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br>
    陸程和脫外套，松領(lǐng)帶，穿上圍裙，立刻變成家庭煮夫的模樣。

    曾晚捋起袖子，套上陸程和遞過來的圍裙，小碎步跟陸程和進(jìn)廚房洗手，又舉著濕漉漉的雙手出來。

    陸程和把紙放在她面前，“擦手?！?/br>
    “喔?！?/br>
    曾晚看著已經(jīng)發(fā)酵好的面團(tuán)，“這要怎么弄？”

    陸程和讓她坐下，給她一塊剛剛搟勻的面皮，自己手里也拿一塊，“跟著我做?！?/br>
    曾晚學(xué)著他的模樣，瓦些豆沙放在面皮上，隨后一提，一推，一捏，轉(zhuǎn)出精巧的花褶，一個(gè)光滑圓溜的包子就包好了。

    呃……

    曾晚看著自己的成品，又扁又七歪八扭的，而后瞧瞧陸程和的，像模像樣。

    一樣動作做出來的，怎么差別這么大。

    “陸程和……我這包的是大餅吧……”

    陸程和瞥一眼，嘴角有了弧度：“你還是就這么坐著好了。”

    曾晚心底偷樂，可以名正言順的偷懶了。

    陸程和淡淡道：“伯父不是開飯店的么，你怎么一點(diǎn)手藝也沒學(xué)到？”

    曾晚吹吹掌心的干面，沒心沒肺說：“可能我像mama？”

    陸程和笑著點(diǎn)頭：“嗯，也只有這一種解釋。”

    曾晚看著陸程和嫻熟的動作：“陸程和，你以前包過包子嗎？”

    “這是第一次?！?/br>
    “那你怎么包這么好？”

    “天賦?！?/br>
    “你好不要臉，這么夸自己?！?/br>
    “不是天賦問題的話，那你第一次包，怎么包的這么差?！标懗毯湍闷鹪戆哪莻€(gè)厚大餅，挑眉說。

    曾晚趴在桌上，“哼?！?/br>
    陸程和坐下，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臉上發(fā)間沾了不少面粉，他笑說：“你干嘛吹的自己一臉面粉?！?/br>
    曾晚扭頭，隨意擦幾下：“剛才一吹氣，面粉就飛起來了……”

    曾晚又回頭，陸程和無奈笑：“都成花貓了。”

    “哪里？”

    “這里，還有這里。”

    陸程和伸手指著曾晚的臉，曾晚不小心湊向前，冰涼的指腹觸在了曾晚的面頰上，曾晚驚嚇一抖，本能起身后退，結(jié)果被椅子絆倒摔了一跤。

    “啊……”

    曾晚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雙膝跪在木地板上，疼的要命。

    “晚晚！”

    陸程和放下手里的東西，急忙繞到她面前。

    曾晚瞧見陸程和伸出的雙手，身體顫抖又向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陸程和……別……”

    陸程和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可能已經(jīng)嚇到曾晚了，趕緊收手，“抱歉，能站起來嗎？”

    曾晚不停點(diǎn)頭，“能，能的。”

    曾晚撐著站起來，陸程和扶起倒下的椅子，“坐下，褲子扯起來些，我看看要不要緊?！?/br>
    曾晚抿唇照做，陸程和瞧了下，膝蓋沒有傷口，就是紅了。

    陸程和抬眸：“明天可能要青了，會痛?！?/br>
    曾晚搖頭：“沒事的，我不怕疼?！?/br>
    陸程和淺笑。

    陸程和站起來，走回原來的位置，又專注著做包子，曾晚抬眸覷著他，輕聲說：“對不起……”

    陸程和看她：“不用道歉，晚晚，你沒做錯什么。”

    曾晚低頭，不再說話，只是心里起了疙瘩，怎么樣都撫不平。

    陸程和看她耷拉著腦袋，溫和道：“晚晚，沒事的，別多想，嗯？”

    曾晚垂眸，無聲點(diǎn)頭。

    曾晚盯著陸程和做包子，又盯著他去廚房忙活，心頭無力感越發(fā)的重。她趴在桌上，望著藍(lán)花紋的瓷碗出神。

    陸程和在廚房捯飭，須臾，他回頭望著曾晚，看著她懊惱發(fā)呆的背影，也有些恍惚。

    “晚晚?！?/br>
    曾晚斂身回頭，“嗯？”

    “去洗個(gè)臉，面粉還沾在臉上?！标懗毯涂吭趶N房門口說。

    曾晚摸了下臉，笑說：“喔喔?！?/br>
    曾晚起身，向洗手間走，陸程和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晚晚，別多想，慢慢來。”

    曾晚沒回頭，“嗯……”

    *

    包子熱乎出爐，陸程和把家用的蒸鍋端到客廳的茶幾上，曾晚看著電視里cctv5放著的乒乓球比賽集錦，眼睛無神，似乎在岔神想事情。

    “晚晚，吃包子了?！?/br>
    曾晚連忙抬頭，幫陸程和挪開些茶幾上的商業(yè)雜志。

    陸程和坐在她鄰座的沙發(fā)上，拿起包子，掰開瞅一眼，“蒸的還不錯，吃吧。”

    曾晚聞著味兒拿起一個(gè)，又燙的趕緊扔下捏耳朵，“好燙！”

    “沒人跟你搶?！?/br>
    “你呀?！?/br>
    陸程和笑著塞口包子進(jìn)嘴里，電突然跳了。

    黑暗中，曾晚發(fā)問，話語中透著害怕：“陸程和……停電了嗎？”

    陸程和聽出她的語氣中的不安：“晚晚，你坐著別動。”

    “嗯……”

    曾晚聽見陸程和窸窣起身，拖鞋在地板上趿拉作響，走遠(yuǎn)了，又走近了。

    忽地，一束光照亮還早散著熱氣的包子，曾晚抬頭，陸程和正舉著手電筒。

    “晚晚，拿著?！?/br>
    曾晚將陸程和遞來的手電筒緊緊握在手中。

    陸程和又向陽臺走，他拉開窗簾，四處看了下，回頭說：“這一片都停電了，估計(jì)很快就會來電?！?/br>
    “嗯……”

    陸程和走回來，坐回剛才的位置，曾晚手中手電筒的光束落在白白圓圓的包子上，陸程和拿起一個(gè)不是很燙的，送去曾晚嘴邊，“這個(gè)不燙，趁熱吃?！?/br>
    曾晚咬住，借著微弱的光覷著陸程和忽明忽暗的臉。

    她垂眸思索，陡然熄滅手電筒的光。

    “晚晚？”

    陸程和感覺身上一重，嘴唇上有溫?zé)岬臇|西落下。除此之外，就是顫抖。

    他手扶著的那人，身體每一處都在哆嗦，強(qiáng)迫著自己做著這件事。

    “曾晚！”

    陸程和推開她，站起來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靜默幾秒，客廳的頂燈亮了。

    陸程和眼睛忍著刺眼的光急忙看向曾晚，曾晚正坐在茶幾與沙發(fā)上間的地板上，頭埋在膝間，一無動靜。

    陸程和蹲下，冷聲問：“曾晚，你想干嘛？”

    曾晚緩緩抬頭，嘴唇都被咬的失了血色，淚水懸在眼眶，只要一眨眼，頃刻就能落下，“我只是不想你難過……”

    “那你這樣，我會好受？”語氣冷而重。

    曾晚垂下眼簾，淚水順著面頰流下，她哽咽搖頭。

    后來有回商杰約他喝酒，醉酒間，商杰問陸程和：兄弟，你對老婆說過幾次重話啊？不是小打小鬧那種，是真生氣，真想罵。

    陸程和認(rèn)真答，兩次。

    那兩次，曾晚都在哭，他的心也被割了兩條口子。

    第62章

    那夜過去， 曾晚與陸程和之間一直是低氣壓。換做以前， 曾晚還能蹭上去吧唧一口， 撒個(gè)嬌含糊過去， 現(xiàn)在這些她都做不了……

    哪怕牽個(gè)手， 如此簡單的動作，她也無法完成。

    正當(dāng)曾晚郁悶的時(shí)候， 嚴(yán)小小把門牙磕了，找她求救，讓她問問陸程和有沒有靠譜的牙醫(yī)介紹給她。

    曾晚心里有疙瘩，不想跟陸程和說話， 就偷偷打電話給先前幫自己補(bǔ)牙的孫玨醫(yī)生。

    她這電話剛掛沒多久，陸程和的電話就來了， 響了一陣， 曾晚也沒接，手機(jī)一扔繼續(xù)去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