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唐羨俏臉一紅,她還以為……不過兩秒之后又心道不對,知道人家是女的他還看?她立馬剜了他一眼。 “你別想對我朋友下手啊!” 寧夏是單身,可也不缺他這種朝秦暮楚朝三暮四的負心漢。 “……”盛時彥眉頭一皺,表情是無話可說,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剛才片刻停留過的那道身影——頭發(fā)比他的還短,胸比他還平……他口味有那么重嗎? 他淺笑,“我很傳統(tǒng)的?!?/br> 或許有的男人會喜歡獵奇,但他對那樣的女人卻著實無感,躺在床上,誰上誰都不知道,“女人還是女人一點好?!?/br> 直男的審美——膚白貌美胸大腰細。簡單來說,就是她這樣的。 唐羨將信將疑,嘴是他的,反正他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咯。沒有答案的話題她無意繼續(xù),“還不進去看看你爸?!崩先思夷昙o大了,血壓高了也是個病呢。 第一次聽見她關(guān)心他父親,確切地說,是第一次聽見她關(guān)心他家人。盛時彥心口一熱,“也是你爸。”他和她還沒離婚,她又沒父親,她提起他父親的時候,完全沒必要用你我區(qū)分。 嘁……這男人就喜歡跟她摳字眼。 唐羨撇撇嘴,“我知道了?!比饲暗脦退m著,人后還要被他處處糾正。她拖起行李箱率先邁步,兩個月遙遙無期,這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啊…… . 寬敞的一樓客廳,擁堵的程度完全不亞于大門口處的情景,幾個警察還在跟傭人盤問案發(fā)當時的情況,盛時彥沒跟進來,唐羨進門時也被詢問了幾句,她手里的行李箱被傭人提走了,盛媽先下了樓,看見這情況,連忙制止。 “別問了別問了,這是我們家兒媳婦,不可能有作案動機?!?/br> 這家里的老頭子就是愛較真,好說歹說非要報警,機關(guān)單位趨炎附勢也偏愛大題小做,一個入室盜竊而已,派了七八輛警車來調(diào)查,前擁后堵,搞得這家里雞犬不寧。 幾個警察聽見這話俱是一愣,轉(zhuǎn)過頭來,面面相覷了半晌。 兒媳婦? 盛世集團的大總裁什么時候結(jié)婚了? 盛媽懶得搭理這群人,走到跟前拉住了唐羨的手,“我就說當初婚禮得大cao大辦吧,你們非要一切從簡,這倒好,外人都不認識你。” 唐羨尷尬笑笑,“當時也是沒想到。”不過現(xiàn)在想來倒也不是件壞事,越少的人知道結(jié)婚的事,自然也就越少的人知道離婚的事。 “媽,爸沒事吧?” 盛時彥說沒事,可她還是有點擔心。 “沒事沒事,就是一點高血壓,你爸他心眼小,消消火就沒事了?!边@年頭誰還沒有個小病小痛啊,沒有點疑難雜癥都不好意思管自己叫都市人,盛媽看得開,她也不愿意cao心那些個糟心的事,丟點東西算什么,人沒事就行唄。做人要惜福,知足常樂?!爸形绯燥埩藛幔俊?/br> “沒呢?!?/br> “正好,一塊兒吃。” 折騰了一上午,家里人也都餓著呢。盛媽又開始張羅廚房大cao大辦,盛時彥正好闊步進門,她指著他鼻子說,“你,把這些警察都搞走?!倍几C在家里像什么樣,生怕外人不知道家里進賊了是吧。 盛時彥沒有二話,點頭答應。他側(cè)過身又向唐羨示意,“你去幫媽下廚吧。” 婆媳之間兩年未見,不管他與她未來怎樣,她和他媽都應該暫時緩解一下彼此生疏的關(guān)系。 還未待唐羨回應,盛媽搶著開口,“不用不用,羨羨歇著就好。”這丫頭一大早就出了門,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還沒吃上午飯,八成身上早就餓得沒力氣了。 “沒事的,媽。” 唐羨袖子都挽起來了。坐等吃飯她心里也過意不去,再說反正她未來的一段日子里也都是要跟這一家人一起過的,“我做飯還可以的。”在國外生活這兩年,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做飯吃的。 再推拒反而顯得生硬,盛媽勉強應下,唐羨跟她一起進了廚房,沒多一會兒,整潔的廚房里熱火朝天,來人進進出出,幾個傭人捧著各樣的食材,豐富的程度完全不亞于五星級酒店的水準。 廚具也都是上好的,唐羨觀摩了一會兒,倏爾,挑了一把快刀,在一片眼花繚亂的食材中,拿出了一盒嫩豆腐。 盛媽深知在婆家生活的媳婦不好做,“麻婆豆腐也挺好的?!焙唵斡挚爝€好做,年輕人嘛,肯下廚就已經(jīng)很不錯啦,當婆婆的可不能要求兒媳婦那么多。 唐羨笑笑,“爸上火,還是吃點清淡的吧。” 說完,她把豆腐盒子的外皮撕開,反扣在案板上,用刀尖輕輕地往盒子的背面劃了一個小口??諝庥窟M盒底,塑料的盒子很容易便跟滑嫩的豆腐脫離了開,她又拿了一碗清水備在一邊,刀刃沾水,浸濕后便往滑嫩的豆腐上切了上去,手起刀落,刀刀迅速細密。 嗯??? 盛媽站在旁邊心想著幫她打打下手,可看她這一刀刀切得又薄又細,一時間竟看呆了。 “你竟然會做文思豆腐?” 她只吃過,卻從沒見有人在平常生活里真做過。 唐羨一邊說話一邊將切好的嫩豆腐絲放到清水里,“小時候跟我爸學的。”這兩年在美國她上課忙兼職也忙,平常吃飯也都對付,做豆腐嘛,最快又省事,相對來說也便宜,所以只要時間允許,她一般都是變著花樣的吃豆腐。 “少放點鹽嗎?” 她口味偏甜,所以對鹽的把握不是很好。但她昨天晚上在家里吃飯,是覺得菜品相對都比較清淡。 “啊,好,一點點就好。”盛媽反應了一下才回話。唐羨這丫頭,看著不吱聲不多語,但心還真細,一點點小事也都往心里記?!笆菚r彥不喜歡吃咸的?!?/br> 她末了又補了一句,話音落下,仔細地觀察著唐羨的神情。 “嗯?!?/br> 碗里的豆腐剛撈出水,唐羨點頭。盛時彥不吃咸的,她記住了。 半小時后餐廳開飯,還沒等盛媽叫人,盛時悠便循著香味一路跑下了樓。 “淮揚菜?好香?。 ?/br> 難得在家里也能吃到文思豆腐,她拿起湯勺就舀了一口,盛媽對著空氣拍了一下,“就知道吃!”做菜的時候怎么沒看見她? 盛時悠不以為然,嘟嘟囔囔,“我吃怎么了,嫂子說了,我得長身體?!碧屏w正好端著一盤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盛時悠轉(zhuǎn)身接過,跟她確認,“對吧,嫂子?” 嗯? 菜被接走,唐羨愣了一下?!笆裁磳Π??”她才剛來,沒有聽到她們前面說了什么。 盛時悠連忙放下菜盤,在胸前比劃了一下,擠出了兩個球?!澳憬涛议L身體?。 彼皇钦f她兩年之后就會長嗎?不多吃點,那二兩rou怎么來啊,總不可能變戲法憑空變出來吧。 “……” 唐羨嘴角一抖,當著盛媽的面,她怎么好說。“媽,我們就是閑聊的時候開玩笑……”她連忙跟盛媽解釋,實話實說,她可沒有誤導人家閨女的意思。 盛媽早就漲紅了臉,她年紀大了,可沒有年輕人那么開放?!班拧@個……我教不了小悠……”這孩子胸小就是遺傳了她,“我去廚房看看別的菜?!?/br> 別的菜也都盛完了,廚房里哪里還有別的菜。唐羨看著盛媽的背影,就知道她是刻意找借口逃離現(xiàn)場,也知道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轉(zhuǎn)過身來,她咬了下唇,“小悠,你這么做可不地道啊?!?/br> 昨天明明是她主動問起的她,再說她也沒說什么,她怎么就跟盛媽說起是她教的她呢。再說就算教……就算教……那也不是她一個人就能辦到的事情?。?/br> 盛時悠嘿嘿一笑,“我錯了,我下次不這樣了?!?/br> 她其實就是貪嘴喝了一口湯,她心知盛媽照顧唐羨,不會說她,所以靈機一動就把她一起拖下了水。 唐羨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她還能怎樣,總不能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吧。 盛時悠看著唐羨的臉色,也知道她沒生氣,湊到跟前,賊兮兮地問了一句,“嫂子,你說實話,從一個第三者的角度出發(fā),你說這家里頭除了你,誰胸比較大?”她一直很好奇來著。 她媽?還是她? 唐羨看她一眼,“實話實說?” “嗯嗯?!笔r悠搗藥似的連連點頭。 記憶翻滾了片刻?!拔夷苷f是盛時彥嗎?” “……”不遠處,剛被提起的一個人正巧上樓,盛時悠對著那道頎長的身影高揚音調(diào),“哥!嫂子欺負我!” 隔著不太遠的距離,盛時彥也看了唐羨一眼,“你欺負她了?” 唐羨忙不迭地搖頭,“沒有。我夸你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只有一個…… 盛時彥:沒所謂。欺負你怎么了? 盛時悠(抽搭兩下,流下一行清淚):……沒怎么。 ☆、第9章 女人和小孩開玩笑,盛時彥不作攙和。 “吃飯吧。” 再聊一會兒東西都涼了。 盛時彥率先落座,唐羨有些竊喜地連忙拉開椅子跟著坐下,盛時悠就在餐桌對面捧著一碗白米飯戳啊戳。搞毛線……單身狗沒地位是吧! 盛爸姍姍來遲,盛媽也從廚房里兜繞了一圈回了來,一家人終于湊齊,沒什么言語,都各自安靜吃飯。 唐羨好歹是第一次下廚,有點忐忑,她一邊拿筷子夾菜,一邊用眼角余光偷瞄著餐桌上的其他幾個人,盛爸盛媽都很斯文,盛時悠接連舀了兩碗豆腐羹,看起來應該吃得也算不錯,但唯有盛時彥看著自己面前的湯碗,剛舀起半勺,眉頭一皺。 “怎么了?” 味道不對?不好吃? “沒有?!?/br> 他放到嘴邊猶豫了一下,而后閉了下眼,送到嘴里。 “……”明明是一碗軟嫩清醇的豆腐羹,怎么到了他這兒就散發(fā)著一股子喝中藥的感覺。唐羨試探性地看向盛時悠,盛時悠搖頭,她又看盛媽,盛媽擺手。 “時彥就是口味挑。” 小時候隨家里,長大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壞毛病,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氨鹿芩!笔尭屏w說話,轉(zhuǎn)而又刻意把他的湯碗端走填滿再端了回來,“羨羨做得很辛苦的,廚房油煙那么大,有的吃你還不知足?” 媳婦走了整整兩年,回來給他做的第一頓飯,他敢不吃? 盛時彥沒有抬頭,悶頭喝著豆腐羹,他喉嚨微動,低低地吐出兩個字。 “知足。” “……”唐羨偷偷地看了身邊人一眼,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就是一道菜嘛,他不想吃就別吃了,干嘛非要這么勉強自己啊。她伸手,碰了碰他手肘,悄聲道,“不想喝就別喝了吧……” 她剛才就是好奇問問,沒想到會連累他被盛**評了一頓。吃飯本來應該是個開心的事,再說桌子上又不是只有這么一道菜。 “沒事。” 盛時彥還低著頭,微垂著眼睫,湯勺一下兩下地送到嘴邊,吃飯的模樣不能說難看,但也絕對不是表達喜歡的樣子。 “……”看他這樣,唐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恍惚間想起來她和他兩年前相親時的那場見面,因為事先知道他討厭西餐廳里面包甜點的那股甜膩味,所以地點就選在了一家較為高級的地道中餐,他很紳士地讓她點菜,她點了,結(jié)果吃飯的時候他就跟現(xiàn)在的樣子差不多,皺著眉頭,一言不發(fā),就好像誰在逼他吃藥一樣。 要不是那頓飯吃得太過憋悶,她后來也不會提出去酒吧喝酒,結(jié)果一下子沒剎住車,她喝斷片了,事后就發(fā)現(xiàn)兩個人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那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男人的身體。她睜眼時他正在做,深埋在她的身體里,她當時就紅透了,整個人處于蒙圈的狀態(tài)。 他抱著她,輕聲地問她疼不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大概是眼前一白,然后他就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