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有陰風(fēng),風(fēng)里有鬼祟?!蔽页谅曊f道:“等我含氣念訣,試試看能不能把它們給攆走?!?/br> “好!”老二往后退了退,說:“哥,你念!” …… “正氣訣是什么東西?” “哈哈,念!快來念!” “明明不是和尚,卻要念經(jīng),明明不是道士,卻要念咒!呸!” “……” 風(fēng)中又是一陣笑罵,氣的我臉色鐵青,抬起手來,一記“太虛掌”,劈空亂打! 太虛掌力,是六相全功中極為厲害的內(nèi)家掌法,幾乎全是陰力,正是以柔克剛的大手法。 我小時(shí)候見過二叔演練這掌法,打到性起處,二叔一掌拍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看上去落勢極快又極其凌厲,卻偏偏連個(gè)聲響都沒有,仿佛是摸了那石頭一把。 我看的奇怪,過去摩挲石頭,卻不料剛剛伸出手觸碰了一下,那青石板便斷了。 當(dāng)中“簌簌”的往下落石沫,就像是粉塵一樣! 原來,青石板的內(nèi)中,早就被二叔的太虛掌力給震碎了! 這掌力的陰毒,可見一斑! 但是這太虛掌雖然陰毒,卻只能來打?qū)?,這樣才有以柔克剛的效用,祟物,本就是虛無縹緲的,用這掌力卻是錯(cuò)了路數(shù)。 我胡亂打了好幾掌,卻沒有聽見一聲**慘叫,心中愈發(fā)惱怒。 “哎唷!”老二在我身旁也叫了起來:“誰他娘的打老子的臉!哎呀,還揪老子的頭發(fā)!我****姥姥的,誰脫老子的褲子呢!?” 我哭笑不得,老二這也被鬼祟給纏住了。 “老二,這里有些不妙,咱們先撤!”我又看了一眼那樹下的姑娘,覺得于心不忍,可是又無可奈何。 這些祟物,借助老樹的威勢,是不會退去的。 除非我能先把那老樹給除掉! 第40章 吸血藤蔓 “娘了個(gè)腿的,把老子的褲腰帶都快拽折了!老子不跟他們善罷甘休!”老二罵了一句:“絕戶頭的死鬼們!快看老子照妖鏡的厲害!” “你——” 我本以為老二是在玩笑,卻看見他真的從懷里內(nèi)兜掏了個(gè)什么東西出來! 老二捧著那東西,迎著月光,朝四面亂晃,霎時(shí)間,一陣異亮閃過,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暗中一陣驚叫,陰風(fēng)“嗖”的就消散了。 “咦?!” 我詫異的看了老二一眼,沒想到他還真的不是吹牛說大話,詫異道:“你手里拿的什么東西?” “照妖鏡??!嘿嘿……咱老二也不是吃素的!”只見老二得意洋洋的走了過來,手里確實(shí)拿了一面鏡子——古式的銅鏡,一面鐵黑,一面明黃。 我看著那鏡子熟悉,略一想,不由得罵他道:“信球貨,你把咱家里大門上的辟邪銅鏡給摳了?!” “哎?!”老二一驚,豎起大拇指,道:“哥呀,你可真是好眼力,我把這鏡子擦得這么干凈,你都能瞧出來?” “廢話!”我上前一把揪住老二的耳朵,罵他道:“你鉆頭不顧屁股是不是?!自己出門,就不管家里了?!” “出門在外,不得拿個(gè)寶貝防身?哎呀,疼,疼?。 崩隙械溃骸澳憧旆攀?,肚子抽筋兒了,要拉肚子!你不放手,我拉褲襠里,臭著你可不怨我!” “呸!” 我啐了一口,松開了手。 老二呲牙咧嘴的跑了幾步,站的遠(yuǎn)遠(yuǎn)的,然后又揉揉耳朵,吸幾口冷氣,在銅鏡上哈哈,用袖子擦擦,然后又塞進(jìn)懷里,倒是顯得也怪寶貝珍重。 他幽怨的說:“老爹偏心!咱們兩個(gè)都出門在外,他光給給你寶貝,不給我!” “你要是掙點(diǎn)氣,辦事兒不那么八成兒,能不給你?!” “咋,不給我,還不許我自己找?”老二振振有詞:“咱爹和咱娘的本事那么大,誰還要這鏡子防身?這鏡子在家門口鑲嵌著,本來就是保護(hù)經(jīng)常留守大后方的我的!我?guī)С鰜?,合情合理啊!?/br> “你等著回去咱爹收拾你!”事到如今,也不是埋怨指責(zé)他的時(shí)候,況且我也說不過他。 剛才的事情,倒也算是他立了一功。 我整了整衣服,想了想,還得說他幾句,我問他道:“你既然拿著鏡子,之前怎么不拿出來?” “之前有你在,還用得著我出手?”老二說:“殺雞焉用宰牛刀呀!現(xiàn)在你這雞刀不行了,當(dāng)然得我牛刀出馬了!” “把辟邪鏡拿過來。”我沒好氣的說:“你沒個(gè)正形,辟邪鏡放你身上不穩(wěn)當(dāng)?!?/br> “相筆、丁蘭尺和陰陽羅盤不是都在你身上?不是照樣被鬼茶給臟了!” 我怔了怔,一時(shí)倒也無言以對。 “哥,這個(gè)地方鬼多,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還是趕緊戰(zhàn)略轉(zhuǎn)移!”老二見我被他問住了,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是這棵樹有問題?!蔽已雒嬗挚戳丝茨菢?,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朝樹干上奮力一踹! “砰!” 一聲悶響,樹干劇烈震顫了一下,不少樹葉子“簌簌”的往下落,我的腿也被樹干反彈回來的力道弄得生疼發(fā)麻。 “哎呀!”老二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贊道:“哥啊,你剛才那一腳,真是力拔山兮氣蓋世!有楚霸王力能扛鼎之勢!” “滾!少拍馬屁!”我沒好氣的說:“你見過用腳扛鼎的?” “嘿嘿……”老二傻笑。 “這棵樹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要成精,而且不是好樹,害了不少人?!蔽艺f:“怎么著也得想辦法除掉它……” “這樹到底是咋把人給害死的呢?”老二撓撓頭說:“先讓那群小鬼纏著人,然后呢?樹葉子掉下來,把人砸死?” “……” 老二的話雖然可笑,但是仔細(xì)一想,還是道出了些要緊的問題,這樹到底是怎么害死人的? 我不由得朝昏睡在樹下的那個(gè)女人看去,她到底是死是活? “哥,她是人還是鬼?”老二也看向了那個(gè)女人。 “你沒瞧見有影子么?”我一邊往她跟前走去,一邊說:“她是被剛才那群小鬼給纏住了,昏睡不醒?!?/br> 這女人穿著碎花布衣服,袖子有些寬大,腿上是一條勞動(dòng)布褲子,腳蹬一雙百納底布鞋,看似是尋常人家的姑娘,但是又有些不一樣。 她的頭發(fā)應(yīng)該是先用粗皮筋束成了一股,現(xiàn)在卻散亂著,粗皮筋也快要滑落。 她的腳踝,和露在外面的腕子顯示出的皮膚都很白皙,卻仍舊要比阿羅的黃一些。 她身上的味道有股淡淡的香甜,似乎在哪里嗅到過,這不同于阿羅的氣味。 她的脖子上有些疤痕,咦,這些疤痕怎么這么密集,看上去又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等看清楚了她的側(cè)臉——我的心猛然一跳,突然間緩過神來,我認(rèn)出這女人是誰了! 蔣明瑤! 她的身子側(cè)歪著,蜷縮著,靠在那棵大樹下。 她渾身上下一動(dòng)不動(dòng),如果不是我能聽得到她孱弱的呼吸聲,我會以為她已經(jīng)遭遇不測了。 “她是死了還是活著???”老二想湊近看,又不敢,只伸著頭看。 “還活著……”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突然有些沉重。 原來,蔣明瑤也來到了太湖,但是她卻告訴蔣赫地,說她不來。 “唉……” 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的嘆息一聲,蔣明瑤終究還是倔強(qiáng)的人,她寧愿自己獨(dú)身一人偷偷的跑來太湖,也不愿意讓我知道——她是多么的怕我會誤會她,誤會她是想跟著我。 嘆息中,轉(zhuǎn)念一想,又十分奇怪,她怎么會同我和老二一起出現(xiàn)在這個(gè)東山上? 她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還有呼吸,為什么卻一直昏睡? 我和老二這么大聲的說話,弄出來這么大的動(dòng)靜,她居然連反應(yīng)都沒有?! 以她的本事,正常的情況下,是不大可能會這樣的。 是被這棵大樹給害了嗎? “明瑤?明瑤?”我心中擔(dān)憂,朝她呼喚起來。 “哎?”老二驚奇的問:“哥,你認(rèn)識她?” “她是蔣明瑤!”我大聲喊了起來:“明瑤!醒醒??!你快醒醒??!” “蔣明瑤……”老二嘟囔著,突然間恍然大悟似的叫道:“哦!我知道了!是潁上蔣家的那個(gè)丫頭,對不對?!” “明瑤!”我繼續(xù)喊,她還是不醒。 “咱娘說的她要嫁到咱家里,給你當(dāng)媳婦兒,對不對?”老二絮叨個(gè)沒完。 “閉嘴!”我朝老二怒目而視。 “嘁!”老二翻了翻白眼,也不閉嘴,又問:“她怎么在這里?” “……” “咱娘說她長得可丑了,讓我看看她的臉?!?/br> “滾!” “嗯,瞧這身段,也不像啊,該是個(gè)美人坯子啊……” “你再啰嗦,我打爛你的嘴!” “就會仗著四肢發(fā)達(dá)強(qiáng)勢人……”老二嘟囔著,繞到了蔣明瑤的側(cè)面,突然“咦”了一聲,驚叫道:“哥,你看她的手!” 我跟著過去,猛的看見蔣明瑤的手腕上纏著一根藤蔓——那藤蔓猶如小兒手臂粗細(xì),一頭從樹上垂下,看不見根源所在,另一頭纏在蔣明瑤的左手手腕上,緊緊箍住,通體赤紅如血,而且隱隱還有膨脹的趨勢! 而蔣明瑤的手軟垂無力,手背上更是慘白如紙,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樣。 “不好!”我驚怒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