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可怖悲傷，她異常歡喜?！?/br>
    “幸得天道讓一清道人帶我回萬器宗，我修道二十載，一下山，就遇到你娘?！?/br>
    “你娘，就是情魔給我設置的情劫，也是天道默認的劫數(shù)?！?/br>
    “因情魔要折磨我，連累你娘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直至魂飛魄散?！?/br>
    “但情魔覺得我還不夠悲傷，在我心中種下心魔的種子，就把你推到了我身邊。她知道我的性子，要我養(yǎng)你，呵護你……”

    “直到有一天，失去你。”

    人在經(jīng)歷自己一生的時候，在當下的境遇里，只能看到一角的景象，就像是拼圖的一塊。

    直到走完這一生，才能看到完整的景象。

    妙星玄聽得認真，在司南頗有節(jié)律的安撫下，仰頭望著司南迷離的眼，聽司南道：“同一時間，天道也在拿我做局?！?/br>
    “它拿捏情魔的嗜好，以我為誘餌，一步一步引她上鉤。”

    “你的第一個問心劫，就是天道的餌?！?/br>
    妙星玄聽到這里，已經(jīng)能夠?qū)⑺械囊磺卸即饋怼?/br>
    她想著自己回到七星峰之后，與司南經(jīng)歷的種種，語氣惆悵：“所以從問心劫開始，天道就開始設局了對嗎？”

    司南輕笑，很是悵然道：“哪里是從問心劫開始，你的出生，就是一個局了?！?/br>
    妙星玄一怔，下意識問：“我的出生？”

    司南輕輕晃著她，很是溫柔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fā)頂：“你啊，一開始就是天道順水推舟，刻意安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br>
    妙星玄不解，卻聽司南道：“行川走后，我傷心難過，可你還在世上，我就收養(yǎng)了你?！?/br>
    “你長大之后，天道讓我為你失去命鼎，情魔知道我又有重要的人，重新盯上了我。”

    “她挑唆君一真復活了行川，那場獻祭里，如果沒有龍骨，你會死?！?/br>
    “我最疼愛的人，因為我最愛的人死，她很開心?！?/br>
    “她一開心，就會得意忘形，得意忘形，就會被天道一步一步下套?！?/br>
    “劍宗一行，我對你們二人的在意，徹底引得情魔上鉤?！?/br>
    “升仙宴的那一個殺招，是個試探?！?/br>
    試探司南究竟有多在意妙星玄。

    “情魔試探出了結(jié)果，更為瘋魔。天道又給出新的誘餌，那就是碧滄海一家……”

    “再加上情魔也到了要削減分身的時候，她想利用我削弱她的分身，又碰上那么一個攪弄風云的好時機，它終于按耐不住了。”

    “天道步步為營，將她引到這一步，最終將其誅殺?！?/br>
    司南說到最后一個字，語氣驟然變冷。

    她輕笑一聲，頗有幾分自嘲：“這就是師父的一生，一個天神早已寫好的劇本。”閑竹復

    “我這一生，母親要挖了我的心生吃了我，志同道合的愛人最終陌路，死于非命?！?/br>
    “失去心，失去命鼎，身軀殘廢，也不過只是身為眾神的棋子，為其抹殺妖魔而已?！?/br>
    她說得蒼涼，妙星玄抬手，去摸司南的面龐，不知如何安慰。

    “師父……”

    她輕喚了一聲，司南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輕笑了一聲：“雖然是很苦的一生，但成神渡劫，哪一個不苦呢?！?/br>
    “比起其余修士，師父這一生，算得上福緣深厚?！?/br>
    “畢竟琉璃骨，圣人心，業(yè)火一燃，恩怨皆忘，跟著劇本順順遂遂到神尊?！?/br>
    她說得輕松寫意，可妙星玄心里卻很難過。

    她趴在司南的心口，悠悠道：“可是師父從天上跳下來了?！?/br>
    “這一跳，怕是成不了神尊了?！?/br>
    司南想了想，稍稍挪開了點距離，望著妙星玄道：“難道我生來是神尊，就一定要做神尊嗎？”

    妙星玄抬眸望著她，淚眼迷蒙：“可是修道者終其一生，都想要飛升成仙。”

    “師父你以前也總是這般說的……”

    司南攬著她窄小的肩膀，在這狹小的雪屋中，與妙星玄輕輕道：“那是我的確是這般想，可那時的我，不知道我是我。”

    “如今方知我是我，我就不這么想了?！?/br>
    妙星玄心稍稍安了一些，柔聲問司南：“那師父如今是怎么想的？”

    司南勾唇，微微一笑：“我……”

    “我從金龍上跳下來時，我在想……”

    “北洲的冰川酷寒凍人，我不應該把你丟在這里?！?/br>
    司南垂眸，望著懷中的妙星玄，滿目溫柔：“我要帶你回去?！?/br>
    “回東洲，回中洲，回南洲……去一切四季如春的地方，看杜鵑花開，漫山遍野?！?/br>
    “與你日夜相對，共享四季，長長久久，永不分離?！?/br>
    說到這里，司南笑了起來：“就是這樣?！?/br>
    “你是我褪去琉璃骨，失去神尊命之后，我為自己選擇的命定。”

    妙星玄直聽得心血沸騰，識海翻涌，她忍不住抬手，去摸司南的面龐：“師父……”

    司南垂眸望著她：“嗯？”

    妙星玄張了張口，望著她純潔無瑕的眼，滿目癡迷：“怎么辦……”

    “我好想吃了你?！?/br>
    她這般說著，撫著司南的面龐，傾身而上，吻上了她的唇。

    司南張開口，妙星玄就朝她嘴唇咬了過來。

    她一路咬得又急又密，纏著司南的唇，流連不放，直纏得自己眸光瀲滟，心底眼底都是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