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就在我還在為眼前巨大的六方銅棺驚奇的時候,敖雨澤已經(jīng)攀爬上附近的山壁,沿著銅鏈朝銅棺爬過去。 銅棺離地面的高度大概是十二米,幾條銅鏈繃得緊緊的,將銅棺懸浮在半空中,因此敖雨澤攀附在銅鏈上,就像一只巨大而身形優(yōu)美的蜘蛛在蛛網(wǎng)上移動著準備捕食。 很快,敖雨澤到了銅棺上方??此袂榻鋫涞臉幼樱蟾潘约阂采裸~棺里面有什么危險的東西。 可是當她小心翼翼地將腦袋探入銅棺上方,朝里面看了兩眼后,臉上卻只是露出一絲吃驚的神色。 “里面是什么?”我在下方喊道。 敖雨澤沒有回答,而是從銅棺上吊下一根繩子。我頓時明白她的意思,將繩子綁在自己腰上,然后示意她可以拉動了。 之前敖雨澤就是一個力量遠超普通人的怪力女,自從上次在梓潼地下石窟中被解除時光之沙的封印后,或許是吸收了我的血脈的緣故,她的力量比以前還增強了許多,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沒有看到她的極限。 因此從十二米的高度拉起一個人,這種對于普通人來說十分吃力的舉動,敖雨澤做來簡直稱得上是不費吹灰之力。 我上了銅棺后,或許是因為兩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上面,銅棺晃動了一下,差點讓我跌倒下去。還好我及時拉住了什么東西。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卻感覺到手心一疼。原來我拉住的是銅棺上那條巨大的銅蛇嘴里的獠牙。 銅蛇的嘴巴張開,足以吞下一個人的腦袋,獠牙長有十幾厘米,十分尖銳。而我的手心,正是被銅蛇的獠牙劃破。 敖雨澤皺眉拉了我一把,讓我保持住平衡。這個時候我才來得及朝銅棺里面看去。 那是一具干尸,血rou和皮膚已經(jīng)萎縮,呈現(xiàn)灰黑色,緊緊貼在皮膚上,但依然能夠看出干尸主人生前一定十分健壯。 干尸完全是人類的樣子,唯一和人類不同的是,這是一具比人類要大上兩圈的尸體。只粗略估算了一下,我就知道干尸生前至少有三米四五高。 怪不得要用長度超過四米的棺材,不是這樣大小的棺材,根本就裝不下如此巨大的尸體。 干尸生前似乎穿著皮甲,只是由于經(jīng)歷了不知道幾千年的緣故,皮甲已經(jīng)腐爛得差不多了,只能依稀看出原貌。 這是一個十分古怪的現(xiàn)象,皮甲已經(jīng)腐爛,但是尸體本身卻只是失去水分成為干尸,并沒有一同腐爛剩下骸骨。 我和敖雨澤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震驚。這樣的尸體我之前在梓潼的地下石窟中見到過,那是傳說中“五丁”的遺骸。 五丁在古蜀傳說中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存在。他們曾為了蜀王迎接秦國美女劈開了封鎖古蜀國的大山天塹修建了蜀道,他們曾殺死了神秘而強大的巴蛇,但自身也死于巴蛇臨死的反擊,最終被崩塌的山石掩埋。 無一例外的,在所有的傳說當中,五丁都是力拔山兮的異人?;蛟S沒有任何神通法術(shù),但光是能和上百米巨蛇抗衡的力量,在那個時代就已經(jīng)是絕頂?shù)奈淞ν亓恕?/br> 以至于五丁一死,當時的秦國就馬上派遣張儀和司馬錯發(fā)動了滅蜀的國戰(zhàn),只因沒有了五丁的蜀國,就沒有任何威脅。 之前我們一直以為,五丁不過是偶然出現(xiàn)的五個身形特殊的巨人,是神秘的古神運用自己的力量改造出來的。可現(xiàn)在看來,被改造的巨人或許遠遠不止五個。 并且還存在一種可能,那就是五丁這樣的巨人,或許本身就屬于一個兩千多年前就快滅亡的種族,一個具有神靈血脈的巨人種族。而五丁就是這個種族最后的五個族人。 敖雨澤突然“咦”了一聲,然后將電筒固定在銅棺上,戴上橡膠手套,俯下身子朝銅棺中的干尸頭部摸了過去。 “小心點?!蔽姨嵝训?,生怕銅棺中干尸萬一詐尸什么的。 敖雨澤點點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 因為銅棺太深的緣故,最后我不得不抱著敖雨澤的大腿,讓她半個身子都探入銅棺中,這樣她的手才夠得上干尸的頭部。 這曖昧的姿勢讓我老臉禁不住一紅,還好敖雨澤看不見。 敖雨澤將那足足有臉盆大小的頭顱側(cè)向一邊,最后還曲起手指敲了敲頭骨。頭骨發(fā)出空洞的聲音,想必干尸的腦部已經(jīng)完全萎縮或者腐化。 她重新在銅棺上站好,臉色古怪地對我說:“干尸的腦子是空的。” 不等我回答,她接著說:“最古怪的是,干尸的太陽xue位置,明顯被從內(nèi)到外鉆出一個雞蛋大小的洞。我估計這也是干尸的死因?!?/br> 從腦子里面到外面鉆出一個洞?我頓時想起那古怪莫名的“鬼蛇”。鬼蛇具有在特定條件下讓自身虛化,然后進入人體腦子中的能力。 被鬼蛇寄生的人,身體會漸漸被蛇類基因同化,最終會轉(zhuǎn)變?yōu)樯呤獭?/br> 蛇侍的力量我們早已經(jīng)見識過了。成年期的蛇侍可以說是刀槍不入,除非是大威力的火器,一般的槍械都沒什么用,最多打下幾塊鱗片。 而且成年的蛇侍還有著恐怖異常的愈合力。面對這樣的敵人,除非是將其逼到一處然后重火力覆蓋,否則成建制的普通士兵用槍械都難以消滅。 這還僅僅是普通人類轉(zhuǎn)化而來的蛇侍,我不敢想象五丁這樣本身就具有神靈血脈的巨人種族轉(zhuǎn)化而來的高階蛇侍有多么強大和可怕。 之前在五神地宮的時候,我們曾誤以為余叔cao控的怪物是巴蛇神的復(fù)制體。現(xiàn)在看來,很可能僅僅是這種高階蛇侍的復(fù)制體,只是當時遇到的巴蛇神復(fù)制體身體兩側(cè)的詭異手掌又無從解釋。 余叔所掌握的資源和力量,還沒有資格和能力去直接復(fù)制巴蛇神,畢竟巴蛇神的rou身本體是長度達到數(shù)百米的巨大蛇類。 “真是有趣,蜀國的五丁力士殺死了巴蛇神留在現(xiàn)實世界唯一的rou身,而在意識世界中,巴蛇神制造高級蛇侍的原料,卻是和五丁一樣的巨人種族。難道說五丁所屬的巨人種族,其實最早是和巴蛇神有關(guān)聯(lián)的?”我喃喃地說。 “我倒是覺得或許存在一個可能,那就是五丁所在的巨人種族,或許本來就是繼承了巴蛇神的力量而來的,但代價就是需要付出一定數(shù)量的族人成為高階蛇侍。不過后來這個巨人種族大概不想繼續(xù)這樣受奴役的日子,加上那神秘古神的挑撥和支持,最終在人間的五丁背叛了巴蛇神,殺死了它的rou身,從而導(dǎo)致了蛇神殿中的巴蛇神本體意識不得不躲避起來并陷入沉睡。”敖雨澤推測道。 我表示贊同。敖雨澤又翻看了銅棺中的巨大干尸,見沒有其他發(fā)現(xiàn),將電筒從銅棺上移開。 電筒光線晃動的時候,卻正好照射到銅棺的內(nèi)壁。我們幾乎同時發(fā)現(xiàn)在銅棺的內(nèi)壁刻畫著不少字符和圖案。 這些字符全是巴蜀圖語寫成的。敖雨澤作為鐵幕負責(zé)各種古蜀國有關(guān)的神秘事件的特工,本來就能讀懂一小部分。我這段時間也惡補了一陣這種神秘的語言,能勉強認識百來個字符。兩相對照,加上銅棺內(nèi)壁的圖畫,我們大致能將銅棺內(nèi)壁的字符和圖案表達的意思推測出來。 按照上面字符的意思,大概是說銅棺中的巨人,是巴蛇神為自己制造能行走于現(xiàn)實物質(zhì)世界神軀的實驗體。只是實驗失敗,巴蛇神未能制造出能容納神靈強大意識降臨的軀殼,即真正的神軀,最后反而是弄出一個具有神靈血脈力量的巨人種族。 這個巨人種族又被它利用鬼蛇改造成更加可控,力量也更強大的高階蛇侍。高階蛇侍最后成為巴蛇神行走人世間的使者,以至于后人曾一度誤認為這些高階蛇侍就是巴蛇神本身,卻忘記了巴蛇神的本體實際上是一條數(shù)百米長的巨蛇。 最古怪的地方是,高階蛇侍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間點,和我們的認知有著極大的不同。 一直以來,我們都覺得古蜀五神的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和古蜀國的宗教活動息息相關(guān)的?;蛟S古蜀五神作為純粹的意識生命早就存在,但卻沒有覺醒,一直陷入沉睡。應(yīng)該是古蜀國的王族不知道何時掌握的神秘力量,通過信仰和祭祀,讓這些隱藏在意識世界深處的強大意識生命進化成了傳說中的五神。 可按照銅棺內(nèi)壁的一幅圖畫來看,其中一個女性的高階蛇侍,赫然在用泥土對著自己的樣子捏著人形的玩偶! 我想只要是華夏子民,都對這幅畫不會陌生。人首蛇身的女性神靈,捏土為人,除了女媧造人的傳說還能是什么? 之前我們就曾懷疑過,巴蛇神創(chuàng)造的蛇侍的形象,和華夏民族神話傳說中的女媧、伏羲太過相像,可是一直沒有什么證據(jù)來證明這一點。 而不管是從旺達釋比還是葉教授那里得到的資料,都顯示古蜀五神的出現(xiàn)時間最早只能追溯到三星堆文明時期。而三星堆文明的時間跨度是三千年到五千年前,很可能并非是蠶叢王朝時期的遺址,而是泊灌和魚鳧王朝的。 正因為如此,我們最終只是對伏羲、女媧兩個傳說中的神靈即蛇侍這個推論有所懷疑,卻沒有想到,問題竟然出在古蜀五神的出現(xiàn)時間上。 古蜀國的第一任國王蠶叢,按照現(xiàn)有資料考證應(yīng)該是出生于公元前三千四百七十六年六月二十四日。即便按照蠶叢是四十歲才登王位計算,古蜀國的建立時間應(yīng)該是公元前三千四百三十六年前后,距今差不多五千四百年。 要知道中原地區(qū)第一個大統(tǒng)一王朝夏朝的建立,也僅僅是公元前二千一百年左右,比蠶叢稱王晚了一千三百多年。 “蠶叢,其目縱,始稱王”這句話不是白說,蠶叢在五千多年前就稱王。這個“始”,很可能是整個華夏地區(qū)的第一個國王,在當時的年代,身份地位可能僅次于三皇五帝。 按照史料記載,在蠶叢王朝末期,甚至還和中原地區(qū)的黃帝部落有過戰(zhàn)爭。最終戰(zhàn)敗分裂,這才有了后續(xù)的泊灌、魚鳧王朝代表的古蜀三星堆文明的興起。 因此蠶叢稱王的時間點,比起三星堆文明差不多要往前推進了六七百年。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古蜀時期的三星堆遺址的挖掘還不夠完善,未能挖掘到更古老年代文物的緣故。 根據(jù)古籍推算,伏羲氏和女媧氏存在的年代可能是一萬年前,屬于新石器時期。如果在一萬年前的伏羲、女媧就保持著人首蛇身的蛇侍造型,那么巴蛇神出現(xiàn)的時間,很可能還在古蜀文明之前。 而在接下來的圖案中,我們看到一場堪稱震撼的景象。那是一幅蘑菇云的圖案,更有一條疑似蛇形的生物在蘑菇云中掙扎。蘑菇云下方是仿若劇烈爆炸的火光。 現(xiàn)代人對于這種圖案,哪怕刻畫得十分簡陋,也不會陌生。這是核爆時候的場面。 更加詭異的是,在印度等其他古老文明的傳說中,的確曾記錄過萬年前發(fā)生過一次類似核爆的情景。 比如印度的神話史詩《摩訶婆羅多》中曾記載: “在敵人的上方產(chǎn)生并放射出密集的光焰之箭,如同一陣暴雨,包圍了敵人……一個濃厚的陰影迅速地在番答瓦上方形成,黑暗中所有的羅盤都失去作用。開始刮起猛烈的風(fēng),煙云平地呼嘯而起,帶起灰塵、沙礫,鳥兒發(fā)瘋地叫……似乎天崩地裂。太陽在天空中晃動。大地震動,被這種武器產(chǎn)生的可怕而猛烈的火烤焦。大象在火中瘋狂地來回奔跑……在廣大地域內(nèi),其他動物都變形而死得滿地?!?/br> “最后幾個字符的意思,大概是說,這是第一次神戰(zhàn),神受到重創(chuàng)陷入沉睡,等待信徒和子民的喚醒?!卑接隄煽粗鴪D案旁邊的巴蜀圖語字符,臉色有些蒼白。 “也就是說,古蜀五神最早很可能在萬年前就存在和蘇醒過了,而且也不限于古蜀地區(qū),很可能是……整個人類文明!只不過是過了四千年后,古蜀國時期的祭祀和信仰,才重新喚醒了五神而已。”我也有些不可置信地咋舌說道。 怪不得連源自中亞希伯來的西方文明所屬的各個宗教,也有著類似的傳說故事。甚至連《死海文書》的原本經(jīng)文,都有著在霧氣世界中召喚神靈之力的作用。 詹姆斯和施密特所代表的世界樹組織,對前來黑竹溝找尋意識世界如此重視,怕是真的如他們所推測的,意識世界是西方傳說中消失的伊甸,人類文明初始時期的天堂。 “從圖案中看,那一次神戰(zhàn),應(yīng)該還使用了疑似核武器的武器。兩大對立的神靈,就是五神和隱藏在歷史深處的神秘古神?!蔽覈@了口氣說道。 “古蜀五神,一直以來最想要的就是能以實體的方式長久生活并統(tǒng)治現(xiàn)實的物質(zhì)世界。神軀的由來也是如此,那是能容納神靈強悍意識降臨的軀殼,而rou體力量越強的軀殼,估計能容納的意識生命也越強大。但是rou身在物質(zhì)世界是能夠被摧毀的,或許當年的神戰(zhàn),徹底摧毀了所有統(tǒng)治人類的神靈rou身,讓它們不得不潛入到意識世界中休養(yǎng)生息。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人類文明才得以真正發(fā)展。”敖雨澤說道。 看著銅棺內(nèi)壁詭異的圖案,我說道:“但是神靈當初統(tǒng)治人類的情景,卻依然根植于先民的腦子中,于是有了類似《摩訶婆羅多》這樣的史詩,也有了關(guān)于女媧造人、伏羲創(chuàng)立八卦的傳說。或許所謂的造人不過只是一種借指,實際上所要表達的,是神靈創(chuàng)造了人的意識,或者說賜予了人類智慧,讓人能夠從本質(zhì)上區(qū)別于一般的動物?!?/br> 正當我們還要翻看下銅棺中還有沒有其他線索的時候,銅棺猛地一震。我和敖雨澤不過是站在銅棺的棺蓋上,這樣劇烈的震動,頓時讓我朝后仰去。 好在敖雨澤及時拉住了我。我們在最后關(guān)頭跳入銅棺中,也顧不得這樣踩著銅棺中的干尸老兄是否有所不妥。 銅棺劇烈地抖動著,我們緊緊抓住銅棺邊緣。但是銅棺的蓋子卻依然在抖動中掉落下去,將地下砸出一個大坑。 大坑中漸漸出現(xiàn)水跡,顏色竟然是詭異的紅色,就像是重達好幾百斤的棺蓋這一下掉落,將地面給砸傷了一樣。 緊接著支撐銅棺懸浮在十二米半空中的銅鏈先后崩斷,我們臉色異常蒼白,本能地俯下了身子彼此抱在一起。僅僅是兩三秒后,銅棺也掉落在地。一陣巨響之后,我感覺腦袋撞到了什么東西,整個人都一下蒙了。 額頭有鮮血流下,滴落在銅棺內(nèi)的巨大干尸上。因為情況緊急我并沒有太過在意,而是查看敖雨澤怎么樣了。 敖雨澤剛才腦袋也撞在了銅棺內(nèi)壁上,并且比我還要嚴重。以她的體質(zhì)居然都暈了過去,在她的后腦位置,正不停冒著鮮血。 血液順著頭發(fā)滴入銅棺中。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不管是我的血還是敖雨澤的,滴落到干尸的皮膚上,竟然很快就詭異地消失了。 而干尸的這一塊皮膚,竟然像是充氣一樣漸漸舒展開來,如同沉睡了幾千年的老吸血鬼在吸食鮮血后一樣,有了幾分生機。 我頓時醒悟過來,銅棺中的干尸,當年可是巴蛇神制造出來的有著神靈血脈的種族,可以說是最接近神靈的生命體,其體內(nèi)所蘊含的神血濃度,怕是還在我和敖雨澤之上。 而我和敖雨澤身上,都流淌著同樣神秘的金沙血脈。這血脈從濃度上講或許比不上干尸生前,可對于已經(jīng)成為干尸的軀殼來講,依然算是十分難能可貴的補品。 只是干尸如同巨人般的體積,估計就算是我和敖雨澤的血液都放干,也無法讓它重新復(fù)活。更何況干尸的腦子似乎已經(jīng)被鬼蛇吞噬一空,就算身體恢復(fù)機能,最后復(fù)生的最多也只是一具軀殼。 不過我們的血液也并非完全沒有用。在干尸部分皮膚的褶皺因為獲得血液而重新變得平順并恢復(fù)正常的顏色后,我發(fā)現(xiàn)干尸胸口的皮膚上,似乎有著一幅刺青。 為敖雨澤做了簡單的包扎,我咬牙重新撕開自己額頭的傷口,將血液涂抹在干尸的胸口,那幅刺青圖案漸漸顯露出來。 這似乎是一個立體的迷宮,造型極為復(fù)雜。我心中一動,艱難地取出背后的匕首,準備將干尸胸口的皮膚割下來。 干尸皮膚的堅韌程度遠遠超出我的想象,甚至比起老牛皮來都要堅韌許多。我?guī)缀跤帽M了吃奶的力氣,才將干尸胸口的皮膚揭下三分之一。 好在這個時候敖雨澤醒過來了。她摸了摸腦后的傷口,見我正費力地割著干尸胸口恢復(fù)正常的皮膚,也看到了那幅詭異的立體迷宮地圖,頓時明白了這幅地圖很可能是一件十分關(guān)鍵的道具。 敖雨澤清醒過來后,腦后的傷口因為血脈的力量很快就止住了流血,也拔出匕首刺入干尸的胸口。 她的動作遠比我麻利,加上力量也大上不少,很快我們就合作將干尸胸口那塊皮膚割下來。 這塊皮膚盡管比先前恢復(fù)了不少,可依然十分干硬。不過好在這樣一來沒有任何血跡在上面,并沒有令人惡心的感覺。 我們慌忙將這塊皮膚收好,這才發(fā)現(xiàn)地下竟然如同融化的奶酪一樣開始沉陷,銅棺已經(jīng)有近一半陷入地下。 這樣的情景讓我想起在五神地宮的時候遇到的太歲王和那詭異的玉琮。玉琮或許是因為吸收了太歲王精華的緣故,能夠熔化變形,也能夠成為玉質(zhì)的固態(tài)。 地面先前明明是石頭,可現(xiàn)在卻變成了半液態(tài)的黏稠物質(zhì),這樣的景象比起玉琮這小小的物件來又要震撼許多。 敖雨澤沒有任何猶豫,雙手支撐著銅棺兩側(cè),然后雙腳也抬起并踩在銅棺邊緣之上站起來。她飛快地從背包里拿出一副飛爪,揮舞著甩向了對面的石壁。 飛爪牢牢卡在石壁之上,敖雨澤拉了拉繩子試試堅固程度,然后躍出銅棺,正踩在只剩下一點頂?shù)墓咨w上。 我也慌忙從銅棺中爬出來,顧不得頭腦還有些昏沉,拉著敖雨澤伸過來的手跳上棺蓋。 敖雨澤讓我緊緊抱住她,然后雙手用力,朝石壁飛快地跑過去。盡管每跑一步雙腳都會陷下去不少,可是有了飛爪的繩子借力,卻并沒有隨著變軟的地面沉下去。 到了對面的石壁,找了個能夠落腳的地方,我們這才驚魂未定地轉(zhuǎn)過身,看著漸漸沉下去的銅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