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褚行道:“通過雙象催眠,寡獨(dú)癥的痊愈可能性高達(dá)90%,實(shí)際上確實(shí)很成功,在經(jīng)過前兩個世界以后,你的精神狀態(tài)有很大改觀?!?/br> 梁楚思考一會,點(diǎn)頭表示明白:“我兩小時前看到傅則生了,照你這么說,他不是已經(jīng)出來了?” 熊貓無奈攤手:“又暈了唄,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啊,我都快以為你們是商量好的了,好了一個倒下一個?!?/br> 梁楚怔住,啞聲問:“為什么?” 好了就是好了,沒好就是沒好,還能延遲發(fā)作嗎? 褚行啜了一口茶,半笑不笑道:“鉆進(jìn)牛角尖出不來了,你就是鉆牛角尖鉆出來的病,傅則生也是。梁少爺,你拋棄他四次,你以為他的心是鐵打的嗎?” 梁楚僵住,慢慢緩過勁來,郁悶地說:“他活該,我也不想的?!?/br> 褚行不置可否:“傅則生也有病,只是沒你運(yùn)氣好,你痊愈了,他沒有。” 梁楚說我本來就挺樂觀的。 褚行嘆了口氣,這場催眠其實(shí)有兩個病人,在參與催眠時,將傅則生的原有記憶暫時封存,植進(jìn)角色記憶開始催眠。傅則生是做試驗(yàn),當(dāng)梁楚對他來說是陌生人時,他們會走向什么結(jié)局,他能不能放過梁楚,也放過自己。但事實(shí)證明他不能。 當(dāng)彼此的身份、樣貌、地位全部重置,甚至天差地別,徹底顛換,不管他是窮是富,傅則生還是會愛上梁楚。還有比這更讓他絕望的事情嗎?他深情至此,小家伙卻永遠(yuǎn)不會愛他,他不能傷害深愛的人,然而長期下去,要么毀了對方,要么毀了他自己。很明顯,為了避免這種事故發(fā)生,傅則生已做了選擇。 褚行道:“謝慎行、賀長東,沈云淮,三位角色,你不妨找一下他們的共同點(diǎn)。我言盡于此?!?/br> 謝慎行從小孤寡;賀長東出身名門,但和親人并不親近,性格乖僻;沈云淮無親無友,獨(dú)居八十一年。 是孤獨(dú),傅則生是孤獨(dú)的。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他深陷黑暗,手里只有一束光,大概每個人都會小心呵護(hù),好生珍藏,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褚行打量眼前的年輕人,他像是心里空落落的發(fā)慌,但他出奇的平靜。 梁楚問:“那怎么辦?” 褚行道:“我這里還留有樣本,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再次催眠?!?/br> 梁楚點(diǎn)了點(diǎn)頭。 熊貓挨著他蹭過去,手搭他肩上:“怎么不著急了,剛才還急的跟什么似的。” 梁楚說:“我著什么急,我會找他回來的?!?/br> 褚行神色玩味,這位小少爺不像是傅則生說的乖巧到傻氣,也受不了任何挫折,近朱者赤,被撫養(yǎng)這么多年,在某些方面他和傅則生非常像,這時候也沒有亂了陣腳。 梁楚問:“一時半會死得了嗎?” 褚行搖頭道:“這倒不至于,我們明天開始?” 梁楚冷冷的說:“那我吃飯去了,我還沒吃飯?!?/br> 說完起身往外走。 熊貓?zhí)饋恚骸耙黄鹨黄?,我也好餓哦!” 梁楚關(guān)門出來,背抵著墻做深呼吸,熊貓蹲在地上踢地板,梁楚問:“老東西在哪里,我想去看看?!?/br> 熊貓委屈說:“不吃飯啦?你說吃飯的。” 梁楚滿腹怨氣:“吃的,等會吃。” 熊貓推開一座昏暗的房間,窗簾緊緊拉住,像在黃昏時分,按亮室內(nèi)的燈,燈光也不刺目,柔黃的燈色讓人覺得放松而溫暖。 傅則生躺在床上,手背吊著營養(yǎng)針,下巴生了胡茬。 熊貓陪他站了一會,說:“你在這里等我,我把飯拿過來吃?!?/br> 梁楚胡亂點(diǎn)點(diǎn)頭。 房間剩下他和傅則生兩人,梁楚終于灰心喪氣起來,感覺自己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他這條路到底該怎么走,為什么別人兩情相悅,談個戀愛都能輕松快樂高興,到他這里就這么難?到底哪里不對,他要這樣辛苦。 熊貓來回跑了好幾趟,端來一鍋炒飯,包菜rou丁和切碎的胡蘿卜。又端來外婆菜炒rou,紅燒茄子,蜜汁排骨裹著nongnong的湯汁,梁楚靠床坐著,他就擺了一地,最后搬來一箱啤酒。 梁楚開了聽啤酒,灌兩口,回頭看一眼傅則生,低聲說:“老東西特別煩人!” 熊貓馬上點(diǎn)頭:“你知道就好!” 梁楚指著傅則生露出的小臂說:“而且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不能穿黑衣服,會顯得他長得特別黑!” 熊貓說:“我發(fā)現(xiàn)了!” 熊貓往嘴里塞了一口飯,同仇敵愾說:“傅則生本來就不怎么樣嘛,拽的不行不行的,你知不知道他特把自己當(dāng)大爺,我們跟他說話都愛搭不理的,沒人情味,切。” 梁楚用力點(diǎn)頭:“他就是這樣!眼睛長頭頂上!” 熊貓說:“長得也不怎么樣!” “個太高!” “皮太厚!” “看這體格也是能打的,你跟他在一起打架容易吃虧!” “不符合現(xiàn)在主流審美!大家都喜歡小白臉!他過時了,不流行了!” “腳也很大!” “脾氣很臭,不愛理人,自以為是鼻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