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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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啦,那我還是喚你阿弘兄?!?/br> 莊蘭很開心,大概也就她覺得離開一年的劉弘沒什么變化,還是以前住在竹里的那人。 “不過,阿弘兄,你怎么從書房里出來?” 再粗枝大葉,也覺得不對勁啊,劉弘是客人,還是漢王的兒子,不可能讓他睡書房,書房就一張窄榻, “我進去…和二郎聊天?!?/br> 劉弘手掩在身后,一本正經(jīng)回答。 書房中,正在門后傾聽的莊揚,覺得這可不是什么好的借口。 莊蘭才不信呢,不過她也沒多想,阿弘兄和她兄長最要好,說不定他們真是從昨夜聊天到天亮呢,一夜都沒睡。 看著莊蘭下樓,劉弘返回自己寢室,心想,還好是被莊蘭瞧見,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這日早上,劉弘起身后,便到院中舞劍,他有早起習武的習慣。 自從回到中原,劉弘學會劍術。他長刀使得好,然而他的身份,需要佩戴長劍,由此跟父親帳下一位劍客學習用劍。 劉弘的底子好,人也聰明,一學便會,他的劍術算得上精湛。 “兄長,阿弘兄起來了,正在練劍?!?/br> 莊蘭跑到花叢里,跟正在給花培土的莊揚說。 莊揚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院中空地,果然見劉弘在舞劍,并且身邊看的人還不少呢,莊平、大春,長宜夫妻都在。 劉弘見到莊揚過來,停止舞劍,眾人擠過去看劉弘的劍。 這柄長劍寒光四射,非常鋒利,而劍首和劍鞘上有著精美的裝飾。 “阿弘兄,這是什么劍,好漂亮?!?/br> “這是越劍?!?/br> “我可以摸一下嗎?” “會割傷,小心?!?/br> 莊蘭急忙將手指縮回,她覺得這把劍好漂亮,她好喜歡。 劉弘把劍收入鞘,他沒去找莊揚,反倒是朝大春走去。 “大春,三日后我將離開錦官城,我知你有武藝,有抱負,你肯隨我回去嗎?” 劉弘已知曉竹里的情況,也知道大春遭遇的苦難,他覺得大春當仆役屈才了。 “公子,我肯!” 大春激動得將膝蓋屈下,伏在地上的瘦長身子激烈抖動。貧困和苦難消磨了他的意志,但是他心中出人頭地的愿望,一直都沒熄滅。 劉弘便是出身于貧窮之中,何況在竹里他和大春相熟,他知道大春的意愿。 劉弘將他攙起,吩咐:“明晚你騎馬到館舍去,報出名姓,便能進去。” 大春轉(zhuǎn)身看莊揚,他在征詢,莊揚對他點了點頭。 “弘兄,我知道館舍在哪,我送他過去?!?/br> 莊平上前行禮,他年紀不大,跟隨名儒師父,抵達過不少官舍。 “好?!?/br> 劉弘點頭,既然大春在錦官城,那么他可以將他帶走。在中原,他時常會想起一些人,并想這些人要是能在他帳下任職該多好。 對于劉弘而言,他最想帶走的,無疑是莊揚,但他不能夠。在中原一年,他接近權力,他知曉自己的身份,會對莊揚造成危害,而他的力量還不夠強大,能去保護莊揚及其家人。 第54章 梅樹下的舊情 劉弘的堂兄劉常, 也算相貌堂堂, 但為人敦厚老實。他本有妻室,因不合, 回了娘家。這位前妻可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劉常, 分離后, 立即又嫁了人,雖然丈夫不及劉常來頭大, 夫妻兩人倒是琴瑟和鳴。 遠到異國娶妻, 這些事,自然不會讓蜀王及其女兒燕君知曉。不過風氣如此, 女子改嫁的許多, 倒也不至于讓人太在意。 抵達蜀國后, 劉弘也聽聞說,蜀王這女兒樣貌實在平庸,年紀也大,這倒是誰也別嫌棄誰, 皆大歡喜。 劉弘今夜陪同劉常前往蜀王宮赴宴, 同來的蜀國使臣數(shù)名, 其中就有蜀王的老熟人梁虞。梁虞多次出使蜀地,頗得蜀王賞識。 蜀地富庶,宮殿雖然小,里邊的器具珍貴奇巧,就是信朝帝王的用品,也不過如此。蜀王窮奢極欲, 只怕是一國之財,皆斂于宮中。 這樣的蜀國,令劉弘想起冬時和父親攻入信國的情景,長安城內(nèi)餓殍滿地。信國哀帝在城破時,坐于犀角象牙珠玉黃金之上,積柴自焚,活脫脫一個守財奴。 劉弘還是第一次見到蜀王,這是一位矮胖,樣貌平庸的男子,若是把一身君王的衣物取下,儼然是位憨厚老農(nóng)。然而和蜀王交談幾句,劉弘便覺得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聽聞漢王有一子,流落于蜀地,想必便是這位公子吧?!?/br> 蜀王手一指,指向坐在上座,悠然飲酒的劉弘。 劉弘的身世頗為傳奇,就不奇怪,關于他微時居住于蜀地鄉(xiāng)下耕田的事,被流傳開來,并傳入了蜀王耳中。 “正是?!?/br> 劉弘行禮,不卑不亢。 “這倒是有趣,公子微時是以芋頭、稻米為生?還是編織草鞋席子為業(yè)?” 蜀王言語得意,他有意試探劉弘,看他如何回復。 “都種,還抓魚,也捕獵。臨邛有山澤之利,宜種稻米,百姓本該衣食無憂,卻不知因何故聚集為盜,田舍荒廢?!?/br> 劉弘從不回避他貧困的過往,這在他看來沒有什么可羞恥,多少將相出身卑微。蜀王這些話,對他沒有任何傷害。蜀王想讓他難堪,不想自己難堪。 蜀王看著劉弘,深覺劉豫父子都惹人厭,不過他能占據(jù)蜀地十數(shù)載,自然有他的能耐和城府。隨后,聽得梁虞阿諛幾句,極言贊美錦官城,蜀王挺著酒肚子呵呵大笑。 這一場酒宴,劉常倒像是來陪襯的,蜀王將迎親的事宜,都與梁虞說好,對劉常顯然毫無興趣。 雖然對蜀國說劉常是漢王的大兒子,可消息靈通的蜀王早知曉,他不過是位養(yǎng)子。 劉常的性情敦厚,也不覺得被失禮對待,他一心就只想著完成迎親的任務,和一眾蜀國大臣,倒是喝酒喝得挺歡暢。 離開酒宴,返回館舍,劉常呼呼睡下,劉弘在院中踱步,望著天上的彎月。梁虞走來,對劉弘說:“公子,幾時要去拜訪子慕先生?” “此人當真如此重要?” 劉弘和周景的接觸很少,他知周景名揚天下,可不知道他因何享有這樣的聲譽。 “此人有縱橫之才,再說他和軍師,可是有著忘年之交。” “即是如此,為何不肯與軍師同效力我父親?” 劉弘想有才能的謀士,總想找位英明的主君,周景在蜀地始終不應辟,卻也不為其他勢力服務,倒是有趣。 “聽聞子慕先生有一至交,正是魏太尉之子。他即不肯為蜀王效力,卻也不愿他日領兵攻入蜀地,置至交于死地?!?/br> 周景在中原時,和梁虞也有交情,由此梁虞能揣測出周景的心思。 魏太尉之子? 劉弘想起在竹里載走周景的冠劍男子,周景喚他為魏將軍,顯然便是此人。 此時的周景,正待在自己那空蕩蕩,長了雜草的家。他于庭院中撫琴吟唱,悠然自在,突然喉嚨發(fā)癢,停下咳嗽。一位三四歲的女孩,坐在周景身旁,她模仿周景彈琴,還學他咳嗽,學得有模有樣。周景抬頭看她,女孩也看周景,女孩眉眼彎彎,沖周景笑著。周景想女孩和她貌美如花的母親長得很像,只是這個女孩讓人不禁有些喜歡。 “早說到我府上住下,在這四面透風的地方睡,這下著涼了吧。” 原本在雜草叢中踱步的魏將軍,聽得咳嗽聲過來,解下自己的外袍,也不管周景嫌不嫌棄,粗魯?shù)呐谥芫氨成稀?/br> 周景搬回自家舊宅數(shù)日,家宅破敗,前夜一場夜雨,把他被子淋濕,他確實著涼了。 “阿父,景叔叔咳咳,要喝藥?!?/br> 女孩想起自己之前生病,阿父喂她喝很苦的藥,后來病就好了。 魏嘉揉揉女兒的頭,目光看向周景,果然周景若無其事繼續(xù)彈琴。 “我喚些士卒過來,到你院中除草攆蛇,我看那堵破墻也該補補,還有屋檐……怎得破了這么一大口子,子慕,你睡在這房子里,就不怕半夜梁瓦倒塌,將你埋了嗎?” 魏嘉喋喋不休,越看這破地方越覺得不能住人。 他年幼時到周宅來,那時多熱鬧啊,宅院漂漂亮亮,可不是今日這荒蕪的情景。 周景全當身后念叨不停的聲音,是老樹上的烏鴉叫。 待聽不到魏嘉聲音,周景回頭,見他人進了屋內(nèi),顯然是到屋中察看。 十來年無人居住的宅院,又怎么可能不長草呢,梁瓦倒塌也是尋常事了,周景為人豁達,想著他去牢固的房間睡就是了。 還以為魏嘉走開,耳邊就清凈,不會又傳來他的聲音,還是在喚子慕。周景起身,背后袍子滑落,他撿起,搭在手臂上。 袍身上有魏嘉的氣息——可不是什么香味,是汗味。 “過去了?!?/br> 聽得他在屋內(nèi)喊個不停,周景只要答復他,并牽著女孩的手,進去尋魏嘉。 “唉,想來搬回老宅,也仍是不得清靜?!?/br> 他不過就是想找個地方,安靜將手頭的著作寫完。 周景沿著聲音前去,見魏嘉正歡喜指著后院的一株梅樹,激動說:“子慕,它還活著!” 雜草齊膝,高大的梅花在墻角興興向榮,獨自盛開。 時光倒退十五六年前,兩位男孩,總是在老梅樹下同席讀書,兩人也會曾生氣割席,也曾親昵無間。周景還記得著當年的情景,他看著魏嘉,嘴角勾起,仿佛回到了他這一生最歡樂的時光。 幾日后,周景的書童到莊家通報,讓莊揚過去周宅相會。 莊揚讓阿易載他前去,還不忘帶上賀禮——一只肥臘鴨,一壺酒。 雖然只是修葺舊宅,算不得什么喜事。 周景搬回周宅時,莊揚曾過去幫忙,幫周景將書卷從魏宅運出。他可還記得魏將軍當時那憂傷的小眼神,不過莊揚倒覺得先生搬出魏宅是必然。 先生這人孤傲,并不愿寄人籬下,即使是住在他摯友的家中。 來到周宅,還未進院,便留意到停在外頭的一輛馬車。魏將軍每每前來,都是親自騎馬,先生喜靜,搬回周宅,并沒有讓其他文友知曉,所以這會是誰前來拜訪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莊揚走進煥然一新的宅院,由書童領著穿過廳室,來到清幽的后院。 就在后院里,坐著周先生和另一位年輕男子,兩人似乎相談甚歡。男子的背影對莊揚而言再熟悉不過,因為那是劉弘。 “阿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