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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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祖, 仙祖,阿青不行了。”看到自己旁邊的堂弟嘴角綴著甜夢微笑陷入沉睡變成冰疙瘩, 文松墨內心里一直隱藏著的惶恐不安終于從皮面底下擠了上來。 “慌個什么勁兒, 有仙祖在?!敝灰M入到中域洲, 他們就算只剩下魂魄也能重塑rou身和天靈根。 只是厄運纏繞在他們文家太久太緊了,以至于說話的人自己心底也壓不住越來越凝實的自我懷疑。 “你們的創(chuàng)新能力不行啊。應該對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質疑求新才對, 又或者是你們太盲目崇拜老祖宗了?”太多太多熟悉的招數(shù)了。 “你到底是誰!” 文禹仙祖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身邊左右兩個雙胞胎元老立即攻向鄭樨。 只是全部人都動彈不得, 因為他們都在集裝箱房子的陰影, 極夜即將降臨,黑影大面積籠罩上了冰面。 “大家一起等吧。反正對我來說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打緊,錯過了就錯過了?!编嶉匮鲱^看已經(jīng)越來越明顯的天空。 鄭樨的確不急, 她對中域洲沒有任何所求的。 不, 還有一樣,那就是讓蛋蛋孵化出來。 只是鄭樨臉上一點兒都不顯,直至文家那邊再也按捺不住。 文禹仙祖看著已經(jīng)死去的人殼子變得冰凍,魂魄漸漸松動要飄遠,他破釜沉舟地背水一搏。 所有文家人除了沒有了傀種的盧建峰以及錯失了種下傀種的盧曉光之外, 感覺到了體內的暗力伴隨著血液一起向丹田涌去,那傀種就像長了根的種子一樣將文家人的身體當養(yǎng)分吸食干凈,就連遠在破冰船上的幾個文家人也不例外。傀種,本來就是用來控制那些‘犧牲’的。 “仙祖, ” 就連一直跟在文禹仙祖身邊的兩個雙胞胎元老也無法僥幸逃脫。 “很快你們就能在中域洲復生,” “騙子?!编嶉卮驍嗔宋挠硐勺嫘M惑人心的話。 “連死都在騙他們?yōu)槟惴瞰I?!?/br> 文禹仙祖不為所動繼續(xù)默念著,直至一個又一個的文家人爆成了血霧,而那些在冰天雪地里也不曾凍上的血霧竟然凝結成一個巨大的虛影。 那個巨大的血霧虛影非常不滿文禹老祖在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就將他喚醒,在虛空中沖著文禹仙祖咆哮著不甘心最后一次蘇醒竟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然而合適的宿體只有兩個,其中一個還是以前用過的,曾經(jīng)站在頂端的人如何能屈就得了如斯境地。 滔天的血霧沖向鄭樨背后的那個集裝箱房子,然而就好像有一道封印阻擋著一樣,無路如何它都靠近不了,甚至還感覺到了一股非常恐怖的力量。 “我不聽,不聽,不聽?!?/br> 在于鄭樨看來血霧像世界上最可怕的巨浪一樣幾次三番沖擊集裝箱房子,而在集裝箱房子里盧曉光則聽到外頭有人在咆哮著,他捂著耳朵搖頭,怎么都撇不開那個聲音往他腦子里鉆。 “不聽不聽不聽?!北R曉光又不是傻,這里就只有鄭樨靠得住,他才不會出去呢。 小蛋蛋好奇地看著盧曉光身上泛起黑色,它伸出小觸手摸了摸然后眼睛一亮,又繼續(xù)摸摸摸摸。 也就這么湊巧,被小蛋蛋摸過的盧曉光感覺腦袋舒服多了。 直至小蛋蛋把他身體里被血霧催發(fā)的血引都舔干凈,盧曉光再也聽不到外面如同風暴一樣咆哮的劇烈聲音。小蛋蛋舔完之后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循著香味蹦跶出集裝箱房子之后,小蛋蛋的觸手就伸向了半空中還在沖擊著集裝箱房子的血霧。 文家的老祖宗這輩子以來見過最可怕的不是靂清子,不是那個可以用影子控制他們文家的大黑怪,而是眼前這個長相可愛但是讓它有如樹葉被毛蟲啃咬,草根被碩鼠挖食。山羊好歹尖角可以反抗,狡兔還有四足可以逃跑。偏偏它就像遇到了天敵一樣,完全無法反抗,只能像樹葉一樣被啃食。 本來文禹仙祖籌備得就不夠充分,血霧還未盈滿的力量又被小蛋蛋啃食,血霧別無選擇之下只得沖進盧建峰的身體里。 “啊啊啊啊!” 盧建峰經(jīng)歷第二次被活生生入侵融合的痛苦,只是他只痛苦了幾秒鐘就不疼了,小蛋蛋這個貪吃的小家伙居然直接將觸手伸進盧建峰的丹田里追著吃那個血霧。 被天敵逼得走投無路的血霧只得從上丹田冒出來,無處可去的血霧直接沖進了唯一還站在那兒的文禹仙祖身體里。 文禹仙祖絕對沒有料到他會有被父親搶奪身體的一天,明明他是水靈根跟火靈根水火不容,而且他是開山仙尊的親生兒子,他怎么就! 不甘心,不甘心! 文禹仙祖渾身爆滿了青筋與體內的血霧抗爭,一時間甚至還壓制了它。 鄭樨坐山觀虎斗,瞧見盧建峰似乎想起她來了便勾勾嘴角示意就是她洗的記憶怎么著。 盧建峰踉踉蹌蹌地走過來,這輩子栽在眼前這個小女娃娃手上也算是認了。只要該死的文家全部被斬草除根! “你,”盧建峰身上還殘余著這世界所不容的血霧,所以他可以很明顯感覺到鄭樨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對他的排斥。 “等下讓小蛋蛋幫你舔一下就好?!编嶉乩^續(xù)看狗咬狗骨頭。 雖然文禹仙祖是一塊千年老姜,只是他的所有本事都是文清竹教的。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所以文清竹自然有所保留,即使那個是他的親生兒子。 “為什么,為什么!”文禹仙祖最后一聲慘叫,然后就徹底被紅霧感染。 “原來……如此?!蔽那逯襁B續(xù)搶奪兩個人,從盧建峰身上的碎片記憶加上文禹的全部記憶,他終于知道為何文禹會栽如此大的跟頭。 說話的同時,文清竹還將文禹用來插頭發(fā)的簪子摘下來化作長劍攻擊小蛋蛋。這簪子本就是文清竹的法器,只是寄存在了文禹那兒。若是文禹立了大功,傳與他又何妨,如今看來文禹簡直就是浪費了他對他的寄盼和培養(yǎng)。 然而文清竹卻發(fā)現(xiàn)他動不了了。 小蛋蛋看到尖尖的東西就怕怕,捂著它的小屁股立即逃回mama那兒。雖然吃飽飽很重要,不過小屁屁更重要,現(xiàn)在就交給mama和黑黑了。 “真乖?!编嶉刈屝〉暗盎氐阶约旱牡ぬ锢?。至于花花……在清理冰面呢,省得污染了北極這一片潔凈之地。 “看來你也發(fā)現(xiàn)了?要么舍棄你那個軀殼還能爭得一線生機,要么帶著衰老的軀殼一起死在這兒?!?/br> “你到底是誰……” 鄭樨沒興趣跟文清竹打招呼滿足敘舊的欲望。 雖然在于鄭樨來說時間大概只過了一年多而已,但是對于文清竹來說已經(jīng)千年。 得不到解答的文清竹臉色難看至極。看到旁邊一朵紅龍花在肆無忌憚地吞噬那些冰凍的尸體,文清竹甚至得懷疑是不是師父也來了。 就因為這該死的紅龍花,為了僅有的一株成精的紅龍花,他何至于要逃到這靈氣匱乏的異界。 幸好,幸好中域洲終于開啟了。 “不好意思,沒興趣解答?!?/br> 鄭樨自然也知道中域洲開啟了,就在那一瞬間,文清竹被化身成黑影的大黑怪捏死了。他的魂魄也被饞嘴小蛋蛋用小觸手纏住吃掉。 隨著文禹的人類身體徹底死去,旱天雷也在北極這個地方打了起來。 “哇!這個旱天雷有點兒大。不過還在可承受范圍內?!?/br> 鄭樨張開雙手替大黑怪擋住所有降落下來的旱天雷,一個都不落下,沒有讓旱天雷打中冰面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盧建峰已經(jīng)傻眼了,而聽到動靜偷偷把腦袋從門縫里伸出來的盧曉光也看傻眼。 更傻眼的是鄭樨在挨完雷劈之后就帶著那朵食人花消失了。 “那個……鄭樨是飛升了嗎?”盧曉光趕忙跑了出來,可是在原地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痕跡,全都干干凈凈的,連腳印都不留下。 “沒有……她大概去了中域洲?!北R建峰仰頭看頭頂,那兒應該有東西,只是盧建峰到達不了。 盧建峰猜得沒錯,當極夜徹底來臨之后,大黑怪就卷著一家大小上去了中域洲。 “那我們怎么辦?”盧曉光問盧建峰。 盧曉光被擄走的時候,一路上有著盧建峰偷偷摸摸地照顧他,所以盧曉光知道這個盧堂叔為人應該不算太壞。 更何況剛剛鄭樨還讓蛋蛋給盧建峰舔舔。 “等吧?!北R建峰冷得夠嗆,剛剛他看見鄭樨給盧曉光吃蘿卜絲餅了,這混小子的運氣怎么就這么好。 說完就趕緊竄進去集裝箱房子里取暖吃東西。 盧曉光也沒辦法,他只是一介凡人,他就算好奇鄭樨去的地方也沒辦法去到那兒。 仰頭看著美麗變幻著的北極光,盧曉光隱約可以看到上方好似有一個門。只是他也說不上這是自己的幻想呢還是真的看見了。 直至他被凍得鼻涕都變成冰條,他才放棄仰望天空,揉著發(fā)酸的脖子滾回集裝箱房子里去。 “看夠了?”盧建峰已經(jīng)自己減了牛排喝上了小酒。 “你以后就沒事了?”盧曉光這個人很聰明,就算他被綁架的時間不長,從不多的線索當中還是能猜到不少。更何況才剛看完身體搶奪戰(zhàn)。 “也許吧,托你的福,吃不吃?”盧建峰心滿意足地又切了一塊牛排。 “……”小胖子決定不減肥了,也加入吃rou保暖的行列。 大冬天就是要吃rou?。?/br>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發(fā)布了…… 第110章 有人走有人留 “所謂中域洲竟然是這樣。難怪文清竹一定要到這里來, 在這兒修煉下去的話, 修到元嬰也不是不可能吧?!?/br> 鄭樨被大黑怪帶上了她到達不了的地方, 然后發(fā)現(xiàn)這兒不是陸地也不是海洋,它就是一個通道一樣的空間, 濃郁的靈氣彌漫在通道內。靈氣實在太濃郁了, 甚至凝結出靈晶懸浮在通道周圍。 尋常意義上的通道, 一般人以為它會是長的,圓柱形的, 管狀的, 像一條路。而實際上這兒的通道有點兒像一個圓圈, 靈氣和靈晶彌漫在圓圈之內, 圓圈外面就是太空了。 這個圓圈很大,就好像所謂天使的光暈籠罩在地球的頭頂上一樣。但是它又很薄,目測幾百米之后就是外太空。 真是一個古怪的地方, 感覺踏一腳就出去了。 這兒實在太大了, 按照鄭樨的rou眼根本看不到邊際,它的形狀還是白黎告訴她的。 “好舒服惹?;ɑㄏ矚g這里惹?!被ɑㄗ兂杀倔w狀態(tài)在廣闊無垠的空間里游來游去,配合它那碩大的體形以及幾百米長的根須,越來越像紅色的大蝌蚪了。 小蛋蛋也早已按捺不住了,小觸手卷著一大塊靈晶舉在mama面前, 問mama它可不可以吃。 “吃吧吃吧?!编嶉赜X得她這個當媽的真的太不稱職了,看把自己兒砸餓得像沒見過rou似的。 可不是沒見過rou嘛,從它出生到現(xiàn)在何曾吃飽過,最開始還跟她搶靈氣, 差點兒胎死腹中了。 小蛋蛋得到mama的允許之后立即撒歡了,把大塊的靈晶塞進嘴巴里之后就加入到了花花的行列。 如果說花花是一條貪吃蛇,越吃尾巴根須越長,那么小蛋蛋就像一個貪吃豆,只要小蛋蛋經(jīng)過的地方所有靈晶都會不見掉,只留下一個痕跡,偏偏小蛋蛋個頭還不見長,也不知道到底要多少能量才能滿足它成長。 鄭樨的擔憂確實有理有據(jù)的,花花吃了一會兒就到極限了,他速度慢了下來然后縮成一團開始消化。而小蛋蛋還在咔嚓咔嚓地在開墾貪吃豆迷宮隧道呢。 白黎沒有讓鄭樨干站著,化作大片黑霧將鄭樨整個人兒包裹起來。當然是純修煉,不干別的。 不過在修煉之前,鄭樨還是托花花照看一下小蛋蛋,別讓它只顧著吃跑丟了。 花花是一個聰明孩子,他想了想,還真自己想了一個一箭三雕的辦法。他用根須尾端纏住鄭樨的腳踝,牙齒咬著小蛋蛋的一條小觸手,然后就在中間充當‘放娃繩’,隨小蛋蛋跑到哪里去,它總能拖著后面一大坨一起跑。 要知道小蛋蛋的力氣大得很,別說后面拖著三個,就算拖著一座山都能帶著跑。除了小蛋蛋的mama,沒有人能阻止得了小蛋蛋開大餐。 大黑怪看了看花花纏在鄭樨腳踝上的根須就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