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那父皇給你個夫君可好?”皇帝拍了拍女兒的小腦瓜,見她小臉都嚇變了色,道,“玩笑罷了,父皇就賜你一座公主府,你看可好?” “多謝父皇?!敝x了恩,沈善瑜小腦瓜里卻盤算著另外的東西,若是有公主府,和將軍府離得太遠可怎生是好? 想到好久不能見蕭好人,沈善瑜實在提不起勁來,跟霜打了的黃瓜似的,蔫絲絲的。皇帝不動聲色的讓她回去,又叮囑過督太監(jiān),命從御膳房之中撥些她愛吃的送去。等到沈善瑜走了,皇帝才笑道:“這小東西,嘴是愈發(fā)的緊了,任憑朕和皇后如何說,也不肯透露半點風聲出來?!?/br> 督太監(jiān)立侍一旁,聽了皇帝這話,笑道:“陛下心疼小公主的心,奴才十分動容。咱們五公主面面俱佳,蕭將軍能為五公主所喜,實在是蕭將軍的福氣?!?/br> 從皇帝小時候就一直伺候他,督太監(jiān)當然知道皇帝的性子。因為陳軼那件事,皇帝自覺是自己將女兒逼得太過,現(xiàn)在換了溫和的手段,想要循序漸進。但這溫和么,也只是這位爺自己覺得自己溫和罷了。現(xiàn)在將武郎蕭將軍打發(fā)去送大公主和伊勒德,難道不就是想讓小公主流露出對武郎的不舍么? 不過,這跟自己有什么干系呢?反正皇帝陛下也不會害小公主。倒是蕭將軍,這次只怕走了大運了。小公主可是眾人心尖尖上的人物啊。 從御書房出來后,沈善瑜全蔫了。大姐要走了,這對她的打擊本就很大,還要蕭好人去送,她要是能夠興高采烈的才有鬼呢! 回了鳳儀宮,皇后的心情也不太好,雖正和大公主坐在一處說話,但臉上到底沒有什么歡喜的神色。見meimei和母親皆是一臉愁苦,大公主忍悲含笑道:“母后和阿瑜也不要為我擔心了,只要活著,總有一日再見面的。如此次一般,咱們不是又見面了么?”話雖如此,但她眼眶也微微發(fā)紅,“我也留不得幾日了,不好好玩好好吃,反倒哭哭啼啼的,倒是晦氣?!庇终惺肿屔蛏畦み^來,“今日父皇考你什么了?” 沈善瑜一一答了,她的開蒙,本就是由大公主一手包辦的,所以大姐是她的啟蒙老師。聽完了她的話,大公主若有所思的點頭:“咱們大齊雖是民風開化,女子到底不比男子能夠入朝為官,女子所學,也不過是不會讓人看輕的東西。你也要多學一些東西,不拘什么,總是對你有好處。宮學里的女先生是極好的,若是她不中用了,你倒也可以去拜會葉太傅?!?/br> 提到葉清儀,沈善瑜又不開心了。蕭好人這一走,少說也要一月才能回來。這一月之中見不到他,這日子也挺無趣的。不過再想想,蕭家人口簡單,蕭禹轉(zhuǎn)身走了,蕭老夫人年歲又大了,也少不了人照顧。 想到當日自己許諾過會和蕭禹一起孝敬蕭老夫人的,沈善瑜下定決心,會在蕭禹不在的日子里履行自己身為準孫媳婦的職責。 和jiejie并母后廝磨了一會子,沈善瑜也就借口出宮去了?;屎竺鎺д绲目粗∨畠海吐暤溃骸鞍㈣?,你meimei是不是真的喜歡上蕭禹了?” 大公主眨巴眨巴眼睛,這是皇后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的提出來,暗忖片刻,她問:“兒臣并不知道,蕭將軍人中龍鳳,即便阿瑜喜歡,也是情理之中的吧……這話是父皇的意思,還是母后的意思?” “母后不知道你父皇什么意思?!被屎箝L嘆,“母后當年愧對于你,只能為你meimei斡旋,讓你meimei不再走上你的路。” 大公主勸皇后寬心,又暗自沉吟起來。母后心思縝密,能問出這話來,只怕是不是隨意猜測的;至于父皇那頭,既然是多年上位者,連母后都能查到的事,父皇怎會不知? 大公主忽然有點想笑,如今父皇母后和兄弟姐妹們其實都知道了阿瑜和蕭禹的事,但是出于某種目的,都不曾言明,還自以為是的認為彼此誰都不知道? 可以,這很有皇室的風范。 * 蕭禹才從校場回來,如今天雖不熱,但軍士們訓練強度都很大,是以他貼身的中衣都有些濕潤了。將駿馬交給小廝牽入馬廄,蕭禹正準備去沐浴沖涼,卻見管事迎了出來,告知他沈善瑜來了。 蕭禹心中一驚,匆匆沖了涼,換上了衣裳,往蕭老夫人的院子去了。才一進門,就見沈善瑜立在蕭老夫人身邊,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老夫人整理花園。兩人周遭都那樣的安逸閑適,仿佛一幅畫卷。蕭禹揚起一個笑容來,并不愿意去打擾她們。 若是他和阿瑜成親之后,這樣的美景,必然會時常得見吧? “今年的春很早。”蕭老夫人笑道,“萬物都開始發(fā)芽了?!?/br> 沈善瑜立在一旁,見蕭老夫人毫不猶豫的就將枯枝修剪去,問道:“常言道枯木逢春,如今已然是春日了,枯枝勢必吐芽,不知先生為何將枯枝修剪了?” “是舍當舍。”蕭老夫人笑起來,“如今又是春日了,吐新芽是自然的。只是這些枯枝,卻要用更多的養(yǎng)分來讓它們回蘇,不如舍去了好。”她一面說,一面看著沈善瑜,“利弊總是要權(quán)衡的,人這輩子,總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br> 沈善瑜沉吟,見蕭老夫人又埋頭去修理花枝,心中忽然一片清明。她忽然有些理解為何先帝爺當年想將葉清儀納入后宮之中了,葉清儀的談吐,的確讓人醍醐灌頂,仿佛烈日之中的冰泉一樣,讓人心胸都開闊起來。 念及此,她不經(jīng)意回頭,卻見蕭禹負手立在廊下,陽光斑駁,樹影搖曳,他就這樣站在光影之中,如同謫仙。那雙深邃的眼睛那樣瞧著她,她都要沉下去了。 雖然很想上去給他個抱抱,但蕭老夫人在此,沈善瑜實在不好放肆,輕笑道:“蕭將軍回來了?站在那里有幾時了?” “不過一會子?!彼鸬溃中辛硕Y,眼中也帶上了盈盈笑意,“五公主今日來寒舍,可是有要事找臣商議?” 沈善瑜點頭,又搖頭,很是糾結(jié)。蕭老夫人含笑道:“既是五公主有事找阿禹,索性單獨商議吧。阿禹,切記不可怠慢了五公主。” 蕭好人頷首稱是,又見沈善瑜今日心神不寧,自是擔心。將沈善瑜引入了東花廳,正要說話,就被她扭糖一樣纏了上來:“阿禹,人家要你親親。” 方才他本就被她和祖母的親昵模樣給撩了一把,現(xiàn)在小公主坐在自己懷里,還說了這樣的話,讓他如何受得了,輕輕的吻了吻她的唇,生怕弄疼了她:“誰惹阿瑜不快了?” 誰知道沈善瑜給了他一個很不滿意的眼神,低聲道:“阿禹,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的親親。”見他臉色紅得嚇人,又笑道,“小乖乖,jiejie再教你一次,可要記好了?!闭f罷,狠狠的吻住他,小嘴又吸又咬,喉中還哼了幾聲,將蕭禹撩得情動不已,正要奪回主導(dǎo)權(quán),她卻放開:“小乖乖,你學會了么?” “阿瑜仗著我憐你,不忍將你弄疼,阿瑜倒是半點不領(lǐng)情?!笔捰硌柿丝谕履?,粗糲的手指輕撫她嫣紅的雙唇,又將她按入懷中瘋狂的索吻。直到雙方都差點窒息,這才松開。 蕭好人紅著臉,瞥見沈善瑜被自己吻腫了的雙唇,只覺得心跳加快,低頭訕訕。何以每一次,他都要將阿瑜弄成這樣?豈料沈善瑜高興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很抖m的趴在他懷里:“好喜歡阿禹……” 蕭禹展眉微笑,將她圈在懷里,任由她在自己胸口畫著圈圈:“阿瑜乖……” 趴在他懷里,將今日的事向他娓娓說罷,沈善瑜語氣沉悶:“大姐這一走,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會的,”知道大公主對她的意義非同尋常,蕭禹將她又往懷里攏了攏,“總會再見面的。” “但愿可以。”沈善瑜低聲道,“你此去送大jiejie,你要保護好jiejie,也要保護好你自己,別在途中累壞了?!背聊似?,她脹紅了臉,“下月廿一是我生辰,你若是回不來也不打緊……” “沒有若是?!笔捰淼吐暤?,低醇的聲音魅人心魂,“我答應(yīng)過你會陪你一起過生日,我就一定會回來?!弊牧俗乃念~頭,“別擔心,我會保護好大公主的,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闭f罷,他笑,“等我回來就是了,別想太多?!?/br> 因二月下旬大公主要走,故此眾人都是十分的看重。從大公主的傷勢好上一些,就四處做客,好不熱鬧,也無人敢在皇后跟前多提大公主又要走了的事,生怕再次勾起皇后的傷心事。 沈善瑜自然也是難受的,又有一日,東宮之中設(shè)宴,這些皇子皇女們難得將家眷也帶了來,坐在一起好不熱鬧。而沈璉清楚meimei的意思,也將蕭禹給請了來。酒過三巡,沈善瑜推說吃多了酒,出去站著醒醒脾。大公主見狀,順口則讓蕭禹陪著一起去了。 月色皎皎,兩人自行漫步在東宮的花園之中,雖是離得尚遠,但還能聽見宴會處的聲響。慢慢的走出幾步,沈善瑜深吸一口氣,對蕭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埋下身子。雖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蕭禹很順從的俯低身子:“怎了?” 沈善瑜雙手摟住他脖子,四腳并用掛在他身上:“要阿禹抱抱?!彼曇籼疖?,蕭禹失笑,抱著她:“好,阿禹抱抱?!?/br> 這么些日子跟沈善瑜在一起,蕭禹自覺自己的性子軟化了許多,愈發(fā)的喜歡她對自己撒嬌了。 猛地在他臉上啃了一口,沈善瑜用自己的小臉貼著他的,感覺到他肌膚傳來的灼熱溫度,沈善瑜哼哼唧唧的問道:“阿禹,你愿不愿意娶我?” 元宵節(jié)那日,她看到陸齊光救了大姐之后,卻又無比決絕的離開了,這讓她很難受。當年他二人情比金堅,到底還是敗給了國事,退一步說,若是當年皇帝知道大公主有喜歡的人,未必肯舍了女兒去和親。 所以她也想要趕緊定下來了,只要蕭禹說愿意,她也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父皇母后還有哥哥jiejie們,她喜歡蕭禹,想要嫁給蕭禹做妻子。到那時候,就算是京中的官家小姐們想跟她拼命,她都不會再退讓半步。 她真的不愿意去步大姐的后塵。 摟著她嬌小的身軀,蕭禹張了張嘴,還是按捺住自己的內(nèi)心。這樣的事,按著理兒,應(yīng)該是他問出來才是,但現(xiàn)在卻是讓沈善瑜主動,委實可笑。脹紅著臉,蕭好人轉(zhuǎn)頭吻了吻她的臉頰:“阿瑜,再等等,好么?”放眼幾個駙馬,誰不是年輕有為?他不能輕易委屈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兒,他要沈善瑜不會因為自己而被jiejie們笑話。 “那你送了大姐回來再給我答復(fù)?!鄙蛏畦び挚辛怂豢冢白钕矚g阿禹啦?!?/br> 被她火熱的表白再次弄得臉上通紅,蕭禹捏了捏她的小臉,微微一笑。 * 二月下旬,阿木爾來使返回,宣武將軍蕭禹奉旨相送。途中需經(jīng)過隴右道進入兩國邊境,緊趕慢趕,在三月初十,將阿木爾來使送出國境。 很快就到了三月廿一,今日乃是沈善瑜的壽辰,因為大公主剛走,帝后一片愛女之心盡數(shù)轉(zhuǎn)移到了沈善瑜身上,要為她風光大辦。 這日沈善瑜起身后,明月領(lǐng)了一群人進來布菜,又笑著對沈善瑜道:“公主,大公主捎了信來了?!?/br> 沈善瑜正坐在妝鏡前梳妝,今日非同尋常,自然要打扮漂亮些。聽著明月的話,渾身一激靈:“給我吧?!痹谂R走前,她和蕭禹就約定好了,若是蕭禹有話捎給她,只說是大公主的意思就好,免得讓人生疑。 打開鼓鼓囊囊的信封,一把鑰匙落了出來,信封里還附著地契和薄薄的澄心堂紙。來不及細想鑰匙和地契的事,沈善瑜忙將澄心堂紙展開,上面以行楷寫就,字跡疏狂大齊,筆畫之間自帶凌厲之風,一望就知道是蕭禹手書。 匆匆讀罷,沈善瑜臉頰一片火熱,明月見狀,忙指了一圈殿中伺候的宮女,眾人會意,紛紛告退。待眾人走了,明月一面布菜,一面道:“不知蕭將軍說什么了?!?/br> “說是路上有事耽擱了,現(xiàn)下還在隴右道?!鄙蛏畦ばΦ?,“這信怕也是七八日前寄出來的了?!庇帜﹃前谚€匙,也是難為蕭禹了。上次她說喜歡快雪山莊的溫泉,他竟然給自己找了一處帶溫泉的莊子買了下來,作為生日賀禮。 禮物不要緊,要緊的是他的心。沈善瑜臉頰火熱,心中一片溫軟。更要緊的是,這木訥的人總算是有些開竅了,信的末尾竟然寫著一句情話——“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讓沈善瑜好不羞赧。 見自家公主羞得臉兒火紅,明月很知趣的不去問,反正蕭將軍和公主好就好,旁的事她不管也不愿意去過問。 當日中午,帝后為沈善瑜設(shè)宴,宴上皇后賞了沈善瑜一株一丈多高的珊瑚樹,皇帝則金口玉言,命工部著手修建沈善瑜的公主府。平靜的謝了恩,沈善瑜還沉浸在蕭好人的情話之中,周身都飛出粉紅泡泡了。 而這粉紅泡泡,到了畫舫之中都還沒消減下去。她獨自站在船頭,身后是沈怡安和楊婉茹兩人的竊竊私語。沈善瑜也不去多理后面,楊婉茹倒是忸怩,被怡安郡主推了一把,只能硬著頭皮上前道:“阿瑜,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武郎了?” 這話好比一把針刷,把她的粉紅泡泡給全部戳破了。陰惻惻的看了楊婉茹一眼:“你說什么?沒有呀?!?/br> 這小表妹一向是個純真乖乖女,見了沈善瑜陰惻惻的眼神,立馬就把沈怡安買了:“不是我,是——”還沒說完,就被沈善瑜捂了嘴,刻意大聲說道:“你信她,她嘴上沒個把門的,什么話能信呀。” 沈怡安立馬不樂意了:“你說什么?我說的話怎的就不能信了?”說罷了,一臉惱怒的要和沈善瑜開戰(zhàn)。沈善瑜也不懼她,氣勢上半點不弱。沈怡安這大嘴巴,就該坐上竄天猴在天上去逛一圈! 眼看兩人還真要不饒對方了,楊婉茹倒也淡定,反正她也知道這兩人的奇葩相處方式,只要別波及到她身上來,這倆就算把對方扔到了運河里她都不管。 “這是怎么了?”三公主癮犯了,想找人摸骨牌,見三人在這里,也是拊掌笑道,“正好正好,陪我去摸骨牌就是了?!?/br> 二公主的聲音從后面飄來:“在公主府不能找人摸?非要來這里陪你?” 三公主一手一個抓著沈怡安和楊婉茹,回頭笑道:“那哪能一樣?公主府的都是下人,誰敢贏我?回回都是我贏,豈不是沒有趣味了?”又笑道,“阿瑜去么?若是不去,我就找小四,總歸二jiejie那些御夫之道,我瞧小四也用不上?!?/br> 躺著都中槍的四公主臉上脹紅,見二公主要惱,忙陪笑道:“二姐,我愿意聽的?!?/br> 沈善瑜笑道:“我就不去了,我是個臭手,一會子回艙房里吹吹風,睡一覺就好了?!?/br> “還沒吃酒呢,你就要去吹風醒脾了?”沈怡安冷笑道,引得沈善瑜虎了臉,正要啐她,三公主則捧著怡安郡主的小臉笑道:“你這就不懂了吧,阿瑜是要一個人偷偷的去想情郎呀。” 她素來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說這話時也沒有想太多,挨了二公主一記眼刀,還是老實了;沈怡安倒是了然,笑盈盈的看了一眼沈善瑜,眼里隱隱露出幾分嘲笑來。 沈善瑜:你倆真的不是猴子請來的逗比么? 和眾人說了幾句話,沈善瑜就溜了,要回自己的艙房睡一覺,經(jīng)過甲板之時,卻見大皇子和沈璉并肩而立,似乎在說什么。沈善瑜抱著去嚇唬哥哥們的心屏氣凝神,正要靠近,卻聽大皇子沉穩(wěn)的聲音:“如此說來,隴右道的確不甚安穩(wěn)。我前幾日進宮向母妃請安,才見宮中似乎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還是顧慮著阿瑜不說,誰又知道呢?”沈璉長嘆一聲,聽到自己的名字,沈善瑜略一沉吟,趕緊聽得更仔細了。好在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meimei趴在這里偷聽,沈璉又繼續(xù)說道:“雖說有受傷者,但好在無人死亡,父皇也說是蕭禹領(lǐng)導(dǎo)有方之故,便不與追究責任了,只是這隴右道山匪竟然如此兇悍,敢明目張膽襲擊朝廷的護衛(wèi)隊,委實是目無王法?!?/br> 沈善瑜覺得腦子轟的炸開了,山匪伏擊護衛(wèi)隊?而蕭禹的那封信之中提到他被有些事絆住了,一時半會回不來,不能陪自己過生日的緣由,就是因為中了山匪的埋伏? 沈善瑜覺得自己無力至極,蕭禹不肯告訴她事情的確切原因,宮里也沒有半點消息,是不是能夠說明,所有人都是不愿意讓自己擔心,所以選擇了隱瞞?換言之,自己和蕭禹的事,至少父皇母后和哥哥們是都知道的……不過她也無暇管這些了,努力消化著方才獲取到的信息。 沈璉說,無人死亡,也就是說傷者雖有,但并未有人因埋伏而喪命。沈善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那蕭禹呢,傷的重不重?深吸一口氣,沈善瑜努力平復(fù)下來,她是足夠相信蕭禹的,在渥南國那樣的戰(zhàn)爭他都能打下來,遑論區(qū)區(qū)山匪了。她用力的握著拳,掌心都烙下了指甲的印記,饒是如此,還是強忍沖出去問的沖動,回了自己的艙房。 她相信蕭禹,即便真要知道,她也要聽蕭禹說,等蕭禹平安回來,她再聽他說。若是蕭禹,定然也希望她在生日當天快快樂樂的。 明月一直和她在一起,自然也聽到了方才的話。見自家公主失魂落魄的,就去給她泡了一杯安神茶。沈善瑜坐在護欄下的長凳上,望著碧綠色的流水,心中雖堵得厲害,但也在想蕭禹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吃了安神茶不多時,她心情平復(fù)下來,又因為方才極度緊張,現(xiàn)在放松下來,睡意涌了上來,很快,就歪在了長凳上睡著了。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夜色蒼茫,明月皎皎,流水潺潺。沈善瑜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下意識想翻身,卻想起自己是睡在長凳上的,以為自己要摔下去,她嚇得緊緊閉著雙眼,卻沒有想象中的墜落感。四下里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到了床上,也安心起來,正待喚明月,一只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臉,床邊也傳來笑聲:“阿瑜要不要再睡一會子?” 那聲音低醇如酒,溫潤如金玉之聲,又像是寶劍龍吟陣陣,沈善瑜一激靈,撲進他懷里,聞到了那股子干凈而又熟悉的味道,聲音之中立時多了些哭腔:“你還知道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不出意外,阿香明后兩天要出去旅行啦~ 小天使們放心噠,阿香有肥肥噠的存稿,讓阿香豁出去半條命了 注意!明天的兩章是【分開】的,因為有一章是本卷最后一章,另一章是下卷開頭,所以分開,依舊是雙更哦~ 么么么噠,阿香愛你們,給你們笑一個,嘿嘿【香式傻笑】 第39章 剿匪 蕭禹也不知道自己在床邊坐了多久, 從他想法子潛入船上,就見沈善瑜在長凳上昏昏睡著,明月正抓耳撓腮不知道怎么搬她, 蕭禹索性就將她抱上了床。她這些日子似乎清減了一些,抱在懷里感覺又輕了幾分。 誰知她睡了不多時就醒了, 抱著他脖子含著幾分哭腔,讓他手足無措, 憋紅了臉抱住她:“阿瑜, 你不要哭。我、我錯了……”他其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但阿瑜哭了,定然是他不知何時將阿瑜惹生氣了。 沈善瑜埋在他懷里自顧自哭著,小爪子不住的扯著他的衣裳,那架勢分明是要把他衣裳給扒下來。蕭禹臉上guntang,大手握了她的手腕, 又聽到她一聲啜泣, 手忙腳亂的放開:“弄疼你了?給我看看?!彼m耳聰目明, 在夜中也能視物,但到底不如光線充沛之所, 忙去掌了燈, 見她小臉掛著幾滴晶瑩, 愈發(fā)的自責,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手腕,細細的查看,見上面并未留下什么印子, 這才稍微放心,攬了她在懷:“是不是弄疼了?有沒有哪里疼?” “怎么不疼?我哪兒都疼,這里最疼!”沈善瑜一面指著自己心口,一面支起身子咬在他肩上,用力之狠,唇齒間都彌漫著幾絲血腥味。蕭禹也顧不得疼,只撫著她的背加以安撫。吸了吸鼻子,沈善瑜松了嘴:“你當我傻子呢?打量著我不知到隴右道山匪的事?還哄我說什么有事耽擱了?!彼聊瑹艋鸹椟S下,他古銅色的肌膚顯得有些蠟黃,一臉倦怠之色,但仍然笑得十分柔和,大掌輕撫她的小臉:“總歸沒有出什么大岔子,何必讓你擔心?雖說險些回不來,但到底讓我趕上了?!?/br> “但我總會知道的呀。”沈善瑜撅著小嘴,一臉的委屈,“我今日偷聽了哥哥說話,這才知道?!闭f罷,小爪子又要去扒拉他的衣裳,“傷到哪里了,給我瞧瞧。” 蕭禹臉色發(fā)紅,一手護了衣襟,一手拉緊腰帶,倉皇的起身退開兩步:“阿瑜,別、別這樣……”要他在心儀的女孩兒面前脫衣裳,如何能夠?蕭好人是個很有原則的人,絕對不能在阿瑜跟前放浪形骸,至于往后成親……往后自有往后的辦法。 坐在床上,沈善瑜歪著腦袋看他,小眉頭蹙得生緊,滿臉不開心。蕭禹實在架不住她這樣的眼神,那委屈的小模樣讓他心疼萬分,忙上前將她抱緊:“我沒有受傷,不然豈能這樣快回來見你?” “果真?”抬頭,注視他燦如星海的眸子,因燭火昏黃,他眼里也像是染上了蜜色,沈善瑜咽了一口吐沫,捧著他的臉就吻了上去,還不忘狠狠的咬他一口泄憤。只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很快就被蕭禹奪回了主導(dǎo)權(quán),將她吻軟了身子,只依偎在他懷里,一臉被蹂/躪壞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