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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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關(guān)懸鏡幽聲低語,“我想一睹鬼手女的真容。” 第45章 韶華艷 “我想…”關(guān)懸鏡幽聲低語,“我想一睹鬼手女的真容?!?/br> 櫟容嘎然怔住,星眸盎然對視向關(guān)懸鏡,身前的男子青衫飄起,眼神誠懇中帶著灑脫,他是君子,坦坦蕩蕩的君子,櫟容一個“不”字卡在喉嚨里,居然無法對關(guān)懸鏡說出。 “我一雙鬼手難求,你只想看我的臉?”櫟容怔怔低語,“我櫟容有情必感,你可別不敢要?!?/br> “我只想一睹鬼手女的真容?!标P(guān)懸鏡重復(fù)著,“櫟姑娘?!?/br> 櫟容深吸了口氣,徑直走到院中的水井邊,擼起袖管打起半桶水,她動作干練嫻熟,關(guān)懸鏡瞳孔重現(xiàn)與她初遇的情景,她也是拖起水桶,接著甘甜的泉水,負(fù)重前行。但她神情輕松,沒有對艱辛生活的怨念,她眼睫飛揚(yáng),滿是希望。 櫟容捧起一汪井水,咕嚕喝下一口,衣角拭唇又看了眼關(guān)懸鏡,“關(guān)少卿,我爹不見,芳婆說教我入殮謀生,做白事不能貌相端正,不然會被亡者的陰魂勾了去,要么貌丑,要么殘疾,才能保住安生。芳婆說,女子容顏珍貴,也不能為了吃飯毀了這張老天給的臉。不如,就描張鬼面,騙過死人閃靈也就算了。我十三歲得了這張刀疤臉,自此再沒有用真容見人。陽城內(nèi)外,都知道櫟容破了相,還破的嚇人。男人厭我,女人欺我,孩子怕我…但也沒什么,我與死人打交道,還樂得個干凈?!?/br> ——“關(guān)少卿,死人,可比活人要干凈的多。” 關(guān)懸鏡聽得入神,都忘了去應(yīng)她一聲。 櫟容的指尖劃過井水,揚(yáng)眉對關(guān)懸鏡笑了笑,“關(guān)少卿,七年過去,你是第一個見到我真容的人。” 濕帕潤面,再溫柔的抹開,櫟容呼吸著濕潤的氣息,一點一點挪開帕子,垂下眼眸轉(zhuǎn)過身去。 ——刀疤下,是一張美玉般的臉,膚白如脂,凝潤似玉,吹彈可破,她嘴唇輕揚(yáng)的時候,唇角會露出平日被刀疤掩蓋的俏皮梨渦,眼角含笑,盈盈動人,烏黑的發(fā)絲垂蕩在她的腮邊,透出少女的可人。 她臉頰凝著晶瑩的水滴,日色覆上,水滴閃出光澤,更給她的面容籠上一層剔透,清水芙蓉,嬌嫩欲滴,說的就是眼前干干凈凈的鬼手女,櫟容。 見關(guān)懸鏡看得猶如被點了xue般,櫟容急促的收起笑,露出惹人喜愛的憨態(tài)。櫟容想轉(zhuǎn)回身,關(guān)懸鏡難以自制的拉住她的手腕,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該做,但他的頭腦已經(jīng)不聽使喚,他只想櫟容在自己身邊停留,哪怕片刻。 關(guān)懸鏡見過許多各色的女人,她們或嫵媚,或嬌柔,是大家閨秀,或是小家碧玉,皇親貴族之女也有許多。但櫟容,無疑是他見過最特別的女人,她袒露的真實是關(guān)懸鏡從沒見過的,喜歡就是喜歡,拒絕就毫不遲疑的離開,想說什么就直白說出,天塌下來,也不過轟隆一聲。 ——關(guān)懸鏡眼中從沒有過什么女人,但自此之后,心上就只有這個女子。 櫟容扯出手,一巴掌拍在關(guān)懸鏡的手背上,關(guān)懸鏡回過神,臉上露出愧意,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做出這樣大膽的事。 “看來,你也不是君子。”櫟容氣道,“薛燦要是知道,會砍了你的手?!?/br> 關(guān)懸鏡忍俊不禁,搖頭道:“我真想自己不是君子,那就能不顧一切對你強(qiáng)取豪奪,是不是?” “你太在意人的一張臉?!睓等葺p嘆了聲,揉了揉手腕,從懷里摸出隨身帶著的妝筆,以井水為鏡,對著描起刀疤,她動作輕靈迅速,儼然日日都在做這件事,不過半柱香工夫,刀疤已浮現(xiàn)上臉,真假難以分辨,“韶華有盡,都不過十幾年的美好,到老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關(guān)少卿是聰明人,怎么會看不透這個?” 關(guān)懸鏡耳邊嗡嗡,眼睛不眨,內(nèi)心蕩起炙熱的情感,櫟容對著井水看了看,滿意的站起身收起物件,走到門邊,轉(zhuǎn)身指著自己的臉,對久久不動的關(guān)懸鏡道:“關(guān)少卿,看過,就忘了吧?!?/br> 關(guān)懸鏡也想忘記,但鐫刻在心尖上的…如何去忘。 ——“如此錯過,本就是我的過錯…”關(guān)懸鏡回味著櫟容的話,忽的悵然搖頭,注視著櫟容的白衣劃過自家的宅門,融進(jìn)了長街的人群里。 紫金苑 櫟容回去時,苑里的奴婢正收拾著他們來時的行禮,赤鬃好像也奇怪怎么忽然就要走,鼻子里不時哼哼幾聲,馬蹄蹭弄著地上的土,見櫟容回來,赤鬃腦袋探了過去,親昵的在她身上蹭了蹭。 “小侯爺?shù)鸟R最認(rèn)生,倒是對櫟姑娘親熱的很?!毙℃竞闷婵粗靶『顮敽鋈徽f要走,是出了什么事么?” 櫟容撓了撓赤鬃,往院子深處看了眼,“沒有,不會出事?!?/br> 涼亭里,薛燦寫完留給戚太保的書信,櫟容已經(jīng)悄悄走到他的身后,攬住了他寬實的肩。薛燦低呼著扣住她的十指,輕拉著坐在自己身旁。 ——“…鬼手女為紫金府座上貴客,傷手無法入殮,須帶回湘南醫(yī)治…對宋家和圣上的愧意,他日必加倍還之…薛燦,敬上?!睓等莸偷湍畛?,眼眶微紅,“薛燦,你真愿意為了我得罪皇上和戚太保?” “跟了我,就不會受半點委屈?!毖N折起墨跡已干的書信,“朝廷還要倚靠薛家的烏金,皇上知道輕重。山高皇帝遠(yuǎn),回去湘南,就沒人能逼你什么。信我會讓楊牧送去太保府,東西收拾完,我們就離開?!?/br> “我和關(guān)懸鏡說…”櫟容吸了口氣,“宋敖的后事,我可以做?!?/br> 薛燦眉宇一驚,“關(guān)懸鏡面上幫你我,背后也勸說你么?” 櫟容搖頭,“他和我說了其中輕重,但一句也沒有勸我。我還沒殮過放血身亡的人,宋敖死的蹊蹺,又是為攻姜推波助瀾的那個人。就當(dāng)…我替你去瞧一眼?!?/br>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毖N捂住櫟容的唇,“跟我現(xiàn)在就回湘南去?!?/br> “殮師悲天憫人,你就當(dāng)我…同情那位宋夫人?!睓等莩堕_薛燦的手,“我愛做什么就做什么,芳婆不讓我跟你走,我不還是跑了出來?” “那我就把你捆在赤鬃上?!毖N狠狠道,黑目溢出一股怒意,但櫟容看著卻半點害怕都沒有,“你走是不走?” 櫟容叉腰,“赤鬃早已經(jīng)不是你一個人的,剛剛我進(jìn)門時,它還舔著巴結(jié)我,捆在赤鬃身上?它該踢你。” 薛燦黑目愣住,忽的無可奈可的釋開緊鎖的眉宇,輕輕按住櫟容的肩,“收服了薛小侯爺,連他的馬都不放過?鬼手女真是無所不能,我倒是什么都做不得了?!?/br> 櫟容試著握了握受傷的右手,說不疼那肯定是死撐,但比起讓薛燦安生無憂,再疼些也無所謂,“殮術(shù)手法許多,不是每種都耗盡心力的。我的手還要給你做飯煮湯,替你做許多事,一樁白事還廢不了它?!?/br> 薛燦憐惜櫟容,把她柔軟的身體抱進(jìn)深懷,雖然不再逼著她跟自己離開,但臉上仍是凝重不喜。 ——“我對你說過,不喜歡的事絕不會讓你去做…” 薛燦話還沒說完,溫潤已經(jīng)覆上了他半張的唇,薛燦身子嘎然定住,大腦一片空白,怔了怔垂目去看,櫟容踮起腳,白皙可人的臉貼上自己,俏皮的鼻尖點弄著他高挺的鼻梁,星目還得意的挑起,紅唇覆上,又急促的閃開,薛燦才想說些什么,又被櫟容的唇瓣霸道的貼緊。 薛燦全身蔓延出一種酥麻之感,堅韌強(qiáng)悍的身體微微顫動,剛毅的眉間抽動了一下,又一下。他長到二十幾歲,負(fù)重前行沒想過情情愛愛,遇見櫟容才知道什么是動情,原以為,與這樣美好的女子相依相伴已經(jīng)是至幸,卻不知道,還有更大的幸福在等著自己。 薛燦心底封存的炙熱被驟然打開,他深喘了聲,在櫟容又要離開的時候,不容分說的把她又按回自己的懷里,幽望著她紅艷的臉,嬌嫩的唇,還有一顆顆玉牙般的皓齒…她發(fā)亮的眼睛里,蘊(yùn)著自己發(fā)燥的臉,薛燦再難自持,不顧一切的吻了下去,他不想只是溫柔的觸碰,他渴望能探尋紅唇里的濕潤,但他是猶豫的,薛燦珍愛這個女子,不想貿(mào)然驚嚇?biāo)?/br> 見薛燦不再動作,只是貼著自己的唇瓣,櫟容聽得見他急促的心跳,還有越來越深重的喘息,薛燦心底有太深的渴望,櫟容希望他可以和自己再近些,櫟容的眸里溢出熱情的火苗,雙臂把薛燦環(huán)抱的更緊了些。 ——“櫟容…”薛燦低啞發(fā)聲,“我好喜歡你?!?/br> “我也喜歡你。”櫟容毫不躲閃,熾熱的對心愛的男人表白著。 薛燦竭力平復(fù)著內(nèi)心的涌動,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都離不開櫟容,他們還有許多時光會一起度過,他會給櫟容體面的一切,風(fēng)風(fēng)光光做自己的妻子,他會給櫟容安樂的一生,生兒育女,無憂無慮… 薛燦撫了撫櫟容有些散亂的發(fā)髻,他暗笑自己的粗魯和笨拙,生怕自己做的不好讓她不悅,他劍術(shù)高超,騎□□湛,他是湘南人人敬仰的小侯爺,但唯獨(dú),他不知道怎么去疼愛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