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過了一會兒,他們倆的位置忽然亮起了一個光點。 是白開舉著打火機(jī)。跟著我眼見著秦一恒拿起了身旁的一個東西,伸出來讓白開給點亮了。 我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秦一恒拿的是那盞油燈! 我記得那油燈是傳說中黃泉路上代表陽間的人的,燈亮人在,燈熄人滅?,F(xiàn)在他們把一盞已經(jīng)熄滅的點亮了,難不成會有人死而復(fù)生? 這就是傳說中的還陽了? 正想著,那油燈的光又暗了下去。空氣里能隱約聞見一股很特別的味道。非常的難形容。 他們倆似乎不甘心,再次點亮了油燈。然而那油燈依然虛弱的搖搖晃晃的,堅持了一小會兒就又滅了。 我聽見白開罵了句我靠,打火機(jī)第三次的亮了起來。 這次點燃之后,秦一恒更加小心的護(hù)住了油燈。像是在防范這屋中明明不存在的風(fēng)一樣。 這次真有了效果,那燈隱隱約約的著了一陣子,似乎穩(wěn)定了下來。 秦一恒把燈小心的捧在手心里,人坐的筆直。而白開站起身來,伸手摁住了秦一恒的頭。 這讓我很不解,尋思著必是給他試體溫呢? 轉(zhuǎn)念一想我明白了,這是在護(hù)住秦一恒的天靈蓋呢。 這場景要不是發(fā)生在這地方,恐怕還很溫馨。然而我現(xiàn)在感覺到的卻是一陣一陣的陰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們倆一動不動的呆了好半天。讓我感覺時間都似乎凝固了。 忽然,白開把手拿開了。整個人快速的后退了幾步。而秦一恒就緩緩的站起身來,用手里的燈在四下照著。 這時候秦一恒剛好背對我,我看不見他究竟在照什么。只能從他的模糊的輪廓上,分辨他彎著腰。 我見白開站的也很遠(yuǎn),忍不住湊了過去。 小樣的,誰他媽讓你過來的?白開低聲罵道,站我身后頭,盡量別被那油燈的光照到。 我看了看,那油燈實在太昏暗了,光線的邊緣離我們起碼兩三米。就問道,還那么遠(yuǎn)呢,怕個球?白開你告訴我,你們這是要干嘛? 眼睛放亮點,別東拉西扯的。白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影子,影子。 我這才注意到秦一恒身邊的影子。那燈昏暗,他的影子卻異常的清晰。 隨著他身體的動作,影子時不時也會搖來晃去的。秦一恒似乎在一個一個的查看那些雕像,緩緩的沿著墻邊越走越遠(yuǎn)了。 我和白開始終跟著,保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知道是看影子,我的注意力已經(jīng)不在秦一恒身上了。光照在雕像身上,因為靠墻太緊了,影子只是想塊黑布一樣被釘在了墻上,什么都看不出來。秦一恒只好不停的變化位置,讓影子從各個方向映出來。 盯了半晌,似乎毫無發(fā)現(xiàn)。我逐漸也就放松了下來。 想繼續(xù)套一套白開的話。我想起來之前臺球館老板給了一包限量版的煙,想掏出來給白開一根。 沒成想手沒等伸到兜里,忽然白開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抬眼一看,只見白開目瞪口呆的盯著秦一恒方向。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起初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然而當(dāng)我確認(rèn)了之后,心中也是一驚。 倒不是影子有什么變化和問題,而是我們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尊雕像,不是面沖墻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的轉(zhuǎn)了過來! 宅子里的雕像白開進(jìn)來時就看了一圈,我自己也查看過。所有的雕像都是面沖墻的! 媽的宅子里有東西?還是這些雕像壓根就是活的? 我忍不住回頭看去,我身后的雕像離我們不遠(yuǎn)。只是無奈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我低聲問白開,怎么辦?是不是得提醒秦一恒? 媽的,先忍一忍。白開咬著牙說,要是一個東西,咱們能搞定。 說著人就向前走了幾步,離秦一恒近了一些。 我自然是不敢一個人在后頭了,跟過去再一瞅。秦一恒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雕像不對頭了,正在用油燈不停的在雕像面前晃?;沃沃恢罏槭裁辞匾缓愕氖志蜕炝松先?,搭在了雕像的肩膀上。 那雕像比秦一恒高一些,在所有的雕像里,算是中號的。 我想回憶起大概是一尊什么雕像,無奈死活想不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見秦一恒手上一發(fā)力,將那雕像直接翻到在了地上!發(fā)出嘭的一聲巨響! 小缺!憋氣!白開大喊了一聲,人跟著就奔了過去。 這一連串的事情我都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本能的屏住了呼吸。就見秦一恒手里的油燈,忽然噌的一下就著了起來,那火光足有十幾厘米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然而這一切并沒有結(jié)束,從火光亮起的一剎那,宅子里越來越多的雕像倒了下來。 從他們那邊開始,一直往我的方向延續(xù)。 白開眼疾手快托住了身邊的一座,那尊雕像很大,白開明顯有些吃力。 這時候我腦子里也顧不上想其他的了,人本能的就沖了過去。反正宅子里的雕像都正在倒,躲到哪兒都是一樣的。 人剛奔到跟前,卻見秦一恒已經(jīng)把油燈放在了地上,去幫白開了。 借著油燈的光,我看見這是一尊實木雕像。人剛要伸手去扶,忽然我就愣住了。 油燈這時在我身后,我的影子清晰的被映在了眼前的,我猛然看見,此時我的影子壓根就不像是我的,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的形狀。 第七十三章 尾聲 一時間我愣在了原地,直到又一聲嘭的巨響,我才回過神來。 白開和秦一恒不知為何,兩個人都沒有托住那尊雕像,此時雕像已經(jīng)摔在了地面上,因為震動雕像的腦袋已經(jīng)掉了下來,沿著地板滾了一陣子,才停了下來。 我大聲道,你們快說句話?。∈桥苁谴驄尩慕o老子一個準(zhǔn)備??! 白開和秦一恒交換了一下眼神,白開點頭道,看來那個‘囚’字根本不是說我們。媽的這地方就是個監(jiān)牢,為了囚禁油燈的。沒想到被咱們給破了! 我一聽就知道又捅了簍子,趕忙湊到他們倆人身邊。 江爍,我教過你,有事情了,咬破手指頭。秦一恒冷不丁提醒我道,我們還不能出去,這里面的東西不解決了,遲早被它們跟上。 我一聽二話沒說就咬破了中指,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疼了,手指頭上的血嘩嘩的往外開流。我一時也不知道到往哪兒甩,只能先把血摸到了臉上。心說媽的甭管怎么樣,氣勢不能衰了! 我們說話的功夫,那燈毫無征兆的又暗了下來。我一抬眼,燈就完全熄滅了。 我們?nèi)齻€只能背靠背的縮成一團(tuán),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我感覺跟我挨著的白開,身體有些發(fā)抖。不知道他是緊張還是在搖頭晃腦。 我能感覺這黑暗中有東西,之前去過那么多宅子。很少有這么強(qiáng)烈的感覺。 我忍不住問道,宅子里到底有什么?雕像為什么都倒了? 噓,小缺,還記得油燈的位置嗎?你攥著我的手,走過去,把油燈拿回來。白開低聲說,別怕我不會松開你的。 白開順勢推了我一下,緊緊攥住了我的一只手。 我只得朝前邁了一步,卻死活無法再上前了。我心里無數(shù)次的提醒自己不要掉鏈子,可只覺得心跳仿佛都停止了,耳朵里什么聲音也聽不到,最重要的是,我的雙腿似乎不見了似的。完全使不上力氣。 白開見我不動了,就抖了我胳膊一下。我這才感覺自己像是活了過來,勉強(qiáng)的又走了兩步。 兩個人的胳膊長度畢竟是有限的,此時我倆的胳膊都已經(jīng)完全繃直了。 可我記得那油燈的位置,還要遠(yuǎn)一些。 動了一動,感覺白開在死死的拽住我。我如同像是在懸崖邊取物,而保險繩又不夠長了一樣。 非常的糾結(jié),我又拽了一下白開,想讓他往前挪一下。 回應(yīng)我的卻是他更用力的攥住了我的手。 這下我是明白了,想必他們所站的位置,應(yīng)該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區(qū)域。不能貿(mào)然出來的。 我只能使勁的將自己的身體傾斜,用手去胡亂的抓了一下,什么都沒摸到。 我是徹底的兩難了,黑漆漆的又不敢貿(mào)然用腿去掃,生怕碰倒了油燈,更填了幺蛾子。 白開,你彎下腰。不夠長啊!我回頭跟白開說道,要不你往前走點。 媽的老子都快成麻花了,還讓怎么彎腰。你自己想想辦法!我快挺不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說早知道有今日,我應(yīng)該提前去學(xué)學(xué)瑜伽什么的。 只得再次努力伸手去摸,其實我心里知道,這只是在做無意義的嘗試而已??勺屛乙庀氩坏降氖?,就在我手伸出去之后,我真的碰到了一個東西。 雖然只是指尖輕輕劃到了一下,但也讓我信心大增。 于是再起身,屏住呼吸。借著白開的手,用力的倒了下去。我想借助慣性,在身體伸展到最長的一剎那,抓住那個油燈。 一切都非常的順利,我已經(jīng)能聽見自己腰椎骨頭的響聲了。手伸出去,立刻摸到了那個東西,順勢一抓,那東西就被我拽了回來。 整個動作我用了不到一秒鐘,完成的非常連貫。也沒工夫細(xì)想摸到的究竟是不是油燈。 可在我身體逐漸直起來的時候,我才感覺到手上一緊。心中頓時大驚! 媽的老子抓到的根本就不是油燈,而是一只手! 這宅里只有我們?nèi)齻€人,他們倆又都在我身后,那這只手是誰的? 我感覺這黑暗中有東西,難道就是這只手? 我頓時啊了一聲,可已經(jīng)來不及松開了。 只覺得整個人頭暈?zāi)垦?,直起腰后根本站不穩(wěn),人直接朝身后仰了過去。 還好白開手快的扶住了我。也許是大腦受到的沖擊太大,有些短路。 我此時還緊緊的抓著那只手,確切的說,是那只手一直沒松開我! 我大叫,媽的白開,快幫我松開! 白開一把掰開了我的手指,給了我一巴掌。黑暗中他也找不見我的臉,這一巴掌愣生生的拍在我鼻子上。我只覺得眼睛一酸,鼻血立刻就下來了。 好在這時候那只手已經(jīng)不見了,秦一恒急匆匆的打著了打火機(jī)。我借著光爬起來一看,沒有手,也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影。只有火機(jī)柔弱的光下,白開拿著那個油燈不解的看著我。 我也是一愣,剛才身上的冷汗頓時退了一半。 媽的難道是幻覺?在這里頭精神壓力太大了?剛在我抓著的還是油燈?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說不可能,那種感覺太清楚了,絕對是一只手。油燈再怎么粗糙,手感再怎么奇怪,可它的形狀是固定的??!不可能有這么大偏差吧! 我趕忙道,剛才我抓住的不是油燈,我敢肯定是一只手。你們快看看,是不是有東西上我身了? 白開聽了就又要抽我嘴巴,秦一恒卻嗯了一聲。白開的手就在半空中停下了,回頭問,怎么著老秦?小缺不是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