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下午的時候,我也是為了打發(fā)時間。干脆開始整理那些從箱子里帶出來的稿紙。 稿紙的內(nèi)容十分的龐大,但有價值的消息實在不多。 前面的部分基本就是在講工作上的事,寫下這些東西人是搞建筑設(shè)計的,似乎很好學上進,走訪了中國很多有名的古建筑,以及洋人留下來的西式建筑。每一個建筑都會做一些設(shè)計上的分析和聯(lián)想。我雖然不懂建筑學,但看起來這個人的腦洞還是十分巨大的。文筆也比較幽默,看著還挺有意思。 然而稿紙的后半部分,這些跟工作上有關(guān)的事情越來越少了。 取而代之的都是生活上的瑣事。算是一個人的心路歷程一般。 我很明顯的就能看見他對很多事情,以及自己的心態(tài)都發(fā)生了改變。 更重要的是,這人在稿紙上很多次寫到,他對一件事產(chǎn)生了懷疑。卻又沒具體說是哪一件事。 我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連翻了數(shù)頁,卻沒找到具體答案。 但在字里行間分析,這人懷疑的事情一定是跟自己的工作有關(guān)的。說白了就是跟建筑有關(guān)系。 我心說難道這個人也發(fā)現(xiàn)了那一批磚的存在嗎? 所以才會對很多宅子之間微妙的聯(lián)系產(chǎn)生了疑問? 還是什么其他的東西呢? 第四十九章 跟蹤 看到最后我頭昏眼脹,實在沒能力跟著瞎分析了。只好先作罷。 到了晚上的時候,馬善初將就著給秦一恒和白開喂了點米湯。 基本是送進去的少,吐出來的多。 我眼瞅著本來活蹦亂跳的倆人現(xiàn)在都成了植物人,就越來越擔心起來。 如果這么一直昏迷下去,就必須要送醫(yī)院掛點滴才能維持生命體征了。 我人雖然是在賓館里,可始終坐立不安。 只能來回的在房里踱步。 快到午夜的時候,馬善初忽然叫我,說秦一恒似乎要醒了。 我趕忙奔到床前,看見秦一恒的眉頭緊皺,像是在做噩夢一般。 身體時不時的還會發(fā)出些抖動。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并不燙。 眼見著秦一恒的臉不停的變幻表情,眼睛卻一直沒睜開。 我問馬善初,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叫醒他了? 馬善初搖搖頭,江老板,這種情況下只能等他們自己醒,我們輕舉妄動,但凡魂魄沒有完全回到rou身,反而得不償失。 我聽了只能忍著不再伸手,低聲的念秦一恒的名字。 白開那邊反倒非常平靜,始終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時不時還得去測一下白開的鼻息,確認他還活著。 這么焦急的等了一陣子,眼見著秦一恒忽然哭了起來。表情十分悲愴,嘴咧的很大,卻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我跟馬善初面面相覷,拿著紙巾不停的給秦一恒擦淚水。 擦著擦著,終于看見秦一恒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又過了一會兒,他人就能勉強的坐了起來。 我長出了一口氣,喂秦一恒喝了幾口水。等他的神智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我才問道,秦一恒,你們是跟擺渡人走了? 秦一恒目光還是有一些渙散,側(cè)頭看了看白開道,快,快幫白開喊魂。 我心里一驚,喊魂這東西我是見識過的,可我不知道白開的生辰八字?。∧沁咇R善初也是如臨大敵,一下就把白開身上的被子掀開了,喊道,哪個方向? 北方。秦一恒有氣無力道,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馬善初立刻跪了下來,沖著北方連連叩頭,大喊了幾聲白開的名字。 說實話,我從沒想過出事的人會是白開。一時間有些發(fā)愣,直到秦一恒起身摁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噗通跪了下來,跟著大喊。 三個人像是拜祭一般,聲音此起彼伏。 多虧我開的是一間套房,不然恐怕隔壁就得報警了。 喊了好一會兒,我明顯感覺到大家都有些聲嘶力竭。 可是白開絲毫沒有反應(yīng)。 我搖著秦一恒道,白開還能活過來嗎? 秦一恒沒有任何反應(yīng),依舊機械的喊著白開的名字。 忽然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沖到馬善初身邊,從馬善初的風衣兜里掏出了好幾個哨子。丟給我一個,帶頭吹了起來。 這下房間里的聲音更加凄厲了。甭說套房了,就是總統(tǒng)套房也遮不住這動靜。 我已經(jīng)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倆耳朵都跟耳鳴一樣。 不知不覺自己的眼淚就下來了,我顧不上抹,只能更用力的吹。 我靠!媽的你們在這兒開演唱會呢?突然白開的聲音傳了過來,后排的觀眾你們好嗎!幫我打死他們仨可以嗎?。?/br> 我一抬頭,白開已經(jīng)擼起袖子沖下床了。 沒等我反應(yīng),肩膀已經(jīng)挨了白開一拳頭。 說實話,這輩子頭一次覺得挨打也能這么開心。 我罵道,白開你是裝死是嗎? 白開擺擺手,人已經(jīng)奔著茶幾上我吃剩的半只燒雞去了。 三下五除二的進了肚,才回身道,小缺,今天哥哥心挺暖,真是沒白疼你。不過咱沒工夫開慶功宴了。秦一恒,抓緊吧? 我這時才注意到秦一恒已經(jīng)收拾好行裝了,丟給白開一件外套。開了門就出去了。 我一步過去先拽住了白開,你們要去哪兒? 白開沖馬善初使了使眼色道,小缺就拜托給你了。人你留著,雞腿我?guī)ё吡税。?/br> 猛地使勁甩開了我手,也出了門。 馬善初立刻橫在了門前,我能聽見走廊里白開腳步聲越來越遠。 但我知道這次肯定是沒法追過去的。 我坐回到沙發(fā)上,不停的琢磨整件事。他們倆跟擺渡人去了這一次,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線索。所以才會這么急匆匆的趕路。而且這次又這么堅定的不讓我參與,會是什么事呢? 我想到秦一恒昏迷的時候哭得那么慘。 心說難不成他是見到了什么故人?是那個故人給他們的線索?擺渡人是要橫渡陰河的,在哪個地界見到什么人都不算夸張。這要是推理起來就太難了。 馬善初見我一直沒說話,很抱歉的安慰了我?guī)拙洹?/br> 我知道這事不怪他,也就擺擺手說沒事。 我之所以表現(xiàn)的這么平靜,并不是我接受了現(xiàn)狀。而是我知道事情一定還會有轉(zhuǎn)機。 之前他們倆昏迷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提醒我一樣,我提前已經(jīng)把我的手機放到了秦一恒包的內(nèi)兜里。如果他不是刻意的去翻,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發(fā)現(xiàn)的。 做我們這一行的,經(jīng)常進出兇宅,對自己的人生安全還是有一些顧慮的。 我時常擔心有去無回,家人到最后連我的尸首都找不見。 所以在手機里我安裝了一個定位軟件,當然這也算是一個防盜措施,手機里畢竟也是有很多重要訊息的。 所以,我只要買另一部手機,稍微調(diào)試一下就能追蹤到他們倆的去向。 當然這要越快越好,手機的電量剩的不多了。 我在房間里坐了半個小時,馬善初估摸著秦一恒已經(jīng)走遠了。 便不再阻攔我出去了。 這時天都還沒亮,我只能跑到附近酒吧花高價從一個陌生人手里買了部手機。 果然,發(fā)現(xiàn)我自己的手機出現(xiàn)在機場附近。 不容多想,我也直奔了機場。 這一路我還是不得不小心的,生怕跟丟了,更怕被他們倆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所幸,白開似乎太過自信了。 大搖大擺的在候機廳走來走去的,我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秦一恒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他們倆似乎還沒有決定好行程,時不時的會討論一下。 我猜想他們要去的地方一定比較偏遠,航班并不多。所以一時間沒法動身。 這幾年我的生意并不是白做的,我掏了點錢買通了一個機場的工作人員,幫我盯著他們倆的動向。自己找了一個更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又過了個把鐘頭,那個機場工作人員告訴我,他們倆是會先飛哈爾濱。 最終目的地應(yīng)該是漠河。因為白開曾經(jīng)咨詢過如何最快轉(zhuǎn)機飛到漠河的方法。 我心跳不知不覺的開始加快了,漠河是最初我們認為陰河所在的地方。 他們倆這次是知道了陰河的具體位置了嗎? 于是我悄悄的買了他們后一班的飛機去哈爾濱。參照著航班時刻,我們應(yīng)該會坐上同一班去漠河的飛機。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到了哈爾濱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了。我在機場買了身衣服喬裝打扮一番,先上了飛機等著。果然見到秦一恒和白開坐在了我前面幾排的位置。 他們倆沒有任何交談。表情都很凝重。 我見已經(jīng)跟到這兒了,無論如何也不會被甩掉了。 終于沉沉的睡了一覺。 等到睜開眼,人已經(jīng)落了地。 我看著窗戶外頭漠河的天空,心說這一趟又會遇見什么呢?不管怎么樣,總該會有個了結(ji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