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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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毓玠眼神驀地沉了幾分,突然間,左面那抹綠色身影動了動,似乎要側(cè)首看他,齊毓玠連忙抬高右手,用折子將整張臉都遮住。 喬亦柔:“……” 她默默收回視線繼續(xù)復雜地剝荔枝。 到底沒膽兒偷偷喂一顆在嘴里的,未免太不光明正大了。 荔枝啊荔枝,哎,如果你有選擇權(quán)的話,你可愿意讓那個狗皇帝吃你?恐是不愿的吧…… “朕想吃荔枝,剝好了?”從鼻腔里甕出一聲,齊毓玠冷哼著問。 喬亦柔身體一僵,她背對著他偷偷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頭盈盈一笑,柔順乖巧極了,“陛下可以先嘗著,若喜歡用完了嬪妾再給陛下剝呀?!?/br> 她身體半側(cè),綠色衣裙輕盈翩躚,幾縷發(fā)絲隨著動作飛揚,尤其兀然回眸一笑那剎那間,她眼睛嘴角都彎彎的,頗為動人心弦。 端看外表,倒有些晃人眼,就這內(nèi)心,委實還需要多多修煉些。 齊毓玠輕咳一聲,佯裝他并沒有一瞬的走神,不耐道,“既好了還不呈上來?磨蹭!” 她不跟他置氣。為了荔枝,她忍。 將他伺候好了,他一個高興肯定會把剩下的掛綠都賞給她的,書上都這么寫,皇帝都好慷慨的,畢竟不曾體會過民間疾苦與掙銀錢的不易。 如此想著,喬亦柔笑得都真心實意了幾分,不過若讓她娘知道她為了貪吃做到這份兒上…… 哎,反正吃到了再說。 “陛下您嘗嘗?”親自將碟子端在手上,喬亦柔低眉睨著里頭晶瑩剔透的果rou,都要流口水了。 又覺著,這些水靈靈胖嘟嘟的果rou都是她雙手小心翼翼剝出來的,她容易么她?她不該親自嘗嘗么她? 齊毓玠嘴角微彎,倒是個貪吃的。 但他就是不想給她吃。 用銀叉挑了塊荔枝rou,齊毓玠優(yōu)雅地送入唇瓣,其實掛綠他并非第一次食用,而且在他看來,掛綠與尋常那些荔枝亦沒有太大區(qū)別。 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想饞饞她。 無比刻意地瞇眸。 齊毓玠喟嘆一聲,嗓音似天外飛瀑,悅耳至極,“爽口清甜,蜜汁醇厚,掛齒留香,rou質(zhì)細膩脆生,是朕這一生吃過最好吃的荔枝。人生能嘗嘗這掛綠,真是無憾啊……” “唔,朕再嘗嘗。”說著,又挑起一塊晶瑩剔透的,他動作刻意頓了頓,慢悠悠再度送入唇畔,慢條斯理的咀嚼,“妙哉妙哉!” 喬亦柔:“……” 真的那么好吃么? 她有種好像在被猴兒耍的錯覺,但是—— 他是皇帝呀,什么珍饈沒吃過,他為什么要說謊?這沒道理,所以他既然能給出這么高的評價,證明這掛綠味道一定絕了。我的天,難怪珍奇到她娘有錢都買不到。 不知不覺咽了下口水,喬亦柔看著他唇畔還殘留著掛綠汁液,窗外陽光打在他水潤的唇上,折射出一片耀目光芒,嗚,好想化作貓兒先去舔一舔…… 第25章 齊毓玠險些被她不知羞的想法嗆著。 他抿了抿唇, 猛地別過頭,耳根微微泛燙, 不許她再饞巴巴地盯著他瞧。 太沒骨氣了,一顆荔枝就想著投懷送抱,他給她一籮筐掛綠她豈不是…… 想著不由轉(zhuǎn)頭瞪她一眼。 喬亦柔被瞪的莫名其妙,她無辜的目光依然落在他比先前更紅潤一點的唇上,許是汁液緣故, 他本就好看的唇形更顯飽滿了些…… “喬貴人這荔枝剝的不錯?!鼻辶饲迳ぷ? 齊毓玠不知惱什么,他伸手接過她手里的碟子,擱在桌面, 挑眉朝她往外擺了擺手, “下去吧,朕對你今日表現(xiàn)很滿意?!?/br> 喬亦柔覺得可不是在把她當貓兒狗兒逗弄么?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她皺著鼻尖福身行禮, 見他目光很快重新聚集在折子上,便識趣道,“陛下滿意是嬪妾的榮幸, 那嬪妾告退了?” “嗯,下去吧!”他沒有抬頭,語氣頗為敷衍。 “是,陛下?!眴桃嗳釕?yīng)了,卻杵在邊兒上紋絲不動。 齊毓玠盯著折子,半晌似才反應(yīng)過來地抬眸睨她,明知故問的從鼻腔里哼了一聲, “喬貴人還有何事?” 能有什么事?喬亦柔低眉瞅了眼桌上精致碟子,里頭還有好些她親手剝的荔枝果rou呢,他若不吃總不能浪費呀! 跟著她目光落在瑩潤水嫩的掛綠上,齊毓玠恍然大悟地頷首,與她道,“放心,朕一邊批閱奏折一邊享用這碟掛綠,絕不辜負喬貴人一番美意?!?/br> 倒是會享受,喬亦柔笑不出來地扯唇,又若有深意地朝不遠處那盤掛綠投去一瞥。 再度順著她視線望去,齊毓玠狀似驚詫,“掛綠居然還剩了不少?”見她悶不吭聲的乖巧點頭,他心底哂笑,面上卻微微蹙眉,思忖著答,“掛綠一顆一粒金,貴重著呢,總不能都賞給小乖,不如……”說著,含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沖她笑。 喬亦柔也回以一笑。 兩人都笑得很燦爛。 喬亦柔覺得書上說得沒錯,陛下定是要賞給她了。 “這掛綠比之其它荔枝品種較耐儲存,不如明日喬貴人再來給朕剝一碟?朕覺著你手藝不錯,用著省心吃著安心?!饼R毓玠毫不掩飾的夸贊她,眉眼氤氳著笑意,然后再次道,“朕還有政務(wù)處理,喬貴人不用擔心朕跟前無人伺候,你的心意朕領(lǐng)情了,便先回景仁宮好生歇著吧!” 喬亦柔:“……”她擔心他沒人伺候?簡直差點不屑的笑出聲來。 不過她是笑不出來了,真笑不出來。留在慈寧宮好歹還能吃上“糯米糍”呢,到御書房她辛辛苦苦給他剝了一碟掛綠,連他貓他都給吃,卻不給她…… 真委屈,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喬亦柔低眉盯著雙手,想著明日還要繼續(xù)來受刑,就覺暗無天日。 她步履行得很慢,卻不像是還抱有期冀的樣子。綠色衣裙徐徐隨著動作拂動,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 齊毓玠本來已經(jīng)做好她將他罵個狗血淋頭的準備了,反正她最擅長放狠話。 譬如將這個狗皇帝拎起來摔到窗外去,再譬如用利爪再撓他一臉之類…… 結(jié)果她怎么突然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不就幾個荔枝么? 他本來就只是治治她,結(jié)果她比他想象中脆生多了,倒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給貓都不給她吃,聽起來確實挺不像一般人能干得出來的事,他剛才怎么就干出來了?她好歹比貓金貴…… “吱呀”一聲,她瑩白的小手推開一條門縫,刺目光亮頓時闖入書房。 齊毓玠有一瞬的雙眼不適,他閉眸道,“等下?!倍虝喉汈н^去,齊毓玠適應(yīng)了下光線,徐徐掀開眼皮。 她站在光源處,背后是大片燦白陽光,襯得她所有微末神情都清晰無比,她一只手扶在雕花門,身子微側(cè),秀眉略蹙,小臉兒有些沮喪,眼眸正含著哀怨淺淺的睨著他…… 小可憐。 齊毓玠良心感覺到了一點點刺痛。 他放下奏折,朝她招了招手,無奈道,“過來。” 他叫她過去就過去? 喬亦柔頓了一瞬,磨磨蹭蹭挪過去了。 “陛下喚嬪妾何事?”喬亦柔已經(jīng)不做任何指望,她看見他就煩,小氣吧啦的,給貓吃都不給她吃。 齊毓玠無語,他這不是準備親自投喂她了么?輕咳著用方才那支銀叉捻起一塊荔枝果rou,他輕聲道,“低頭?!?/br> 他抬臂將果rou舉高,明顯要喂給她吃的樣子,喬亦柔怔住,這人變得忒快了,許是見她一動不動,他挑了挑眉梢,仿佛是在催促。 生怕下一瞬他就后悔,喬亦柔來不及多想是否有詐,忙俯身含住荔枝,不過—— 這好像是他剛剛用過的銀叉,兩人距離再度拉近,他眉眼里藏著淺淺的笑意,嘴角微勾,還有那股淡淡的墨香,一絲一縷全氤氳在她鼻尖,隨著呼吸都入了身體。 “味道如何?”齊毓玠見她殷紅小嘴可愛地嚅動著,笑著問。 喬亦柔:“……”對哦味道?她方才走神走得厲害,竟神不知鬼不覺就將荔枝直接吞咽下腹了?砸吧了下嘴,奈何余味太淺,舌尖除了淡淡醇香,已經(jīng)感覺不到太多。喬亦柔只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自己,都怪他,她方才只顧著瞧他臉,都忘了記住掛綠的味兒了,想著真是憋屈得很。 “嬪妾沒品嘗出來?!眴桃嗳崴查g一臉心如死灰。 斜她一眼,齊毓玠在心內(nèi)輕哼一聲,貪圖美色倒怨他?分明是她好色…… 他好脾氣地又捻起一塊掛綠果rou喂她,繼續(xù)投喂,“再嘗嘗?!?/br> 喬亦柔有點兒被嚇著,這陛下當真沒問題?照理說短短時間他來不及往里頭沾上巴豆粉末哦?她盯著他俊臉,到底抵抗不住掛綠的誘惑,低眉又含住了。 這次她全心全意品嘗,是比普通荔枝的味兒更濃厚些,rou質(zhì)細膩爽口,水分更充足甜蜜,但若真論起來,沒比旁的荔枝高出人參的味兒出來。大抵它千金難求的原因更多只是物以稀為貴?不過吃著確實是比一般荔枝要好吃的…… “如何?” 喬亦柔咽了下去,搖頭,“回陛下,嬪妾還是沒怎么嘗出味兒來?!?/br> 怎么還沒嘗出來?不是評論得頭頭是道? 齊毓玠蹙眉,他拂袖再捻起一塊,正欲送到她唇邊,余光覷見她正瞅著書桌上的一碟荔枝rou,眸光微微閃爍著幾絲狡黠。 瞬息之間,福至心靈。動作戛然一頓,齊毓玠挑眉看她。 她似有所覺,水潤的大眼睛無辜眨動,如小鹿般分外純潔地望向他。心中卻疑惑道,“陛下怎么突然停下了?不會舍不得了吧,明明才吃了兩顆而已,小氣鬼?!?/br> 齊毓玠輕笑出聲,他捻起荔枝的手腕微動,重新送到她唇瓣,卻在她將要含住時往后退了退。 “陛下?”喬亦柔心中惱火,她盯著半空中離她幾寸遠的荔枝,不懂他又在搞什么鬼。 齊毓玠霎時好氣又好笑,好一個扮豬吃老虎順水推舟,他發(fā)現(xiàn)他方才良心就不該痛,這女人純屬是給點甜頭就順藤摸瓜的類型。 “喜歡吃荔枝?”齊毓玠語氣風淡云輕的問。 喬亦柔點頭,“嬪妾從小就喜歡?!毙闹信溃阅憔妥R相點,把剩余那些掛綠都給我…… 挑眉,齊毓玠將手上掛綠送入自己嘴里,慢條斯理咀嚼著,嗓音亦顯得很散漫,“喬貴人,朕最近對射箭比較有興致?!崩^續(xù)捻起碟子里一顆荔枝,他也不嫌棄銀叉方才剛喂過她,直接將掛綠果rou喂入唇中,仿似突生興致道,“朕看不如這樣,御書房附近有朕尋常常用的校練場,明日咱們比試一番,十局中喬貴人你若能勝朕三局,朕便將這剩下的掛綠都賞給你,如何?” 喬亦柔:“……”其實不如直接送給她的。 她低眉深思,覺得大抵是昨日這皇帝在半月湖畔落了面子,cao心cao肺為自己失去的男兒尊嚴氣得睡不著覺,所以巴巴要找回場子了? 但她很為難啊。 這皇帝擺明了輸不起,倘若輸?shù)闷鹬劣诂F(xiàn)在還要提這檔子事兒么? 掛綠她方才已經(jīng)嘗過,算是了卻了幼時一樁執(zhí)念,大不了想吃時厚著面皮找太后或者齊巒討些“糯米糍”,味道差距也沒有那么大,何必再惹一身麻煩事兒?關(guān)鍵明日陛下運氣又不好怎么辦?射箭箭不知飛哪兒去這種大笑話,教她可找什么理由來安慰他跌入泥土里的男兒尊嚴? “喬貴人?!卞崛淮驍嗨R毓玠面色深沉地將銀叉隨手丟入碟子里,他倏地起身,猛然逼近她。 他來勢洶洶,喬亦柔下意識后退,卻撞上了身側(cè)冰冷書柜,后方再無退路,下一刻,頭頂大片陰影赫然投映在她身上,遮住了窗外明亮光線。 兩人面對面站著,齊毓玠俯身攫住她,他忽的勾唇冷笑一聲,眸中劃過一絲陰騭,她既然這么想了,就讓她好好看看什么叫男兒尊嚴,緊緊抿唇,齊毓玠從齒縫里一字一句無比篤定道,“明日比試,你若輸了,便日日過來給朕剝一個月荔枝,朕若輸了,所有的掛綠歸你不說,朕倒給你剝一個月荔枝,而且就用你給朕的方法,洗一次手剝一顆荔枝,再洗一次剝一顆,如何?你且敢還是不敢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