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沐浴換了家常的衣裳,尤妙躺在榻上晾頭發(fā),見喜鵲臉色怪異的進(jìn)門,欲言又止明顯有話要說,懶洋洋地開口道:“有什么話想說就說,是不是銀姨娘那兒又有了什么事?” 喜鵲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皺成了一團(tuán):“他們說銀姨娘會落水都是夫人的原因。” “我?” 尤妙眨了眨眼,她人都不在席宅難不成還能把銀姨娘推到水里面去? “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們說姨娘是踩到了夫人移花時弄撒的泥土,滑了腳才會落進(jìn)水里?!?/br> “那么巧?” 尤妙昨日的確是見倚云樓的花開的不錯,親手移了花,沒想到銀姨娘就能那么巧踩到,還滑進(jìn)了水里。 “說是銀姨娘聽到丫頭說夫人你喜歡那花,銀姨娘就湊近看了幾眼,沒想到就那么不巧。”喜鵲說完,連忙補(bǔ)充道,“雖然宅子里面的人說的難聽,但是爺只是處罰了打掃的下人,根本就沒往夫人身上想,奴婢只是聽到那些人顛倒是非,非把這件事往夫人身上套,所以忍不住心疼夫人,怕夫人多想?!?/br> 知道喜鵲這是來賣巧,尤妙應(yīng)了一聲,沒多大的情緒。 若只是泥土的事情實(shí)在是太牽強(qiáng),除非是席慕特意想找她不自在,要不然跟她就不會有什么干系。 再說銀姨娘也不是那么傻的人,不能想借那么牽強(qiáng)的事來找她的茬。 果真過了一會,就有小丫頭報喜,說是席慕嚴(yán)懲了幾個嚼舌根的。 連著銀姨娘在床上躺著養(yǎng)病都不忘送一份禮物過來,算是示好別叫她生氣。這舉動把尤妙不去關(guān)懷銀姨娘的行為,襯托的格外小家子氣,好在尤妙并不在意這個,隨便別人怎么想都無所謂。 事情那么解決了算是好事一樁,但是喜鵲看著尤妙的表情還是糾結(jié):“夫人別太介意了,今天是因?yàn)殂y姨娘落了水爺才留在了西廂房,過幾天就會回來陪夫人了。” 聞言,尤妙愣了愣:“爺留在哪兒是他的自由,就是銀姨娘沒落水,他去銀姨娘的房里也是理所當(dāng)然,我有什么可介意的?!?/br> “因?yàn)榉蛉诉M(jìn)門之后,爺一直都是留宿在夫人的房里……” 這府里都說尤妙獨(dú)寵,連帶著喜鵲也覺得席慕應(yīng)該一直留在尤妙的屋子才對,見尤妙不介意,喜鵲也只覺得她是沒把她當(dāng)自家人,所以隱藏了真實(shí)的情緒。 畢竟這種事怎么可能一點(diǎn)都不在意。 但尤妙就是一點(diǎn)都不在意,她巴不得席慕快被別人勾住心神,恢復(fù)上一世的樣子最好,他現(xiàn)在這般樣子,總讓她覺得提心吊膽。 第58章 趕人 如果把席慕的壞看成魅力的話, 那他最大的魅力應(yīng)該就是讓人提心吊膽了。 他總是能在尤妙覺得一切都回歸正途的時候,又做出些出乎意料的事讓尤妙摸不著頭腦。 睡得迷迷糊糊,尤妙一個轉(zhuǎn)身就碰到了暖呼呼的東西,迷瞪瞪地戳了戳, 聽到那東西發(fā)出低沉的笑聲, 尤妙警醒得睜大了眼。 尤妙還以為床上進(jìn)了什么古怪的東西,嚇出了一身冷汗, 就聽到了席慕的聲音。 “也不等爺, 那么早就睡了?!?/br> 聽到席慕的聲音,也沒讓尤妙覺得好到哪里去,對她而言, 席慕跟床上進(jìn)了一個古怪東西沒什么差別。 “銀姨娘那兒好了, 怎么過來了?”尤妙撫了撫還在急速跳動的心口。 “爺既不是大夫,也不是下人能伺候她, 見她情緒穩(wěn)定爺就回了?!毕嚼硭?dāng)然地道, 說著湊到尤妙的脖頸邊, 嬉笑地道, “洗的真香, 讓爺舔舔爺家白白嫩嫩的妙寶貝。” 還沒等席慕伸手,尤妙就立刻擋住了胸前的衣裳:“可銀姨娘不是夢中都叫著爺?shù)拿?,爺就那么過來,銀姨娘怕是要傷懷吧?!?/br> 其實(shí)本來席慕是打算留宿銀姨娘那兒, 她那副可憐的模樣, 又是自己的女人, 席慕自然會憐香惜玉。 但是又想到了尤妙,她離開銀姨娘屋子的時候,他是看到了的,光想著她走得時候神色不大好,然后又想到銀姨娘不小心的腳滑都能往她身上套,她又素來不喜歡銀姨娘,想著想著人就過了來,只不過腦里幻想的是她應(yīng)該是躲在被窩里哭,沒想到她卻是睡得香甜。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所以妙妙想讓爺?shù)够厝ヅ闼雰??”席慕挑著眉道?/br> “我說了爺就會聽我的?那我不喜歡銀姨娘,你能不能把她趕走。”尤妙坐正了身子,既然軟的不行,男人最忌諱后宅女人拈酸吃醋,她換了招數(shù)也使得。 “她是爺上了籍的妾。” “把籍消了不就是了,我不喜歡銀姨娘,也不喜歡爺叫她穗兒,爺把她趕走吧?!?/br> 尤妙說的理所當(dāng)然,風(fēng)范比正室還要正室。 不曉得還以為席慕是尚了公主,得做個軟蛋男人,連后宅的妾侍都要保不住。 席慕好奇尤妙此時的表情,但又看不清,干脆下床點(diǎn)了燭火。 然后扭頭一看,就見尤妙在床上坐直了身體,嫩白的小臉繃著,眼中的睡意因?yàn)榫劬珪竦戎鸢付伎焐⒐饬恕?/br> “你說認(rèn)真的?”席慕瞇了瞇眼。 “我又不像是爺那么愛開玩笑,爺既然心疼我,那就別只是嘴上說說,這會來陪我讓我高興了,過一會又去拂銀姨娘的頭發(fā)?!?/br> 席慕?jīng)]想到自己的一個小動作都被尤妙盯著記到了眼里,心中有種莫名的滋味。 生氣倒是說不上,但為了不縱容尤妙,臉色卻得擺足了。 “如果爺今日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你就不怕有一日爺對你沒了興趣,你也被新人趕出席家大門?”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尤妙心中腹誹。 “會有那樣的新人?”尤妙臉上一點(diǎn)恐懼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不屑一顧,“爺不是說過我跟綠翹她們是不一樣的,既然這樣我為什么要害怕,我現(xiàn)在就是討厭銀姨娘,你把她趕走!” 說到后頭,尤妙直接下了床,搖晃著席慕的手臂。 觸碰到原則問題,席慕唇瓣抿著,神色疏離,與他以往戲謔的模樣南轅北轍。 雖然是這副神情,余光掃到尤妙不緊的領(lǐng)口,小白兔左右晃動,席慕的喉嚨下意識的動了動。 “你和綠翹她們不一樣,但銀姨娘跟她們也不一樣。” “哦,”尤妙應(yīng)了一聲,像是被勸服了,但抬起頭又道,“那就把墨娥趕走吧,還有伺候你起居的兩個大丫頭,她們也給爺暖過床吧?!?/br> 余光看到的美景太豐富,口水吞咽太快,席慕忍不住嗆了兩聲。 “咳咳,墨娥什么時候招你了,還有那兩個丫頭,你把她們趕走了,誰伺候爺穿衣洗臉?!?/br> “我就想爺?shù)纳磉吘臀乙粋€,她們不管有沒有招我,我曉得這院子里面有她們我就心煩?!?/br> 尤妙惡狠狠地說道,目光都帶了一絲的煞氣:“爺,今天不答應(yīng)我,我明天還會說,明天不答應(yīng)我,我后天還會說,一直到大后天,大大后天,直到爺答應(yīng)我把她們都趕出去為止。” 見席慕臉色不好看,尤妙咬了咬唇,牽著他坐在了床邊上,捧著他的臉與他對視道:“如果今天是我落水了,爺一定不會半夜又往別的地方跑,而且就算是府里下人沒打掃干凈害我滑倒了,爺也不會就那么輕拿輕放了?!?/br> 尤妙水汪汪的眼睛在燭光下波光粼粼,宛若迷人的秋水。 聲音柔軟的如同夏夜的微風(fēng),帶著微微的蠱惑。 “我是不一樣的,在爺?shù)男闹形腋齻儯踔潦倾y姨娘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把她們都趕走好不好,我只有爺,爺以后也只有我……” 兩人默默對視半晌,在尤妙湊近要親到席慕唇的時候,席慕突然一個側(cè)身,把她推到了床上。 “你要的太多了?!毕铰曇舻蛦?,帶著淡淡的怒氣。 尤妙的頭埋在被褥里,臉上突然泛起了笑,不管平時有多寵,說的有多好聽,后宅的女人真跟其他女人吃起醋來,弄得你死我活,第一個不高興的又是男人了。 見尤妙可憐兮兮的趴著,席慕忍著沒把她翻過來。 本以為她是懂規(guī)矩的,沒想到她卻有這種心思,別說他的身份如此,就單單憑他是個男人,他就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尤富愿意守著周氏過日子,不代表每個男人都愿意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 “就算你是不一樣的,也不代表你無可取代,別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乖乖的才會討爺?shù)南矚g?!闭f完席慕也沒打算久留,想要尤妙獨(dú)自在屋頭冷靜冷靜。 平日里吃點(diǎn)小醋可愛,動不動讓他把后院的女人都趕走就沒意思了。 聽到了關(guān)門的聲響,尤妙翻了一個身,連燭火都懶得熄,就鉆進(jìn)了被褥里睡覺。 神色恬靜,甚至眉眼還藏著一絲喜悅,高興自個又能一個人睡了。 …… 從后罩出來,席慕也沒返回銀姨娘那兒,干脆在自個屋子歇下了。 見席慕回屋睡覺,最高興的自然是他的兩個大丫頭。 兩個人爭著給席慕鋪床暖被,都杵在床邊不想走。 席慕有些心煩尤妙那副他非她不可的口氣,挺想跟她證明證明,對她做的事對其他女人,他依然做的輕車熟路。 想著就點(diǎn)了春兒上床,但迎上了春兒討巧賣乖的臉又覺得膩味的慌,那么喜不自勝的表情就像是老寡婦久旱逢甘露似的。 “叫兩聲?!?/br> 聽到席慕的吩咐,春兒臉色紅了紅。 “爺真壞……” “叫大聲點(diǎn),得讓人聽到了?!?/br> 春兒愣了愣,見席慕?jīng)]有脫她衣裳的打算,又讓她大聲叫,她就是傻子也猜到了意思。 “爺太過分了,尤姨娘是爺?shù)男母?,奴婢也不是野草,奴婢都伺候爺幾年了,從京城千里迢迢的跟著爺過來,爺怎么能那么糟踐奴婢?!?/br> “千里迢迢過來不就是為了討爺開心,如今爺沒興致,讓你叫叫這就委屈上了?”席慕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愿意就叫喜兒來?!?/br> 春兒就想撒個嬌,沒想到還弄巧成拙了,賴在床邊不走。 “爺別氣,奴婢叫還不是?!?/br> 說完就嚶嚶嗯嗯的叫了起來,跟野貓叫春似的,在外頭守著伺候的柏福,柏安都臉色通紅的跑遠(yuǎn)了,他們家爺不止長得人中龍鳳,折騰起人來這動靜大的也要翻天。 “不是去夫人那兒了嗎?怎么春兒倒叫起來了?!?/br> “估計是有跟夫人口角了。”柏福有經(jīng)驗(yàn)地道,“早知道這樣爺還不如留在銀姨娘那兒,如今夫人聽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br> “爺把夫人安排在后罩住,以后這種動靜一定少不了聽到,爺說不定就是想讓夫人聽到,好能更好的伺候他?!卑匕埠俸傩α藘陕?。 柏福沒搭理他,而且去看了一眼后罩沒熄的燭火。 爺現(xiàn)在高興,但總覺要是他曉得了夫人一晚上聽著他的聲響沒入睡,又該是怎么一幅景象。 席慕選了春兒留下來就是因?yàn)樗曇羯约?,穿透力足夠,能保證讓尤妙聽見。 等到春兒叫了半個時辰,喉嚨沙啞了,含著淚看著席慕,席慕才叫了停。 賞了她幾錠銀子,席慕躺在架子床上,總算能心滿意足的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