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兩個小時后,一波三折征戰(zhàn)德杯的mak大軍終于回到了基地,胖子直接哀嚎著癱倒在了沙發(fā)上,小炮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掏出手機開始刷貼吧。 刷到一半,咦了一下。 胖子一眼瞥見他手機屏幕上的貼吧界面,嗬的一聲,一把抓過小炮肩膀,興沖沖地:“來來來,讓我看看我們可愛的網(wǎng)民們把景哥噴成什么樣了?!?/br> 本來只是隨口一說,結(jié)果他頭湊過去看,沒想到這帖子上面還真的是江御景的名字。 發(fā)帖的樓主一樓先是貼了幾張截圖。 第一張,id是mak.seer的寒冰,1/12/3。 第二張,id是mak.seer的寒冰,3/15/2。 第三張,依舊是那個熟悉的id,數(shù)據(jù)1/9/5。 以此類推,慘不忍睹,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帖子標題是:【我本來以為自己上了景哥的宇宙無敵霹靂戰(zhàn)車,結(jié)果沒想到是輛靈車?!?/br> 樓主語氣崩潰,字里行間不難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快哭了。 小炮和胖子默默地,沒敢出聲地把整棟樓圍觀下來,抬眼瞅了瞅當事人,正站在自己的電腦桌前發(fā)呆。 “誒,景哥,你是不是被盜號了?。俊迸肿訐蠐项^,沒忍住問他。 江御景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他桌上那一排空牛奶瓶。 胖子:“……” 小炮:“我覺得,可能不是被盜號了吧……” 江御景沒說話,癱著張臉把桌上的空瓶子一個一個撿起來丟進垃圾桶,然后開電腦。 然后,他對著他鉆三的號,和那一整排的負戰(zhàn)績,沉默了片刻。 鼠標拖動往下翻,他突然勾勾唇角,笑了一下, “還能拿到人頭了,有進步?!?/br> 胖子:“……” 怎么辦,景哥是不是生病了? 對于他那毀天滅地的戰(zhàn)績江御景并沒有發(fā)表任何言論,完全明白這女人在向他表達憤怒,不僅沒生氣,不知道為什么,他反而有點想笑。 想了想,男人穿鞋,出門,被小炮叫了一聲,“誒,景哥,你干啥去?!?/br> 他擺擺手,沒回頭,“抽根煙?!?/br> 夏夜空氣逼仄,悶熱而潮濕,江御景靠在門邊看向隔壁。 離得不遠不近的兩棟房子,屋子里燈火通明,客廳拉著窗紗,朦朦朧朧之中,側(cè)窗能看見一個男生的腦袋。 江御景:“……” 一個男生的腦袋? 男人黑眸望過來三秒,喻勉唰地一下把頭縮了回來。 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微張,又緊張又興奮,牙齒直打顫。 他有點呆滯的反應了一會兒,然后嗷地一聲竄進廚房里,激動道,“姐!我看見seer了!” 喻言自顧自地開烤箱,沒理他。 “他和我對視了!” “三秒?。。 ?/br> “整整三秒!” “可能有四秒?!?/br> “seer好帥啊,本人怎么比電視上看起來還好看?” 喻勉興奮的就差在她旁邊蹦高了。 喻言啪唧一下,關上烤箱門,嫌棄地抬起頭來,“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什么來嗎?”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地,“想起什么來?” “那些看偶像劇看到男主出場時候的小姑娘,渾身上下都在控制不住的往外冒粉紅色泡泡。” “……” 喻勉也沒怎么被嘲到,依舊保持著高度開心的狀態(tài),趴在流理臺上,“誒,姐,你說他現(xiàn)在還會站在那里嗎?” “我哪知道?!?/br> “姐,我好緊張?!?/br> “怎么辦,我想再去看一眼。” “但是我不敢?!?/br> “萬一我又跟他對視上了怎么辦?” “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偷窺他的變態(tài)?” “……” 我感覺你就是個變態(tài)。 喻言深吸口氣,抬起頭來問他:“你這么喜歡seer?。俊?/br> 少年毫不遲疑:“那當然,我崇拜他,他是我偶像?!?/br> 喻言點點頭,撐著下巴,也趴在流理臺上,問他:“那你想不想,見見seer,面對面地跟他說說話,順便揍他一頓?” 喻勉:“?” “開玩笑的,我的意思是和他握握手。” 她話問出來,少年陷入了沉思。 然后,很認真的抬眼看著她:“那我能不能和他合個影,再要張簽名?” “……” 我為什么會有個這么少女心的弟弟? 喻言沒再理他,直接出了廚房開玄關門出去。 她站在門口的臺階上看過去的時候,江御景人還在,手里捏著根煙,細小的紅色光點撲朔。 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一如既往懶懶散散的表情。 不知怎么,看著他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一股火就這么突如其來的躥起來了。 喻言腳上還穿著拖鞋,也沒管,直接皺著眉走下臺階踩過去。 她在他面前站定,仰著頭,個子矮他一大截,氣勢卻不輸,“比賽前懟人去了?你好帥啊你?” 江御景沒接話,漆黑深邃的眸看著她。 他今天可能早上起得早,或者睡的不怎么好,兩只眼都翻成雙眼皮,眼尾看上去像是開了扇。 男人咬著煙,驀地,笑了一下。 嘴里的煙燃的差不多,他掐滅,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里,瞳仁里明滅一點光, “放心?!?/br> 他平時的聲線其實不沉,此刻可能是因為剛抽完煙,聽起來音色略啞,有點沙沙的,平緩又低沉,好似能帶起空氣震動。 一直隱匿在陰影里的手,緩緩抬起來,手上勾著一只金色的獎杯,杯柄上還系著紅絲帶打成的蝴蝶結(jié), “給你喝水用?!?/br> 喻言怔住。 下意識伸手接過去。 很大的一只獎杯,雙手捧過的時候有沉沉的重量,喻言心里又好氣又好笑,回過神來瞪著他:“你是不是覺得只要贏了就行了?” 他眨眨眼,緩慢地嗯了一聲,眼底有很深的暗色和疲憊。 喻言想起今天上午的時候,工作人員說的話—— “the one不在的那段時間,景哥狀態(tài)真的很不好。” “緊接著san就走了,一下子中輔兩個位置沒了人,心態(tài)很明顯就有點崩了?!?/br> “本身c位就只剩他一個,還要指揮,一個小決策失誤就會導致全線崩盤,景哥又是那樣性格的一個人?!?/br> “他那段時間自己給自己很大壓力,整個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狀態(tài)都看得出已經(jīng)快要沉到底了,經(jīng)常幾天幾夜不合眼看錄像,打排位,隊友根本勸不動?!?/br> “春季賽后期才算是終于好了一些,老實說,那個時候我們真的都在想著輸了也挺好,趕緊結(jié)束掉算了,他那個樣子,就一個人頂著這么熬下去真的熬不住。” 喻言歪了歪頭,回過神來。 江御景依舊是黑衣服,黑褲子,半靠著的姿勢站在那,和不久之前的那個夜晚有很高的重合度。 區(qū)別在于,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兩人之間一步的距離,隔著一只獎杯。 夜風柔和,身后有蟬鳴聲,聲聲入耳。 空氣中彌漫著甜點的香味,甜絲絲的,從她身上帶過來,被柔風卷起,繚繞在他周身。 她今天沒化妝,柔軟的杏眼,眼角下面的皮膚上沾著一點白色糖粉。 江御景手臂抬起,指尖輕緩觸上去,蹭掉她眼下白白糖粉。 因為常年打游戲,男人指腹帶著薄薄的繭,順著眼底中間的位置一寸一寸的向后劃,抹至眼尾,最終停在眼角尾翼上。 喻言眨眨眼,長睫掃過他指尖,酥酥麻麻的癢,“景哥?!?/br> 江御景垂手,“說?!?/br> “德杯結(jié)束了。” “嗯。” “我們贏了?!?/br> 他挑了挑眉,提醒道,“夏季賽馬上開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