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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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越似乎早料到楊牧的動作,他敏捷側(cè)身擋過楊牧的手,“我救你,你卻不識禮數(shù),你家小侯爺沒教你怎么對恩人么?” 楊牧回過神,也覺得自己有些魯莽,趕忙恭敬對楊越做了個揖,“義士救命之恩,楊牧沒齒難忘?!?/br> 楊越笑了聲,仰面把涼茶喝了個干凈,拂袖坐在石桌邊,楊牧在他對面坐下,愣了片刻,道:“你跟著我?你怕我沖動惹事,一直跟著我?” 楊越笑了一笑,把茶盞推到楊牧手邊,“我像你這么大時,也一門心思要做英雄,你已經(jīng)算很沉得住氣了,我沒想過你真的會去救人,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去刑場觀望,而關(guān)懸鏡也必會安下許多厲害的暗衛(wèi),未免你被人發(fā)現(xiàn),我才跟著你?!?/br> “你什么都猜得到?!睏钅馏@了聲,“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蟲子?” 楊越笑而不語,悠悠品著手里的茶水,眼睛不眨的看著楊牧驚訝的臉,楊牧急著又道:“我們以前認(rèn)識么?你是不是認(rèn)得我?你是姜人?你在姜都是見過我和小侯爺嗎?” 楊越越發(fā)覺得弟弟有趣,故意逗他道:“認(rèn)不認(rèn)得?你沒印象問我做什么?” 楊牧沮喪道:“你不知道,我啊,什么都不記得了?!?/br> ——“什么都不記得了?” 楊牧捶著自己的腦門,“去湘南的路上我大病了場,差點死了,后來病治好,但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凈,我想了好幾年也沒想出來,所有的事,還是不久前小侯爺才告訴我的,我知道自己的姜人,我叫楊牧,我有爹娘,還有個很厲害的哥哥…” ——“你有爹娘,你還有個很厲害的哥哥…” 楊牧狠狠點頭,眼里溢出一種發(fā)出肺腑的自豪,沖對面的楊越得意挑眉,“我哥哥是最厲害的劍手,我的功夫就是他教的,九華坡里,那些姜人管他叫楊小將軍,他不到二十歲就能練兵,厲害的很。” 楊越潸然落目,凝住了悲哀的神色,“你什么都不記得了…” ——“大哥,我不走啊,我要跟著你,大哥死,我也跟著你,楊牧不離開大哥…” “我好想記起爹娘和哥哥?!睏钅帘亲右凰?,不知道為什么眼前這個不認(rèn)得的人會給自己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自己明明連他的長相都沒見過,卻又好像和他很是投緣,他行走的步法,每一個動作,都給自己一種似曾見過的感覺。 楊牧盯著楊越動也不動的身子,良久道:“你還沒有回答我,我是不是見過你?” 楊越怔然開口:“既然都不記得了,見或是沒見又有什么區(qū)別?!?/br> “可我覺得我好像見過你。”楊牧歪頭想從斗笠的縫隙里看見那人的臉,“就像…小侯爺見到櫟jiejie的時候,那時我也問過她,怎么好像覺得他和櫟jiejie很久之前就認(rèn)識?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他們果然早就見過!你說,我猜的準(zhǔn)不準(zhǔn)?所以啊,我八成也見過你,會是在哪里?” 楊牧話語稚氣單純,七年過去,人是英武俊朗了,但心思性情還和小時候一樣,有什么就說什么,話匣子一打開就說個沒完沒了。 ——“你的話…真多。” “哈哈。”楊牧大笑,“我自小話就多啊,我和我家大小姐說話,幾個時辰都不帶停的,大小姐可愛陪我說話了,一邊聽還一邊笑…” “你住在這里?”楊牧打量著四周,這是座幽靜雅致的小院,從外頭看普普通通,但里面的擺設(shè)簡單卻不失沉郁的貴重,要不是在紫金府里長大見過許多寶貝,楊牧乍一看也就以為是個尋常百姓的家宅。 “嗯?!睏钤降蛻?yīng),“關(guān)懸鏡該是會封鎖城門圍捕你,這幾天你就住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br> “你潛伏在鷹都?莫非,你是夫人安置在這里的眼線?”楊牧又猜道。 楊越搖頭,“我獨來獨往,不是你家夫人的人。” “那你為什么接二連三幫我?”楊牧追問。 楊越快意一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當(dāng)我…想幫一把你家小侯爺?!?/br> “姜人多在吃苦,你過得看起來倒是不錯?!睏钅猎挷耪f出口就后了悔,他看見楊越手背上觸目驚心的疤痕,這些疤痕和姜女臉上的灼疤差不多,看來也是被火燒所致,楊牧啐了口自己,“你受過傷?你用斗笠遮面,是不是…”楊牧試探著,“你的臉,也傷了?” 楊越像是沒有聽見,也不再和楊牧說話,楊牧惱的直捶桌子,自己嘴拙話多,準(zhǔn)是戳到人家的痛處。 楊越沉默一會兒,開口又道:“你一口一個你家小侯爺,可你什么都不記得,也愿意替他賣命做大事?” 楊牧拍著胸脯,“我也是要做大事的人,為了小侯爺?shù)渡交鸷N乙膊粫櫭?。?/br> 楊越又道:“他麾下一男一女兩員大將,你也熟?他們,又如何?” 楊牧嘻嘻笑道:“你說謝君桓和綺羅啊,他們打打鬧鬧這些年,感情好著呢,謝君桓那個棒槌,喜歡人家也不敢說,只知道被綺羅欺負(fù),他們啊是一對冤家。” “那你呢?少年血氣,你又有沒有開情竇?”楊越饒有興趣。 楊牧臉一紅,低頭道:“什么情竇青豆?” ——“你喜歡你家大小姐?是叫薛瑩么?” 這都能被他看出來?楊牧抽了抽鼻子,啃著手背悄聲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楊越笑道:“你說話咋呼,就是提到那句我家大小姐的時候…聲音柔成了水,我要猜不出,也就和那謝君桓一樣木訥了?!?/br> “你可比他聰明多了。”楊牧狠拍桌子,“不如我把你舉薦給我家小侯爺,你做大帥準(zhǔn)勝過謝君桓許多?!?/br> “你拐彎抹角還是想知道我是誰?!睏钤秸酒鹕硗堇镒呷ィ暗冗@幾天過了風(fēng)聲,我想法子送你出城?!?/br> ——“我怎么覺著,你像我哥哥?”楊牧失聲喊道。 楊越頓住身沒有回頭,“你不是說,你哥哥早就死了么?” “是死了?!睏钅涟侣曇?,“姜都大火里,他為了小侯爺,死了。我真恨我那時還太小,要我也長大,就不會讓他替小侯爺去死,我會替他去死?!?/br> “為什么?”楊越壓制著聲音的顫動。 楊牧忽然哽咽,他長到這么大,薛瑩說他病得要死的時候都沒落過淚,怎么這會兒忽然動起情。 “因為哥哥活著會比我更有用處,他才是楊家最出色的兒子?!?/br> “你真傻。”楊越死死咬唇,“你哥哥不會這么想,在他心里,你是他最珍貴的弟弟,你才是…家族的希望?!?/br> 楊越說完最后一句,大步走進(jìn)里屋,重重關(guān)上了屋門。 楊牧摸出短劍,一遍遍摩挲著劍上的古老紋路,眉間落寞,屋里,楊越透過窗戶凝視著小楊牧的動作,他緩緩摸出深藏的短劍,那是一把有著同樣紋路的家族佩劍,他點住了劍柄的古紋,如同點住了楊牧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