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節(jié)
在我之前,老爹是雙手連催,左右手施展的都是“懸空掌”,掌心仰面向上,把那些化骨丹托在空中,滴溜溜的轉(zhuǎn),只是落不下來,叔父與老爹一般,也是施展懸空掌,陳漢雄、陳漢杰、陳漢隆則都是手持相筆,在空中亂打亂撥,陳漢禮揮動煙,盤旋舞動,班火正合身做一團rou球,在地上滾動,就數(shù)他躥的最快,業(yè)火局和癡水局的弟子借著老爹等人的庇護倉皇逃竄,眾人又奔出去數(shù)十丈遠,終于逃出! 眼見機關(guān)閉合,丹丸落盡,眾人也不敢停,又急急的走了幾乎數(shù)百丈遠,才緩下步子來,前后觀望,面面相覷,氣喘吁吁,無不狼狽。 我見得了空,便把顧水娘放了下來,她也早已經(jīng)嚇得花容失色,仍舊死死揪著抓著我的胳膊不放。 陳漢杰驚魂甫定,稍稍恢復(fù)了力氣,就又破口大罵起來:“你娘的!有本事給老子滾出來明大明的打!躲在暗地里,用這種偷襲的下作手段嚇唬你老子” 清點人數(shù),癡水局死了三人,業(yè)火局死了一人,班火正和顧水娘都不禁悲痛。 班火正拍了拍身上的土,道:“這是機關(guān)部與命術(shù)部聯(lián)起手來了。單說機關(guān)部,也不是如何厲害,單說命術(shù)部,也屬尋常,但是兩部聯(lián)起手來,就很難對付?!?/br> 話音未落,前面忽然有人冷笑道:“班火正,你倒是自大的很!機關(guān)部不厲害,命術(shù)部也尋常,難道就你的業(yè)火局最厲害嗎?”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我四處環(huán)顧,見兩側(cè)洞壁上都有小孔,知道說話那人的聲音便是從這些小孔中傳出來的,人,肯定是不在跟前。 班火正道:“我當(dāng)時誰,原來是鞏長治,仙宮第一縮頭烏龜??!” “班火正,你也不用激我!”鞏長治道:“你和顧水娘你們兩個叛徒,居然敢?guī)е鴶橙藵撊肟偠妫澪蚁惹斑€幫你們設(shè)局布關(guān),這次一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班火正道:“鞏長治,少說什么大話,你敢出來見我,咱們一對一來比比么?!” “叛徒也有臉見人嗎?”另有個聲音陰沉道:“不知羞恥!” 顧水娘低聲道:“這是命術(shù)部的嚴(yán)介夕?!?/br> 班火正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鞏長治、嚴(yán)介夕,四局五部實力相當(dāng),現(xiàn)在已經(jīng)覆滅大,前車之鑒,你們還不引以為戒么!?” “嘿嘿”鞏長治笑道:“四局五部不過是損傷了一,而麻衣陳家,即將悉數(shù)殞命此地!” “放你娘的狗屁!”陳漢杰罵了一聲,而陳漢雄已經(jīng)飛身躥了出去,叔父跟著也循聲奔去。老爹待要攔阻,已經(jīng)來不及。 眼見陳漢雄和叔父往前奔出數(shù)丈之遠,忽然風(fēng)聲大作,一股沙揚起,遮天蔽日般朝二人裹卷而來,那沙混沌異常,瞬間便把陳漢雄和叔父給吞了進去。 班火正驚道:“山術(shù)部也來跟咱們?yōu)殡y了!” “呵呵”沙中傳來一陣?yán)湫β暎骸岸颊f麻衣陳家的夜眼厲害,煙霧不能迷,風(fēng)沙不能遮,姓張的特來見識見識?!?/br> 顧水娘道:“果然是張寶梁的聲音!” 我見那沙十分濃厚,遠非一般的風(fēng)沙可比,不要說是夜眼了,怕是開了天眼目法,被裹入其中以后也不能睜開眼睛。 我不禁擔(dān)憂起叔父來,忙提氣縱身而上,也要跳入那沙中,忽然聽見沙中一聲慘叫,接著便瞧見叔父提著陳漢雄倒縱出來,喊道:“老八!老八!” 眾人急忙上前去看,只見叔父的衣服破破爛爛,已經(jīng)露出了里面的軟甲,而陳漢雄渾身上下的衣服也全都是爛洞,露出肌膚,都是血跡,面如金紙,雙眼緊閉,唇色發(fā)黑,一動不動,竟似是中毒的跡象。 陳漢杰喊道:“八哥!八哥!”陳漢雄也不應(yīng)聲。 陳漢杰伸手要動他,被老爹攔住了,老爹面沉如水,道:“漢雄中毒不輕,別亂動他。” 我驚道:“八叔怎么會弄成這樣?!” 明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剛沖進沙中又出來,怎么就中了這么厲害的毒? 叔父恨聲道:“我們被沙裹住時,我隱約瞧見,有毒砂朝我們飛來,專打上三路,我有軟甲,護住了,老八著了道?!?/br> 顧水娘道:“醫(yī)術(shù)部的人也在” “毒砂見血封喉!嘿嘿”有笑聲傳出來,道:“我聽說麻衣陳家的人擅使鎖鼻功,毒氣、毒煙、毒霧對你們無效,所以老夫特意用毒砂來瞧瞧,麻衣陳家的人究竟有多厲害!” 班火正與顧水娘對視一眼,道:“是鹿?fàn)柸??!?/br> “鹿?fàn)柸眨 标悵h杰見陳漢雄始終不醒,不禁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罵道:“你害我八哥,我殺光你醫(yī)術(shù)部上下!” 說話間,那沙已近,眾人都不禁后退,陳漢杰卻反而要近前,叔父伸手一把扯住他,喝道:“退回去!” 老爹道:“先不要慌張!這沙是山術(shù)催動而起的,大家合力,用掌風(fēng)把沙先給攔下,其中必定藏著敵人,那時候再拿人取藥!” 說話間,老爹催動掌力,隔空而擊,真氣鼓蕩間,那沙的勢頭果然稍稍止住,我看見這情形,也上前幫忙,陳漢禮、陳漢隆也全都出手。 眼看沙就要落下,忽然“嗤”、“嗤”亂響,沙中轟然爆閃,我正睜著眼睛,被那光閃的猝不及防,一陣刺痛傳來,如針扎雙眸一般,淚水橫流! 我忙閉了眼睛,也不敢用手去揉,卻又聽見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仿佛天塌地陷一樣,雙耳嗡鳴亂響,正不知道發(fā)了什么事情,卻聽見老爹大聲喝道:“快退!” 我一邊退,一邊睜眼看,只見兩側(cè)墻壁都炸開了似的,不但前面沙滾滾,連兩側(cè)都有沙夾著裹卷而來。 我心中驚詫,心想機關(guān)部、山術(shù)部、命術(shù)部、醫(yī)術(shù)部四部人馬一起出動,果然聲勢駭人,非同小可! 老爹先前說要走這條路,出其不意,竟然是失算了,敵人竟然都聚集在這條路上。 眼見眾人不住的后退,幾無還手之力,陳漢禮道:“族長,這樣退下去不是辦法!遲早要退到絕路上!” 我們是從落化骨丹的地方逃出來的,如果再一路退回去,退到那個地方,觸動機關(guān),化骨丹再落一次,我們這邊的人不說死絕,至少也要損傷一! 所以陳漢禮說的對,一直退絕不是辦法。 陳漢隆也慌了,道:“族長,您快想想辦法!” 叔父道:“不用想,你們都回去,只能我來!我有軟甲,不怕毒砂!” “不行!”我道:“軟甲只能護著你的上身,護不住雙腿和臉面,沙濃厚,萬一不慎,被毒砂湊巧擊中” 叔父道:“我會小心的,剛才就沒什么事兒!” 我還要再說,叔父不耐煩道:“少婆婆mama的,來不及多說了,你們都給我退后!” 老爹抱著陳漢雄,道:“事到如今,只能如此!諸位退后!” 眾人都往后退去,顧水娘緊緊扯著我的衣服,我正覺不耐煩,突然看見班火正越眾往前,道:“陳閻羅,這次讓我出手,你來助我一臂之力!” 叔父罵道:“你那點微末伎倆,少他娘的來裹亂!” “你得信我!”班火正急道:“現(xiàn)在是夜里,我能催動業(yè)火!以我的道行,業(yè)火最多只能催動一丈多遠,但是如果您能助我鼓蕩真氣,業(yè)火可達十余丈!就像陳族長剛才所說,他們這沙中肯定藏的有人,否則毒砂和剛才的爆閃的丹丸絕不至于拋得出來!” 叔父一陣遲疑,老爹當(dāng)機立斷,道:“漢琪,按班局長說的做!” 叔父道:“那就動手吧!” 班火正道:“用氣要陰盛陽衰!” 叔父道:“那正合我胃口!” 班火正也不再廢話,雙手捏訣,迅速按在兩側(cè)太陽xue上,腦袋勾著向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平平探出近乎一尺來長,以至于他那胖大的脖子也似乎變得細了許多,接著,他嘴巴一張,舌頭“嗖”的如同蛤蟆一般伸出來,舌中央“嗤”的一聲,火花綻放,接著便是“呼”的大響,幽幽業(yè)火閃將出去,火舌綿延近乎一丈,正迎著滾滾而來的沙! 那業(yè)火躥入沙中,只聽其中“啊”的一聲慘叫,我早瞧見沙中火光爆亮,接著迅疾消失。 我見識過業(yè)火的厲害,知道剛才那火光一閃又滅,必定是業(yè)火把沙中隱藏的一人給燒成了灰燼! 眼看業(yè)火要熄,叔父喝了一聲,雙掌抵上前去,在班火正頂門一按,那業(yè)火的火舌本來已經(jīng)在緩緩縮回,被叔父真氣一逼,“嘩”的一聲響,如同瀑布水聲,班火正喉中也發(fā)出來一聲怪叫,兩眼暴突,那業(yè)火登時幻化如十多丈遠的巨龍,上下翻滾,扭著身子躥入沙中,一時間,四周異亮如同白晝,沙中慘叫四起,撕心裂肺! 第433章 遺世魔宮(二十六) 頃刻間,業(yè)火熄滅,沙塵止住,我瞧見地上一堆堆的黑燼,知道都是死人化成的灰。 再往遠處看,正有四五個人影倉皇狂奔。 我覷看的真,一個縱扶搖便奔了過去,兔起鶻落間,覷看著距離已近,左手抓“提千斤”,右手拍“懸空掌”,口中施“龍吟”,爆喝一聲:“留下來!” 那五人被我的龍吟震得都是身形一頓,說時遲,那時快,我左手提千斤隔空取物,已將跑在最后的那人凌空抓回,用力一摜,摔在地上,右手懸空掌穿云追月,“啵”的一聲響,另一人口噴鮮血,往前又撞在第三人身上,相繼倒下。 剩余那兩人扭頭看了一眼,又往前跑,我正要繼續(xù)追趕,身邊輕風(fēng)掃過,半空里金光閃耀,慘叫聲中,血色飛濺,兩條斷腿跌落塵埃,老爹收了金牙線,冷聲道:“還要跑嗎?” 那兩人各自斷了一條腿,其中一人當(dāng)即暈死,另一人還伸手封了斷口處的xue道,然后才緩緩倒在地上。 叔父、陳漢禮、陳漢隆、陳漢杰和顧水娘等人也都跟了上來,班火正瞧著受傷的幾人,恨聲道:“鞏長治不在!也不知道是跑了還是被燒死了!” 叔父道:“這幾個人都是誰?” 班火正指著被我用“隔空取物”抓回來的那人,道:“他就是命術(shù)部的嚴(yán)介夕。”又指著被我用“穿云追月”打的吐血那人,道:“他是山術(shù)部的張寶梁。”然后指著被我擊倒的第三人,道:“他是張寶梁的弟弟,張寶檁?!?/br> 顧水娘盯著那兩個被老爹削斷腿的人,道:“他們是醫(yī)術(shù)部的鹿?fàn)柸?、鹿?fàn)栐滦值??!?/br> 叔父道:“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 顧水娘道:“那暈過去的是弟弟?!?/br> 老爹看向鹿?fàn)柸?,道:“你把毒砂的解藥拿出來,我饒你們兄弟不死!我言出必行,決不食言?!?/br> 鹿?fàn)柸盏溃骸澳憔褪巧駭嘞壬悵h生吧?” 老爹道:“正是區(qū)區(qū)。” 鹿?fàn)柸沼挚聪蛭?,道:“看你的年紀(jì)不大,本事卻如此了得,你就是被風(fēng)傳為’武極圣人‘的陳弘道吧?!?/br> 我默然無語。 鹿?fàn)柸沼汁h(huán)顧其余眾人,道:“哪位是相脈閻羅陳漢琪?” 叔父道:“是我!你要怎樣?” 鹿?fàn)柸拯c了點頭,道:“歷來傳言都說神斷先生陳漢生謙遜沉穩(wěn),是長者風(fēng)范,又說武極圣人陳弘道是慈悲心腸,少有殺戮,而那相脈閻羅陳漢琪為人刻薄,下手狠毒,最是嗜血好殺,今天看來,都是假的!陳弘道上來連傷三人,陳漢生斷我兄弟兩條腿,連眼都不眨!” 叔父嘿然冷笑,道:“姓鹿的,我問你,那剛才一陣業(yè)火,燒死了你們多少人?” 鹿?fàn)柸赵苟镜溃骸暗谝淮蔚幕饎莶淮螅粺懒巳齻€人,第二次的火勢驟大,我們四部二十三名精英,盡數(shù)斃命!班火正,班局,我真是小瞧你了!從前我還以為你的本事不過是與我們相當(dāng),縱然是高,也高不出半籌,卻不知道你竟然深藏不露到這種地步!你要是早早的顯露出來,我們何必跟你爭斗?早奉你為下一任宮主了!” 班火正道:“鹿兄弟,你這可就高看我了。” 鹿?fàn)柸盏溃骸霸趺?,你還敢做不敢認(rèn)嗎?” “嘿嘿……”叔父獰笑道:“第一次業(yè)火,是班火正燒的,第二次業(yè)火,那是我的手筆!” 鹿?fàn)柸照溃骸笆悄??!?/br> 叔父道:“既然叫做相脈閻羅,總不能叫你失望吧!” 鹿?fàn)柸浙读税胩?,忽然凄聲大笑:“哈哈!哈……?/br> “別笑了!”叔父喝道:“就像我大哥說的,把解藥拿出來,饒你們不死!否則,那一地的灰燼,就是榜樣!” “笑話!”鹿?fàn)柸盏溃骸疤澞銈儌€個都是高人,竟然如此天真!我那毒砂是要人命的毒藥,既然是要人命的,又怎么會有解藥?” “放屁!”陳漢杰抱著陳漢雄,上前罵道:“你們不配解藥,難道你們自己人失手中了毒,也看著他死么?!” “嘿嘿……”鹿?fàn)柸绽湫Φ溃骸半y道你以為不是?剛才在沙塵中,我們醫(yī)術(shù)部的弟子拋灑毒砂,已經(jīng)毒死了機關(guān)部一人,山術(shù)部兩人,命術(shù)部兩人,你問他們,有救沒有?” 那嚴(yán)介夕冷聲道:“就算是有解藥,也不會給你們!” “不錯!”張寶梁恨聲道:“不過是個死而已,廢那么多話做什么???我們不是班火正,也不是顧水娘!不怕你們威脅!” 這把叔父和陳漢杰給氣得七竅生煙。 老爹看向班火正,班火正也搖了搖頭,道:“據(jù)我所知,醫(yī)術(shù)部的人制造斃命的毒藥,確實不配備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