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那你挪那么遠干嘛?沙發(fā)上就這么點位置,你自己占那么大還讓不讓別人坐?”男人沒表情淡淡道,“坐過來點?!?/br> “……” 喻言很認真地開始考慮自己到底還要不要喜歡這個男人了。 江御景那邊還在作妖:“懂事點,過來?!?/br> 喻言磨著牙,瞪了他一會兒,還是乖乖的又往他那邊蹭了一點。 她剛坐過去,男人手里的酒就遞過來了,是他剛剛加過冰塊那杯,里面的雪碧在玻璃杯的杯壁掛上一個個細小的泡泡。 喻言皺巴著小臉接過來,舌根還殘留著之前那一杯伏特加兌雪碧的辛辣味道,有點發(fā)麻。 她苦兮兮地抬起頭來:“景哥,我不太能喝酒?!?/br> 江御景嗯了一聲,沒看她,牙簽插了一片果盤里的橙片,丟到她杯子里去:“走不動我拖你回去。” 喻言再次皺了皺鼻子,死死閉著眼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準備干了,第一口灌下去,她咦了一聲,睜開眼來,看看手里的玻璃杯。 里面沒有兌酒,全是雪碧沁涼爽口的味道,甜甜的,加了片橙子,還有一點點酸酸澀澀的。 喻言眨眨眼,捧著杯子又喝了兩口壓下嘴里的酒味,抬起頭來。 江御景手肘支在大腿上撐著下巴側身偏頭看著她從痛苦糾結到驚奇詫異最后開心起來了的一系列豐富表情,唇片彎起,沒忍住笑。 他另一只手臂抬起,屈指不輕不重地敲了下女生額頭,有點冷淡懶散的聲線,在ktv包廂的背景音里模糊又清晰:“傻么你?!?/br> 黑沉的眼被彩色光線浸染,讓人無端就生出一種,好似他眼神都柔軟起來了的錯覺來。 第35章 第三十五顆糖 最后散場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 大家各回各家, 喻言跟著mak戰(zhàn)隊的一起回去。 她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感覺臉熱熱的,身上卻有點冷。 喻言打了個哆嗦, 臉貼在玻璃窗上降溫。 江御景坐在她前面一排的位置, 感覺到后面人悉悉索索的小動作, 扭過頭去,就看見身后的女人臉蛋貼在玻璃上,看起來有點扁, 眼角鼻尖都被擠得歪歪的。 江御景面無表情看著她淡淡道:“你鼻子假體歪了?” 喻言沒喝幾杯, 頭腦還是很清醒,一動不動的靠在上面看著他:“啊,好涼快?!?/br> 剛好紅燈,車子停住。 江御景皺了皺眉,站起身來走到后排去到她旁邊坐下。 男人從隊服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手帕紙,撕開, 捏著抽出一張來:“臉挪開。” 喻言不知道他要干嘛, 乖乖的直起腦袋來看著他的動作。 江御景把手里那張紙巾展開,對折一折,然后手臂抬起從她面前伸過去,紙巾啪地一下拍在車窗上,開始擦玻璃。 仔仔細細把她可能貼到的那一塊擦得干干凈凈,他才收回手來,“好了?!?/br> “……” 喻言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景哥, 你為什么要擦掉我的粉底液?” 江御景抬眸瞥她一眼:“?” 喻言指著他手里那張紙:“你這張紙巾上,現(xiàn)在沾著起碼三塊錢的粉底液你知道嗎?” 江御景:“……” 她臉重新貼回到玻璃上,一邊沖他伸出手來:“你給我三塊錢,還我粉底液?!?/br> 江御景嗤笑一聲啪嘰一下打在她沖他伸過來的手心上,還沒說話,喻言突然眨了眨眼,直起身來,雙手撐著座位上半身朝他靠了靠,整個人湊近了一點。 喻言眨巴著大杏子眼,睫毛撲扇,在車廂昏暗的光線下影綽綽地看著他:“景哥,你手好涼啊。” 他垂著眼。 “好舒服?!彼^續(xù)道。 江御景沉眸,不動聲色和她對視。 喻言直起身來,自顧自地拉過男人大手,她小手白皙,軟綿綿地,因為酒精的緣故有點燙,兩只抓著他一只,捧到面前來仔仔細細地端詳。 第一反應是,好看。 他的手真是好看。 男人的手很大,略顯消瘦,手指根根修長,指甲邊緣修的整齊干凈,骨節(jié)明晰不突出,手背上掌骨略微凸起。 冰冰涼的觸感,手心和手腕靠外側的地方有幾塊薄繭。 喻言將他大手翻過來,手心朝上,指尖一點一點蹭上他手上的繭。 江御景眼睫微顫,喉結滾動,舌尖翹出來舔了一下唇珠。 女人黑發(fā)軟趴趴地貼在頰邊,臉蛋紅撲撲的,眼略彎,紅潤小嘴,唇角無意識的翹著,神態(tài)可愛。 他抽手,瞇著眼看她,聲音略啞, “喻言?!?/br> 她乖乖應了一聲。 “你喝醉了?” 喻言搖搖頭,眼珠清明澄澈,看起來沒什么醉意。 車里很安靜,只有the one和蘇立明在前面低聲說著話,江御景問題問出來,隔著一排的小炮聽見了,他跪在座位上轉過身:“言姐醉了?” 江御景抿抿唇:“一會兒我送她回去?!?/br> 喻言沒說話,臉蛋已經重新貼回到車窗上了,見小炮扭過頭來,燦爛的笑了:“炮炮,你給我當兒子吧?!?/br> “……” 小炮確認了一下他的言姐真的和平時不太一樣,點點頭扭身坐回去了。 江御景嘖了一聲:“你怎么什么樣的兒子都要?” “什么叫什么樣的兒子都要?”小炮不滿,坐在前面喊,腦瓜頂一點白毛從座位上晃出來。 后排沒人理他,這邊喻言因為車窗只能貼到一邊的臉,干脆整個身子都扭過來,盤著腿面對著車尾坐在位置上,臉頰另一邊貼著玻璃降溫。 位置有點小,她半個屁股懸空在外面。 江御景無奈往前坐了一點,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防止車晃的時候她掉下去。 女人哼哼唧唧地:“景哥。” “嗯。” “你是個智障吧?” “……” 江御景不想搭理她,調整了一下位置,大掌托著她背。 車子到門口停下,喻言臉終于舍得從玻璃上移開,坐直了身子扭過頭來:“到了嗎?” “到了?!彼麤]動,“你先轉過來?!?/br> 女人一點一點地在椅子上蹭著轉過身正著坐好,江御景才放下手站起來,手臂有點麻。 他站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等到喻言慢吞吞地站起來下車,才跟在后面下去。 喻言步子很穩(wěn),走的有點慢,細高跟踩在小花園的石板路上咔嗒咔嗒響,除了臉上有點紅,完全看不出是喝過酒的樣子。 江御景雙手插進外套口袋,就跟在她后面也慢悠悠地走。 盛夏的風溫熱,又輕又柔,吹過來有淺淺一層黏在身上,其他人走得快,早就穿過了這花園到前面去了,身旁兩邊低矮樹叢里蟬鳴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就顯得格外突兀。 前面的人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 江御景又往前走了兩步,距離和她拉近了點,才站住。 喻言站定他面前,微抬著頭,暖色光線下眸里像是匯了春水,清明干凈, “景景?!?/br> 江御景沒說話,揣在口袋里的食指抬了抬。 喻言往前走了兩步,捏著男人手腕把他手從口袋里拽出來輕輕拉著,表情無限柔軟的看著他:“mama愛你?!?/br> “……” 江御景:“給我爬回家睡覺?!?/br> 第二天下午,喻言做賊似的跑到隔壁,想開門進去,又不太敢。 昨晚她沒喝醉,從頭到尾全都記得清清楚楚,意識非常清醒,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有點上頭,精神稍微亢奮了一些,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一股腦全說出來了。 想到昨晚她說完那句“mama愛你”以后,江御景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黑的那么明顯的表情。 還還還摸他手,流氓啊你是? 喻言長長地嘆了口氣。 想了想,又跑回家去從冰箱里抽了兩瓶草莓牛奶,想了想,又抽了兩瓶,跑出去密碼鎖按開了mak戰(zhàn)隊的門。 大廳里依舊是安靜的訓練日常,the one浪味仙和小炮三個人在中野輔三排,胖子一個人練英雄。 喻言前前后后掃了一圈也沒看見江御景人,蘇立明剛好從后面工作人員辦公室走出來,看見她打了個招呼。 喻言抱著四瓶奶:“seer大大呢?” 蘇立明端著個記錄板走進會議室:“seer大大現(xiàn)在應該還沉浸在甜美的夢鄉(xiāng)里,不過你可以等一會兒,他應該快起了?!?/br> 喻言眼睛往上抬了抬,哦了一聲,走到江御景的位置旁邊坐下,把他鍵盤往里面推了推,懷里抱著的草莓牛奶一瓶一瓶放在他桌面上。 放完對對邊,整整齊齊碼了一排。 想了想,又覺得實在沒有面對魔王的勇氣,還是先走了。 江御景一覺瞌醒已經是一個小時后,the one一個人默默打著排位,中野依舊在雙排。 他一下來就看見自己桌上擺著的一排牛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