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任盈盈親耳聽到了令狐沖的計劃,她傷心欲絕,便殺了少林弟子逃出了少林,下山時被沈浪救了,然后遇到了向問天,將這些事情和盤托出。 向問天從任盈盈處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本就效忠任我行,對于任盈盈也是存著一分崇敬之意,再遇令狐沖之時深恨他的欺騙,不只是騙了任盈盈,更是讓他也誤認(rèn)為此人是義氣之人。 向問天自是想要殺了令狐沖報仇,誰像那令狐沖巧舌如簧死不承認(rèn)。不過挨了他的一擊重掌,想來那種小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王憐花看著向問天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想起了令狐沖,向問天的怒火該是仍未消去。王憐花在心中冷笑,不過是用了假的任盈盈就能將這盤棋調(diào)轉(zhuǎn)一個方向,還真是省心省力的做法,今日把任我行從牢中帶出來之后,就能進(jìn)行下一步了。 至于為什么要用借用沈浪的身份來陪同向問天劫獄,那就怪朱七七了,誰讓她在意沈浪,而他對朱七七與云善淵親密相處的那一幕看著不爽。既然朱七七讓他不爽了,他就讓沈浪被黑鍋,多么正當(dāng)?shù)睦碛?,不能更合理了。反正也不會那么巧,在杭州遇到沈浪本人?/br> 王憐花與向問天一起進(jìn)了西湖梅莊,今日他們的目標(biāo)一致就是把關(guān)在湖底地牢中的任我行給救出來。梅莊四友雖是不好對付,卻是各有嗜好及其弱點,那么今日的行動就必然會成功。 云善淵抵達(dá)杭州之后直奔西湖。 根據(jù)令狐沖所言,向問天并未具體提及邀請他去參觀哪一處的風(fēng)景,但排除了單純?yōu)橘p景而來,那只有一處去處——西湖梅莊,是此處唯一的江湖勢力。 向問天既是日月神教中人,他邀請令狐沖前往梅莊恐怕是別有深意。如今令狐沖被傷,如果一切真是王憐花所為,那么等會就能在梅莊中見到他了,屆時便能知曉王憐花意欲何為。 云善淵潛入梅莊之時,莊內(nèi)除了尋常守衛(wèi)并不見江南四友,她查了不少地方,終是在一處房間中聽到了來自地面下方的打斗聲,兵器相交的聲音并不十分真切,但還能隱約聽到打斗中的對罵聲。 “向問天,你竟是敢背叛教主!” “東方不敗那個小人,他算什么教主!你們竟敢助紂為虐,將任教主囚禁于此,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任教主?也就說任我行沒有死。 任我行是任盈盈的父親,劫走真的任盈盈,扮作假的任盈盈,應(yīng)該是為了接近任我行。 云善淵在房中查找著通往地下密道的機(jī)關(guān),她沒有找太久,或者說前面進(jìn)入地牢的那幾人不夠仔細(xì),并未將這入口的開門機(jī)關(guān)放置好,被扯下了一片布料夾在了機(jī)關(guān)入口處的床縫中。 也許是江南四友之中有人在地下出了事,其余三人趕著去相助,匆忙之間被撕裂了衣衫卻已經(jīng)顧及不了這些。 地牢之中的空氣很是潮濕,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下來,通過這個甬道需要打開好幾扇門,這些鐵門如今都敞開著。兩側(cè)石壁上隔著很遠(yuǎn)的距離才點了幾盞的油燈。 云善淵遠(yuǎn)遠(yuǎn)一看,地上已然躺著一個重傷之人,向問天正與其他三人纏斗在一起,此時有個人正在意圖打開牢房的大門,能從打斗聲中隱約辨析出撬動鎖眼的聲音。 此時,只聽到牢房內(nèi)響起了一道中年男子的狂笑聲,“哈哈哈,讓老夫看看是誰來了!” “教主!” 向問天當(dāng)即叫喊到,一邊向牢房處靠了過去,對那個開門人說,“沈少俠,快點只要打開了這扇門,我們就能見到教主了?!?/br> “絕不能放任我行出來!”黃鐘公大喝到,“你們都想死嗎?任我行一出來,我們?nèi)紱]有好下場。沈浪,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靠近這牢中之人半步,他可是會把你的內(nèi)功全都吸食殆盡!” 王憐花聽到黃鐘公這句話,他眼中一暗,手上開鎖的動作卻未停止半分。 “我只會處罰背叛了我的人!這位該是向老弟請來的幫手吧?!比挝倚性诶伍T之后大聲說到,“我從不會虧待自己人?!?/br> “我受任小姐所托,既是收了那份錢,就一定會把人救出去?!?nbsp;王憐花對門后的任我行如此說著,他已經(jīng)用鐵絲打開了門鎖正要去推動這扇沉重的鐵門。 “抱歉打擾了諸位的劫獄與反劫獄之戰(zhàn)?!?/br> 云善淵的聲音非常不合時宜地在地牢中響了起來,在這狹長又陰冷的地道里,交戰(zhàn)的雙方都沒有想到還會有人到來。 “我來就問一個小問題,那個開鎖的,你把真的任盈盈藏到哪里去了?” 云善淵的這個問題對黃鐘公三人來說有些沒聽懂,他們有那么一瞬的發(fā)楞,任盈盈是神教的圣姑,什么叫做真的?難道還有假的不成? 可是向問天仿佛被敲了當(dāng)頭一棒,他震驚地看向王憐花,“沈浪,這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是你藏起了大小姐,不,不對,你騙了我,你們聯(lián)手騙了我!我見到的大小姐是假的,根本沒有少林出逃,也沒有令狐沖出賣了大小姐!” 王憐花聽到云善淵的聲音就知道事情壞了,他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遇云善淵。本該是氣她惱她在關(guān)鍵時刻多生事端,可是又覺得在此時此地見到她,讓他在惱怒之余竟生出了一絲相遇之喜。 “向兄,你怎么能輕信一個外人的話?!?/br> 王憐花面不改色地看著向問天,“我偶然救下任姑娘,她心中記掛著任前輩,請我助你來此救人。我有什么好騙你的?任姑娘一心為了父親著想,怎么可能是假的?這也太可笑了。到梅莊救人本是冒險之事,說我與任小姐聯(lián)手騙人,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向問天被反問住了。他乍一聽云善淵的話,還認(rèn)為自己是錯怪了令狐沖,可是王憐花說的在理,也是實實在在地幫他救任我行。 云善淵看著王憐花搖頭,他裝誰不好,偏偏要裝沈浪。沈浪還在西安幫著照看令狐沖,若是令狐沖運行功法失敗了,總得有個人幫他收尸。 “我也好奇為什么會有假的任盈盈,這個問題卻是沈浪回答不了的。誰讓真的沈浪救下的是令狐沖,而且兩人現(xiàn)在正在西安。開鎖的,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王憐花對上了云善淵的眼睛,可以看到她戲謔的眼神,毫無疑問,她知道他是誰。他也許還得感謝云善淵,沒有當(dāng)場直接戳穿了他的身份。 這下子,地牢中的情況一變。 黃鐘公先說話了,“我不管真的沈浪,假的沈浪。沈浪,你既是對任盈盈不利,現(xiàn)在你若是放走了任我行,他必然殺你,你同我們合作,將這向問天拿下,今日之事,我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遲了!”只聽任我行爆喝一聲,牢中鐵鏈斷裂聲響起,那扇沉重的鐵門竟是被人從內(nèi)打開。任我行的頭發(fā)散亂,也看不清他的臉,而他的動作非???,直接就向距離他最近的王憐花伸手抓去。 王憐花的身法很快,一手拉住了向問天往身前一擋,也就趁著這個空檔,他避開了數(shù)丈之遠(yuǎn)。 任我行當(dāng)即改變了方向,伸手抓住了丹青客的頭發(fā),如此一抓就不放手,將丹青客的內(nèi)力在頃刻間全都吸收了,使得那丹青客倒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黃鐘公與黑白子見狀是大吃一驚,兩人欲往地牢之外逃去,只是他們的速度怎么能快得過任我行,任我行是一手一個抓住了他們,就把這兩人的內(nèi)力都吸干了。 王憐花正向著甬道的入口處急速逃離,在途徑云善淵的位置時,語帶著笑意地說到,“任盈盈與你沒有半個銅板的關(guān)系,你何必為她走這一遭。你可知,今日你是壞了我的好事,你說拿什么賠我?” 云善淵也向前掠去,她需要跟緊王憐花,這廝逃跑的動作比誰都快,讓他先出了地下通道,說不定就會失去目標(biāo)。 “我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怪就怪你的運氣差了一些,而令狐沖的運氣好了一些?!?/br> 兩人說話之間,任我行在后緊追不放,看眼再出一道鐵門便可向上走去。 誰想到此時情況再度發(fā)生了異變,只見距離眼前鐵門不到半米的位置突然落下了一道石門,生生斷了通道中所有人的去路。 與此同時,可以聽見不斷有石塊機(jī)關(guān)移動的聲音,這種聲音隔著通道兩側(cè)的石壁傳了過來。這條進(jìn)出地牢的唯一狹長通道竟是變成了某種巨型陣法的一部分,也不知是誰啟動了那個巨型陣法。 任我行也沒想到會有如此變故,他卻先向王憐花猛攻過去,不管地下發(fā)生了何種變化,吸取越多人的內(nèi)力,他就越有逃生的機(jī)會。 這一戰(zhàn)是不得不打,王憐花剛才見到了任我行對黃鐘公幾人的手段,自是知道不能被他接觸到身體的任何部位。幸而今日他帶著劍來,只是再加上一個向問天,他要以一敵二,也是有些麻煩。 “云云,你難道真的忍心我被傷到?這地牢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變化,我若傷了,可就不能護(hù)你周全了?!?/br> 云善淵看著王憐花邊說邊是招招狠辣地直取向問天的性命,還利用那詭異的輕功身法使得任我行的招式落在向問天的身上,這怕是要先解決其一的意思。 只是任我行的武功著實不低,而他那種吸人內(nèi)功的武功過于詭異,必須要避到他可觸及的范圍之外,這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向問天算是看出了這兩人之間認(rèn)識,如今地道中只有他們四人還有戰(zhàn)斗力,只要沒有旁人插手,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拿下假的沈浪應(yīng)該只是時間問題。 “姑娘,此人害了大小姐,就是神教的仇人。你既是為了救大小姐而來,該是拿下此人才對!” 云善淵只是笑了笑,她看到任我行向王憐花的后背拍去一掌,王憐花一個仰身硬是躲過了這一擊,但是任我行幾乎是立即換了方向再度公向王憐花,在這個狹長的甬道中本就難以施展武功,這一擊若是真的落到王憐花身上,那可真是不小的麻煩。 “你剛問我拿什么賠你的好事,我想現(xiàn)在你有答案了?!?/br> 云善淵話音未落直接就出劍了,這一劍直刺任我行的掌心,她并不太喜歡這種吸食旁人內(nèi)力的武功。這種武功應(yīng)該是有某種缺陷與限制的,只是眼下她無從得知。 王憐花并不意外云善淵會出手,云善淵希望他交出任盈盈是一回事,可是她不會幫助任我行,有關(guān)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有了云善淵加入了戰(zhàn)局,也就變成了二對二的局面,而讓任我行與向問天都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兩人配合非常默契,超過了一加一為二的效果。若非云善淵剛才道破了王憐花的假身份,都要懷疑這兩人是一伙的。 要說云善淵與王憐花會配合的默契,他們可從沒有在一起練習(xí)過武功,那是從認(rèn)識開始就一直大打出手的結(jié)果,怪不得有人說最了解你的會是你的對手,而兩人也沒想到會有一致對外的這一刻。 向問天最先被傷到了,王憐花一劍刺傷了他的兩條腿,讓他當(dāng)即失去了靈活移動身形的可能。 此時,地道中古怪的機(jī)關(guān)移動聲也停了下來,兩側(cè)的石壁居然是活動了起來。有幾段竟是被開啟了機(jī)關(guān)活門,只見從一扇石門中走出了一個戴著惡鬼面具的白衣女子。借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出白衣女子的玲瓏身段。 “任教主,小女子特來接您離開地牢?!?/br> 白衣女子說著,那幾扇機(jī)關(guān)活門后竟是冒出了一眾帶著惡鬼面具之人?!盀榱舜_保任教主不在地牢中迷路,還請您跟著我走比較好?!?/br> 這個白衣女子的出現(xiàn),讓本在交戰(zhàn)的雙方停了下來。 任我行不屑地笑了,“接我離開?!我看你的意思是要綁了我吧?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br> 白衣女子發(fā)出了十分妖嬈的笑聲,“任教主此言差矣,我乃是體弱的女流之輩,自然要帶著一些人才能確保安全。” 今日的梅莊地牢可謂是一變再變。 王憐花懷有某種目的本欲幫助任我行逃出地牢,卻被云善淵一語道破了他的身份可疑,甚至是抓住了真的任盈盈。本來事情敗露之后,不管是王憐花還是任我行,都該先離開地牢再說。 誰想到這地牢出口竟是突然被石門封住了去路,而乍一看唯一的對外通道變成了某個陣法的一部分。 如今,開啟這陣法的白衣女子出現(xiàn)了,她說要接走任我行,可在場的都知道,真是接人不會是如此陣仗,比起接人這就像是綁人了。 “任教主若是不隨我走,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白衣女子又說到,“只是西湖有多大,這個地牢起碼有它一半的大小,很容易迷路的,說不得就被困在其中了。” “我倒要看看你敢不帶我走嗎!” 任我行說著就沖白衣女子而去,這是要抓她為人質(zhì),有了這個人質(zhì)害怕出不了地牢。 白衣女子宛如鬼魅一般朝后一退,揮動了衣袖一股煙霧沖著任我行的面門而去。就在此時,其他的那些鬼面人從機(jī)關(guān)門中都飄了出來,她們也是揮動了衣袖,從中散出了煙霧,這些煙霧讓任我行屏住了呼吸,想要朝邊上退去,誰知頭上突然降下了一道鐵柵欄斷了他的去路。 只是煙霧出現(xiàn)在地道中彌散開來,會受到影響的不只是任我行。云善淵與王憐花也都在此時即刻屏住了呼吸。 白衣女子看向了云善淵與王憐花,她繼而說到,“任教主,我只是想請你做客而已,為表誠意,我先幫你解決了此間多余之人?!?/br> 她此話一出,那些鬼面人就向著云善淵與王憐花攻去。 這地道本就昏暗,如今又是多了不知為何物的煙霧,當(dāng)下就變得無法看清四周的情況。 王憐花卻是一把攬住了云善淵的腰,他右手出劍直接刺傷了向他們圍攻而來的鬼面人,帶著云善淵向前移行了一段,然后他一腳踹上了通道左側(cè)的某一塊石壁。 那石壁竟是被王憐花踹開了,兩人徑直竄入了石壁之后。 這后面是一條漆黑的石道也不知通往何處,可是此刻不知前路何處,總比在原地等死要好,他們以輕功朝前掠去,不知推開了幾扇機(jī)關(guān)石門,又是拐了幾個岔道之后,將身后的鬼面人徹底甩開了。 可是如此一來,他們也迷失在了西湖地宮之中。 “你對梅莊地牢了解多少?” 云善淵點亮了火折子打量著他們目前所在的石室,這間石室大約有五十平米,推門而入后只見室內(nèi)空空如也,石室的空氣有些渾濁,但這種渾濁卻仿佛是在慢慢散去。 也就是說,原本她走下梅莊地牢時,地道中的空氣并不流通。 可是在經(jīng)歷此番變故后,像是一個地宮被完全開啟了,地宮之中的空氣反而慢慢流通了起來。這樣的地宮不像是黃鐘公四人能建造的。 王憐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剛才能踢開那扇石門,是因為他看出了他們所處的通道里機(jī)關(guān)石門的排列順序,姑且試了一試。 “梅莊是江南四友的莊子,這地牢關(guān)著任我行。地牢是在西湖湖底,我本來也以為只有一條從梅莊通往湖底的路,現(xiàn)在看來是錯了。梅莊是江南四友修建的,不代表地牢也是他們修建的,極有可能是借用了某處原來就存在的地宮的一部分?!?/br> 云善淵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而這個地宮是黃鐘公四人并未全部了解的存在。地宮有多大、是誰的地盤、是作何用處,諸如這些問題,四人并未深究,因為它已經(jīng)被沒有人使用了。 不過多時,云善淵借著火折子的微光,在石室的四個角落上方看到了雕刻的龍形圖案。這四處浮雕并不顯眼,但云善淵已經(jīng)知道了此處是何人的地盤,她在金陵山的墓葬中就見到這樣的標(biāo)示。 此處是青龍會的地盤。以青龍會的本事也確實可以建成西湖湖底的巨大的地宮,而青龍不出已有五十年,梅莊的建立也就十多年而已,所以黃鐘公幾人能用到一個看似被荒廢的地牢。 只是,那個白衣女子還有那些戴著鬼面具的人怎么能打開地宮?沒有龍頭老大的命令,青龍會只能蟄伏,這些人不是青龍會的人,但恐怕從誰哪里得知了地宮的存在,更甚是知道了青龍會的存在。 這些都不眼下最重要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快速離開此處。他們都沒帶食物與水,若是不盡早離開,那么就是被困餓死其中。 至于任我行與那白衣女子一行人,他們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倒好過還要在地下打起來。 “順著空氣流通的方向走,總能找到出路。”王憐花對機(jī)關(guān)陣法頗有研究,在這湖底要保持空氣流通,勢必是地勢要往上走,就會通向地面。 云善淵見過青龍會的精妙墓葬室,她擔(dān)心的是走到一處,空氣是可以通過,但他們?nèi)藚s無法通過?!叭羰怯龅搅巳顺霾蝗サ那闆r,你還有后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