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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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達卻無意多說,直接切換了話題,問:“你沒有拿到傳國玉璽?” 這沒有什么可瞞的,謝純英搖了搖頭,說:“沒有。”自從知道靜妍當初是想要炸死的后,他就一直以為傳國玉璽在青蓮教中,結果他已經把青蓮教鏟除了大半,連那位一直很低調其實是青蓮教實際掌權者的“姑姑”都已經死了——謝純英就是因此而落水受內傷的——結果傳國玉璽卻依然不見蹤影。 季達勾起嘴角,臉上滿是諷刺。 當初傅家被抄家、部分族人被斬首、剩下的族人被流放時,季達只以為成王敗寇。一直到了多年之后,他才知道這都是為了一塊小小的玉璽。開瑞帝因為沒能拿到開國玉璽,怕被天下人說他得位不正,就用盡手段想要得到它??删退隳菚r的他得到了又能如何呢?他不依然是由逆賊成為皇帝的嗎? 死了那么多人,開國玉璽卻直到如今依然不知所蹤。季達只覺得這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也不知道傳國玉璽的下落?”謝純英又問。 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季達也覺得沒什么可以繼續(xù)隱瞞的了,說:“春陽門中沒有傳國玉璽的消息。春陽門和青蓮教不一樣,青蓮教的格局太小了。如果傳國玉璽在春陽門,他們肯定要擁立新主的?!?/br> 即便被擁立的新主沒法動搖開瑞帝的統(tǒng)治又如何?他們能把開瑞帝膈應死了。就好比柯祺穿越前那個時空中,朱三太子什么的不就膈應了康熙很久?春陽門有了傳國玉璽,肯定會站出來自詡正統(tǒng)。 那么,這開國玉璽到底去哪里了? 季達一直沒怎么喝水,杯中的茶已經涼透了。謝純英拿起他的杯子,把茶水潑了,然后重新給他倒上了一杯熱的。這一泡的茶似乎比上一泡更香一些。謝純英問:“這兩年,你瞞著我做了些什么?” “我只出手了一次?!奔具_說。 謝純英皺了眉頭,心里立刻就有數了。聰明人之間不需要把話說得太明白。季達說他只出手了一次,那么就是皇上秋狩時遇刺的那次了。那一次如果不是太子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站出來為皇上擋了箭,開瑞帝就算不死也該去了大半條命。季達確實有手段,這局布置得很好,然而開瑞帝就是命不該絕。 那次事情后,春陽門又有不少人被抓,季達卻完全沒有暴露。 謝純英仔細回想了一下季達身邊的人定期送上來的監(jiān)視報告,卻依然想不出季達是如何出手的。他心里涌起了一陣后怕,瞇著眼睛說:“你曾答應過我,你在出手前會先離開京城并徹底改頭換面?!?/br> 在事情的最開始,當季達回到京城時,謝純英想過要把他遠遠打發(fā)走,然而季達雖沒有明說,卻猜出了謝瑾華的身份。如果是別的什么人能猜出謝瑾華的身份,而不是季達,謝純英早就弄死那個人了。但正因為是季達,謝純英覺得他肯定有什么后手,又看在了過往的情分上,就把季達留了下來。 成年人的世界里總是有太多的無奈,以及矛盾。 最為矛盾的點都集中在謝瑾華的身上。因為謝瑾華的身份,所以謝純英始終立在懸崖之巔。所以在見到謝瑾華之前,季達根本沒想到謝純英竟然會留下謝瑾華的命。話又說回來,如果謝瑾華不是謝純英看著長大的孩子,那么季達絕對不會把他當作是小半個傅家人,他只會把他當成燕家人來痛恨。 “那一次我很有把握。這一次我沒什么把握,所以我依約離開了?!奔具_說。 話說到了這份上,謝純英便知道已經沒法勸阻季達了。他語氣不好地說:“如果你死了,我只會對柯祺說,你去什么地方隱居了。所以,沒人會祭拜你的?!彼睦锏幕馃饋恚孟裨趺炊紵o法撲滅。 季達無所謂地笑了笑,從懷里拿出一份疊好的紙,推到謝純英面前。 謝純英任由紙放在桌子上,沒有接過,沒有打開,只是看著季達。 “這是一份……春陽門中人的名單。最多兩個月,兩個月后你要是聽到了什么消息,就按照這份名單去拿人。所有的事情都牽扯不到你的慶陽侯府?!奔具_用一種平靜到可怕的聲音說,“你會立功的?!?/br> “我不缺這個。你還是想著自己該怎么活下來吧?!敝x純英說。 季達心里明白,謝純英大概是不愿意原諒自己了。他本來也無意求得謝純英的原諒。他們在多年之前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然而,他拿出來的東西卻不會再輕易收回去了。季達想了想,說:“謝瑾華參加縣試時,有人預謀縱火,雖然這陰謀最終被人陰差陽錯破解了,但你難道不想為謝瑾華報仇嗎?” 那場縱火案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謝純英卻始終沒有忘記。 聽見季達這么說,謝純英好似不為所動,依然緊緊地盯著季達。 季達坦然地說:“我到了京城以后,才漸漸和春陽門搭上線。他們已經在暗中經營多年,而我是半路加進去的,所以他們不僅不會事事都聽我的,甚至還會在某些事情上防著我。他們想要放火,我卻始終被瞞在鼓里。等到事情敗露后,我才聽到了風聲。等春陽門被抓了不少人后,我才因此掌了權?!?/br> 季達想了想,繼續(xù)說:“這把火真燒起來也就算了,我就當是天意了……” 季達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謝純英就掀了桌子。他將手握拳,狠狠地砸向了季達的臉。季達不知道是來不及躲,還是不想躲,鼻子被砸了個正著,鼻血噴涌了出來。季達卻像傻子一樣地笑了起來。 “你!”謝純英又是一拳狠狠砸到了地上。他想說什么,又無話可說。 “哈哈哈哈,你當年也是這樣的,你還記得嗎?有一年在京郊的馬場上,有人嘴里不甚干凈,我和你一起去把那人揍了,你還記得嗎?”季達笑著笑著又像是一個瘋子,“不見了,早就不見了啊。你看看你現在,活得就像是一個套子里的人,屬于自己的情緒都被收斂得一干二凈。我都替你覺得累?!?/br> 謝純英當然還記得那件事。那時候,現在的德親王妃當時的謝府大姑娘剛開始議親,十四歲的小姑娘正是亭亭玉立時,有紈绔子弟說了幾句很沒品的話,謝純英氣不過就帶著三五好友去把那人揍了一頓。那一架真是打得酣暢淋漓。只是,那樣鮮活的少年時期早就過去了,從此就連夢里都不再有。 謝純英攥著季達的衣領,說:“我沒有活在過去,是因為我現在依然有需要我守護的東西?!?/br> 季達笑了好久才停下來。那張紙隨著被掀翻的茶桌一起落在了地上。季達躺在地上,一伸手就拿到了。好在這張紙沒有被茶水浸濕。季達把名單拍在了謝純英的胸口,說:“拿去吧,你需要這個?!?/br> 這份名單其實并不完整。 季達給出的只是當初參與過考場縱火一事的人的名單。還有一些人,季達心里清楚他們在春陽門中的地位,但季達并沒有將他們說出來。反正,靠著這份不完整的名單,謝純英也肯定能夠立功了。 季達覺得自己真是壞透了,他從始至終都在利用春陽門。 謝純英從袖子里抽出一塊帕子,丟在了季達的臉上,嫌惡地說:“把血擦干凈?!?/br> 季達直接用自己的袖子擦了鼻子,說:“其實也不用等兩個月,你現在就可以按照名單拿人了。加上你剛剛把青蓮教鏟除得差不多了,那老不死的肯定要記你大功。過些天,朝中再發(fā)生什么事,反正都牽連不到你身上了。”他這話還藏著另一層意思,名單上的人抓不抓得到,對他的計劃沒什么影響。 季達撿起他沒有用過的帕子,還給謝純英,說:“我用不慣這種綢質的帕子,棉布的好用?!迸磷由险戳怂难?,其實已經有些臟了。季達忽然想到了流放的路上,堂妹的懷里就藏著一塊絲綢帕子,那是她平時慣用的,抄家時只有帕子和身上穿的衣服被留了下來。那帕子最后換了半塊干硬的饅頭。 半塊饅頭救不回一家子的命。 謝純英指著大門說:“你走,走了最好再也別回來了。” 謝二在街市上貨比三家,還派人去那種煙花地取了經,這才把柯祺要的東西買好了。謝二一共買了六種香膏,每一種都買了好幾瓶。他完全不知道哪一種更好用,決定把瓶瓶罐罐都給柯祺寄過去。 當個哥哥真是不容易??! 回到衙門時,謝二再一次在門口與季達擦肩而過。 季達臉上的鼻血已經擦干凈了,卻沒有換衣服,袖子上是血,衣擺上是茶水。謝二不明白季達是怎么搞得這么狼狽的。但既然季達是從府里走出來,那么能把季達弄成這樣的,就只有大哥了吧?謝二心目中的大哥是嚴于律己的大家長,是行走的《君子守則》,他真的想象不出來大哥發(fā)飆的樣子。 謝二和季達不熟,就不好對著季達追問什么,只是一點頭就錯開了。 季達忽然停下了步子,對著謝二拱了拱手,道:“謝二爺,您若是回京,請您告知柯爺一聲,小的回老家成親了。若是祖墳上冒了青煙,過個十年二十年的,我那沒影的兒子能進京趕考,還請柯爺照顧一二?!边@話聽著有些奇怪,但謝二不是那種愛尋根究底的人,因此等他聽完這話,只是點了點頭。 謝二急匆匆地朝大哥住的院子走去。 “大哥啊大哥,原來大哥也不是什么時候都能那么冷靜的……”謝二心里如此想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仿佛瑞雪發(fā)現了他無所不能的哥哥月餅其實也還在繼續(xù)喝(羊)奶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謝二有一點點小興奮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休沐日時, 柯祺偷得浮生半日閑,拉著謝瑾華一起上街玩。 天氣已經涼了, 人們身上都穿上了薄薄的襖子。好在這幾日陽光很是不錯,確實適合逛街。 夫夫倆平時住在慶陽侯府里, 日常所需都由府里備齊了, 因此并沒有什么特別需要買的。他們只是想要一起在街上走走而已, 就算是一場小約會吧。他們穿著樣式相同的衣服, 看著就像是一對兒。 京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柯祺見有人在賣糖葫蘆,笑著說:“謝哥哥,你想不想吃那個……想吃的話,我去給你買。” 謝瑾華小聲地回答:“哪有人在街上邊走邊吃的啊……”他這話的尾音還沒有落下, 就有兩三個男孩子舉著糖葫蘆歡呼著從他身邊跑過去了。謝瑾華又趕緊改口說:“哪有大人在街上邊走邊吃的啊。” 這話說得在理??蚂饔掷x瑾華往街道兩邊的攤子走去。 京城中其實有好幾個坊市。有些坊市特別高檔,做的是達官顯貴的生意;有些坊市就顯得有幾分臟亂差了, 做的只是販夫走卒的生意。夫夫倆今天逛的街算是中等的那種, 真正的有錢人不會上這里來玩,但街道兩旁收拾得很干凈。這樣的街道其實是最具有煙火氣的,從街頭到街尾一直都很熱鬧。 柯祺挑中的這個攤子是賣糖人的。來自后世的柯祺看到糖人時總覺得特別稀奇,畢竟后世的手藝人越來越少了, 糖人都能申請文化遺產保護了。不怎么出門的謝瑾華看到糖人時也覺得非常稀奇,畢竟他幼時身體不好, 很少吃外面的東西,謝二他們就算想給他開眼界, 也只會帶玩具,很少帶吃食。 再說, 謝二帶回家的糖人只能是成品啊,謝瑾華就從來沒見過糖人的制造過程! 于是,夫夫倆宛若一對沒見識的鄉(xiāng)巴佬,眼巴巴地看著攤主用糖漿勾了一匹馬出來。那匹馬是一個小孩子想要的,他拿到馬,高高興興地跑開了。謝瑾華咽了下口水,說:“厲陽肯定想要一只貓?!?/br> “說不定厲陽還想要只狗。”柯祺忍著笑說。 謝瑾華對著攤主說:“老人家,麻煩你做一只貓,做得大一點,要像剛剛那匹馬一樣大?!?/br> 糖人攤主:“……” 柯祺從錢袋里數出銅板,順便叫攤主再做一只狗。貓和狗都是常見的動物,攤主是常做的,很快就完成了。謝瑾華回頭對著幾十米之外的厲陽招了招手,憨厚的厲陽立刻小跑著到了兩位主子跟前。 謝瑾華把貓兒和狗兒塞到厲陽手里,說:“拿著吧?!?/br> “不準偷吃啊,要帶回家的?!敝x瑾華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若是想吃,我現在叫攤主給你做只……嗯,給你做只豬吧?!必i的肚子比較圓,肯定特別費糖漿,厲陽胃口那么好,得吃一頭肥豬啊。 厲陽心說,早知道今天就不搶著出門的活計了,這種差事應該讓厲桑來。 離開了糖人的攤子,夫夫倆又湊到了面人的攤子上。面人賣得比糖人貴些,因為面人的工藝更復雜一些。夫夫倆湊過來時,面人攤主正在給一個小姑娘捏嫦娥??蚂餍÷暤貑栔x瑾華:“我們讓攤主捏一個你吧……小小的,可以裝在荷包里,然后我去衙門工作時,就可以把你揣在兜里、藏在懷里了?!?/br> 謝瑾華眼睛一亮,說:“那是不是也可以捏一個你了!” 柯小姑娘和謝少女對視一眼,夫夫間開始冒起了粉紅色的泡泡。厲陽默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謝瑾華忽然又搖頭說:“其實這主意也不好。比起面人,我倒寧可隨身帶著你做過注解的書?!彼粗氐挠植皇强碌艿钠つ?,所以沒必要帶個形似的小東西放在身上。他看重的明明就是柯弟的靈魂! 面人攤主:“……”所以你們站我攤子前就是來砸場子的嗎? 因為不打算做面人了,謝瑾華似有些過意不去,又把重新退到十幾米之外的厲陽招了過來。他指著厲陽對面人攤主說:“老人家,你按照他的體型給他捏一個耍大刀的將軍吧。哎,他最喜歡這個。” 厲陽立刻就開心了。這大塊頭也是好哄得很。 把厲陽留在了面人攤子上,夫夫倆繼續(xù)往下一處攤位走去。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了,夫夫倆怕被人擠散,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手牽手——主要是謝瑾華不好意思——柯祺就把自己的袖子給了謝瑾華,讓他扯住自己的袖子。謝瑾華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柯祺說:“柯弟,你覺得厲陽會把面人放哪里?我敢說,他一定會放在床頭的?!?/br> “他想做一場金戈鐵馬的英雄夢?”柯祺問。 謝瑾華搖了搖頭:“這可是厲陽的秘密。我偷偷告訴你,你千萬別露餡了。厲陽他……你別看他這么大的塊頭,其實他怕鬼。所以,以前他值夜時,非要賴在我們腳邊不可。他肯定要拿面人鎮(zhèn)床的。” “……出人意料?!币恍南胍褏栮査腿④姷目蚂魅绱苏f。 “人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我像月餅那么大的時候,有一次聽見下人們說嘴。有一人說他們家有老鼠,晚上睡覺時,老鼠會在他們臉上踩來踩去。還有一人說,他家里的一個親戚的腳后跟都被老鼠咬了?!敝x瑾華說著過去的事,說著說著自己就先樂了,“我那天晚上就沒敢睡覺,非要點了燈才好?!?/br> 有人推著車從夫夫倆身邊走過,車子上堆著很多臟兮兮的口袋。柯祺自覺地把謝瑾華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沒讓那車子碰到謝瑾華。他笑著說:“你竟然還怕過老鼠?這可是天底下第一稀奇的事情。” “這有什么稀奇的?我就不信你沒有害怕的東西?!?/br>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這樣的貓妖成精,怎么還會害怕老鼠呢?”柯祺說。 謝貓妖終于明白了柯祺是在開玩笑。他想了想,回擊道:“我要真是貓妖,我非用法力讓你幫我生一堆三花不可!”大街上人來人往,謝瑾華不想讓這話被別人聽去,因此幾乎就是咬著柯祺耳尖說的。 探花和六元說著毫無營養(yǎng)的話,又走到了一個賣折扇的攤子。冬日賣折扇,這攤主也是有意思。仔細一看,其實攤主也不光是賣折扇的,還賣一些木雕的首飾。這樣的首飾賣得便宜,三五文一枚簡樸的簪子,樣式復雜些的也不過才賣十幾文,普通人都是買得起的。因此,這攤位上的生意不算壞。 木折扇做得很精致,上面鏤空的紋路顯得特別出彩??蚂麟S手拿了一個就要賣弄風雅,謝瑾華卻忽然看向了另一邊的餛飩攤子,興奮地說:“柯弟,你走累了沒有,不如我們坐下來吃一碗餛飩吧?!?/br> 柯祺數出銅板遞給攤主,拿了折扇就走。 餛飩攤的主人是一對老頭子。謝瑾華拉著柯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做了,小聲地對柯祺說:“他們都已經六十多歲啦!聽說他們和我們一樣,十四歲結的契,這些年不離不棄,如今也算是生活安穩(wěn)了?!?/br> 柯祺忽然就明白了,來這個攤子吃一碗餛飩,大概就是謝瑾華今日出門的主要目的吧。 也不知道謝瑾華是從哪里聽來的故事,據說兩位攤主中的一位腳有些跛,現在就坐在鍋前看火,另一個則在十歲時得了一場重病,忽然就啞掉了,招呼客人時都是用手比劃的??蚂魅滩蛔〕@兩位老人看去,啞老頭剛送完了一桌餛飩,跛老頭把他招到了自己跟前,然后用帕子幫啞老頭擦了擦汗。 那一瞬間,塵世煙火,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