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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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越從未哭過,但是這一刻他卻覺得眼睛發(fā)酸,甚至要落下淚來。 心疾復(fù)發(fā),他見過蘇文卿心疾復(fù)發(fā)的模樣,這樣生不如死的感覺,蘇文卿今日又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次,他甚至沒有陪在她身邊。 他緊緊的抱著懷里的人,就像害怕她下一刻就會消失一般喑啞著問她,“疼不疼?” 蘇文卿驀地眼睛發(fā)酸,她在齊光逼她的時候沒有哭,在聽聞徐子越許是出事時也沒有哭,此刻聽到徐子越問她疼不疼時卻哭了。 她伸手?jǐn)堊×诵熳釉?,卻因?yàn)槿硖撁摏]有多少力氣。 “疼?!?/br> 是真的疼,心口像是被千萬根針細(xì)細(xì)密密的扎了進(jìn)去,將胸膛劃成的血rou模糊。疼到極致,她絕望的想,那么死過去吧。 徐子越的臉埋在她脖頸間,病發(fā)后的身體格外敏感,她能聞見徐子越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也能感覺到脖頸上微微的濡濕。 那么一刻,蘇文卿突然覺得安心了,心口還有些余微的疼痛,在徐子越輕柔的話語間消散的干干凈凈。 徐子越還活著,她也還活著,在睜開眼后就能看見他出現(xiàn)在眼前,還有什么能比這個更讓她安心。 像是在經(jīng)歷了絕望后終于尋到了一處安寧,熨燙了不安的心緒,蘇文卿只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疲憊。 “你沒事?!?/br> 徐子越強(qiáng)壓著眼中的酸澀回她,“已經(jīng)沒事了,以后也不會再有事?!?/br> 身上像是沒有一絲力氣,但是還是盡力的抬起手臂攬住徐子越的脖子,蘇文卿終于笑了,在他耳邊輕輕的開口,“我想回家。” 我想回去,不想再待在這里了,不想再待在這個讓她不想回憶的地方。 徐子越咬著牙點(diǎn)頭,將人從榻上抱起來走出了廂房。蘇文卿無力的將臉頰貼在他胸口,此刻的模樣也許不怎么好看,但是一切都不在乎了,她太累了,再沒有說一句話的力氣了。 安慶站在庭院中,注視著徐子越從廂房中走出來,打斷了她正要開口的話。 “你不用替他道歉,這是他的過錯,你沒有錯,也輪不到你來替他說抱歉?!?/br> 他與齊光之間的恩怨,不是一句對錯就可以說的清楚。這一世,上一世,兩世的恩恩怨怨,早已說不清楚。 安慶啞然,蘇文卿已經(jīng)靠著徐子越的胸膛安然的睡過去,安慶垂下眼瞼低聲道,“他要我轉(zhuǎn)告給你,你要好好待她,若是…” 安慶沒有說出口,徐子越卻是已經(jīng)明白了齊光要說什么。 徐子越俊秀無雙的面頰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他低頭看了眼已經(jīng)安然入睡的妻子,抬起頭緩緩道,“我當(dāng)然會好好待她,她是我的妻子,我會用一輩子都對她好。陪著她,順著她,不會讓她有一點(diǎn)點(diǎn)委屈,不會讓她有一點(diǎn)點(diǎn)孤單。她是我的,無需他在記掛,他也沒有身份,沒有資格在去說若是這樣的話?!?/br> 若是你待她不好,我定會將她搶回來。 齊光搶不回來,因?yàn)橛兴?,因?yàn)樗孬@一世,早已明白了什么才最重要。 罷了回頭看了安慶一眼道,“夜晚天涼,你還有身孕,快些回去吧?!?/br> 安慶眼眶發(fā)酸,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望著徐子越的身影,安慶最后問道,“你與修云…會不會…” 會不會不死不休。 徐子越站定,罷了搖了搖頭。 齊光要的是權(quán)貴,但他已不是上一世的他,權(quán)貴再誘人,卻比不上能與懷里的人安穩(wěn)一世。 徐子越轉(zhuǎn)身離開了,帶著蘇文卿,身后還是紅腫著眼睛的綠袖。直到庭院中空無一人,晚風(fēng)吹動樹葉簌簌作響,隱出暗色中玄色的衣袍。 齊光注視著兩人走遠(yuǎn),口中像是涌上一陣腥甜,手指不知覺折斷了枝丫,細(xì)小的小刺扎破了手指,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恍惚間想起上一世的蘇文卿,那個與他成親二十載的她,是否有過像對徐子越這樣的全然放心。 她有沒有在他面前喊過一句疼,有沒有將自己虛弱又脆弱的一面呈現(xiàn)在他眼前。 她用慣都是微笑著與他說每一句話,微笑著送他離開,又微笑著迎他回來。 齊光苦笑一聲,她分明比上一世更加快樂。 這樣的她,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傷害。 齊光曾經(jīng)怨恨老天為什么讓他們陰差陽錯的分開,卻又偏偏想起上一世,如今他似乎終于明白。 原來那些自己以為她很開心的那些年,其實(shí)并非他想象中的一般。 原來她,并沒有那么快樂。 第116章 京城的夜晚沒有白天的喧鬧, 街道上偶爾有人打馬經(jīng)過留下咯噔咯噔的聲響, 又或是誰家的野貓爬在屋頂發(fā)出喵嗚一聲。 徐家的馬車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緩緩向前, 車?yán)锏哪桥右呀?jīng)安睡了過去, 只是在睡夢中也未曾抹平的精致的眉頭依舊讓徐子越心疼。 她是夢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還是心疾后身體依舊還是會疼, 徐子越埋怨自己來的太晚,若是他再早一些來,蘇文卿又怎么會被逼到這個地步。 徐子越想起適才蘇文卿恍惚間說出的話, 她問他是不是沒事。 為什么這樣問, 因?yàn)樗詾樗隽耸隆?/br> 因?yàn)橐詾樽约撼隽耸拢苍S是死了,也許是身份暴露了,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蘇文卿難以接受,甚至引得心疾復(fù)發(fā)。 是將他放在了怎么樣的位置, 才會在聽到這樣的話后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他是活過兩世的人,他的身邊有忠心的下屬,有懼怕他的朝臣,還有無數(shù)恨他恨不得他去死的仇人,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將他放在心間最珍貴的地方。徐子越緊緊的咬緊了牙關(guān),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卻害的她受了如此的委屈。 冰涼的手指正要撫上眉間,卻有擔(dān)心手指太過冰涼。將手微微暖熱了這才輕柔的摩挲過她蹙起的眉頭,這樣漂亮的眉眼,本就不該出現(xiàn)這樣讓人心疼的表情。 馬車終于到了徐府, 王氏早就回來,徐心蓮今日在宴會上受了長公主的責(zé)罵,后來太子親自來接人長公主才罷休。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徐心蓮受了驚又丟了臉,自從回到東宮便一直沒有消息。徐老太太也是聽說了這事,嚇了一大跳,忙喚了王氏問話,王氏抹著眼淚說徐心蓮本就受了委屈,回到東宮又免不了太子的一頓責(zé)罰。 徐心蓮能出現(xiàn)在定國公府,本就是太子的默許。但是如今丟了丑,太子有氣沒處撒,太子妃自從昨日便稱病修養(yǎng),太子無法便將氣撒在了徐心蓮身上。 可憐徐心蓮本就受了委屈,懷著身孕又受了太子的責(zé)罵,王氏眼瞧著女兒哭腫的眼睛,卻無計(jì)可施。 最后只能安慰她,“太子也是氣不過,你現(xiàn)在懷著皇孫,等太子氣性過了,著東宮最得寵的還是你。” 徐心蓮聽完這話越發(fā)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受了委屈就和我撒氣,若不是他讓我去我哪敢去,現(xiàn)在出了事就成了我一個人的過錯。我就是正房那位好巧不巧的病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我不知高低,不懂禮數(shù),正房里那位最懂禮數(shù)了,讓她去?。 ?/br> 王氏驚得忙去捂徐心蓮的嘴,又是心疼又是心涼急道,“這話也是敢說的,正房那位再如何也不是你敢枉論的,殿下現(xiàn)在是太子,以后就是皇帝,那位以后就是皇后,你以為她好欺負(fù),今兒才明白她也不是好欺負(fù)的,殿下也不是對那位沒有感情的?!?/br> 徐心蓮聞言越發(fā)泣不成聲,王氏閉上眼睛心頭悲涼,女兒對太子動了感情,但是帝王家的感情又如何能當(dāng)真。 “你如今便乖乖聽話,待生下皇孫,就連長公主也無法這般欺辱你。” 徐心蓮怔怔的流著眼淚,手掌下移撫摸上還未顯懷的肚子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也盼著肚子里的是個皇孫。” 太子一共有一位正妃三位側(cè)妃,除了太子妃生下兩個皇孫以外,兩位側(cè)妃所生皆是公主。徐心蓮當(dāng)初還因此忌憚太子妃,懷疑是太子妃對側(cè)妃們動了手腳,后來發(fā)現(xiàn)兩位側(cè)妃從未有過流產(chǎn)等事端,確實(shí)是沒有生兒子的命。 府上如今有四位小公主,卻只有兩位小皇孫。殿下極其喜歡兩位小皇孫,只要她能生下兒子,以后的位子才能坐的更穩(wěn)。 徐老太太聽罷又是好一陣子沉默,徐心蓮自從嫁到東宮便深受寵愛,久而久之不知天高地厚,本以為太子妃溫厚好欺負(fù),如今卻是自作孽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待王氏回了牡丹園后,徐老太太等了許久卻始終不見蘇文卿回來。徐老太太并未太擔(dān)心,蘇文卿平日里出門,徐子越總是會去接人,大抵是小兩口子去了他處玩耍。 直到后半夜徐賢才疲憊的回來,聽說宮里亂作一團(tuán),太子不知何事惹惱了陛下。徐賢臉色奇差,太子出事固是嚴(yán)重,但這事卻是徐子越從劉登嘴里撬出來,徐賢一想起太子陰冷的眼神便覺得雙腿發(fā)軟。 徐老太太聽得出徐賢對徐子越的怨恨,若不是徐子越將太子拉進(jìn)了泥潭,他又何苦受這些白眼。 徐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才問他,“子越還在宮里?” 徐賢陰著臉點(diǎn)頭,太子被卸了戶部的差事被打發(fā)回東宮好好反省,倒是徐子越被留在宮中。若是所料不錯,不久過后徐子越大抵又會升遷。 當(dāng)老爹的還是五品,兒子卻要比老子官職更高,徐賢越發(fā)氣不打一處來,轉(zhuǎn)身懨懨離開。 留下徐老太太在燈前坐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子越還在宮里,那文卿呢?文卿為什么還沒有回來?” 打發(fā)去定國公府的人說蘇文卿早已離開,但是既然離開卻未曾回來,徐老太太一顆心不由越來越沉。 直到快到子時,燈花又剪了一次,才有婆子急匆匆跑過來通信說大少爺帶著少夫人回來了。 “少夫人臉色差得很,是被少爺抱回去的,少爺說明兒再來與您細(xì)說?!?/br> 徐老太太手中的撥動的佛珠吧嗒一聲碰撞在一起,閉上眼睛抬手讓婆子們下去。 徐子越本就從未說過要與徐賢一般站再太子一邊,徐老太太一直不愿意去想這些事情,想起徐賢大罵逆子的模樣,徐老太太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蘇文卿說過徐子越的未來不止是一個大理寺少卿,她曾說過就算如今的王崇也抵不上徐子越的以后。 內(nèi)閣。 蘇文卿睡了很久,她太累了,就算是想要睜開眼睛卻連這一點(diǎn)力氣也沒有。她能感覺到身邊有人輕柔的替她整理發(fā)絲,那雙熟悉的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擦干凈她的臉龐,似乎還有溫柔的唇在臉頰上來回滑過。 她想笑著躲開,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張俊秀無雙的臉,想用手指輕輕撫摸他眼尾的那顆細(xì)小的紅痣,卻是始終醒不過來。 手上的力度驀然間變得有力,她能感覺到徐子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低低呢喃,“文卿,你快醒過來?!?/br> 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怎么能閉上眼睛不說一句話呢。 孟凡提著藥箱過來的時候,看著徐子越慘兮兮的模樣,孟凡毫不吝嗇的諷刺了兩句才替蘇文卿診脈。 蘇文卿心疾復(fù)發(fā),但是如今脈象平穩(wěn),看來病發(fā)時身邊有醫(yī)術(shù)極好的大夫,非但穩(wěn)住了心疾,還及時的補(bǔ)了補(bǔ)藥。轉(zhuǎn)頭看了眼半點(diǎn)不敢放松的徐子越,孟凡嘆了口氣道,“弟妹并無大礙,大抵午時就能醒來,之后靜養(yǎng)便是,你且放心?!?/br> 孟凡沒有騙他,待快到晌午的時候,蘇文卿終于緩緩的醒了過來,綠袖站在床頭一瞬間哭了出來。 蘇文卿笑了笑道,“我只不過多睡了一會兒有什么好哭的?!?/br> 徐子越一直陪在她身邊,蘇文卿一直都知道,如今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語。蘇文卿伸出有了些許力氣的手,輕輕的拽住徐子越的袖口,抬起依舊蒼白的臉頰柔柔笑道,“怎么不說話,生氣了?” 綠袖等人已經(jīng)悄悄的退了出去,徐子越低頭,反手握住她拽著自己衣袖的手,左手輕柔的撫上她的臉頰,目光依舊定定的盯著她道,“是啊,生氣了,快哄哄我。” “我錯了”,蘇文卿眨眨眼睛,“讓你擔(dān)心了,我只是太累了,我能聽到你和我說的話,孟大哥過來替我診脈我也是知道的。表哥你最好了,怎么能生我的氣?!?/br> 這樣難得俏皮的模樣,徐子越看在眼里卻依舊心口微疼。 蘇文卿又有什么錯的。 是他這一世將她搶了去,才釀成了昨日的禍端;是她太喜歡他,所以才會昏迷至今;是他來的太晚,一切都是他的錯,她又有什么錯。 綠袖悄然的松了藥碗過來,徐子越接過來輕輕的吹走熱氣,撲面而來的苦澀讓他微微皺眉。蘇文卿拿過藥碗一飲而盡笑道,“喝了這么多年早就習(xí)慣了,不苦的?!?/br> 徐子越傾身向前,唇貼上她的唇,舌尖靈活的頂開細(xì)白的牙齒。唇舌交纏間,適才略顯蒼白的唇隱隱有了幾分殷紅,徐子越退開后,鼻尖輕輕抵著她的鼻尖皺眉道,“還是苦的?!?/br> 蘇文卿秋水般的眸子瞪了他一眼道,“就你嬌氣”,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裳抬頭道,“表哥我想梳洗?!?/br> 徐子越雖然替她擦洗了,但是昨日病發(fā)出了滿身的冷汗依舊不舒服。 徐子越輕聲笑了,又傾身在她臉蛋上啄了一口,突然將她攬身抱起往凈房走去,“早就備好了,孟凡說你病剛過不可勞累,我親自伺候你梳洗。” 蘇文卿睜大眼睛急道,“表哥我才剛剛醒…” “想什么呢”,徐子越輕笑的撥開她的雙手,剝出她細(xì)嫩的肌膚,“水溫如何?會不會有些涼?” “…不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