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干了一天體力活的我,到現(xiàn)在困得連屏幕都看不清了... 先就這樣吧~ 大佬們晚安~ 周末愉快~ ☆、第94章 褚清越被褚雙拾嚎得腦仁疼, 一籌莫展地看著他。 這位不死城主向來沒甚么好脾氣, 也沒甚么耐心。他原本也不喜歡孩子,嫌煩。若放在從前, 誰敢在他面前這樣放肆,早被他一腳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奈何眼前這哭得一抽一抽的小人兒, 比他祖宗還祖宗。 他就是他的小祖宗。 褚清越頭一回在自己兒子身上, 體會到了無計可施的滋味。無法, 他只能抬起頭,求救的看向容佩玖。 他想,他這一輩子的耐心大概都用在他們母子身上了。他的驕傲, 他的尊嚴, 他的原則, 在他們母子面前統(tǒng)統(tǒng)不值一提。他是折在他們母子手里了。 “哭夠了么?” 容佩玖終于開口了, 心平氣和地問道。 褚雙拾情緒仍然十分激動,抽抽噎噎個不停。 “那就是還沒哭夠??梢? 繼續(xù), 我等你哭好再和你說?!?/br> 容佩玖說完,雙手抱在胸前,不置一詞,只挑眉看著褚雙拾。她真的讓他哭下去。 褚雙拾繼續(xù)哭了一會兒,終于覺得無趣起來,哭聲漸漸小了。使勁兒吸了吸鼻涕,偷偷抬眼瞅了瞅容佩玖。 “不哭了?”容佩玖問道。 褚雙拾搖搖頭。 “真的?” 褚雙拾點點頭。 “既然不哭了,那就跟我談談?!比菖寰撂种赶蚵放缘囊豢脴? 對褚雙拾道,“去那邊,你跟我來?!庇謱︸仪逶降溃澳銊e跟來,在這里等著?!?/br> 褚清越從善如流地等候在原地。他看到容佩玖領著褚雙拾走到那棵樹下,一轉身,蹲在褚雙拾面前。她平視著褚雙拾,朱唇輕啟,不知道對他說了些甚么。褚雙拾嘟著小嘴,每聽她說一句便點一下頭,乖順得像一只小兔子。 那畫面,勝過這世間最美的景致。 褚清越站在人群中,怔怔地望著容佩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與兒子相處的模樣,這樣的她于他而言是陌生的,卻又新鮮得很。那個曾經英姿颯爽、恣意灑脫的紅衣少女,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已經成長為一個得心應手的母親——他孩子的母親。 而他,又錯過了多少?這些都將成為他一生的遺憾。 他正遺憾著,母子倆手牽手走了回來。 容佩玖對褚雙拾使了個眼色,“你不是有話要對你爹說?” 褚雙拾慢吞吞地走到褚清越面前,嘟噥一聲,“我……我錯了,我……不該薅你頭發(fā),不該亂發(fā)脾氣……” 褚清越蹲下,揉了揉褚雙拾的小腦袋瓜,指指自己的肩膀,“還要不要上來?” 褚雙拾一下就笑了,露出一排晶晶亮的小白牙,大聲道:“要!” 褚清越將他一把舉起,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轉頭看著容佩玖,柔聲道:“走罷?!?/br> “嗯?!比菖寰翍?。 他又去牽她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不必了,我就跟在你身后?!比菖寰恋?。 他笑了笑,沒有堅持。 他馱著褚雙拾走在前,容佩玖在后。他與這繁雜的街市上無數(shù)的普通男子一樣,攜妻帶子。他曾如此不屑一顧的普通人,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為了成為這樣的普通人而愉悅不已。 “二十?!瘪仪逶侥罅四篑译p拾的小腿肚。 “干嘛?” “方才為何生氣?你本來想對我說甚么?” “我……想要你給我買花燈。別的小孩子都有,就我沒有……”褚雙拾甕聲甕氣道。 “那就買。”褚清越馱著褚雙拾走到一處賣花燈的攤子前。 容佩玖沒跟過去,站在離花燈攤十幾步的地方。 賣花燈的是一對年輕夫妻。 “這位爺,可是要給孩子買花燈?”花燈老板熱情地打招呼。 褚清越“唔”了聲,將褚雙拾放了下來,打量著各色各樣令人眼花繚亂的花燈。 “小公子想要甚么樣兒的花燈?” “好看的!”褚雙拾指著一只做成小兔子形狀的燈道,“我喜歡這個!” 花燈老板趕忙瞅向褚清越。褚清越的目光卻盯在兩只別具一格的花燈上,若有所思。 “這位爺眼光不錯,這是今年新出的親子款,火爆著呢!” 老板娘指著站在不遠處的容佩玖對褚清越道:“這位是尊夫人罷?” “嗯,是?!瘪仪逶降?。 “哎喲,夫人可真?zhèn)€大美人兒,爺好福氣!我方才老早就見到小公子了,還尋思著,這樣瓷娃娃般精致可愛的小人兒,爹媽得是怎生俊俏的人物。您三位長得可真是像,一看就是一家人,真是羨煞旁人那?!?/br> 褚清越抿唇淺笑。 老板娘又道:“爺您有所不知,您看中的這款花燈,最適合夜游的一家三口,人手一只,別提有多溫馨了?!?/br> 褚清越順著她的話,想象了一番那畫面,唇角高高翹起,手一揮,“給我來三個?!?/br> “哎!好叻!” 老板麻溜兒的取下三只花燈來。 褚雙拾不高興了,“為甚么是這個?我不要這個,好丑。我要我的兔子燈。” 褚清越一本正經地糾正他,“哪里丑了?不比你的兔子燈好看一百倍?不信你問他們?!边呎f邊掏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往攤架上一拍,“不用找了?!?/br> 夫妻倆樂得合不攏嘴,睜眼說瞎話,“小公子,你爹說的沒錯。你瞧,你爹選的這幾只多特別啊,最適合你這樣威風十足的小公子了。那甚么兔子燈最難看了,根本就沒人看得上,堆在我這兒一整天了都沒賣掉幾只?!?/br> “一般長得丑的才會買兔子燈?!瘪仪逶窖a刀。 褚雙拾還在疑惑著,褚清越不由分說將其中一只花燈塞到他手中,提起另外兩只,牽著褚雙拾,轉身朝容佩玖走去。 容佩玖便看到父子倆提著三只胖乎乎的豬形燈朝她走了過來。褚雙拾的是一只圓滾滾的小豬仔,肚子上寫著兩個龍飛鳳舞的“寶貝”。褚清越的手上提著兩只豬形燈,比褚雙拾手里的那只大上了幾圈,同樣在豬肚子上寫了兩個龍飛鳳舞的字。一只寫的是“心肝”,另一只寫的是“我的”…… 容佩玖別過頭,實在不忍直視。 褚清越將寫著“心肝”的那只燈交給褚雙拾,蹲下來在他耳朵邊說了幾句話。褚雙拾聽完,蹦蹦跳跳朝容佩玖跑來,強行將“心肝”塞進她手中,樂顛顛道:“九九,我們一人一只,好不好?” 容佩玖無奈地提起“心肝”,用豬尾巴碰了碰褚雙拾笑得燦爛的小rou臉,“你喜歡就好?!碧а郏仪逶骄驼驹诓贿h處看著她,眼中全是笑意。 三人提著三只豬,在熱鬧的街頭招搖過市,一路上也不知收了多少詭異的目光。 夜?jié)u深,一輪圓月在云中穿行。出云后的月光朗照,如銀,似帛。滿街夜游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賞完花燈,便是花燈節(jié)下半夜的重頭戲——湖上戲。所謂湖上戲,表演與觀賞的地點自然都是在湖面之上。戲臺子搭建在湖心,湖面鋪滿蓮花燈。戲臺子四周圍滿畫舫,看戲人坐在畫舫上。 至于戲,卻不是尋常的那種,而是皮影戲。月光、湖面、蓮花與畫舫,共同營造出一番別致的意境。 褚清越包下了離戲臺最近的一艘畫舫。 容佩玖抱著褚雙拾坐在船頭看戲,他坐在船的另一頭看他們?!拔业摹?、“心肝”和“寶貝”并排放在他的身側。 皮影戲演的是《西廂記》。 這樣的內容,對褚雙拾而言其實有些深了。若放在正經的戲臺子上,他是不會有半點興趣的,因為根本看不懂。但皮影戲對他來說卻又是新鮮無比的,是以,雖然游玩了一天早就累得精疲力竭,卻舍不得就此睡去,仍是強打了精神窩在容佩玖懷中看戲。 “九九,甚么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褚雙拾迷迷糊糊道,似是困了,小腦袋輕點著,眼神朦朦朧朧。 “有情人終成眷屬,就是說,互相愛慕的兩個人最終一定能夠在一起。” 容佩玖輕輕拍著他的后背。 “甚么是愛慕?” 容佩玖笑了笑,“愛慕啊,愛慕就是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褚清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背影。 “哦……九九愛慕二十,九九會和二十終成眷屬?!?/br> 容佩玖忍俊不禁,“傻二十,愛慕不能用于母親和孩子之間。愛慕,只能用在男子和女子之間?!?/br> “就像……就像褚哥哥愛慕九九那樣么?” 容佩玖親了親褚雙拾,柔聲道:“二十以后不要提他了?!?/br> “為甚么?九九不愛慕他么?” “嗯,不愛慕?!?/br> “那九九愛慕誰?” 褚清越一凜,凝神屏氣,豎起耳朵。 空氣中充斥著別的畫舫上傳來的人語聲,還有戲臺上飄過來的唱喏聲。他等了半天,卻沒等到她回答。 褚雙拾的眼皮重得再也睜不開,漸漸合上,喃喃道:“九九,我今天……真的很高興,從來……沒有這樣高興……”沒過多久,呼吸變得綿長起來。 容佩玖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在他耳旁輕聲道:“我知道,二十?!?/br> 褚清越貪婪地看著她的背影。 輕云蔽月,湖面上起了風,吹皺了平靜的湖面,吹得滿湖的蓮花燈輕晃,像是落入湖中的繁星在閃動。 褚清越忽然覺得自己的懷中空的慌,少了甚么。他看著容佩玖,鬼使神差地對她念了個昏睡咒。 容佩玖打了個哈欠,雙眼漸漸閉合。風吹著湖水起了波紋,畫舫隨著水波輕輕一晃,她的身體往后倒去。 白影一閃,容佩玖倒在了褚清越的懷中,后背緊緊靠著他的前胸。他盤腿坐下,將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雙手一圈,將人環(huán)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