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徐蕎明了了,說:“你說的很有道理,結(jié)婚是一輩子的選擇,得謹慎些。男人離婚還是花,女人二婚是垃圾,這種傳統(tǒng)觀念簡直深入人心。既然覺得不合適那就快刀斬亂麻?!?/br> “快刀斬亂麻,面對喜歡的人你做的到嗎?” 徐蕎說:“我當然做不到,要是做得到用得著現(xiàn)在還看你不順眼嗎。你上次不是和我說喜歡就去追嗎,怎么到你這就不行了,還以為你是多豁達的人呢,平常一副瀟灑的模樣。這么舍不得他那就去追啊?!?/br> 李蔓頭靠在沙發(fā)上,卷縮起身體,外頭的車禍依舊徘徊在她腦海里,越想越后怕。 徐蕎說:“你這么糾結(jié),還不如放手一搏,就算沒有結(jié)果至少不會有遺憾,現(xiàn)在才二十四五的年紀,花點時間博弈還來得及,等以后老了,他成家了,你就算離婚去追他也沒機會了,沒聽過那句話嗎,過了這村就沒這店。我看你啊就是想太多,這樣活著多辛苦?!?/br> 李蔓說:“其實我不是在意他窮或者不窮,也許他給不了我很好的生活,但我還是很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我只是還有點——我不知道該怎么說?!?/br> 也許就像陸彬說的,她太畏手畏腳,考慮這方面考慮那方面,被這些無形的東西束縛住,就像那些深入人心的封建思想一樣,她也被傳統(tǒng)的思想倫理和母親的期望封住了。 人活得太規(guī)矩也不是好事。 徐蕎說:“換位思考,假如韓傅明是這么個情況,我也依舊會喜歡他追求他,因我知道他是個有出息的人,即使將來生活不夠富足,但他不是個會讓人失望的人,你那位是這樣的人嗎?如果他品性好,李蔓,我覺得你應(yīng)該和他在一起。世上沒有比遺憾和后悔更恐怖的東西了?!?/br> 李蔓瞇起眼睛,徐蕎的話字字都踩在點上,最后一句她十來分鐘前真是感觸頗深。 徐蕎也聽到外頭的警笛聲,問道:“外面怎么了?著火了?” “車禍。” “真的假的,嚴重嗎?” “現(xiàn)場死亡?!?/br> “你去看了?” “嗯?!?/br> 徐蕎腦子轉(zhuǎn)的快,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了,說:“其實你早就做了選擇?!?/br> 李蔓扭頭看向徐蕎瞳仁漸深,寧靜的夜晚忽然揚起一陣熱風,陽臺上的衣物飄飄蕩蕩。 李蔓說:“洗手間哪邊,我想洗個臉。” 徐蕎挪挪嘴示意方向。 李蔓摸索好一會才找到電燈開關(guān),白熾燈燈光柔和,洗手臺鏡子里的她看起來并不開心,就像被海浪沖上沙灘的鯨魚,在無聲無息中慢慢迎接死亡。 她不疾不徐的洗了個冷水臉。 腦海里閃過他在電梯里的眼神,在樓下的背影,他那天說的誓言。 不了解的人可能覺得他不學(xué)無術(shù),人生平平,可她什么都知道,他并不是那種沒骨氣沒志氣的人,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可以列出無數(shù)條優(yōu)點,她心里一瞬間涌出無數(shù)他的好。 人的一生既漫長又短暫,當排斥它的時候就會很漫長,當享受它才會覺得短暫,而這半個多月度日如年。 李蔓抽紙巾擦干臉。 她直視鏡子里的自己,目光漸定。 有時候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也終于有個人告訴她,你可以這樣做,徐蕎的話就像落在薄冰上的一粒塵埃,輕微,卻足以碎冰。 她也不希望她的一生都是遺憾和后悔。 第二十六章 可能因為是陌生電話, 他隔挺久才接。 那頭還沒說一給字,李蔓先開口說:“是我?!?/br> 電話里他呼吸聲淺低,只聽見他懶懶的嗯了聲。 李蔓說:“你在哪?” “公交站。” “你別走, 我有事和你說?!?/br> 裴鄴坤坐在小區(qū)別上的奶茶店里, 店里就他一人,老板娘在看電視, 老板娘的兒子在寫作業(yè),他倚在靠椅上, 把電話用肩膀夾著, 隨后吸了口奶茶。 他說:“車快來了, 有事改天說吧。” “我現(xiàn)在想見你。” 他聽出點貓膩,慢悠悠的打轉(zhuǎn)她,語氣依舊很冷, 說:“你是我誰???我meimei還是我一夜情對象?想見就見?” 李蔓說:“我在小區(qū)門口等你,我剛才出門沒帶手機,借的別人電話打的,我就在那里等你?!?/br> 裴鄴坤還沒問上話她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用力吸了幾口,嘬的嘖嘖響,喃喃自語道:“你就認準老子會來?!?/br> 他走出奶茶店, 撲面而來的熱風和室內(nèi)的冷氣形成對比,身體很快熱起來,琢磨半天他也猜不著李蔓想和他說啥,總不會說我要和你在一起吧。 他想, 就算她這么說,他也不會答應(yīng)的,想要他,哪那么容易。 寫作業(yè)的男孩轉(zhuǎn)頭問道:“mama,meimei和一夜情有什么聯(lián)系嗎?什么叫一夜情?” 老板娘像趕鴨子那樣噓噓兩聲,“你給我寫作業(yè),都快開學(xué)了,字都沒寫幾個?!?/br> 從奶茶店到小區(qū)門口左右也不過五十來米,他腿長步子跨的大,一分鐘的事情。 李蔓從樓道里出來,只見熟悉的人影倚在斑駁的圍墻邊上在喝奶茶,她沒料到他會這么快,還想著得多等一會。 裴鄴坤抬起眼皮,睨她一眼。 李蔓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月亮,細細長長,溫柔皎潔光亮,她似乎看起來心情不錯,就像一只甩了殼的蝸牛。 剛才搭話他沒仔細看她,這會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她穿的是棉質(zhì)的無袖長裙睡衣,月光打在她身上,皮膚白如雪。 “想說什么?” 李蔓看到奶茶幾乎明了了,他壓根不在車站。 她走上前,站在他面前,吹起的發(fā)蹭到他胸膛。 李蔓脫口而出的話被她咽下,她轉(zhuǎn)而問道:“今天和她一起吃飯開心嗎?” 裴鄴坤凝她幾眼,“和你有關(guān)系?” “她要和你舊情復(fù)燃?” “是啊,老子行情好,從不缺女人。” 李蔓長長的嗯了聲,說:“那沒事了,你回去吧。” 裴鄴坤被她的三言兩語撓的心火燒,見人轉(zhuǎn)身要走,他幾步跨到她面前,高大的陰影籠罩住她。 “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逗我玩?李蔓,你他媽——” “我后悔了?!?/br> 裴鄴坤原本松散的眼神一瞬間集中起來,黑漆漆的望著她,他把奶茶杯握扁,塑料杯扭曲發(fā)出細索的聲音。 原本想說的話被截住,他問:“后悔什么?” 李蔓凝視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后悔為什么自己那么迂腐,還很膽小,還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做了個正確的決定。” 她看到他滾動的喉結(jié)和越發(fā)深沉的瞳仁,漆黑的眸子里是她的倒影,李蔓看清了自己,這一瞬間也許是她這一生最好的樣子。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說自己想說的話,她自由的無邊無際,那些壓在肩上的厚重灰塵通通落下。 裴鄴坤倒吸一口氣,他發(fā)誓當初上她的時候都沒現(xiàn)在緊張。 李蔓將他所有神情變化都捕捉在眼里,她又上前一步,和他貼緊,她說:“我跟你,你要我嗎?” 裴鄴坤胸膛鼓起又漸漸緩下去,他抿著唇,眼睛有點彎,李蔓身上好聞的香味將他環(huán)繞,她仰頭看他,嬌艷的唇唾手可得。 他冷哼一聲,學(xué)著她那天的口氣說:“那可真對不起,我要不起你?!?/br> 李蔓知道他在生氣,是故意的,她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很快樂,她知道自己讓他傷心了,她伸手抱住他的腰,低低平緩的說道:“這樣啊,沒關(guān)系。那我們先做炮.友好了?!?/br> 裴鄴坤仰頭,嘴巴快翹到天上卻還故意沉下聲說:“李老師為人師表這樣不好吧?!?/br> 李蔓抱緊他,心底涌上無限踏實感,她說:“因為是老師所以更刺激不是嗎,今天正好,我手機鑰匙都沒帶出門,也沒地方去,不如我們?nèi)ラ_個房間?!?/br> 她胸前那兩團軟軟的壓著他,裴鄴坤低頭下巴正好蹭到她腦袋,他干咳幾聲,假正經(jīng)道:“我不上自己meimei的?!?/br> 李蔓笑著說:“那不是更刺激?!?/br> 裴鄴坤:“這不行?!?/br> 李蔓拉開距離,說:“那...算了,我走了?!?/br> “回來?!彼删毜囊缓稹?/br> 李蔓看著他,笑語盈盈,說:“我想要你?!?/br> 裴鄴坤一下子就想到多年前他做的那個夢,現(xiàn)在真他媽應(yīng)景。 他捏著奶茶杯子一把摟住她的細腰,他把李蔓身子往自己身上壓。 他把腦袋湊到她耳邊,說:“李老師說說清楚,想要我什么?我這人沒文化,聽不懂?!?/br> 小區(qū)外就是馬路,行人來來往往,多數(shù)都是這邊幾個小區(qū)的一些叔叔阿姨,有的出來鍛煉有的出來散步這會都回家了,其余的都在車禍現(xiàn)場圍觀。 李蔓縮在他懷里,想著別人從后應(yīng)該看不到什么,更何況這個破小區(qū)路燈也沒幾盞,在兩人緊密的縫隙中戳了戳硬如鋼鐵的某物。 她說:“這個,懂了嗎?”她又點點他的心房位置,“還有這里?!?/br> 裴鄴坤繃不住了,對著她脖頸咬了一口,“沒看出來啊,你還挺下流?!?/br> 李蔓雙手勾住她脖子,呼吸溫熱,像小貓似的叫了聲鄴坤。 她聽到不遠處依舊嘈雜的人聲和警笛聲,她抱緊他。 他說:“要老子上你也行,這回咱們先把話說前面。我這人是個窮光蛋,沒什么家底,這些年也就自己存了十來萬,想好了嗎?” “想好了。” “走,開房去?!?/br> 他把奶茶扔進綠色的大垃圾桶,隨手一拋,準的很,隨即提著她的腰揉在懷里帶人去賓館。 他本來想帶她去酒店,可李蔓怕要身份證,拉著他找了個小賓館,他隨身帶皮夾子,用他的身份證開了個房間。 裴鄴坤把門一關(guān),擁著人往床上倒,李蔓雙手抵住他胸膛 “先洗澡吧?!?/br> “嫌我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