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蔣瑁只好邊挪地方邊不停大口的往嘴里扒飯,三五口吸溜完面條,趕忙把碗塞給院里的丫鬟,“送去廚房?!?/br> 蘇青柏老老實實吃完飯已經(jīng)是許久之后了,他撫著肚子打著嗝走過來靠在蔣瑁懷里。 蔣??粗鴳牙锏娜耍α诵?,然后伸出手給他揉揉肚子,“吃撐了?” 蘇青柏將頭埋進他的頸窩,然后小小的點了點頭。 蔣瑁將他往懷里摟了摟,然后繼續(xù)處理起桌上的公務(wù)。 蘇青柏伸伸懶腰伸手翻了翻蔣瑁桌上的紙張,“今天怎么這么忙?” “恩?!笔Y??戳怂谎郏徊m他,“在滄州我有一處鐵礦,近日打算開礦。” 鋼鐵,在古代,需求最大的地方之一就是制造兵器。 蘇青柏不懂,就沒繼續(xù)問下去。剛吃完飯,他有點困。 “對了,老皇帝醒了?!笔Y瑁突然想到了,對蘇青柏說:“接下來的日子我很可能會常進宮?!?/br> 蘇青柏是知道蔣瑁同老皇帝關(guān)系不好的,聽他這么一說,立馬沒了睡意,擔心的看他。 蔣瑁知他心中所想,就順了順他的毛,“你放心,我不犯法不做亂,不會有事的?!鳖D了一下,又說:“再過一陣子,立菜菜為世子的事辦好,咱們就回滄州去?!?/br> 雖說滄州也同邊城一樣,同敵國相鄰,但蔣瑁還是要放心些,那里是他的地盤,又有重兵把守,而且在他的治下,治安也很好。 “對了,”蔣瑁突然又說:“你兩個哥哥如今怎么打算?可還準備入朝做官?” 蘇家兩位哥哥之前也都是做了官的,如今蘇陵川的事畢,他們也該官復(fù)原職了。 蘇青柏說:“大哥倒是打算回去繼續(xù)做官,不過他打算先將蘇槐和蘇妮的事辦了,再計劃做官的事,正好他打算利用這段時間了解了解如今朝里的勢力?!备糁路?,貼在蔣瑁身上蹭了蹭,他繼續(xù)說道:“二哥這邊,大概是之前的事對他影響有點大,所以他暫時沒入朝為官的心思。” 蔣瑁將蘇青柏的話聽在耳中,沒再說什么。 后面的幾日,蔣瑁果然常去宮里。 蘇青柏有點擔心他,但看蔣瑁的表現(xiàn),情況似乎不好不壞。 蔣瑁瞧著蘇青柏急慌的樣子依然淡定的很。雖說老皇帝醒了,但他身體幾經(jīng)折騰,已經(jīng)損壞的厲害了,醒來是醒來了,但完全沒有處理政務(wù)的能力,再者,蔣瑁自進京以來,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低調(diào)做事,老皇帝也拿不著他的錯處……除了樓妃。 時間就在蘇青柏的擔憂中過去了。 一月以后,蔣飯飯也能偶爾出去溜溜的初春時節(jié),老皇帝身體好了一些。 蔣瑁這邊倒是沒什么壞消息,倒是張宿那邊,聽說他老子給他尋了門親事,不久就要成親了。 第87章 張宿要成親的事, 蘇家人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還是張宿他老子親自上門告知的, 當時,當著蘇家所有人和許錢的面,他很高興的拍了拍蘇陵川的肩道:“老伙計, 很快我也要有孫子了?!?/br> 之后的幾天,蘇青柏曾去看了看許錢,結(jié)果許錢冷靜的很, 一心哄著蘇沁, 完全沒有了在邊城追逐張宿的大膽熱情。 “沒想到,沁沁竟會同許錢這么親近, 這許錢待沁沁就是比親父女也不差什么了?!笨粗K沁在許錢懷里咯咯笑著,蘇青柏走到石桌前坐下, 同一旁的蘇陵川說道。 許錢留下來是為了張宿,如今張宿成親了, 許錢定然不會繼續(xù)住下去了。 “是啊?!碧K陵川放下書本嘆了口氣,“總是麻煩人家許錢,家里挺不好意思的?!?/br> 蘇陵川心里也挺過意不去, 人家許錢整日幫他們哄孩子, 平日花費都是他自己掏腰包,甚至他還在蘇沁身上花了不少錢,除了吃住??稍谶@小農(nóng)莊里,吃住又能花幾個錢呢? 對于張宿和許錢的事,蘇青柏雖遺憾, 但這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他也不好干涉。 眨眼,春回大地,蘇青柏也開始了自己的事業(yè)。 之前蘇青柏存了點錢,再加上周常還他的,差不多一千五百兩了。蘇青柏用這錢在京里開了間酒館,因為京城低價貴,他買不起,租起來也心疼,再加上想遠離以前的生活圈子,方便去看城外的父母,就在京城門口處租了間鋪子。 京城最是繁華,每日全國各地有不少人往京城趕,所以蘇青柏雖是才開張,生意倒還不錯。 蘇青柏請了個掌柜的照顧生意,因為蔣瑁有點忙,他便把兩個孩子帶到身邊,有時會在店里看著,有時還會帶他們?nèi)ヌK家莊子住住。 蔣瑁這邊依舊時刻緊繃著。 許是春天暖和了,老皇帝枯朽的身體竟慢慢見好。 對此,蔣瑁心中是有點擔憂的,老皇帝不喜歡他,他還沒辦法離開――立菜菜為世子的事本來該由五皇子處理的,結(jié)果不知他怎么想的,說起這事,他每每都推說父皇已醒,此等大事該由父皇親自決定。 沒法,蔣瑁只能開始為自己謀劃出路。 其實,說起來,老皇帝醒了,五皇子比蔣瑁更急。早在老皇帝還康健時,就曾直言道,五皇子既無治國之能,又無容人之度,不堪大任。 而老皇帝選的三皇子,雖天資平庸,但他有容人之度,他連蔣瑁和杜成這樣的人都敢用。 “四哥?!笔Y浚風風火火的闖進蔣瑁書房,連門都不敲。 “這么急躁做什么?”蔣瑁放下筆,朝他皺眉道。 不久前,蘇青柏生意漸漸走上正規(guī)后,蔣瑁便又搬回了越王府住。 蔣浚彎腰喘著氣,一斷一續(xù)朝他道:“六哥造反了?!?/br> 蔣瑁頓時看過去,認真聽他講。 蔣浚繼續(xù)道:“聽說是暗地謀劃逼宮,結(jié)果被人告發(fā),還被五哥的人搜到龍袍?!闭f完,看著皺著眉的蔣瑁,他道:“可是,這怎么可能呢?六哥平日可最是膽小的,特別是父皇身體見好,與五哥比起來,明明他的勝算更大,他怎會腦抽的去造反,還被人發(fā)現(xiàn)告發(fā)了?” 話趕話說到這兒,原本得到消息腦中有些混亂的蔣浚突然覺得事情有點明了了,他頓時瞪大眼睛,看著蔣瑁,說:“莫非?這是五哥……” 后面的話蔣浚沒說出來,但蔣瑁知道他要說什么。 他皺著眉,“現(xiàn)在咱們還不清楚事情具體經(jīng)過。總歸不能輕信外面的流言,等著吧,等事情明了些再說。”蔣瑁這話,算是有幾分認同蔣浚的話的意思了。 說完糟心事,蔣瑁站起身來,吐出一腔濁氣,將桌上重要的信件收起來,朝外走去,一邊對蔣浚說:“我要出去了,沒事你快回家去吧?!?/br> 蔣浚忙跟了上來,“是要去看我那雙侄兒嗎?那剛好,我好幾天都沒喝青柏酒館里的酒了?!?/br> 蘇青柏的酒,是蔣瑁特意為他釀制的,京城里獨此一家。 晚春,酒館。 還沒下馬,蔣瑁就見蘇菜菜在酒館門前玩耍,旁邊還放著個小小嬰兒車,里面正是蘇菜菜的小弟弟。旁邊,照顧他們的丫鬟,時不時看看這個,怕這個小腿兒歡快,一個不察,會跑個沒影兒。時不時又看看那個,怕那個剛剛會坐的會不會拉了尿了。 蔣瑁笑著走上前去,猛然抱起那個大的,然后把他擱在自己肩上。 蘇菜菜先是被嚇的“呀~”的叫了一聲,隨后看到是蔣瑁,便騎在他的肩上,抱著他的頭,嬌嬌的喊,“爹爹~” 蔣瑁扶著他的小屁屁,走到嬰兒車前,把另一個也抱起來,然后放下肩上蘇菜菜,一手抱一個走進酒館。 酒館,蘇青柏正在看帳,一邊翻著賬本,一邊還拿著紙和筆時不時的寫一寫。 蔣瑁見他認真,沒打斷他,抱著兩胖墩,悄悄的走到他身后。 看著蘇青柏落筆,寫下一個一個字,蔣瑁忍不住黑線,他把蘇菜菜放下,一手抱著蔣飯飯,一手再也忍不住在蘇青柏寫的紙上敲了敲,“你這總共都沒寫多少字,光錯字就有三個,虧你還是一科探花之子呢。” 蘇青柏嚇了一跳,猛地抬起筆,一看見來人是蔣瑁,蘇青柏嘿嘿一笑,從來不善讀書的他不以為恥,“我這不是許久沒碰書本了么,這也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br> 兩人說著話,蔣瑁懷里的蔣飯飯不甘寂寞,伸爪輕撓蘇青柏。 蘇青柏被他一撓,就看了過去,然后噗嗤一聲就笑了,只見蔣飯飯的眉間有一塊兒墨跡,在他白嫩嫩的臉上醒目極了,這正是剛剛蘇青柏一不小心抬筆時甩到的。 笑過之后,蘇青柏連忙接過他去后面洗洗,蔣瑁抱著蘇菜菜緊隨其后。 這一晚,蔣瑁沒回去,他在此睡了一夜,前半夜陪著兩個兒子玩,后半夜陪著蘇青柏“玩”。 被壓榨一夜,蔣瑁第二天早上還得去上朝。 早朝意外的平靜,六皇子的事還沒有個定論,老皇帝身體還虛不上朝,五皇子為了撇開自己,兩人就都沒在早朝上提,其他人就更沒人敢提。 回到越王府,蔣瑁反而比在朝廷更廢腦筋了。 日前,樓靜雨已經(jīng)在府上住下了,經(jīng)樓妃授意,樓靜雨沒少上前獻殷勤,端茶倒水噓寒問暖,甚至色誘。 樓尚書在老皇帝面前還挺能說的上話的,所以目前蔣瑁暫時不打算動樓妃樓靜雨兩人,對于這兩人,他盡量躲著。 “表哥~~~” 果然,剛一回到越王府,樓靜雨就趕了過來,她笑吟吟的走到蔣瑁身旁,“表哥一大早就去上朝了,想必還沒吃飯吧。靜雨為表哥煮了點粥?!闭f著,吩咐身后的丫鬟將粥拿過來。 “我吃了?!笔Y??焖僮鹕韥恚叩介T口,“我還有事,你也快些離開吧?!睂τ谶@怎么都趕不走的樓靜雨,蔣瑁也有幾分無奈。 蔣瑁是個不怎么會發(fā)脾氣的人,對于不待見的人,他通常都是不大理會的。樓靜雨平時沒少受蔣瑁冷待,聽他今日語氣較平日溫和,高興之余,壯著膽子問他,“表哥今晚可還回來?” “回?!?/br> 樓靜雨心中越發(fā)高興,果然,姑母說的沒錯,只要她堅持下去,日子久了,表哥總會被她感動,百煉鋼成繞指柔。 “表哥,那我走了?!闭f完,樓靜雨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慢著!” 樓靜雨沒走幾步,就聽蔣瑁說道。 “表哥……”樓靜雨回頭羞澀的看著蔣瑁。 蔣瑁皺著眉說:“下次不準擅入我的書房?!闭f完,留下臉色一僵的樓靜雨,轉(zhuǎn)身離開了。 蔣瑁去了蔣浚府上。 “哥,你來了?!笔Y浚聽到嚇人來報,撩起衣擺,瘸著腿,幾步便躍下門口的臺階,親自去迎蔣瑁,一邊還不忘吩咐府上人等,“快去,備茶水,備午膳?!?/br> 兩人坐定,蔣瑁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聽蔣浚同他講到,“哥,我查了查,六哥的事果然有蹊蹺。”他把自己探查到的事一一同蔣瑁說了說。 蔣浚是個聰明人,再加上一旁有蔣瑁幫扶,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人,自己的心腹。 “五哥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蔣瑁看了他一眼,“我哪知道他想干啥?”想了下,又沒忍住開口囑咐他,“接下來你小心點,身邊時時刻刻都要跟著人?!?/br> 蔣浚了然,他鄭重的點點頭,“我會注意的?!?/br> 中午,在蔣浚這里吃了晚飯,到了傍晚,天色暗了下來,蔣瑁才慢慢趕回王府。 疲憊的走向自己的屋子,蔣瑁一掀開自己的房門,就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香味。 皺了皺眉,蔣瑁走了進去。 一番洗漱之后,在這屋子里坐了一會兒,蔣瑁就覺得暈乎乎的,身體蠢蠢欲動。 有過多次被暗殺的經(jīng)歷的蔣瑁頓時心生警惕,他握著匕首,小心的探查的屋子。 一切都沒有問題,知道他走到床邊。 床上,樓靜雨正衣衫半解,滿臉春意的躺在他的床上。 蔣瑁頓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皺著眉,朝外面喊:“來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