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許丹陽道:“那是你們傷他的?” 叔父道:“廢話,不是我們,難道是你?你有那個本事?!” 許丹陽討了個沒趣,又說:“那怎么放他們走了?” 叔父道:“你這是審問犯人?” 許丹陽道:“不是,只是在向相尊請教?!?/br> “這倒像句人話?!笔甯傅溃骸澳銈円部匆娏?,那青冥子膻中xue中劍,卻還不死,而且能走能說,誰敢攔他?!你們五大隊這么多人都在,還不敢抓他,我們怎么敢?” 許丹陽哼了一聲,神情更加尷尬,忽然看向我,又瞥向明瑤,猛的厲聲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害死薛笙白?!” 我和明瑤吃了一驚,這是什么情況?都不禁看向袁重山,袁重山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沖許丹陽說道:“許總首領(lǐng),他們兩人對屬下有救命之恩,絕不會是害死薛笙白的兇手。清凌的話中多有破綻,不可相信?!?/br> 我這才明白,原來又是薛清凌搗的鬼,這妮子必定是在許丹陽面前誣陷明瑤害死薛笙白了。 我朝薛清凌怒目而視,薛清凌卻躲在了計千謀身后,也不露面,也不吭聲。 第290章 同室cao戈(一) 我大聲喊道:“薛清凌,你是不是又胡說?!” “你別兇我!”薛清凌嚷嚷道:“我,我沒有胡說!” 明瑤冷笑道:“好啊,薛清凌,我還真把你當成了傻子。沒想到你深藏不露,是個顛倒是非,恩將仇報的個中好手??!” “你,你才是個傻子!”薛清凌躲閃著,還不忘回擊:“我現(xiàn)在不怕你了!” 計千謀道:“我這侄女絕不會說謊。她說是你害死了薛笙白薛老弟,那必定不錯。我們五大隊堂堂醫(yī)部大隊大首領(lǐng),你一個小小的姑娘家,居然敢出手戕害,真是好大的膽子,你背后是杖了誰的勢?!說!” 我大怒,道:“計千謀,你少冤枉好人!根本就不是這回事!薛笙白怎么死的,袁重山前輩是知道的!袁前輩,您告訴他!” 袁重山道:“計兄,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事情原委了,你連我也不信?” 計千謀道:“你跟他們關(guān)系很好,說話自然是向著他們的。” 袁重山慍怒道:“我是五大隊的人,從來秉正處事!這位姑娘的本事不及薛笙白,如何能害死他?” 計千謀道:“所以她必定是使了什么陰謀詭計,否則,正大光明相斗,一百個她也未必是薛兄的對手!” “放屁!”蔣赫地怒道:“禿驢,你再說我閨女一句話試試?!” 計千謀瞥了蔣赫地一眼,道:“你閨女?我看她杖的就是你的勢吧?!” “賊禿看打!”一道沉聲,一粒石子嗖的迸出,擊在計千謀的光頭上,計千謀順頭流血,驚怒交加,卻敢怒不敢言,只往后躲藏。 二爺爺甚是喜歡明瑤,計千謀反復(fù)詰難她,自然難逃二爺爺?shù)膽徒洹?/br> 計千謀又看不出是誰下的手,心性狡猾,好漢不吃眼前虧,自然是不敢再逞口舌之利。 蔣赫地興高采烈,大聲贊道:“打得好!” 我道:“我們二人好心救了薛笙白,又護著薛清凌一路找到袁重山前輩,把她完好無損的帶到你們五大隊跟前,你們現(xiàn)在居然倒打一耙,恩將仇報!早知道,救她干什么?!” 明瑤說:“弘道哥,從今往后你就知道了,活在這世上,寧肯與智者為敵,也不要跟傻子做朋友。否則,你會有生不完的氣,惹不完的麻煩?!?/br> 我點了點頭,道:“反正咱們問心無愧!他們愛信不信!” 叔父乜斜著眼睛,道:“許總首領(lǐng),你是咋么個說法?!要是你也跟那計禿子一樣,想開打,想抓人,那咱們就試試!反正,老子還沒打夠!” 許丹陽沉吟不語。 先前被姥爺罵作“寡婦”,被二爺爺用石子打破鼻子和額頭的那個女人,又站了出來,道:“總首領(lǐng),薛老為我們醫(yī)部大隊無私奉獻多年,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是我們最最尊敬的老同志!您一定不能讓他白白犧牲在這些壞人手里!薛老已經(jīng)去了,屬下現(xiàn)在就代表整個醫(yī)部大隊所有隊員向您鄭重表態(tài),堅決為薛老報仇!排除艱險,義不容辭,不怕流血,不懼犧牲!” “好?。 泵鳜幒鋈恢钢桥说溃骸霸瓉硎悄?!” 那女人道:“什么原來是我?” 明瑤道:“原來是你害死了薛笙白!” 那女人臉色一變,道:“你,你這兇手,現(xiàn)在居然反過來誣陷我?!哈!哈哈!當著我們五大隊這么多人的面,用這離間計,也太不高明了吧,呸!” 我也猛然醒悟,道:“就是你!就是你害死的薛笙白!袁前輩,是她暗算薛笙白,逼得薛笙白孤身敗走嗎,最后死在了火堂朱漢手中!” 袁重山看看我和明瑤,又看看那女人,有些發(fā)怔,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們沒有害死薛笙白,可,可你們也不該構(gòu)陷他人。” 明瑤道:“袁前輩,我們可不像有些人,我們沒有構(gòu)陷好人!” 我道:“袁前輩,你先告訴我,她是不是寡婦?” 袁重山一愣,那女人勃然大怒,罵道:“小雜種,你——”罵聲未絕,一粒石子“嗖”的奔出,正中那女人大嘴,“咯嘣”一聲響,那女人捂著嘴悶聲呻吟,忽而朝地上吐了一口,兩顆牙混著血落在了地上。 “到底是碎?。俊蹦桥吮┨缋?,大聲狂吼,但是門牙已掉,說話漏風,不但言語滑稽,模樣也極為可笑。 不用想,自然還是二爺爺做的手腳。 叔父在旁邊忍著笑,道:“你再敢罵他一句,下一回就不是掉兩顆牙了!” 許丹陽環(huán)顧我們這邊眾人,老爹、三叔、姥爺、二爺爺、名、禮等各自裝模作樣,全都是一副無辜樣,許丹陽目光逡巡,最終落在了我爺爺身上,頗為懷疑的矚目許久——想是把爺爺當成了暗中打石子的高人。 我耳中忽然聽見爺爺?shù)穆曇?,道:“從面相上來看,那婦人確是寡婦,而且右肩肩髃xue處有傷口,是新傷,有毒氣,創(chuàng)口甚小,似是細針所致。薛家是淮南醫(yī)脈名門望族,有祖?zhèn)鹘^技——鬼門十三針?!?/br> 這聲音輕微細弱,卻又十分清晰,我聽在耳中,稍稍吃了一驚,環(huán)顧眾人,見別人都無甚反應(yīng),顯然是沒聽見爺爺說話。 我心中醒悟:這是爺爺用了六相全功中的口相——蚊音入密之功,恰與龍吟相對,一則聲小幽微,一則聲震九霄。 但聲音雖不驚人,其中內(nèi)容卻讓我精神大震! 我朗聲說道:“許首領(lǐng),袁前輩,薛笙白臨死之前曾經(jīng)罵過一個人,說是這個人暗算了他?!?/br> “哦?”許丹陽道:“薛老怎么說?” 我想了想,道:“薛笙白說:‘孫寡婦,敢對老子施陰招,下黑手!想抹掉老子,你當老大,嘿嘿……老子讓你好看!’”說罷,我指著那個女人,道:“所以我剛才才會問袁前輩,她是不是寡婦。其實不用你們說,從面相上來看,她就是個寡婦!” “小——”那孫寡婦大怒,又想罵我,但似乎是想起了石子的厲害,只說了個“小”字便收了口,道:“你編這謊話來哄人,誰信?!許總首領(lǐng)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飯還多,你以為能騙的過他?!” 我道:“我又不愛吃米飯。許首領(lǐng),吃鹽多了不好的,而且我也沒編造謊話。” 不少人都笑了起來,許丹陽臉色稍稍有些尷尬,道:“孫姐和薛老是醫(yī)部同志,你說孫姐暗算薛老,讓人難以置信?!?/br> 明瑤道:“那為什么醫(yī)部大隊全軍覆沒,薛笙白落單,被朱漢的火堂追擊圍攻,而這個孫老奶奶卻安然無恙,活生生的站在這里?” 孫寡婦聽見明瑤稱她“孫老奶奶”,鼻子都氣歪了,惡狠狠的瞪著明瑤,道:“小丫頭片子,牙尖嘴利不是?以后老娘要你好看!你問老娘為什么能安然無恙,那是因為老娘的本事高!要不是老娘與薛老走散了,怎么能讓他死在你們這些歪瓜裂棗手里?!” 我道:“你要真是本事高,怎么會右肩肩髃xue上受了傷?” 那孫寡婦臉色大變,駭然道:“你,你胡說什么?!” 我道:“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肩髃xue受傷,你的右臂怕是不大好使吧?” 眾人都看向那孫寡婦,袁重山道:“孫副首領(lǐng),你的右臂確實是跟往常不大一樣?!?/br> 孫寡婦冷哼一聲,強自辯解道:“賭城的敵人這么多,我跟人交手,遭了暗算,受了傷,那有什么稀罕的?袁首領(lǐng)怎么處處都幫著外人?難道是受了人家什么好處,或者是落了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 “他確實救過袁某人的命!”袁重山道:“我受他極大的好處,毋庸置喙?!?/br> 孫寡婦道:“那我受傷,這小子怎么會知道?!是不是我受暗算的時候,這小子也在場,而且還是幫兇?!” “我們知道的事情自然全都是薛笙白說的。”明瑤道:“不然我們又不認識你,怎么知道你叫孫寡婦?” “呸!”孫寡婦道:“誰信?!” 我道:“請問許首領(lǐng),會鬼門十三針的人,賭城中有么?” 許丹陽略一沉吟,道:“鬼門十三針是薛老絕技,只有薛家的人會,別人的話,似乎不大可能。賭城中,并沒有遇見?!?/br> “好。”我又問孫寡婦,道:“進入賭城后,你見過會使鬼門十三針的人么?” 孫寡婦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極為難看了,道:“我見沒見過,關(guān)你什么事情?!” “不關(guān)我的事情,可是關(guān)你的事情,也關(guān)薛笙白的生死!”我道:“你敢不敢說實話?” “我又什么不敢?”孫寡婦道:“許總首領(lǐng)說過了,鬼門十三針是薛老絕技,薛家獨有,別人不會!賭城里怎么會有人能用?!我又怎么會見過?” “好!”我道:“你肩髃xue上的傷口是針孔,而且有毒,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那正是被鬼門十三針所傷!這又怎么說?” “你胡說!”孫寡婦驚怒惶恐,厲聲否認。 第291章 同室cao戈(二) 許丹陽、袁重山、計千謀等人卻顯然已被我的言辭震動,都驚疑不定的看向?qū)O寡婦。 孫寡婦感覺眾人目光有異,大聲辯解道:“他是在胡說八道!” 明瑤說:“弘道哥,讓她的傷口露出來,讓人瞧瞧是不是咱們胡說!” “嗯!” 我也沒有多想,應(yīng)了一聲,就朝孫寡婦奔了過去。 袁重山叫道:“小兄弟,切莫魯莽!” 我只做未聞,左臂長探,五指成鉤,使一個“提千斤”,徑直抓向?qū)O寡婦的右肩肩頭! 孫寡婦喝道:“你這是要找死!”話音未落,見我已到跟前,吃了一驚,急忙后退,我提步又趕,那孫寡婦呼的揮動衣袖,袖中有一股綠煙噴將出來。 自經(jīng)過爺爺?shù)闹更c,我的本事已進躍許多,能擊敗沈不害,自然是已在袁重山、計千謀之上,而袁重山、計千謀與薛笙白的本事是在伯仲之間,孫寡婦又是薛笙白的副手,必定是遠遠敵不過我! 心相以料敵在先為主,孫寡婦舉手投足間,意圖便被我窺破。 我見機的快,綠煙起時,右手便拍出一掌,“太虛掌”力發(fā)散開來,一片罡風將孫寡婦全然籠罩在內(nèi),那綠煙受罡風激蕩,倒卷了回去! 孫寡婦大驚,擰腰翻滾在地,連忙后退! 我飛身直追,孫寡婦未及站得起來,我的手就又快要抓到她的肩頭了!驀然間“嗤、嗤、嗤”亂響,一撮飛芒從孫寡婦身前爆射而出,徑打我雙目! 我雙手在空中疾拿,“行云拂”指法使將出來,或彈或捏或夾或鉤,電石火花之一瞬,將那一撮銀針盡數(shù)打落。反手一枚飛釘,“當”的一聲,擊在孫寡婦腳下!孫寡婦失驚又退,被我一步趕上,右手拿住她左腕,左手抓住她右肩,捏著肩頭衣服下力一拽,“嗤”的一聲響,那片衣服已爛,孫寡婦的肩膀便露了出來,但見白花花的一片rou上,肩髃xue處卻有一塊硬幣大小的紅色圓斑,斑點正中果有一個針孔! 我心中大喜,暗忖道:“爺爺?shù)难劬谷绱酥?!所說言語,分毫無錯!” 明瑤大聲道:“你們都看清楚了,這孫寡婦就是暗算薛笙白,致使薛笙白孤身敗走的兇手!” “不要臉!”孫寡婦突然沖我大罵一聲,急忙伸手捂住自己肩膀。 我愣了愣,突然才意識到孫寡婦畢竟也是個女人,自己居然把人家衣服給抓爛了,不禁懊惱羞慚,趕緊退后。 明瑤卻大聲道:“你才不要臉!你肩髃xue上是不是有針傷!?那就是你暗算薛笙白的時候,被薛笙白的鬼門十三針所擊中!你身為五大隊成員,出手暗算自己人,廉恥道義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