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你是不是誤把媽給我準備的紅酒當水給喝了?” 盛時彥一臉愕然地看著她,酒精摻藥,嚴重的可以致死。 唐羨面色潮紅,笑瞇瞇地看著他?!坝袉帷彼膊恢?,她只記得自己剛才舌頭發(fā)麻,鼻子也不通氣,吃藥的時候屋里光線又暗,她就隨手拿起了一個玻璃杯,“你失眠嗎,睡覺前為什么要喝紅酒……” 現(xiàn)在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盛時彥一把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換衣服,去醫(yī)院。”她現(xiàn)在是沒事,但難保一會兒不會出現(xiàn)什么更劇烈的反應。 唐羨被他軟軟地拉了起來,她身上沒力氣,坐都坐不住。 “我不去……” 她不想去,她就想躺一會兒,有人陪著她就可以了。 說話間,她身子虛,搖晃了兩下作勢要倒,他伸手接了她一下,回坐到床上,堅硬的胸膛挺得筆直,讓她能倚靠在自己的懷里。一片靜默之間,有人拿嘴唇廝磨著他的胸口,盛時彥緊鎖著眉頭,他知道唐羨酒量一般,一整杯紅酒猛灌下去,估計是真喝多了。 “羨羨,你聽我說,我現(xiàn)在陪你去醫(yī)院,我們先檢查一下身體。” 酒精摻藥不是小事,他怕她出事,她不能有事。 唐羨現(xiàn)在什么都聽不進去,她額頭貼著他柔韌的胸口,細白的小手順著他緊繃的腰線慢慢滑動,她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只能找個恒溫的東西暖一暖。男人精壯的身軀近在咫尺,好像沒什么比這個更合適了。 “溫度不錯……” 她喃喃地對著他胸口說話。 盛時彥神色一凝,伸手攥緊了她胡亂的手,“唐羨?!彼齽e跟他說她真的打算在這個時候撩他的火。 暈沉的頭腦漲得不行,唐羨抬頭看他,眼前一片水霧氤氳?!拔译y受……”濃密的睫毛掃動他柔韌的胸膛,她攀著他肩膀緩緩起身,身體的柔軟緊貼著他,她探出熱燙的舌尖,舔了下他微涼的薄唇。 盛時彥眉梢一挑,嗤笑一聲。 平日里那么推拒著他,一喝多了就變這樣?她難受,到底是哪里難受?“你每次喝多了都這樣?”他記得當年和她第一次見面就決定結婚,也是因為她喝多了,這女人是只有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才能接受他嗎,那他又算什么,她把他當什么。 唐羨斂眉,她每次喝多了都這樣嗎,她什么時候喝多過,她想都想不起來了。盛時彥沒有反應,她就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腰肢輕輕扭動,她輕蹭著他,似乎是在暗示著什么。 “……” 盛時彥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要她,他伸手把她拉了下來,“你確定你不用去醫(yī)院?” 不用去醫(yī)院,那就關燈,睡覺。 唐羨看他一眼,悶悶地縮了回去。 主燈電源“啪”地一聲關掉了,半夜兩三點鐘,夜里很靜,靜默之間,連呼吸聲都能明顯察覺。唐羨是真的醉了,她熱得不行,開始脫衣服,衣料碾磨床被的聲音吵得人睡不著覺,盛時彥回頭,展臂攔了她一下,她立馬湊上去貼住了他。 氤氳的眼眸,閃爍著明媚的光。手臂底層的肌膚細嫩柔滑,兩臂交疊,用力地擁著他的臂彎。 “……” 喝多了還真有點可愛。 盛時彥憋笑了兩聲,肩膀微微抖動,他將她擁在懷里,手心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不然你明天會后悔的?!彼械氖枪饷髡蟮臋C會可以碰她,何必非要趕著她喝醉的時候趁人之危。 唐羨卻有點舍不得似的窩在他懷里,她拿柔軟的發(fā)絲蹭著他的下巴,一下一下,乖巧的像是不經(jīng)世事的小貓。 盛時彥無奈,女人這東西還真是復雜。 “你想干嘛,你說,你想干嘛?!?/br> 半夜兩點半還不讓他睡覺,他明天九點的例會,八成是去不上了。 唐羨笑笑,唇邊陷出來一顆嬌美的梨渦,她揚起頭,拿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她動作一輕,盛時彥卻心頭一顫。 他深深地看著她,他沒有攔她,她便變得放心大膽起來,暗夜里,她柔嫩的嘴唇輕輕地碰觸著他的五官,眼,眉,鼻,下巴,她一一親吻,像極了諂媚地討好,又好像是在刻意拖延著時間。 時間似乎都在這一切中靜止,她捧著他的臉頰,觀摩了好久,才最終吻到了他的唇上。 唇瓣交疊,她很熱,他有點涼,她柔嫩熾熱的舌頭輕巧地探了進去,滑過下唇,輕碰到牙齒,再融進他的口腔里一點一點地細細廝磨。糾纏的滋味,濕潤的觸感,慢慢地蔓延到全身,她就像控制不了自己似的慢慢地向他靠近,盛時彥也終于開始有了反應,他開始回吻她,手臂緊箍著她的腰肢,寬厚的舌頭有力的攪動,似乎是在追訴著主權。 “都不用睡了。” 幾分鐘后,盛時彥把兩臂撐在了她的耳側,他本想給她一點主動的機會,可是身體已經(jīng)不受大腦控制,不知何時,她原本穿著的那條淡粉色軟糯裙子已經(jīng)被扔到了一邊,他望著她,目光漸深,干澀的喉嚨開始變得更為guntang。 一滴汗水從他的下頜角滴到了她的身上,唐羨微微一顫,幾乎是同一時間,盛時彥也整個人壓了下來。 她的耳朵被人吻住,躺在松軟的棉被里面,脖頸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他用舌頭掠過她纖長的脖頸,輕挑的舌尖舔舐著那一片肌膚上的汗水,他的碰觸很輕,不緊不慢,漸漸地,吸引著她全身的精神跟他凝聚在一起。時間真的過了好久,她累到不行,側躺在床榻上,沉重的腦袋枕著松軟的枕頭,貼在枕頭一側的耳膜開始漸漸地發(fā)漲。 她隱約地聽到有人在說話,可她分辨不清,低沉的悶響將她的聽力慢慢地消耗殆盡,直到她完全地喪失了意志。 時間大概陷入了靜止,睡夢里,枕頭似乎在跟著她移動,被單也湊熱鬧似的在她眼前晃悠,臉頰的皮膚原本就嬌嫩脆弱,她被迫地磨蹭著白色的枕頭,只感覺自己那半邊臉又疼又澀,她哭訴著喊疼,有人安慰似的親了親她的臉頰。 她腦子越來越暈,酒醉的感覺愈發(fā)明顯,她剛開始還在追尋著某個男人的嘴唇,到后來,只能緊緊地咬住自己。 “睡覺吧……” 她貼在他耳畔戚戚地求饒,清甜的聲音是往日里聽不到的嬌媚。 盛時彥眉梢一動,她也就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這樣求他。他低頭,含住了她的耳珠。有些時間,不需要看表。 “時間還早,你先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 預告一下,這是唐羨醒過來的反應。 ☆、第30章 翌日一早,清晨的微光如金芒絲縷, 揮灑進一層寬綽的臥房。 隨意凌亂的棉被里, 埋著個嬌艷光裸的睡美人, 如瀑如雨的烏黑長發(fā)散落在白色蓬松的枕頭上, 她睡得安穩(wěn), 一動不動。 昨夜的纏綿讓她安樂于昏沉,時間似乎在消磨著她身體的酸痛,一點一滴, 吞噬殆盡。時間飛逝, 熹光愈發(fā)明亮, 從窗外映照進來的光線逐漸變得熱燙起來, 門外傳來了一陣窸窣的聲響, 她并非自主地聽著,睡意尚未消散。大約又過了許久, 熾熱的陽光將她的眼皮刺痛,她經(jīng)受了一番折磨, 黝黑濃密的長睫輕微地動了兩下, 突然一道急促的敲門聲傳進了耳朵,她迷蒙地睜眼…… 然后…… “啊——” 唐羨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她拉扯著被子, 腦子里一團漿糊, 她眨眨眼睛,腦海里浮現(xiàn)出昨晚的畫面,驚得她說不出話來。 畫面里, 她抱著他的脖子,他壓著她,深入地埋進,響亮的水光聲似乎還回蕩在耳邊,她,她…… 她連忙掀了下被子。 身下一片濕涼,還沒干透呢…… ?。。。。?/br> 她緊抓著被子,整個人都處于瀕臨崩潰的邊緣。門外傳來了盛媽的聲音,她聽見了房里的動靜,手掌急促地拍著門,“羨羨,你沒事吧?” 剛才敲門的就是盛媽,唐羨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出門,初春天房里通風不好,她擔心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唐羨一臉愁容地看向門外,她,她沒什么事……就是…… ……就是又闖大禍了。 她連忙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不顧章法地往身上套,“我,我沒事,媽。你,你找我有事兒嗎……”她怕老太太起疑心,連忙把凌亂的床鋪理了理,地上還扔了一堆紙巾,透明的液體太過羞人,她猶豫了再三,夾起來扔到了垃圾桶里。 開門時,盛媽已經(jīng)在門外站了許久。 “啊,”盛媽笑笑,她也沒什么大事,就是眼見著天色不早,“12點,該吃午飯了。” 昨天夜里盛時彥難得在家里留宿,早飯?zhí)屏w沒下來吃,家里人都能理解,小兩口久別重逢嘛,沒有點云翻霧繞怎么可能呢,只不過等了一個上午,唐羨都沒起床,這午飯再不吃的話那身體該受不了了。 “人是鐵,飯是鋼嘛。” 盛媽一臉憨笑地看著唐羨,心里面偷樂,嘴巴都笑得合不攏了。 “……”唐羨心里頭無語凝噎,十二點,她竟然一覺睡到了十二點?她從美國飛回來倒時差也沒睡到過十二點?。∷⌒牡乜戳耸屢谎?,老人家還是那么高興,她咬著嘴唇,微微頷首。 “我知道了,媽,我洗把臉就下樓?!?/br> 坐吃白食哪還好意思讓人多等,她不敢多耽誤,匆促地進了浴室。轉而在又一番對話,她聽盛媽說盛時彥一大早就去了公司,今天大概又要加班熬夜,她心里竊喜,只是礙于情面才沒有表達出來。當事人不在家里,倒是給了她一點適應和緩沖的時間。 唐羨簡單地換了套衣服外加洗漱,餐廳里,盛時悠一看見她就禁不住要打趣。 “哎呦呦……” 一覺睡到大中午哦,大中午…… 唐羨剜了她一眼,“吃飯?!边@個時候誰敢跟她落井下石,她跟誰急。 盛爸出去和朋友釣魚,中午就只有三個女人在餐桌上吃飯,看似安靜的餐桌上其實風起云涌想法紛紜。唐羨手里舀著一碗湯,她在想著怎么能跟盛時彥解釋,盛媽夾著兩片青菜,她在想著什么時候能抱上孫子。三個女人,唯有盛時悠的目光十分坦蕩地在唐羨的臉上溜來溜去。 她半夜兩點半起床喝水,對面那屋燈可是亮著的,今天早上七點多鐘去學校交作業(yè)的時候,又正撞上她哥開車去公司。嘖嘖嘖,她本來對她那個工作狂的老哥沒什么好感,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她哥為了這個家,日夜奔勞,也是不容易啊…… “嫂子,你跟我哥什么時候準備要二胎啊?” “咳——” 唐羨一口湯沒含住,液體直接滑進了嗓子眼。 盛時悠眨眨眼睛,干嘛,她有話直說嘛,“媽,你說家里人是不是都跟我是一條心???” 唐羨嗆得眼淚直流,臉憋得通紅,盛媽連忙給她抽了張紙,“不著急,不著急,一個一個生,慢慢來?!毙∮颇莻€傻丫頭也是夠可以的,這第一個還沒影兒,第二個上哪兒投胎去啊。 眼角流下一滴淚,唐羨用手背擦了擦,她不就是一不小心喝錯了東西引火上身翻了個床,怎么就提到孩子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媽,我們沒有那個打算……” 她跟盛時彥都要離婚了,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要孩子呢? 盛媽倒是聽出了別的意思,她誤以為唐羨只是不想生那么多,“這樣啊,沒事沒事,你們自己決定就好,生一個也可以,生一個當大寶貝兒,媽一定幫你好好照顧。”現(xiàn)在的女孩子普遍怕疼,還都比她們那個年代的女人注意維持身材,盛家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生一個,隨緣,男孩女孩都一樣,再說這不還有小悠呢嗎,她們倆各生一個,也就夠了。 唐羨低頭不語,一個?一個八成也要讓盛媽失望了。 她昨天晚上雖然稀里糊涂,不過記憶力恢復得還算不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誰都不會那么犯傻,做到后來,盛時彥有做措施,他們倆之間隔著一層,別的不提,反正懷孕是沒什么可能。 這種時候要真是懷了,那她才叫真正的五雷轟頂。依盛時彥的脾氣,如果她現(xiàn)在懷孕,那她這婚就更難離了。 “媽,我這兩天有點感冒,胃口也不好,想上樓先休息一下?!?/br> 她扯了個借口便欲逃離,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借口,酒精配藥還真不是件小事,昨晚上折騰了一夜,她現(xiàn)在還是有點頭暈腦脹的。 盛媽點了點頭,囑咐她吃藥喝水,還說一會兒要熬點姜湯給她送過去,讓她照顧好自己。唐羨乖乖應著,放下手里的湯勺,轉身便上了樓,三樓空蕩蕩的臥房里,就她一個人,百無聊賴,她在蓬松的大床上撲騰了兩下,不過畢竟是剛睡醒,唐羨一點也不困。 同一個空間里,她睜著眼,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昨晚的畫面,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中,溫熱的薄唇吞噬著她的靈魂,汗?jié)衤拥饺?,隱隱作痛。 她把頭埋進枕頭里,刻意地去回避那些羞赧的情節(jié),她盡力地說服自己,說服自己那只是一場毫無感情的酒后亂|性?!芭艘彩侨?,一時沖動,人之常情……”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巧合的是兩次的對象都是他,她自己得想開一點,要不然盛時彥那邊,她就更沒法兒交代了。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