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唐僑飛得更近了些定睛一看,這大漢身高不止三米,腰如鐵塔眼若銅鈴,烈火鑄就的盔甲像是上古時期的簡易版軍裝,只遮住了前胸。這大漢打著赤膊,鼓鼓|脹|脹的肱二頭肌荷爾蒙爆表,兩條赤紅的火蛇穿過雙耳,更添了純爺們的野性。 【這應(yīng)該是傳說中的火神祝融了?!?/br> 【上古神仙啊,應(yīng)該比帝君輩分大很多?】 【瞻仰古早上神_(:3」∠)_】 【身材好健美啊……帝君跟這位比起來,大概算是白斬雞?】 看到最后一句,唐僑撇了撇嘴,心說你們這群只看過帝君鎖骨的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脖子以下不打碼內(nèi)容只有我一人瞧見了好嘛? 祝融站在一個四方的灶臺里,前后左右都圍著鐵架子,他站在里邊打著赤膊忙活,旁邊一面“露天燒烤”的旌旗高懸于攤位上。 “瞧一瞧看一看??!純天然烤串??!一顆靈石一串啊??!”祝融手中忙活著烤串,頭也不抬,扯著大嗓門喊:“一顆靈石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dāng)啊??!” 他氣息悠長嗓門嘹亮,喊出的這句如驚雷貫耳,唐僑耳膜一陣鼓噪,可惜正飛在半空中沒法捂耳朵。 周圍站著寥寥幾個小仙,不知怎么的都不上前,只隔著遠(yuǎn)遠(yuǎn)地觀望。燒烤攤位旁邊倒是圍著一群嘻嘻鬧鬧的小屁孩,這些小孩各個紅發(fā)紅衣,時不時張嘴就噴出一口火,一眼便知是祝融的孩子,親生的。 祝融拿刷子抹油和撒調(diào)料的動作還有點(diǎn)生疏,想來是剛做這行不久。他也不點(diǎn)火,因?yàn)樽约喝矶际腔?,周身溫度極高,只需把串好的食材在燒烤架上放一會兒就熟了。 “烤茄子青椒豆角蘑菇!烤面筋土豆韭菜豆腐!食材供應(yīng)渠道尚未疏通,沒有烤rou只有素啊??!不好吃不要……”不知想到了什么,祝融話音一轉(zhuǎn),飛快地糾正了自己的口誤:“不好吃也得給錢??!” 好嘛,這么一說方才遠(yuǎn)遠(yuǎn)觀望的幾個小仙也走了。 祝融嘆口氣,心灰意懶地把烤串往自制的燒烤架上一扔,胳膊往后撐著身子席地坐下了,垂頭喪氣的模樣好像一座駝背的山。沒一會兒烤架上的串兒就都烤焦了,發(fā)出一股子難聞的焦糊味。 十幾個小崽子一窩蜂沖上前來,扯他胡子的、掰他手指的、抓他頭發(fā)的……個頂個得煩人。小崽子們七嘴八舌地問:“爹你咋啦?” “爹你弄這不好吃呀,咱們?nèi)ナ程贸燥埌桑 ?/br> “對呀對呀都快中午啦!” “中午個屁!”祝融抹了把臉,眼角眉梢都是疲憊:“剛吃完早飯還沒半個時辰呢,就又餓了?” “我娘呢?”蹲在祝融身前的小姑娘是個暴脾氣,一把撈起油刷子就照著祝融胸口丟去,登時一陣明晃晃的火星掠過,刺啦刺啦冒著白煙,油刷子眨眼就化成了齏粉。 唐僑看得心驚rou跳,這家人卻都沒什么反應(yīng),她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這一家子都是火屬性,沒有怕火的。 那小姑娘捂著眼睛抽抽噎噎:“娘呢?娘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她都三天沒回家了……” 祝融眼一瞪:“還不是被你們給氣跑的!”小姑娘頓了頓,打了個哭嗝,咧開嘴嚎啕大哭,這下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行了行了,乖啊別哭了?!弊H趪@口氣,一把把閨女撈懷里哄,粗嗓門也放柔了一些:“明兒我再去趟外祖家,爭取把你|娘給哄回來啊?!?/br> 直播間的觀眾看得目瞪狗帶,彈幕難得的默了好一會兒,終于有人感慨道——【論計(jì)劃生育的重要性啊……】 【哈哈哈哈養(yǎng)家糊口的糙漢奶爸,人設(shè)好帶感?。。 ?/br> 【嚶我也想要個這樣糙的爹!】 唐僑飛近了些,卻覺得越來越熱了,鳥兒又沒有汗腺,炙熱的空氣烤得她口干舌燥,仿佛身體里的水分都被蒸發(fā)得一滴不剩了。唐僑本還想再堅(jiān)持一會兒,下一秒,卻驚駭?shù)乜吹阶约荷砩系拿悸砬?,一股焦香傳入鼻間。 她都快要忘了自己還是個**凡胎了,耐不住這般真火淬煉。怕自己一不小心進(jìn)化成烤黃鶯,唐僑趕緊扭頭往回飛,那邊的祝融一瞥眼就瞧見了她,登時眼前一亮,連聲喊:“小友別走??!你等等!” 唐僑一口氣飛出十幾米,感覺不那么熱了,這才回頭一看。只見祝融叫身邊一個小正太捧著個盒子飛上前來了,這小正太身上也是一身火苗,卻沒有他爹祝融那么熱。 唐僑猶豫著等了一會兒,那小孩打開盒子,里頭盛著一顆紅燦燦的珠子。他笑瞇瞇攆起那顆珠子,把手湊到唐僑嘴邊:“這是辟火珠,吃了它就不怕火了?!?/br> 唐僑上天快三個月了,除了先前賣手機(jī)的那胖老板算是jian商,她還沒見過什么壞心眼的神仙,只猶豫了一瞬就吃下去了。辟火珠果然名不虛傳,入口即化的幾息功夫間,方才還不可忍耐的溫度變得暖融融的,一點(diǎn)都不燙了。 祝融把掛在自己身上的小崽子們都扒拉下去,又把方才烤焦的烤串都丟到一邊,重新在燒烤架上刷油,笑得一臉憨厚:“小友來兩串?” 對著這般熱情的呼喚唐僑不忍拒絕,只得跟著小正太飛上前,在乾坤袋里翻了翻,也不清楚靈石是個什么東西,便說:“我沒有靈石,仙丹和靈草行不行?” “行啊,啥也行!想吃啥自己挑吧!” 唐僑挑了烤豆角和土豆,估計(jì)著自己的食量,忍痛放棄了烤面筋。她看著烤架上滋啦啦地冒油星,小心翼翼地伸出翅膀尖往祝融的手邊湊,果然一點(diǎn)都不覺得燙了。 唐僑對著烤架傻樂,上個天也算是成果頗豐,不光治好了近視,她還有了耐高溫的本事,興許以后夏天都不用吹空調(diào)了。 直播間里的彈幕討論得還是很熱烈,唐僑抬頭瞅一眼面前的大漢,猶豫著問:“您是火神祝融嗎?” “是呀。”祝融一心關(guān)注著火候,心不在焉地答。 唐僑斟酌著措辭:“您怎么……出來賣烤串了?” 大概也清楚這行為跟自己上神的身份對不上,祝融露出一臉憨笑,指指身后十七八個孩子,嘆了口氣無奈道:“生的娃太多,養(yǎng)不起了?!?/br> 十幾個孩子簡直是噩夢啊!唐僑對著面前身板結(jié)實(shí)的大漢上下打量兩圈,默默感慨:大哥你身體真好…… 祝融把熟的最快的豆角遞給她,看唐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大概也猜出了她心里的疑惑。最近好多糟心事一齊來了,祝融忍不住想找個人嘮嗑:“小友有所不知啊,我們仙界發(fā)俸祿是按人間供奉的香火給的,人間供奉多的、香火旺的神仙,拿到手的俸祿就多??扇缃衲募疫€供火神啊?” “都去供財神爺和福祿壽了,再有供三清道祖的,供文曲星的,供土地公的……哪怕是比我位分低了不知多少的灶王,光臘月二十三祭灶那一天,他所受香火也比我一年都多?!?/br> 祝融琢磨了下:“除了南岳那疙瘩有些地方在供奉火神,還有一些個從火災(zāi)中幸存的百姓偶爾記起我了給上個香,再沒別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想了好久才勉強(qiáng)能圓上這個情節(jié),我都想返回去改掉上一章的結(jié)尾了,鬼知道我為毛要在上一章結(jié)尾寫個祝融_(:3」∠)_ 第27章 改命 見唐僑啃了兩口就放下了,祝融微一愣怔,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苦笑著自言自語:“真的不好吃?我兒子也這么說?!?/br> 唐僑沒吭聲,烤豆角咸得要命,她還嘗到了沒化開的鹽粒,還有點(diǎn)糊,確實(shí)難吃極了。但轉(zhuǎn)念想到這是人家今天的第一張,總得有個好兆頭,唐僑閉了閉眼,把最后兩根豆角塞進(jìn)嘴里艱難地咽下去,然后違心地說:“其實(shí)還好?!?/br> “真的?”祝融眼睛一亮,適才剛冒頭的些許頹意眨眼就消失不見了:“那我再給你烤兩串!” 唐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趕緊岔開話題:“您怎么想到賣烤串了?” “我以前下凡間最愛吃的就是這東西了。坐在路邊點(diǎn)一百根烤串,跟陌生的民間兄弟拼個桌,再配上兩扎生啤。嘖,那滋味簡直不能更爽!” 提起往事祝融一臉懷念,復(fù)又回了正題:“上個月剛開的仙界食堂不是需要食材嘛,就在北面辟了個菜園子出來,越種越多,菜價也就越來越便宜了。前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上了一道炙鹿rou,味道鮮美入口即化,我就想起以前吃過的烤串來。左右烤串也不怎么難,便打算自己試試?!?/br> 祝融又自顧自琢磨:“難道是因?yàn)闆]有烤rou只有素,所以大家都不愛吃?只是食堂的rou食是民間供應(yīng)來的,要我一人弄那可就麻煩了?!?/br> 唐僑抽了抽嘴角:大哥照您現(xiàn)在這手藝,烤龍筋鳳髓都不會好吃的…… 見祝融一門心思往下想,都在考慮供貨渠道的事了。唐僑連忙出聲打斷:“沒人來捧場嗎?”剛開業(yè)便門可羅雀,難怪如此凄涼。 “小友有所不知,我這人脾氣挺好的,就是有點(diǎn)愛打架,時不時去找共工和燭龍他們干一架,摯友也就那么幾個。再加上我這身板。”祝融隨手拍了兩下壯碩的胸膛,胸口咚咚兩聲悶響,隱約還有回音。 見唐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祝融心知嚇到她了,忙縮了縮肩,尷尬說:“別人好像都挺怵我的。” 唐僑聽了這話喉頭一哽,心說大哥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畢竟隨著祝融抬手的動作,一身腱子rou更顯得線條分明,他站在一只巴掌大的唐僑面前跟一座小山包似的,十分有壓迫感。更別說方才祝融捶胸那兩下與人猿泰山有的一拼。 趁他不注意,唐僑忙把難以下咽的烤土豆丟到了乾坤袋里,真心實(shí)意給他建議:“您不是想學(xué)烤串嗎?珍饈居的廚子們廚藝很好,烤個串不在話下,您要不去跟他們學(xué)學(xué)?” “不好吧……”祝融眼里閃過猶豫:“這不是偷師嗎?” 唐僑忙說:“他們一直都在收徒,面向整個仙界收徒。”劉老兒先前跟她提過一嘴,近千年來饕餮居的廚子們大多另尋了別的出路,仍留下的好多老師父都想要收徒,可惜平日上門的食客都少得可憐,更別說要拜師的了。 “好嘞!那我去問問,就算今后不賣烤串,去食堂做個廚子總還是成的?!弊H谑帜_利索地收了攤,滿眼都閃爍著希望的光彩,低聲咕噥:“還能哄媳婦……” “爹咱們是要去吃飯?”“好呀好呀,我要吃甜橙兔rou糖醋排骨炸茄盒粉蒸rou!”一群小崽子歡天喜地地跟上來,轉(zhuǎn)眼就把離家出走三天的娘忘到了腦后。 唐僑把祝融帶到了劉老兒面前,兩人相見恨晚相談甚歡,提起各自酸辛皆是老淚縱橫。眼瞅著時間快到中午了,唐僑打包了她和帝君的午飯,裝在乾坤袋里回了竹林。 帝君正坐在竹林中酌一壺清酒,忽的雙耳微動,遠(yuǎn)遠(yuǎn)辨到些細(xì)微的動靜,心知是自家小寵回來了。沒一會兒感受到左邊肩頭多出了一點(diǎn)重量,帝君唇角微勾,語聲卻無奈:“又去哪兒了?怎么老是亂跑?” 唐僑貼著他左頰坐下,把乾坤袋擺在他面前打開,一陣香風(fēng)迎面而來。見她一副“我打了飯回來快點(diǎn)夸我”的樣子,帝君忍俊不禁,回了屋子擺好餐具。 唐僑笑瞇瞇說:“今天幫了一個大神仙。你有事找我用水鏡?。 辫b于她總是跑得不見影子,帝君給了她一面水鏡方便聯(lián)絡(luò)。 帝君無奈:“你打開水鏡自己看看?!?/br> 果然,唐僑打開水鏡,左下角顯示“未讀消息* 3”的紅色標(biāo)記,三句話都是帝君一人發(fā)的——“去哪了?”、“何時回來?”,最后一句是一刻鐘前留的——“該吃午飯了?!?/br> 水鏡相當(dāng)于一樣靈器,綁定了以后可以隨主人心意而改變模樣,唐僑模擬了自己用順手的扣扣系統(tǒng),帝君卻是古老的信紙和豎排字。 最開始三天唐僑特別新奇,一天要用個十幾回,她和帝君又沒有那么多話可說,時常是兩人默默對視一會兒,特別無聊卻特別樂呵。 然而,唐僑用扣扣習(xí)慣開靜音……念及此處,唐僑知錯就改立馬改成了震動,訕訕笑道:“我真沒看見?!?/br> 帝君靜默不語,上回他有跟唐僑提過要不要在她識海里留下一抹神識。當(dāng)時唐僑問了一個問題后便拒絕了,此后帝君再沒提過,卻轉(zhuǎn)而送了一面水鏡——她問:“我身上有了你的神識,是不是你以后能隨時看到我在做什么?” 一般只有長輩會在自家后輩身上種下神識,遇到危險時這道神識會主動出來護(hù)主,有要事時也可方便聯(lián)絡(luò)。不過卻如她所說,通過這道神識時刻都能看到她。 她一聽便拒絕了。她有太多的私事不想讓自己知道……這段時間連蒙帶猜知道了不少的高智商帝君無聲嘆了口氣。 待吃罷午膳,唐僑躺在桌上懶洋洋地打滾,以前身為人的時候她吃完午飯就特別容易犯困,變成鳥兒后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往帝君的方向掃了一眼,見帝君坐在窗邊的鏤雕翹頭案旁寫字,左手?jǐn)啃溆沂痔峁P,豐神俊朗的面容從側(cè)面看去更顯俊美。 唐僑暗搓搓拍了一張側(cè)臉照,換了好幾個濾鏡都不滿意,最后索性用了原圖,把這張圖換成了直播間的壁紙。她抖抖毛飛過去,站在墨盒旁探頭探腦地看他寫字。 紙上墨香厚重,風(fēng)骨溢于筆尖,正是字如其人的典范。盡管她于書法只粗通皮毛,卻也毫不懷疑這是一幅好字。 【看不清楚啊,主播能站正面嗎?】 【等我截個圖!!讓我爺爺鑒賞一下!】 唐僑個子太矮,直播間又有觀眾說看不清楚,她繞著紙邊啪嗒啪嗒走了一圈,腦袋頂上的微型攝像頭把這張紙拍了個仔細(xì)。 帝君看得好笑,在唐僑又一回從他虛懸著的右手下鉆過去的時候,帝君忍不住拿毛筆尾端戳了她屁|股一下,卻見唐僑受驚一樣從嗓子里“咕”了一聲,兩只翅膀使勁往后邊背,像是想要捂住要害。 唐僑瞪大眼睛瞪他,好半晌才想起來興師問罪,悶聲悶氣地問:“你干嘛?” 帝君面不改色泰然自若,沒有丁點(diǎn)的心虛浮于臉上,照舊是一副恬然淡定的表情,不緊不慢說:“擋到我寫字了?!?/br> 唐僑默默咽下一口老血,挪挪腳站到一邊去了。 沒一會兒,帝君手下的那張紙忽然躍起一陣粼粼金光,柔柔的并不刺眼。唐僑好奇地探過腦袋看,卻見帝君又在另一張紙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啪”一聲把那張紙貼她腦門上了。 “哎?”唐僑驚了一驚,下意識想要抬起翅膀,卻驚覺自己不能動了。 帝君闔上眼,薄唇翕動,默念了很長一段經(jīng)文。 唐僑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念經(jīng)被中途打斷會經(jīng)脈逆行什么的,盡管滿心好奇仍緊緊閉著嘴巴不敢說話。等到金光終于散盡,方才寫滿了字的那張紙也無影無蹤了,不知是何時消失的。 “這是什么?”唐僑摸摸腦門,適才貼在她腦門上的紙條也不見了,想不明白她也不去多想,飛天入地都見過了,也不會因?yàn)檫@么一點(diǎn)小事而大驚小怪。 帝君掐掐眉心,聲音里染上了幾分疲憊,闔著眼答:“是可以趨吉避兇的符?!?/br> 唐僑心里有點(diǎn)不是滋味,自己都在琢磨半個月后應(yīng)不應(yīng)該不告而別了,這個收養(yǎng)了自己短短兩個來月的飼主卻還這般為自己著想,頓時感覺自己挺沒良心的。 她埋頭在帝君右手虎口處蹭了蹭,底氣不足地說:“謝謝你啊?!庇职蛋荡蚨ㄖ饕?,半月后該走的時候還是知會一聲吧。 * 是夜,帝君閉目盤膝而坐,千年來養(yǎng)成了晚上睡覺的習(xí)慣,難得熬夜自然精神憊倦,總覺得額角一跳一跳微弱的疼。 察覺屋外微有異動,他幾乎是第一時間瞬移到了鳥窩所在的樹下。猶豫須臾,變成了一只綠蜻蜓飛進(jìn)了鳥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