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童養(yǎng)媳就得慣著、豪門養(yǎng)成之撩妻在上、閻醫(yī)生是大魔王、太后成長記事、重回七十年代做學霸、母狗的馴服之路NP(強制愛)、爐甘石(短篇合集)1v1bgh、十萬星河、釣系影后日常撩司警官、我的男友有點怪
第一百三十章 安朝的新科進士并不是馬上就會被授官的, 他們還需要經(jīng)過朝考這一過程。 相對于科考來說,朝考并沒什么難度。朝考的題目一般都選自真實案例, 題型類似于某地發(fā)生了某某事,當時情況如何, 若你為主事者將如何做等等。這考的是一個人的辦事能力。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有人總結了應對朝考的經(jīng)驗, 在朝考時, 只要記住了“忠君、愛國、勤政、廉潔”等中心思想,答題時把這些政治正確的內(nèi)容體現(xiàn)出來,卷子的分數(shù)就不會太難看。久而久之,朝考已經(jīng)流于形式了。 但不管怎么說, 朝考是進士授官前的最后一道坎,進士們還不能徹底松懈下來。 謝瑾華就以朝考為借口推掉了很多不必要的應酬。 柯祺的府試成績已經(jīng)出了。因童試中多是一些死記硬背的東西, 基本上都是客觀題, 只要勤奮一些,看得書多一些,背的知識點廣一些,成績自然就會比常人好一些。有謝瑾華幫忙劃重點, 柯祺又因為和謝瑾華的約定而努力著, 終是得了府案首。要是明年的院試也這般順利,他就連中小三元了。 至于連中六元什么的, 柯祺是不敢想的。他是務實派,真的不是做學問的人啊! 對于柯祺來說,只要能進二甲, 這對于他的政治生涯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起點了。他既然志在仕途,狀元的名頭對于他來說就并不那么重要。這么說吧,古往今來有多少權臣,他們中有幾個曾是狀元郎的?可偏偏就是他們爬到了權利巔峰,為史書銘記,當年和他們同科的狀元卻都泯然于眾人了。 趁著朝考前的那一點空閑,柯祺給謝瑾華上了幾堂數(shù)學課。 勾股定理、一元一次方程、二元一次方程、等差數(shù)列求和、等比數(shù)列求和、各種圖形的面積計算公式、各種立體的體積計算公式、圓周率……這些知識點對于現(xiàn)代人來說都不難。其實,對于精于算術的古代人來說也不難。畢竟聰明的古人能自己推導圓周率,而柯祺不過是站在了巨人肩膀上而已。 但謝瑾華再如何博覽群書,數(shù)學絕對是他的弱項。 面對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時,謝瑾華是心存敬畏的。于是,他越發(fā)崇拜柯祺了。 對于男人來說,被人崇拜絕對是件能讓他們興奮的事。但柯祺的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畢竟他只是拿出了小學、初中的知識點而已?。≈x瑾華越崇拜,柯祺越覺得……他被穿越之神諷刺了。 “這些都不難的,我也是書上看來的?!笨蚂鲗χx瑾華說。他這么說也不算錯,這些知識點在《九章算術》里都有,在柯祺穿越前的那個時空中,《九章算術》在漢朝就已成書了。雖然這個時空中沒有漢朝,也沒有《九章算術》,但歷史的發(fā)展進程總是有著驚人的相似,肯定也有其他的數(shù)學著作。 謝瑾華用星星眼看著柯祺,說:“我懂?!蔽壹铱碌芫褪沁@么謙虛噠! “……你不懂?!笨蚂饔X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好好好,我不懂。”謝瑾華一臉寵溺地看著柯祺。 柯祺放棄掙扎了。 五月朝考,謝瑾華被授職翰林院翰侍讀,從五品。一般情況下,狀元都會被授職從六品修撰。但謝瑾華畢竟是開天辟地第一個六首狀元,他的起點比以前的狀元高了兩級,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葉正平同樣進了翰林院,是正七品的編修。 翰林院中的官員大體上被分為兩種。一種是閣老預備役,他們年少有為、潛力無窮,負責起草日常詔書,為皇室成員侍讀,擔任科舉考官等,有“天子私人”之稱,是天子近臣。另一種則是專心做學問的,負責修書撰史,在每年秋天舉行的經(jīng)筵典禮上擔任講師等等。有能力的人可以兼任兩種職能。 謝瑾華的翰林院侍讀一職是翰林院學士之一,最基本的職責在于刊緝經(jīng)籍,發(fā)展到了現(xiàn)在,又多了為皇帝及太子講讀經(jīng)史的職責,能夠時時面圣,必要時還需要充當顧問,是個非常有前途的職位。 在謝瑾華這個年紀,很多人連鄉(xiāng)試都沒有過,他卻已經(jīng)是從五品的官員了。這也就罷了。能進翰林院的,多少都是有些本事的,他們中有不少已經(jīng)在翰林院內(nèi)蹲了幾年,職位卻比謝瑾華這個剛出茅廬的新人要低,縱然知道謝瑾華確實優(yōu)秀,可到底有些意難平。于是謝瑾華的職場氛圍并不是很好。 但要不怎么說謝瑾華是老天爺?shù)挠H兒子呢? 當職場老人們還沒來得及試探職場菜鳥時,慕老就求得一紙調令,把謝瑾華和葉正平這兩個早就看好的苗子都搶到了崇文館中,一起負責修書的工作。修書是件大事,沒個十年八年的根本做不完。 人人都知道,一旦書修成了,修書人必能名留青史;然而人人也都知道,修書是個苦差事,不是誰都能耐住寂寞去修書的,在成果沒出來之前,說不定謝瑾華接下去十年都沒有晉升的機會了。一時間,大家也不知道是該羨慕謝瑾華好,還是該同情他才好。但謝瑾華自己卻對這樣的安排非常滿意。 家已成,家庭氛圍是謝瑾華所喜歡的;業(yè)已立,事業(yè)工作也是謝瑾華所喜歡的。有嬌妻,雖說柯祺越長越高,但每日叫著“謝哥哥”的樣子勉強能算是“嬌”吧;有幼子,咳咳,這個雖沒有,但謝瑾華有時候完全是把柯祺當兒子來寵溺著。總之,謝瑾華每天都精神滿滿地去上班,然后高高興興地回家。 柯祺又有了一種“我還在念書,老婆大人卻已經(jīng)辛苦養(yǎng)家了”的酸爽感。 謝瑾華的二師兄王文吉入了戶部,皇上將他任命為正三品侍郎。戶部掌管天下戶籍和國家財經(jīng),算是民政部和財政部的結合體?;噬虾軆?yōu)待王文吉,身為他頂頭上司的戶部尚書已經(jīng)年紀不小了,快要致仕了。也就是說,如果王文吉能盡快做出一些實事,憑著他的資歷,完全可以頂了尚書的位置。 不過,想要在戶部做出實事來并不容易。 前朝滅亡時,開瑞帝抄了那么多貪官,安朝的國庫里就沒有缺過錢。至于戶籍人口,老百姓們的日子越來越好過了,人口年年都在穩(wěn)步增加。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戶部的官員一直受到集體嘉獎,但個人想要出彩是很難的。王文吉是個很穩(wěn)妥的人,他不會為了掙功勞而盲目激進,只能靜候時機。 王文吉不是北方人,在京城中沒有房產(chǎn)。 因為王文吉是謝瑾華的師兄,再加上柯祺確實有心要交好王文吉,柯祺就主動攬了這件事,找了點關系,幫王文吉把房子都順利打點好了。王文吉這才能在夏日天熱起來之前就把家人們都接過來。 有了這一層聯(lián)系,王文吉雖是謝瑾華的師兄,卻和柯祺接觸得更多一些。 王文吉原本覺得,像小師弟那樣的人物,幾百年里都出不了一個。十七歲的六首狀元,這哪里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但當他和柯祺聊得多了,就不得不承認,除了謝瑾華,這世上還有一個柯祺?。?/br> 柯王兩人漸漸成了忘年交。 謝純英已打算好要在秋季述職期過后謀求外放了。家中諸事皆安,幾個弟弟俱已成家,應該不會出什么大事了,又有柯祺在暗中成為慶陽侯府的新一任大腦,謝純英對于自己要外放這事看得很開。 于是,柯祺暫時歇了學業(yè),一直被謝純英帶在身邊。謝純英不再像以前那樣,遇到事情時只是讓柯祺發(fā)表一下他自己的看法,而是真正放手讓柯祺去處理一些事情??蚂鞯氖侄伪诲憻挼迷桨l(fā)圓滑。 這一日,謝純英帶著柯祺外出訪友,回到家時在家門口見到負責接送謝瑾華上下班的馬車空著回來了。謝純英自然要問車夫這是怎么回事。車夫不敢瞞著謝純英,也不管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總之都給說了。原來謝瑾華確實已經(jīng)下班了,卻被同僚們拉去喝酒了,據(jù)說還請了芙蓉閣的姑娘作陪。 謝純英立即朝柯祺看去。大哥知道小兩口感情好,柯祺聽到這話只怕心里會不舒服。 柯祺有點擔心謝瑾華,說:“既然是同僚相邀,謝哥哥自然不好拒絕?!边@都是職場中的潛規(guī)則,算是一種正常的社交應酬,柯祺能夠理解。他想了想,打算再幫謝瑾華說點好話,道:“會叫芙……” 在這一瞬間,謝純英的眼神都變了。如果他現(xiàn)在正喝著茶,只怕一口茶就要噴出來了。 柯祺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不由地結巴了一下:“會叫芙……芙……” 大哥木著一張臉,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柯祺猜測大哥是老父親心態(tài)發(fā)作,擔心孩子在外頭學壞了,因此而覺得生氣,便說:“會叫芙蓉閣的姑娘,肯定是崇文館里那幫風流文人們出的主意!好在他們雖風流不下流,謝哥哥不會被帶壞的?!?/br> 大哥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抬腳朝府里走去。 柯祺嘆了一口氣。他特意關注過崇文館中的人,那些人確實有才華,但同樣也很有個性。其中有一位是上上屆的狀元郎,現(xiàn)在是謝瑾華的頂頭上司,工作起來會廢寢忘食,然而一旦工作結束了,卻又最喜歡流連于青樓楚館,是章臺路上的??汀e說是謝純英了,就是柯祺都擔心謝瑾華被帶壞了。 但不管怎么說,在家長面前,柯祺還是要堅定站在謝瑾華這一邊的! 柯祺卻不知道,其實大哥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這回事。 謝純英在心里暗道了一聲“好險”。他的腦子轉得太快,聽見柯祺說“會叫芙”三字時,心里已經(jīng)自動把接下去的幾個字都補齊了,差點就以為柯祺要說的是“悔教夫婿覓封侯”這一句,一時間百感交集,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柯祺。小四在外頭胡鬧,柯祺在家起了閨怨,大哥對此真覺得很尷尬啊。 可見腦子轉得太快也不是一件好事。 還好,沒人知道我心里想了些什么。 嗯,大家長的威儀氣度始終如一地保住了。 面無表情的大哥再一次感謝了自己的面無表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 謝瑾華回到家時, 時間已經(jīng)有點晚了。柯祺早就叫人準備好了解酒湯和熱水。 謝瑾華的酒量不好,但在酒桌上, 若是用“我酒量不行”這個借口來擋酒,多半是擋不住的, 因為勸酒的人會說, 酒量是練出來的, 所以一定要多喝。于是, 謝瑾華只能說自己最近脾胃不調,大夫交代了要忌酒,這才沒有被人拉住很勸。他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只用嘴唇沾了沾酒杯,回到家時還很清醒。 洗了澡又換了干凈的衣服后, 謝瑾華坐在床頭,揉著自己的太陽xue, 說:“這樣下去可不行……脾胃不調這理由不能次次都用, 下次再約喝酒時,我該怎么辦?柯弟,我們得想個能一勞永逸的辦法?!?/br> 柯祺一邊鋪著床,一邊說:“要不讓太醫(yī)給你開點那種……吃了對身體沒有害處, 只是會讓臉上起兩天疹子的藥?你喝酒前先把藥吃了, 等喝了酒以后身體起了疹子,別人就知道你是不能喝酒的了?!?/br> “有這種藥嗎?”謝瑾華問。 柯祺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過兩天去找李旭問問。”中醫(yī)的神奇不是他能懂的。 等柯祺鋪好了床,謝瑾華滾著上了床,很乖巧地滾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躺好。夫夫倆睡覺前照樣要聊會兒天, 先簡單地說說自己白天都做了些什么,然后交流下碰到的問題,偶爾還要聊一聊八卦。 柯祺糾結地說:“正平兄的親事有著落了,國子監(jiān)的毛祭酒看中了他做女婿?!贝藭r的人議親時往往都是靜悄悄的,既然柯祺都聽說了這件事,說明葉正平和毛祭酒二女兒的親事已經(jīng)基本定下來了。 “是嗎?正平兄都這個年紀了,確實該成親了?!敝x瑾華打了一個哈欠。 葉正平比夫夫倆大了差不多十歲。結果夫夫倆都已經(jīng)成親三年有余了,葉正平還單著身??蚂鱾冗^身,看向謝瑾華,說:“可是……你不是說,葉正平和邵瑞是那種關系嗎?他怎么就成親去了呢?” 要說葉正平和邵瑞之間有什么曖昧,柯祺是看不太出來的。用他曾經(jīng)的直男眼光去看,他只覺得這兩人是關系比較好的兄弟。但有關他們有一腿的話是謝瑾華說的,柯祺太相信謝瑾華了,只覺得謝瑾華不是那種會信口開河的人,于是柯祺在心里就默認了葉正平和邵瑞是一對,厲陽和厲桑是一對。 這就是所謂的色令智昏。 謝瑾華一激靈,剛剛醞釀出來的困意就消失了。他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犯得傻,沒想到竟然叫柯祺一直誤會到現(xiàn)在,只好結結巴巴地解釋說:“我……那個……我那時是哄你的。他們是清白的啊?!?/br> “太讓人震驚了……”柯祺說。 “額……你不相信正平兄的清白嗎?”謝瑾華心中涌起了對葉正平的無限歉意。 柯祺搖了搖頭:“不……叫我震驚的是……”我竟然被金花花這個傻甜白給騙了!騙了!騙了! 因為柯祺這話只說了半句,謝瑾華便誤會了,還以為柯祺在知道葉正平的清白后就開始動搖了。他趕緊抓住了柯祺的手,急切地說:“正平兄是和男人成親,還是和女人成親,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難道這世上大多數(shù)的男人都選擇和女人成親,所以男人和男人成親就是不對了的嗎?怎么可能呢!” 在謝瑾華看來,在他和柯祺的關系中,是他誘拐了柯祺。因為是他先病了,柯祺才不得不給他沖喜;又是他先別有心機地要對柯祺好,柯祺才舍不得離開。他明明活了兩世,柯祺卻是真正的少年。 與此同時,柯祺也是這么想的。在柯祺看來,他是成年人,而謝瑾華未成年,這就足以給他定罪了??蚂饔X得自己利用了謝瑾華的懵懂,利用了謝瑾華的信任,所以他有時會唾棄自己像個誘拐犯。 面對著謝瑾華的緊張,柯祺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抱緊了謝瑾華,說:“你說得很對?!?/br> 黑暗中,謝瑾華試探著親了親柯祺的臉。 柯祺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謝瑾華以為柯祺這是在表示拒絕,身體跟著僵硬了。 柯祺的心里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心疼,他快要被一種無形的重量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謝瑾華一動都不敢動。 柯祺摸了摸謝瑾華的臉,問:“謝哥哥,聽說你們今天喝酒時,請了芙蓉閣的姑娘來作陪。你見到那些姑娘們了嗎?不說她們的身份,只說她們的樣貌才情,如果沒有遇到我,你會不會喜歡上她們?” 謝瑾華搖了搖頭。如果沒有遇到柯祺,他現(xiàn)在就是藏珍閣內(nèi)的一抹幽魂了。 “對不起……”柯祺的語氣中藏著太多難以分辨的情緒。謝瑾華被他這一聲道歉嚇住了,他正要說什么,柯祺卻湊到了他面前含住了他的嘴唇。于是,謝瑾華的大腦中一片空白,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額頭被親過,臉頰被親過,嘴唇碰嘴唇卻是第一次。 柯祺心中的欲望就像是出籠的猛獸,他用舌頭撬開了謝瑾華的牙關,如鐵騎一般長驅直入,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而這一切都出乎了謝瑾華的想象,他在此之前并不知道真正的親吻是這樣子的。起初的他只被動承受著,但男人在這方面總是能無師自通,于是很快就跟上了柯祺的節(jié)奏并加以配合。 這個親吻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兩人的身體都起了反應。 明明已經(jīng)身處黑暗中了,柯祺卻好像害怕和謝瑾華對視似的,多此一舉地用手蓋住了謝瑾華的眼睛。謝瑾華想要把他的手拿開,試了一下沒成功,也就隨柯祺去了。他向來很縱容柯祺,無論什么。 “睡覺吧?!笨蚂髡f。 謝瑾華不太清楚床上的事,他不知道具體都是怎么做的,見柯祺停下了動作,就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委屈地說:“好吧……那就睡覺吧。不過,能不能以后每天晚上睡覺時都像剛剛那樣一下?” “……”柯祺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于是假裝打起了鼾。 謝瑾華退了一步,說:“那等到休沐,我們睡覺時就像剛剛那樣一下?” 柯祺的鼾聲更加響亮了。 很快就到了朝中大臣休沐的日子,謝瑾華依然邀約不斷??v然他更喜歡待在家里,但有些應酬是不可避免的,于是他不得不外出赴宴。至于柯祺,他早幾天前就已約了王文吉,兩人有事情要商量。 聚會的地方是王文吉定的,正好定在了憶仙樓??蚂魈嵩绲搅?。很快,王文吉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