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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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也非當真是懵懂無知的少女,她反應過來后,猛地坐了起來,因為睡的太久了,這一動作之后,頭暈目眩,“我……我怎么會在這里?” 目光掃視一遭陌生的屋子,最終落在了霍重華的臉上,他不知怎么了,消瘦了一圈,五官因此更加立挺深邃,下巴處的青色胡渣又冒了出來,整個三分狂野,七分蕭條。 霍重華以拳抵唇,“咳咳……你還好意思說,初五那日你二哥是不是擋著你不讓喝酒的?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女中豪杰!喝成那樣還耍酒瘋,你看我這里被你抓的?” 霍重華突然當著楚棠的面,將交領(lǐng)撥開給她看,上面幾條紅痕,細長醒目,像是被女子的指甲所劃。 楚棠羞憤不已:“你胡說!我怎會喝醉?我……我更不會撓你!”她又不是沒有喝過,這幾年每逢大年初五,她這個東家都會接受眾管事和莊頭的敬酒,她哪次喝醉過?而且區(qū)區(qū)一淺杯而已,頂多是腹中火燒。 霍重華不疾不徐,反正人已經(jīng)醒了,他也能放下心了,撩袍直接就在床榻邊坐下,“你沒醉?那怎么解釋你現(xiàn)在我這里?呵呵喝醉了酒就算了,還鬧著跟著我不放,若非你我已有婚約,我可不會收留你。” 越說越離譜,再看霍重華臉上jian賊一樣的笑,楚棠不再搭理他,她掀開被褥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衣裳完整,還是她那日所穿的,也沒什么不適的地方,她狐疑的瞪了一眼霍重華:“隨兒和巧兒呢?我要回去了!” 霍重華見她還有力氣和自己置啄,看來是無恙了。他一早就命青柳兒將楚棠原先所穿的衣物洗曬干凈,給她替換上,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小楚棠心思細密,他不想讓她知道那件事。 “急什么?你都在我這里睡了兩天兩夜了,還在乎這點時辰?先起來吃飯吧,我一會就送你回去?!被糁厝A抬手去扶她。這幾天,已經(jīng)習慣了與她親近,卻不想楚棠當即避開了。 “我自己來?!彼阑糁厝A有時候沒個正經(jīng),但她總不能讓他伺候洗漱,“你出去一下,我很快就出來?!?/br> 霍重華一轉(zhuǎn)身,給楚棠留了一個清瘦的側(cè)臉,本想說什么,又是欲語無詞。 已經(jīng)用完他,現(xiàn)在說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霍重華出了屋子,青柳兒隨后端了凈面的溫水進來伺候。楚棠此刻已經(jīng)開始疑心重重。她自己為何會在霍重華身邊這一事實在說不通,自己身邊的人一應不在,這也說不通。 她便問青柳兒:“我當真是非要跟著你們大人過來的?”穿衣時,楚棠一時間也沒察覺到哪里不對勁。 青柳兒默念,幸而大人備的藥膏子有奇效,楚姑娘身上已經(jīng)沒有太明顯的痕跡,她自己感知不到的話,還有可能糊弄過去,但楚姑娘似乎不太想釋然。 “楚姑娘,奴婢覺得,您與大人珠聯(lián)璧合,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呢?!鼻嗔鴥簺]念過書,也不識字,能當場想出這幾個詞也是難為她了。 楚棠:“……你出去吧!”這里面肯定有什么問題! 少頃,待楚棠出了屋子,霍重華正迎面而來,那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見她面色紅潤,眸底清透,就連肌膚也比前幾日更加的吹彈可破,凝脂瑩白。晨曦下,還能看到微微的絨毛,精致好看,比剛剝了皮的雞蛋還要嫩滑,那絲綢一樣的觸感他已經(jīng)體會過了。 相比之下,霍重華的樣子已經(jīng)不能用俊挺倜儻來形容了,熬了幾日,憂心了幾日,楚棠的態(tài)度和懷疑更讓他胸口堵悶:“走吧,帶你去吃飯?!彼雌饋硐駛€失意的書生。 她大可以自己去吃飯,也不明白霍重華怎么就這般殷情。 奎老一大早就背著竹簍上了山,給愛徒騰出了整座小筑。 霍重華口味不佳,用了一碗稀粥就不再動筷,楚棠卻是連吃了兩碗,霍重華擔心她還餓,又命人熱了羊乳杏仁茶:“這東西你每日必喝,既然你喜歡,我下回給你弄些更好的?!?/br> 楚棠哦了一聲,她也很詫異,自己竟然餓成了這樣。要不是霍重華在場,她還能吃一碗,好在后面又飲了一杯羊乳杏仁茶。 早飯過后,霍重華倚在木欄看書曬太陽,樣子很愜意,楚棠已經(jīng)說過一次要回去,也不好一直催他。但等了幾刻,見他還在紋絲未動,就上前道:“我……要回去了?!彼l(fā)現(xiàn)霍重華所看的書,依舊停留在一頁,不由得懷疑他又在糊弄自己。 “好?!彼麠壛藭?,抬眼看著她時,楚棠發(fā)現(xiàn)他眸底布滿了血絲,像是多日沒睡的結(jié)果。 小筑有現(xiàn)成的馬車,楚棠抬腿踏上車轅時,下面突然一陣刺痛,有些撕扯的感覺。 霍重華當即抬臂將她提了上去,面色嚴肅:“你平常不是很逞能么?這就怕痛了?” “你說什么?”楚棠覺得霍重華的言辭舉止愈發(fā)古怪。 霍重華沒有給她問這問那的機會,隨后也上了馬車,吩咐了外面的車夫駕馬。 車簾落下,林間小清風仍可灌進來,霍重華耳膜微燙,該死的旖旎畫面又在他腦中浮現(xiàn),小楚棠那日如何像八爪魚一樣貼在他身上不肯下來,又是如何的哭饒低泣,霍重華閉上了眼,眉頭緊鎖,一個字也不愿多說。 楚棠大約感覺到他周身的冷意,也不會自己找苦吃,她腦子里一片混沌,從霍重華這里問不出什么,待她回去,又不是沒有其他法子查清事情。 到了晌午,馬車總算是到了玉樹胡同,這一次霍重華沒有拉著她去霍府,就在祖宅讓車夫停下。 霍重華先下的馬車,之后伸手要攙扶她下來,她暫時雖察覺不到異樣,但不免也有霍重華疏忽的地方。他此刻最為憂心便是那件事。 這時,有一婦人朝著這邊狂跑而來:“小賤蹄子,你還我女兒,你這個狠毒的人!還我女兒來!” 這婦人身著絳紫對襟立領(lǐng)緞褙子,料子看著不錯,卻是沾染了灰塵,她頭發(fā)凌亂,光看臉的話,楚棠差一點就沒認出來。但聲音卻很清晰。 吳氏? 她怎么像個街頭乞丐了? 楚棠愣神時,霍重華已經(jīng)單臂一攔,將她圈下了馬車,覆在她頭心低低道:“你先回府,這陣子無事不要出來。吳氏瘋了,我怕她會誤傷了你?!?/br> 墨隨兒和墨巧兒得了霍重華派人送回來的消息,早就在門外等著,這廂立即跑了過來,看到楚棠全須全尾,面容華貴,似乎罩上了一層不太真實的光芒,總之比失蹤之前還要好看,這才放下了心。 楚棠邊走邊回頭,看見吳氏在霍重華身上撕打,而他卻是目光清冷,宛若無事,沒一會就有人上前將吳氏拉來,粗魯?shù)耐铣隽擞駱浜?/br> 這之后,霍重華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在楚棠的注視中回了隔壁的霍宅。 “大人,已經(jīng)控制住了,人的確是瘋了?!辈灰粫?,男子上前恭敬道。 霍重華隨手脫了身上的衣袍:“處理干凈了,別讓楚家人知道!” “是!”那人領(lǐng)命退下。 * “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叫奴婢好不擔心?!蹦S兒抹著眼淚道。 楚棠尋思了一會,將海棠宅的下人都召集了過來,一一問話。半天下來,結(jié)果卻是大失所望,“二哥呢?初五那日,他是不是來過我這里?” 記憶在這一刻斷了線,可她明明記得有見過楚云慕。他應該會知道些什么。 墨巧兒道:“二公子兩天前去了橫橋胡同大房,奴婢聽說五小姐病死了,大夫人受了刺激也跟著瘋了?,F(xiàn)如今大房無人,張姨娘在咱們府外等了一日,二公子這便回了大房,還讓奴婢告訴小姐,讓您莫要掛心。” 楚云慕走了? 楚棠凝眉,腦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記得那天喝過酒之后回了院子,其他什么也記不清了,這讓她無法當作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又問:“隨兒,巧兒,我跟著霍重華走了,你二人怎么沒制止?” 其實,至于到底出了什么事,墨隨兒和墨巧兒直至此刻也不太明白,那天之后,衙門里來了人將管事莊頭都帶走了,消息封鎖的極快。但墨巧兒心細,她猜到了什么,又不敢直言。 二人想起了霍重華的交代,只能睜著眼扯謊。 “小姐,您當日醉的厲害,奴婢哪里敢違背您?!?/br> “您也知道霍四爺?shù)谋臼?,奴婢們就是想跟著,也得能跟得上啊?!?/br> 楚棠聞言,疑心更重?;糁厝A,你到底忙著我做了什么好事?你以為我查不出來? * 剛?cè)胍?,霍重華在凈房待了一個時辰才出來,換上了干凈的盤領(lǐng)右衽青袍,胡須猶在。 青柳兒低著頭數(shù)著面前的地磚,終于聽到動靜時,怯生生稟報:“大人,楚姑娘她還在查那日的事,今個兒下午將楚府的大小仆從問了一個遍,奴婢還打聽到了,楚姑娘今晚去了一趟大房見了楚家二公子,回來的時候一個人悶在屋子里,誰也不見?!?/br> 霍重華嘆了口氣:“知道了,下去吧?!?/br> 青柳兒挪了挪步子,低聲道:“大人,楚姑娘那頭恐怕是瞞不過了?!迸畠杭页醮危鯐煊X不到呢! 這時,青柳兒只覺一陣涼風從面前拂過,而后看到霍重華的黑色皂靴邁出了門檻,她悄悄抬起頭,就看見霍重華往夾道大步而去。那是出府門的方向。 青柳兒默念了一句:這兩位祖宗要執(zhí)拗到什么時候?婚期就快了,楚姑娘知道了又怎么樣?大人也太cao心了些,將來保不定是個懼內(nèi)的。 作者有話要說: 霍四:憂心忡忡…… 第96章 重逢路 (上) 霍重華步子極大,以至于夜風中衣襟飄然。他濃眉不由自主的緊鎖,思緒萬千。小楚棠知道了?還是從楚云慕那里獲知?他是個男子,知道全天下男子所想,楚云慕這些年站在堂兄的位置上出現(xiàn)在小楚棠身側(cè),他無可反駁。那日楚云慕大可不將小楚棠送過來給他,可他還是這樣做了。 從某種程度上看,霍重華覺得自己的德行比不上別人。 他不喜歡有不及人的地方。 尤其是在小楚棠面前。 他甚至愿意在她面前當個好人。 守門的小廝將朱門內(nèi)的一扇方門打開,霍重華跨步邁出了幾尺高的門廊,他要直接去海棠齋,然后問她是什么想法。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那日也是為了救她,而非僅僅的滿足自己的欲/念。 這一點無比重要,他敬她,惜她。對待她,遠比對待自己還要來的認真。 一陣馬蹄嘶鳴劃破寂寥的巷子,來人是康王府的人,一看到霍重華從霍府走出,立即勒了韁繩,跳下馬恭敬道:“霍大人,王爺有急事要見您,您且隨小的即刻去一趟王府吧。顧千戶也在?!?/br> 霍重華在聽到‘顧千戶’三個字時,才停下了腳步,目光所及,是楚家祖宅門外的兩盞大紅燈籠,那里彌漫著令他向往的紅光,似乎邁入那戶宅邸,總能讓他心情雀躍,今日卻也緊張。 “好,我這就去!”霍重華收回了視線,命人牽了如烈出來,和來人一并往康王府的方向而去。 * 海棠齋。 墨隨兒和墨巧兒每隔一會就上前敲門,楚棠將門房反鎖,幽閉了約莫兩三個時辰了。其實她并沒有從楚云慕口中獲知任何確切的東西。 二哥就連正眼都不敢看她,楚家大房所剩無幾的下人看到她也是像受了驚嚇一樣,不敢直視。 楚棠自問不是個鐵血手腕的人,沒有那個能力讓所有人畏懼她。 所有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這些人害怕她身后的人,而她身后唯一可以算得上有臉面的,也就只有霍重華了,經(jīng)過一打聽,她才知道除了楚鶯‘病死’了,投奔大房的楚嬌也‘不在人世’了。 這也未免太巧合了,也太符合霍重華的手段了,關(guān)于他的那些事,她上輩子早就如雷貫耳。 是以,楚棠不得不多想。 只是,她一時間還沒能將線索連貫起來。 但有些事是藏不住的,就連楚湛看著她的眼神也是不一樣了。今日在她面前張口閉口稱呼霍重華為‘姐夫’,而不再是‘霍四爺’了。 她能不有所懷疑么? 加上府上那樁人命案,她沒法不多想。 門扉吱呀一聲被人從里打開,楚棠站在那里,表情很淡:“備水,我要沐浴?!?/br> 總算是肯說話了。 墨隨兒和墨巧兒隨即讓燒火的婆子去抬了熱湯過來,很快就將浴桶裝滿。棉巾,香胰子,花露皆已備好,楚棠卻道:“出去吧,我自己洗,沒有吩咐,誰也別進來?!?/br> 墨隨兒和墨巧兒伺候楚棠沐浴慣了,這突然又不需要伺候,只覺得怪異,但也只能退出了房門,二人守在外頭的屋廊下,烤著炭火,皆面面相覷。 凈房霧氣朦朧,氤氳了半室。楚棠晃了晃神,開始褪去身上的衣物,這期間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卻在解小衣上的細帶時,猛然間心跳一滯。貼身的小衣都是她自己穿,她從來都不會系活結(jié),因為她根本就不會打活結(jié),以至于每次洗澡,都要花好些時辰解細帶。 好端端的死結(jié),怎么可能自己變成了活結(jié)? 楚棠面色驀的潮紅一片,火辣辣的guntang。 浴桶里的水正好,整個人沒入時還有些微微的刺燙,不一會便適應了。那里似乎的確不一樣了,談不疼,但要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就是她太愚鈍了。 借著凈室的燭火,她發(fā)現(xiàn)小腿上還有微不可見的痕跡,她試圖不往那個方面去想。深吸了一口氣,又低頭去看,卻是再也不能淡定了。 那模棱兩可的痕跡何止是小腿?斷斷續(xù)續(xù),一直蔓延到胸口,看上去已經(jīng)淡了,正是這種似有若無的印痕讓她登時意識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