戶,哪個不是錦衣玉食養(yǎng)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賣豆腐這種事情,在她們看來,那完全是低賤的平民百姓才做的腌臜事兒。 眾人面面相覷,許多姑娘在看向崔容的目光中免不了帶上了幾分輕視——長得再漂亮又如何,原來以前竟是個賣豆腐的啊。 ———— 勇毅侯府的宅邸是京城占地最廣的一座府宅,里邊五步一亭,十步一閣,景致看得人目不暇接。 眾人還沒走完侯府的后院,許多姑娘卻已經(jīng)受不住了,侯府太大,走得她們腳酸。 李卿見狀,便邀了大家去東邊的暖閣坐下讓丫頭擺上吃食茶水,又取了棋盤書籍來,讓姑娘們打發(fā)時間。 趙春華吃了一口茶,神色微動,問:“唔,這茶,是祁門紅茶?” 李卿笑:“可真是什么茶都逃不過你的舌頭,這茶的確是祁門紅茶?!?/br> 趙春華掩唇而笑,道:“你也知道,我就好此道,若是連這祁門紅茶的味道都品不出來,我又怎么還能稱為“小茶仙”?” 趙春華母親的陪嫁莊子便有一座茶山,而且她母親還經(jīng)營著一個茶莊,從小耳濡目染,在于茶道之上,京城里的姑娘中趙春華若是稱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就連當今皇后,也說她是當之無愧的“小茶仙”。 趙春華舉起茶杯,茶杯明如鏡薄如紙,顏色**白,里邊紅茶茶湯湯色鮮艷,紅亮透徹,她滿目癡迷,看著茶杯里的茶湯不似在看死物,反倒像是在欣賞一個絕世美人一樣。 “祁紅特絕群芳最,清譽高香不二門?!?/br> “這紅茶茶葉條索細整,細嫩整齊,茶香高淳帶著鮮嫩的甜味,茶湯紅艷明亮,乃是祁門紅茶中最上上等的了。你竟然舍得拿出這么好的東西來招待我們,也不心疼啊。” 李卿撫掌,贊道:“可真是小茶仙,說得頭頭是道的。就憑你這番贊語,我拿出這紅茶來倒也值了?!?/br> 有人笑道:“李大姑娘自來最是大方不過,這樣的好東西也舍得拿出來。等會兒我們可要多喝幾杯,嘗嘗這極品紅茶的滋味?!?/br> 趙春華輕哼了一聲,道:“好茶是需細品的,才能品出其中滋味來,哪能胡喝亂飲的。不過是牛嚼牡丹,白白浪費了這好茶。” 崔容看不出這茶有什么好的,不過趙春華都說了這是好茶,那一定就是好茶了。 一個瓜子臉皮膚白皙的姑娘看了看身前的茶杯,抬目瞥了一眼崔容,倏地一笑,有些不懷好意的道:“崔六姑娘怕是沒吃過這么好的茶吧?也是,以前不過是個賣豆腐的,這樣的好茶,怕是連聽都沒聽過吧?” 第30章 顏剛才所言的姑娘自然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沒聽見的姑娘卻是滿臉茫然,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崔容身上。 “什么叫賣豆腐的?” 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 崔容神色微僵,上輩子她聽過同樣飽含惡意嘲弄的話,無論走到哪,都有人笑話她以前不過是個賣豆腐的。 這些高門大戶的人,最是瞧不起底下的百姓平民,只道那都是些卑賤的人,自認為高人一等,更別說與他們口中的賤民之來往了。而知道崔容以前便是他們最瞧不起的賤民,他們一個個對她極盡嘲弄,以一種俯視的姿態(tài)對待她,那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即使是如今想來,崔容仍是記得那時茫然恐懼的自己。 崔容沒說話,崔月卻是坐不住了,騰地站起來,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胡言亂語的,誰跟你說的我六jiejie以前是賣豆腐的?” 崔眉也站在崔容身前,雖然沒說話,但是那種支持的態(tài)度卻表露無遺。 說話的姑娘縮了縮脖子,卻不肯示弱,不服氣的道:“是你們自家人說的,崔顏她自己說的她的六meimei以前是賣豆腐的,怎么,還不許人說了?” 崔容冷冷的瞥了一眼崔顏,崔顏給人的印象一直是端莊明媚識大體的,這時候又怎么愿意破壞自己經(jīng)營許久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