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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阿十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阿十湊到他跟前兒撒嬌:“九哥,再吃一杯好不好,這酒實在好喝,勾起阿十的饞蟲來了,九哥若不給我吃,阿十今兒晚上覺都睡不好的?!?/br>
    謝洵搖搖頭:“誰家女孩子跟你似的這般好酒,都是八哥慣得你,沒事兒就給你酒吃,如今倒成了個小酒壇子,看將來那個男人敢要你。”

    阿十:“做什么非嫁人不可。”

    謝洵:“不嫁人,難道讓爹娘養(yǎng)你一輩子不成,回頭爹娘養(yǎng)煩了,看你怎么辦。”

    阿十撇撇嘴:“爹娘煩了,還有哥哥們呢,難不成九哥不愿意養(yǎng)阿十嗎?還是說九哥的買賣不好,怕養(yǎng)不起阿十了?!?/br>
    謝洵點了點她的腦袋:“烏鴉嘴,九哥就算再不濟(jì)養(yǎng)你這么個丫頭也不叫事兒,就怕你這會兒嘴里說的好聽,回頭遇上喜歡的,就把哥哥們丟脖子后頭去了?!?/br>
    這話阿十從記事的時候就聽,幾個哥哥有事沒事兒就拿著逗她,尤其九哥,嘴里嫌棄她難養(yǎng),其實最疼她的就是九哥了,娘總說男人其實有時候很幼稚,最喜歡心口不一,說一套想一套,她爹如此,幾個哥哥也如此,自己可不上當(dāng),直接膩在九哥懷里撒嬌:“阿十一輩子賴著九哥,九哥膩煩了,阿十也不嫁”。

    這一套撒嬌的手段阿十從小使到大,不管爹爹還是哥哥們,只要使出來必然百試百靈,果然哄得九哥歡喜起來,給她倒了杯酒:“只能再吃一杯?!闭f著又給她夾了許多阿十愛吃的菜擱在碗里,親自端著喂她。

    劉喜兒見怪不怪,阿十小姐是國公府的老來女,幾位少爺都比小姐大上很多,就算最小的九少爺也比小姐大了足足十歲,更不消說前頭幾位少爺了,說是兄妹,感情上更類于父女,真恨不能含在嘴里養(yǎng)著,寶貝非常,所以喂飯喂菜實在不算什么,也因為太寶貝,到了如今小姐都十六了,親事仍沒影兒呢。

    劉喜兒從心里覺得,找一個在他們國公爺夫人跟幾位少爺眼里能配得上小姐的姑爺,真比登天還難,就算真找著了,想娶小姐,哎……他都替未來的姑爺擔(dān)憂,不過昨兒晚上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沉,竟睡到今日晌午才醒過來,這會兒腦袋還有些蒙呢。

    阿十可不管劉喜兒,吃飽喝足就拉著九哥掃聽:“剛那人是誰?仆婦說九哥請的是同窗,我怎么沒見過?而且聽九哥稱呼他殿下,莫非是皇族中人?”

    ☆、這運氣實在有些背

    謝洵笑了一聲:“這我殿下不僅是皇族中人,且極負(fù)盛名,便你未見過,也必聽過他的名聲?!?/br>
    九哥一說,阿十更好奇起來:“九哥蒙我的吧,那幾位跟八哥九哥同在太學(xué)的上學(xué)的皇族子弟,我可都見過怎么沒見過他?”

    謝洵:“他是睿王,當(dāng)今的皇叔,你總聽過吧,我記得有一陣子你這丫頭有事兒沒事兒就掃聽這位皇叔的豐功偉績,比去外頭茶樓聽書都上癮。”

    阿十蹭的坐直了身子:“你說他就是那位曾單槍匹馬于萬軍之中生擒了西戎王的睿王?!?/br>
    謝洵點點頭:“怎樣,九哥沒蒙你吧。”

    阿十還是有些不信:“那位英武的睿王殿下不該長得這樣吧。”

    謝洵:“你莫不是聽書聽迷了吧,覺得帶兵的將軍就該如何三頭六臂,那都是說書的胡說的,咱們爹爹跟大哥二哥也帶過兵,也沒見你吃驚成這樣?!?/br>
    阿十搖搖頭:“那不一樣?!?/br>
    謝洵笑了:“有什么不一樣的,你莫不是覺得睿王殿下生的太過俊俏,有道是人不可貌相,你別看睿王殿下生的俊,戰(zhàn)場上砍人腦袋眼睛都不眨一下?!?/br>
    阿十:“可他的年紀(jì)……”

    阿十一直認(rèn)為這個傳說中的睿王殿下不該這么年輕。

    謝洵:“你呀白掃聽了半天,連這個都不知道,十年前皇上初登基,西戎便趁機(jī)起兵,睿王殿下剛出師回京便臨危受命掛帥出征,大破西戎,生擒了西戎王,西北邊境方安,睿王殿下十六歲掛帥出征,如今也不過二十六,跟九哥一般年紀(jì),難道你以為他是皇叔又有本事,就非要是老頭子不成?!?/br>
    阿十:“既是睿王殿下,怎么跑南越來了?!?/br>
    謝洵:“聽說自從西北安定,殿下便辭了萬歲爺,游歷天下去了,九哥也是好幾年沒見過他了,不成想他也來了南越,還隱身在大王子府中坐了幕僚,本來我還納悶這個一向愚蠢糊涂的大王子怎么開了竅似的,聰明起來,昨兒那一招兒著實精彩之極,二王子謀劃了這些年,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末了竟被自己這個愚蠢的大哥得了王位,昨兒夜里在南越王庭之中看見睿王殿下站在大王子身邊,九哥才算明白過來?!?/br>
    阿十:“九哥是說睿王殿下之所以出現(xiàn)在南越是為了幫大王子坐上南越王位的,這卻是為什么?”

    謝洵:“咱們大晉這南疆之所以十?dāng)?shù)年來一直安穩(wěn)無戰(zhàn)事,皆因南越王對晉稱臣,歲歲納貢,自去年南越王臥病,二王子便頻頻與西南的夜郎王暗中往來示好,那西南夷的這一代夜郎王野心勃勃,一直不甘心偏安一隅?!?/br>
    阿十:“九哥的意思是若二王子繼承王位,跟那個夜郎王勾在一起,會對咱們晉國不利,所以睿王殿下,來南越幫大王子奪取王位,可是若這個大王子也跟夜郎王勾結(jié)怎么辦?!?/br>
    謝洵笑了:“南越的大王子膽小好色,只求安逸受用,沒有開疆拓土的野心,斷不會跟夜郎王勾結(jié),故此只他在位一天,南疆便安穩(wěn)一日。”

    阿十:“沒瞧出來這位睿王殿下除了會打仗,還如此有謀略,只不過有些不大磊落。”

    謝洵搖搖頭:“磊落也要分對誰,為了咱們大晉南疆的萬千百姓,這個釜底抽薪之計,實在用的妙,阿十你生的晚,不知道這打起仗來,最苦便是老百姓,便勝了,那勝也是用萬千將士的尸骨堆出來的,若能兵不血刃自是最好的結(jié)果,睿王殿下曾親帥大兵平亂,自是比九哥更要清楚這些?!?/br>
    說著不禁疑惑的看了這丫頭一眼:“之前你不是很崇拜睿王殿下嗎,怎么如今變了,仿佛對殿下有些不滿,殿下何處得罪了你這丫頭?”

    阿十:“阿十之前間都沒見過睿王殿下,說什么得罪,更何況睿王殿下是當(dāng)今皇叔,身份尊貴,便真得罪了我這么個小丫頭,也不敢不滿啊,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了?!闭f著站起來走了。

    謝洵挑挑眉,這丫頭平常精神最大,今兒是怎么了,不都睡一天了,怎么又困了,想起這丫頭脖子上的痕跡,忙叫劉喜兒把驅(qū)蟲的荷包找出來給她送過去,免得又被蚊蟲咬了。

    阿十哪是困了,是怕露出馬腳來,加上身體仍有些不舒服,坐久了更難受,才回屋來躺著,腦子里卻有些紛亂,忽覺人生在世,真是什么不可思議的事都可能發(fā)生,來南越之前,自己做夢也想不到會跟大名鼎鼎的睿王殿下出了這么檔子烏龍事,莫非自己的八字跟這番禹城反犯沖,不然怎么剛一來就遇上這樣的倒霉事兒,算了,不想了,反正事兒也過去了……

    謝家的幾位少爺最是了解自己的妹子,知道她這丫頭最是個沒心沒肺的,天大的事兒也是轉(zhuǎn)身就丟脖子后頭去,不會往心里去,一直以來謝家?guī)孜簧贍敚疾挥X得沒心沒肺有什么不好,反而覺得他們這個妹子就應(yīng)當(dāng)這樣,快快活活的過一輩子。

    以至于養(yǎng)成了這丫頭從不把事兒當(dāng)事兒的性子,在南越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也誰都沒告訴,瞞了個結(jié)實,在屋里歇了兩日,身子好了之后,便當(dāng)這事兒沒發(fā)生一般,卻也知道這南越并不太平,沒敢再往外跑。

    大約是見這丫頭有些悶,這天新上位的南越王設(shè)宴,謝洵便說要帶她去,阿十一開始還怕那南越公主認(rèn)出自己來,再有,跟睿王殿下那一水,也怕露出破綻,后聽劉喜兒說那個睿王殿下最近幾日都在尋找一位姑娘,那位南越的公主也不知抽什么風(fēng),這幾日也在滿世界找個姑娘,所以今日南越王的宴會,這兩人都不去,阿十這才放了心,也是在館驛里悶壞了,便跟九哥去散散心。

    雖知道睿王殿下跟南越公主都不在,但為了保險起見,阿十仍是找劉喜兒借了套衣裳,扮成了九哥的小廝。

    謝洵對于這丫頭的做法,倒是頗贊同,估摸這丫頭是為了方便走動才扮作自己的小廝,如此正好,若是她穿了女裝,自己反倒該擔(dān)心了,不是他自夸,他家的小丫頭自生出來就是個漂亮的娃娃,越大越漂亮,他昔年那些同窗見這丫頭眼睛發(fā)亮的樣兒,他可記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就是起了歪心,只不過沒等這歪心發(fā)出芽來,就讓自己跟八哥聯(lián)手掐了。

    后遺癥就是這丫頭的名聲傳了出去,都說他們謝府的阿十小姐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還有個酸儒不知從哪兒聽了阿十的美人之名,寫了兩首酸詩,傳了出去,引了不少浪蕩公子有事沒事兒就圍著他們國公府外墻探頭探腦的。末了讓他們狠收拾了了幾個,才算消停了。

    所以這丫頭還是扮成小廝好些,免得引來哪個不長眼的狂蜂浪蝶,自家還得出手,這里畢竟是南越王宮,若是打起來,往大了說有礙兩國邦交,往小里說,自己堂堂榮昌號東家,在南越新王的宮宴上動手打架,實在不妥當(dāng)。

    只不過阿十的運氣有些背,跟著九哥剛到了席上,還沒來得及仔細(xì)品味這南越王宮的奢華,就聽有人說舒公子到了。

    睿王殿下跟九哥相熟,便以舒公子跟榮昌號東家的身份碰面,也必會打個招呼,自己在九哥身后萬萬也躲不過去的,雖說那夜屋中并未燃燭火,卻有微微的月色,若給他認(rèn)出來卻是麻煩。

    尤其阿十想到從劉喜兒哪兒聽來睿王到處找個啞巴姑娘的消息,本來這不過是件小事兒,卻因他是新任南越王最為倚重的上賓舒公子,更有南越公主心儀苦追不得的事夾在里頭,便成了一樁最適宜八卦的素材。

    想來不管哪國的老百姓,都有一顆旺盛的八卦之心,對這樣的緋聞艷事極為好奇,尤其聽說這位舒公子對貌美如花權(quán)勢滔天的公主殿下不假辭色,反倒對一個不知姓名,不知模樣的啞女很是上心,接連幾日尋人,就差把番禹城反過來了,就連南越大王的慶功宴都未參加,天天去外頭找人,這更加滿足了番禹城老百姓的八卦之心,一傳十十傳百,沒幾天就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阿十實在不明白,這位找她做什么,說到底不過陰錯陽差的一檔子烏龍事罷了,難道他非要因此娶了自己回去當(dāng)妻子不成。真不知這位冰塊男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總之這時候撞見他不妙的緊,還是先避開的好,想到此在她九哥耳邊道:“九哥,剛進(jìn)來的時候瞧見那邊兒有片花圃,里頭好多奇花異草?!?/br>
    她一說,謝洵就笑了:“去吧,別走遠(yuǎn)了,這南越王庭大的緊,仔細(xì)別走迷了。”

    阿十點點頭:“九哥放心吧,阿十走不迷?!?/br>
    見那邊兒冰塊男走了過來,阿十急忙轉(zhuǎn)身跑了。

    睿王站住腳,目光落在那個快速出去的背影身上,總覺有幾分熟悉,又不禁搖搖頭,自己倒是怎么了,怎把個小廝的背影也看成了她。

    ☆、女追男的套路

    說起花圃先頭不過是阿十尋得借口,誰知走著走著倒是被南越王庭的不同大晉的異域景色吸引,竟有些流連忘返了。

    早聽九哥說過這南越氣候濕潤,最適宜花木生長,奇花異草種類繁多,便是九哥每年都要走一趟番禹城,有些花草也是不識的,這一路瞧見那些道旁的野花已令阿十目不暇給,奇怪那樣漂亮的花怎會長在道邊兒上隨處可見,若是在京城肯定會被移到花圃中精心養(yǎng)護(hù)了。

    今兒一到了南越王庭方知,那些真是實實在在的野花,這王庭中目前所見花木十之七八都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女孩子嘛哪有不愛花的,便是阿十也一樣,一會兒抬頭瞧瞧頭上的花枝,一會兒彎腰看看身邊紅的一叢深一叢淺的小花,一會兒又摸摸那邊青翠欲滴像芭蕉又不似芭蕉的葉子,瞧著什么都新鮮,瞧著哪個都好,著實有些眼花繚亂。

    正琢磨著是不是偷折了一支回去插在床頭,慢慢欣賞,忽聽一陣腳步聲從那邊廊子上傳來,接著便是熟悉的女聲:“你,你別走。”語氣刁蠻中帶著氣憤,正是上次在茶樓遇上的那位熱情的南越公主。

    阿十暗道倒霉,這才叫冤家路窄呢,劉喜兒不說這公主追著舒公子去了,不回來參加宮宴嗎,怎么跑回來了,又一想那個冰塊一般的舒公子不也來了嗎,這位滿世界追著舒公子跑的公主回來有什么新鮮。

    只是自己這運氣實在的不濟(jì),遇上一個都是麻煩,不想這一下竟來了倆,便不會給睿王殿下認(rèn)出,那天自己可戲弄了這南越公主一番,給她逮到能有好兒嗎,還是避開的好,免得麻煩。

    想到此,左右瞅了瞅見那邊兒有兩顆半人高的芍藥生的枝葉繁茂,正適宜藏身,便躲到了后頭。

    藏到芍藥的后頭阿十方發(fā)現(xiàn)雖是情急之下選的藏身地點,卻是個偷窺的好地方,那芍藥繁茂的枝葉隱住了自己的身形,只要自己不出聲,外頭的人絕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藏著人,又因是兩株相連的芍藥樹,中間的花枝便有些疏落,再有對面廊子上的燈籠甚為明亮,故此從自己藏身的地方望去,外頭的景致一覽無余。

    真不是阿十八卦想偷窺,實在是這兩個人一前一后的正好從廊子上過來,就站在這兩株芍藥樹前頭不遠(yuǎn)花圃邊兒上,自己想不看都不行。

    自打知道這冰塊男就是睿王殿下之后,阿十心里便極為失望,跟她想象中生擒西戎王的大晉勇士差了太多,讓她一時有些緩不過來,更何況兩人還陰差陽錯的有了那么一場烏龍事,更令阿十不知該怎么看待這位,心情復(fù)雜之極。

    不過這男人真不虧自己給他起了個冰塊男的綽號,那張臉真是沒有一絲溫情,仿佛不知道身后有個追著他跑的南越公主一般,從廊子上過來腳下停都沒停,直到那位公主攔在他身前,方才站住,目光雖落在南越公主身上,可阿十覺著那樣的目光跟看這王庭里的花木石頭一般無二。

    阿十真從心里佩服這位南越公主,面對這樣一個把她看成木頭石塊的男人還能如此熱情的苦追不舍,勇氣實在可嘉。

    阿十記得八哥跟自己說過,這男追女,就像隔著一座山,想追到手若沒有愚公移山的精神,便得想法子讓對方自己從山里出來,女追男就省事多了,好比隔著一層薄紗,只要稍微用些心思,就成事了。

    阿十后來想想覺著,這大約是八哥跟八嫂的分分合合中,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之談,雖適用八哥八嫂,別并非人人適用,至少眼前這兩位就不適用。

    這公主哪是稍用心思,這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也不見絲毫用處,不過這公主追男人的手段也著實沒什么新意。

    上次在茶樓唱歌跳舞外加威逼利誘,這會兒唱歌跳舞免了,改成直接威逼利誘,插著腰道:“你別以為幫著大哥坐上了王位就可以無視本公主,我一會兒就去跟大哥說,讓他下旨把你招為駙馬,到時候你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倒不如歡歡喜喜的點了頭的好。”

    阿十暗暗搖頭,就算自己不通這些事,到底從八嫂哪兒看過不少話本子,她八嫂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只不過這些書并非什么經(jīng)史子集,而是一些民間的話本故事,大都是才子佳人,你愛我我愛你的狗血套路,只是編的起伏跌宕很是精彩。

    阿十自己也著實迷過一陣子,所以對于這男女之間的事兒便不大通透,卻也大越知道這位公主追男人的法子行不通。

    阿十記得自己看的那些話本子上,女子若對哪位公子有意,斷不會如此直白,大都先含羞帶怯的送個秋波過去,再幽幽怨怨的吟上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自然也有格外豪爽的女子,就像上回八嫂看的十分帶勁的那本,說的是個女山賊搶親的故事,女山賊性子豪爽,雖不會吟唱什么曲詞,卻藝高人膽大,直接把才子敲暈了搶回去,關(guān)到房里,三天三夜之后,才子就變成了那個山頭的山大王。

    她記得那時候自己還問八嫂,那女山賊把才子關(guān)到屋里三天三夜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怎么先頭要死要活的才子就答應(yīng)了。

    八嫂當(dāng)時臉色通紅,吱嗚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如今阿十倒是明白了,那才子跟女山賊關(guān)在屋里大約做的是那天夜里睿王殿下跟自己做的那件事兒。

    只不過阿十仍是想不通,那件事實在疼的緊,若女山賊對才子做了那事兒,想必才子只會越發(fā)不答應(yīng),若是折磨三天三夜,想來生不如死,怎會最后就當(dāng)了山大王呢,想不通。

    不過阿十覺得這南越公主既走了豪爽一派的路子,就該勇往直前的豪爽下去,像那個故事里女山賊一樣,索性一棍子把這冰塊男敲暈關(guān)到她宮里去,三天后或許南越王庭就多了位駙馬爺,如此這般嘴上威逼利誘實在白費功夫,這冰塊男一看就是不吃這一套的類型。

    果然冰塊□□本不想搭理這位公主,而是往旁邊挪了一步,想徑自饒過她去,那公主顯然耐心用盡,忽的爆發(fā)起來,直接往前一撲。

    看的阿十眼睛都直了,心說這位公主果真豪爽,這莫不是想在這花園之中就來個霸王硬上弓,雖說這會兒沒人經(jīng)過,卻不代表一直沒人,尤其前頭不遠(yuǎn)便是南越王設(shè)宴的地方,保不齊哪個客人跟自己一樣,閑的沒事跑出來賞花,豈不正看個滿眼,到時候不管成不成事,這南越公主的面子上也過不去吧。

    雖是這么想,可阿十仍是有些說不出的興奮,這男女幽會,她也只在書上跟戲文里看過,這真人的還是頭一回,想來這公主都如此豁得出去了,以八哥的邏輯,這冰塊男怎么也該表示表示,畢竟這南越的公主也算個難得的美人。

    可惜阿十想多了,南越公主雖豁得出去,奈何冰塊男是個死硬派,不等她撲到身上,已經(jīng)往后退了數(shù)步,那公主身形不穩(wěn),摔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那姿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阿十極力忍住才沒笑出聲,卻因憋笑憋得實在厲害,身子有些止不住抖了抖,碰到了那芍藥花枝顫了兩顫,給冰塊男發(fā)覺,喝了一聲:“誰在哪兒?”

    阿十一驚,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本想忍一忍卻見冰塊男往這邊走了過來,阿十暗道既然藏不住了,倒不如先出去的好,也不顯自己一直在此偷聽,剛挪了一小步,就見旁邊那株芍藥后頭走出個人去。

    是個男人,身量跟冰塊男差不多,臂膀看上去比冰塊男稍魁梧一些,微微側(cè)身,廊下的燈影下,看清那張臉,阿十愣了愣,男子年紀(jì)不大,看上去不過二十左右的樣子,五官輪廓硬朗俊美,鼻子高挺越發(fā)顯得眼窩深邃,那雙眼在燈下顯出一絲淡淡的墨綠,一看就是外族人,只阿十猜不出是哪國的,回頭得問問九哥了。

    也不知他什么時候躲在芍藥樹后的,是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過他這一出去倒是幫自己解了圍。

    南越公主大約沒想到會有人躲在芍藥樹后,想到自己剛摔在地上的樣子,深覺沒了面子,指著他:“你是什么人,竟敢亂闖我南越王庭……你是夜郎國的人?”說到后頭語氣緩和了不少,一雙眼落在那異族人身上,半天沒移開。

    阿十不禁感嘆,這位南越公主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花癡,剛還要對冰塊男霸王硬上弓呢,這會兒又瞧上了個異族美男。

    不過夜郎國,九哥不說夜郎國如今這位新王野心勃勃,總想聯(lián)合南越起兵,怪不得這人長得如此,原來竟是夷人。

    那異族美男道:“在下是有幸被邀來參加大王宮宴的夜郎國客商,剛席上吃多了酒便想出來散散,不辨方向,走到了這里,并非有意打擾公主賞花的興致,還請公主莫怪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