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敏瑜嘖嘖兩句:“嫁人有什么可害臊的,如今我不過說說你就羞成這樣,將來到了夫家可怎生是好?” 瓔珞連聲呸呸:“誰說我要嫁人啦,我要守著奶奶一輩子呢?!?/br> 敏瑜道:“我可不敢留你一輩子?!?/br> 瓔珞笑道:“你不留我,我就伺候小格格去?!?/br> “只怕小格格也留不住,女大不中留的道理你不懂嗎?” 主仆兩個一句趕著一句,越說越不像話,瓔珞簡直笑彎了腰,扶著敏瑜的肩道:“小格格自小就那么喜歡我,我留在她身邊,她高興都來及呢?!?/br> 敏瑜亦是笑個不住,半晌忍住了笑,拉著瓔珞的手,讓她坐到自己對面的椅子上,直視著瓔珞的眼睛,漸漸嚴(yán)肅起來:“瓔珞,你和翠兒跟著我的時間最長,自我從宮中回李家之后,每日里陪伴左右的就是你們兩個,外人當(dāng)我們是主仆,我卻當(dāng)你們是親姐妹。我長你們兩個幾歲,把你們都當(dāng)做我的meimei看待,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將來能嫁個好人家。不怕跟你說大話,我看人從來不在乎身份地位,你們也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是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就輕易自賤,只要是不犯法不丟臉的事,哪怕你們相中了王侯將相,也沒什么關(guān)系,都有我給你們撐腰呢,只要你們能嫁給一個真正對你們好的人?!?/br> 她為今天蓮兒的事情所震撼,越發(fā)憐惜起自己身邊的人來。 瓔珞正說笑間,不提防敏瑜會如此認(rèn)真的說到這個話題,愣了一愣,片刻才感激的看了敏瑜一眼道:“姑娘待我們情深,我們自然不能辜負(fù)姑娘的心意。橫豎嫁不嫁人都不急于這一時,姑娘就別cao那么多心了,還是安安神,想想以后怎么面對七奶奶吧?!?/br> 敏瑜笑了一聲:“這有什么不好面對的,撐過了這幾天,將蓮兒送出去,七jiejie眼不見為凈也就沒什么話說了。反倒是額娘那里,要好好想一想說辭了?!?/br> 正說著,外頭蓯蓉恰好進(jìn)來,看著屋子里空落落只有敏瑜和蓯蓉在,困惑的鎖著眉道:“咦,蓮兒那小蹄子呢?” 敏瑜忙站起來道:“meimei幾時來的,都沒聽見腳步聲。蓮兒今日也受了不少驚嚇,我讓她回去歇著了,meimei找她有事?” 蓯蓉哼了一哼:“那等下作的東西,我才懶得找她,只是奇怪奶奶帶了她回來處置,怎么不見個人影?” 敏瑜道:“meimei來的正好,方才我和瓔珞商議了一個主意,好是好,就怕老夫人那邊不松口,還需得meimei給我們勸說勸說呢?!?/br> 蓯蓉偏著頭,一手拈了幾根發(fā)絲,俏生生偏著半張臉看敏瑜道:“奶奶盡管說,是我能幫到的,我定不推辭。” 敏瑜于是把要將蓮兒送去廣州的話說了。 蓯蓉眉頭越發(fā)深皺,頗有些后悔自己答應(yīng)的太快:“這……奶奶也太便宜了那個小蹄子,似她那樣的人,不浸豬籠就算是開恩了,奶奶還要讓她沾了你們李家的光,去什么廣州,要我說,就趕了她出府去?!?/br> 敏瑜無奈笑笑:“我們家不是那等沒情意的人,趕了她出府縱然在情理之下,可是她一個姑娘家,就這樣出了府,將來讓她有什么臉面在外面過活呢?” “這都是她自作自受,奶奶何須為她擔(dān)憂這么多?” 蓯蓉嘆口氣,好歹跟了敏瑜一段時間,知道她心善,性子又倔,輕易不會改變心意,只好胡亂點(diǎn)頭道:“那好吧,我只能試一試了。不過老夫人到底答不答應(yīng),就另說了?!?/br> 敏瑜笑道:“額娘視meimei如同自己閨女,meimei說的話,額娘多少會聽進(jìn)去一些的。蓮兒是我這里的人,我若當(dāng)先開了口,額娘還反以為是我護(hù)短,不知輕重呢。” 蓯蓉道:“雖是送了那小蹄子出去,我還是得提醒奶奶幾句,千萬別把她送到了大戶人家,隨便找個鄉(xiāng)下地方安置得了,要不然以她的性子,誰知道還會出什么幺蛾子?!?/br> 敏瑜道:“這個我自然會考慮,meimei只管幫我開個口就是了?!?/br> “那成,回頭我去探探老夫人口風(fēng)?!?/br> 蓯蓉來轉(zhuǎn)悠了一圈,陪著敏瑜多說兩句,敏瑜想起來,又問她:“meimei,我們今兒都出府去了,我有一件事納悶得很,七奶奶好好的怎么也跑前院子去了,還把七爺和蓮兒抓個正著?” 蓯蓉表情一僵,似乎讓她問到了重點(diǎn)。 敏瑜細(xì)心看著,情知是有內(nèi)幕,干脆把蓯蓉拉住道:“meimei別慌,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便是知道什么,也不會叫meimei為難,只當(dāng)是不知道就罷了。我求的,不過是一個真相而已?!?/br> 蓯蓉想了想:“奶奶當(dāng)真不會追究?” “不追究!” 敏瑜毫不猶豫做了保證。 蓯蓉這時方敢開口道明緣由:“奶奶沒來時,聽多嘴的丫鬟們說,是六奶奶那里來人告訴七奶奶的,說是七爺在外面讓人家硬灌了幾口酒,醉的不成樣子,喊七奶奶過去瞧瞧。七奶奶就帶人去了,趕到那里就見著七爺和蓮兒衣衫不整,然后就鬧了起來,驚動了老夫人?!?/br> 敏瑜一聽有六房鄭紅纓攙和,即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就說巧也不見得那么巧,這邊七爺和蓮兒才上了床,那邊七房就來捉j(luò)ian了,敢情有人通風(fēng)報信呢。 蓮兒私心在前不錯,可是那鄭紅纓的心也太狠了,明知七爺酒醉,錯認(rèn)了蓮兒,第一時間竟不是將二人分開,反倒坐觀其成。寧愿犧牲一個蓮兒,也要講馬秀菊同她們八房攪合的不能安寧。這女人,倒是第一次讓她有了要收拾她一頓才甘心的念頭。 她許久不出聲,蓯蓉瞧她面色凝重,正怕敏瑜反悔,忙又道:“當(dāng)然,這些都是道聽途說,也做不得真?!?/br> 敏瑜回過神,搖搖頭道:“meimei放心,我說不追究,就不會再追究的。這也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了,前頭可以開晚膳了,meimei同我一道去吧?!?/br> 蓯蓉狐疑打量敏瑜幾眼,瞧她果然神色如常,這才堪堪放心,幾個人往粥房走去。 用畢晚膳,丫鬟們多點(diǎn)了幾盞燈進(jìn)來,以便敏瑜看京師來的信。 送信的小廝神神叨叨,偷偷多塞給瓔珞一樣?xùn)|西。瓔珞唬得心口撲通跳,忙拿進(jìn)屋里,掏出來一看,正是白日里敏瑜吩咐要去找的避孕一類的東西。瓔珞捧給敏瑜看了,敏瑜拿手拈了兩塊放在掌心看了看,瞧那紅紅的如絲一般的東西,像極了傳說中的藏紅花。 她于醫(yī)術(shù)不大精通,想著電視里以前也常常放藏紅花可以打胎,就點(diǎn)一點(diǎn)頭,示意蓯蓉把藥拿去熬了,悄悄送給蓮兒服下。 隔日,蓯蓉已把敏瑜的話都同老夫人說了,老夫人果然不大同意,正如蓯蓉所想,深覺得便宜了蓮兒那個丫頭。且擔(dān)心她出去以后,萬一嘴巴不牢靠,再說出施世驊一事來。 蓯蓉于是替敏瑜多勸慰了她幾句,又道:“那都是八奶奶李家的世交,便是看在八奶奶娘家的份上,知道了也當(dāng)不知道。再則,蓮兒那丫頭雖有幾分下作,然而畢竟是知道厲害的,八奶奶保她一次,她再不知感恩,那可就真是個傻子了,萬萬不敢在外頭多說我們施家一個字的。” “怕也只是你這么想而已?!崩戏蛉藬[了一擺手,這一個多月的喪事勞碌下來,她已十分疲乏,況且持家大權(quán)早已移交,索性放開了手,由著敏瑜去了。 蓮兒膽戰(zhàn)心驚地在府里留了幾日,養(yǎng)好了身子,敏瑜說到做到,真就讓人備了車馬,送她出城。對外沒敢說是去廣州,只說是送回了家。 七房馬秀菊獨(dú)自生了一回悶氣,施世驊犯下大錯,少不得要在祠堂反省,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房里哄了馬秀菊一回。幸而馬秀菊已知道蓮兒被送出去的事,讓施世驊一哄,也不便同他多計較,以免顯得自己氣量小,夫妻兩個一時重歸舊好。 就是同敏瑜那邊還結(jié)著梁子,這日汪靈芝閑來無事,想起敏瑜祝壽那日幫自己一個大忙,她如今有困難,自己不能不幫她一回,就帶著三兩丫鬟往七房去坐坐。 馬秀菊正依著窗沿困頓小憩,汪靈芝進(jìn)來,跟著她的小丫鬟忙喊她道:“奶奶,五奶奶來了?!?/br> ☆、第一百一十章 刁奴 第一百一十章 刁奴 馬秀菊睜開眼,汪靈芝已然到了她眼前,她便坐直身子招呼汪靈芝:“五jiejie快請坐。” 汪靈芝笑看她道:“七meimei在午睡嗎?我無事想找你說說話,來得不巧,怕是吵著你了吧?” 馬秀菊一擺手,道:“閉著眼睛歇歇罷了,并沒有睡著,我高興jiejie來找我說話呢?!?/br> 汪靈芝抿一抿嘴微微地笑,伺候馬秀菊的丫鬟沏茶端上來,她接了一杯在手中,因看見屋里收拾的異常干凈,十分好奇道:“今天是什么日子,meimei這兒清掃得這般整齊?” 馬秀菊喝了口茶,淡淡說道:“沒什么日子,前兒不知犯了什么晦氣,總招小人,就讓丫鬟們把屋子里都收拾干凈了,別拉下了什么讓人家撿了去,再背地里詛咒害我。” 汪靈芝聞?wù)f心里一驚,忙道:“那meimei可搜出什么了?” 馬秀菊道:“我不過是事后諸葛亮罷了,收拾不出什么來的,想必人家早撿著了,拿去做咒去了?!?/br> 汪靈芝松了口氣,暗道馬秀菊也太過多疑了些,說起小人,她想著這幾日馬秀菊都是同敏瑜鬧不痛快,這番話十有八成是沖著敏瑜去的,便道:“咱們府里為官的清正廉明,為將的英勇雄武,就是犯了小人,也會吉人自有天相,我覺得七meimei未免想得太太多?!?/br> 馬秀菊冷笑道:“寧愿多想一步,也不能多錯一步。我只恨自己心軟,人家給了個臺階就下了?!?/br> 汪靈芝笑了笑,轉(zhuǎn)而卻說:“老七這兩日安生得很,事事都聽meimei的話,meimei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快放下這樁心事吧?!?/br> 馬秀菊道:“我可沒說什么,五jiejie你莫要胡猜。至于七爺,他向來都有主意,何嘗聽過我的呢,這一回?zé)o非是讓我捉了把柄。你且往后看,瞧他還聽不聽呢?!?/br> “無論聽不聽,好歹蓮兒那蹄子是送出去了,這房里依舊是meimei當(dāng)家做主。” 汪靈芝知她心結(jié)未解,急著想要寬慰她兩句。哪里知曉馬秀菊不知從何處得知敏瑜將蓮兒送去廣州的事,一聽汪靈芝提起,當(dāng)下撂了臉子:“我當(dāng)家做主?哼,我哪里有哪個福氣當(dāng)家做主,我們七爺只是個小小的郡佐,哪里比得上八弟侯爺身份來的闊氣?連帶著他房里人都得受人家的氣,那個蓮兒jiejie真當(dāng)她是被逐出府了?人家好吃好喝的在廣州等著嫁人呢!” “這……此話當(dāng)真?”汪靈芝有些不信,“meimei都聽誰嚼的舌根,蓮兒做出這等下作的事情來,逐出府已算是開恩了,豈有送她去廣州出嫁的道理?” 馬秀菊接著冷笑道:“jiejie當(dāng)真沒聽說?要我說,咱們可真是小看了李照的氣度,任是蓮兒再怎么給她丟人,她還不照樣讓蓮兒頂著她李家遠(yuǎn)親的名頭,做了個守寡的小媳婦,堂而皇之就送到廣州尋著好親事去了。她倒是做了回好人,就可憐我們靖海侯府受累,將來若是牽扯出我們七爺一句,你瞧我饒不饒得過她。” 這倒是汪靈芝始料不及的,她這兩日嫌天氣悶熱,一貫深居簡出,若不是今日天氣陰涼,她還不見得出來走動。眼下話已至此,汪靈芝明白若是再同馬秀菊說敏瑜的好話,她也不會聽進(jìn)去的,只好略略說了些別的,就起身回去了。 前院子里照舊是敏瑜偕同鄭紅纓管事,有了蓮兒和七爺?shù)囊怀鲷[劇在前,敏瑜對鄭紅纓正一肚子暗火,臉上自然不似以往那樣的好模樣。 她不大搭理鄭紅纓,鄭紅纓便也不大搭理她,倆人雖處一處,倒是見外的像個陌生人。 蓯蓉看著,心知敏瑜嘴上說是不追究,心里勢必還是十分介意,自己不由暗暗懊惱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 七月里正是梅雨季節(jié),連著幾日的大雨,仿佛搬來了東海的白龍王,幾乎把晉江當(dāng)成了半個駐扎地。敏瑜讓大雨悶在房里,整個人都昏沉沉的,每日除了看一會子書,便是聽著雨聲睡覺了。 這日雨勢小了一點(diǎn),廷芳廷之和廷皋由小廝們撐著傘,從學(xué)堂里下學(xué)回來,沒到各自額娘身邊,卻先一步來了敏瑜這里。 廷芳這些日子常常往來七房院落,敏瑜向來喜歡孩子,又總有些稀奇玩意,哄得廷芳與她越發(fā)親近。人還沒進(jìn)來,就大聲問道:“小嬸嬸,你在嗎?” 敏瑜從床上起身,穿了鞋子笑道:“我在呢,是廷芳嗎?” 廷芳笑嘻嘻撇開丫鬟,淋著小雨跑進(jìn)房里,身后廷之廷皋忙都跟上他。 敏瑜讓廷芳撞個滿懷,一把摟住他笑嗔道:“干什么呢你,忙成這個樣子,也不打把傘來,頭發(fā)都淋濕了?!?/br> 廷芳嘿嘿的笑,滿不在乎的擦去臉上水珠子,往上一竄,正跳上敏瑜尋常坐著的圈椅上,大大咧咧的坐下來就從書包里往外掏東西。 房里聽見小孩子聲音的蓯蓉和瓔珞都走過來,納罕他要做什么。等了半晌,才見廷芳從包里掏了一只綠皮青蛙,尚且呱呱叫著?;5蒙惾睾铜嬬蟮菚r跳開老遠(yuǎn),都道:“什么東西,害怕人的,快拿走,拿走!” 敏瑜抿著嘴笑個不住,向瓔珞蓯蓉二人道:“不是嚇人的東西,田地里的青蛙,你們也怕成這個樣子,這個可是個益蟲呢?!?/br> 她嘴里時常蹦出個新鮮詞,瓔珞當(dāng)她是讀的書多,見多識廣,早已見怪不怪,倒是蓯蓉納罕了:“奶奶下過田嗎?” “呃……”敏瑜低頭輕吐舌尖,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忙道,“前兒和八爺出去衙口村的時候見過?!?/br> 蓯蓉這時方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奶奶方才說這東西是益蟲,我竟看不出來?!?/br> 敏瑜道:“田地里種的莊稼招蟲子,就得靠著這東西,才把害蟲吃得干凈的。”她說時似乎想起什么,一把攥住廷芳的手道,“小東西,你們今兒不是去學(xué)堂了嗎,從哪里抓的這個?” 廷芳撓撓頭,忙去看廷皋。 廷皋支支吾吾道:“它……它自己跳到學(xué)堂那里的,我們才把……” “說實(shí)話,廷皋?!泵翳げ坏人f完就即刻打斷了他,摸著腦門只是嘆氣,拜托,廷皋你要說謊演技也高明點(diǎn)啊,眼珠子亂轉(zhuǎn)一副心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廷皋往日里最喜歡他八叔和八嬸,不似別的叔叔嬸嬸不耐煩,八叔和八嬸最能帶他們玩了。這會子眼見敏瑜要生氣,忙改口道:“嬸嬸你別氣,我再不說謊了,那青蛙是我們在池子里抓的?!?/br> “我就說嘛,學(xué)堂四周都沒水,你們從哪兒抓的青蛙!” 敏瑜撇撇嘴,一伸手把三個小家伙都摟過來,道:“抓也抓了,看也看了,以后可千萬記住了,這東西叫青蛙,是個好東西,再見著就別抓了。走,咱們把它放回水里去?!?/br> 廷芳有些舍不得,捧著小青蛙不大愿意撒手:“嬸嬸,這東西叫起來呱呱的,可好玩了,再讓我玩一會吧。” “不行!”敏瑜佯裝板起面孔,小孩子玩東西最沒輕重,萬一玩死了多可惜。 廷之年紀(jì)最小,嘟著嘴拉拉敏瑜衣袖道:“嬸嬸,我還沒有玩呢,哥哥都不給我玩?!?/br> 敏瑜笑的抱起他,親親臉蛋道:“哥哥年紀(jì)大,拿得住,你年紀(jì)小,拿不住掉下去就摔壞了。乖,來,你伸手摸一摸它?!北隳弥⒅氖置艘幌虑嗤艿募贡?。 廷之見那青蛙一跳,嚇得忙又把手縮回來,直讓敏瑜等人笑個不住。 廷芳亦是被青蛙跳嚇住了,一不留神,嘴里啊呀一聲,竟讓那青蛙從手上掉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靠他最近的廷皋忙探手一抓,把那青蛙抓在了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給敏瑜:“小嬸嬸,沒掉下去?!?/br> 敏瑜放下廷之,彎下腰就要去接過青蛙,錯眼瞧著廷皋的袖口怪異得很。她一皺眉,把青蛙拿起來,單手拉開廷皋的袖子,一瞧里面的鑲邊竟是兩種下腳料拼湊的。 她臉色一沉,干脆把小青蛙放在桌子上,把廷皋拉到自己身邊,解開了他身上的袍子,翻過來一看,果然也是兩塊布料拼湊的。 敏瑜一時火從心起,忙問:“跟著廷皋少爺來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