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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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當時趙衷說這句話的表情太冷,或許,她內(nèi)心覺得這并不重要。 “這樣便好?!苯挟犓坪鯇@個回答很信任,他輕拉起元容的手,輕輕拍道,“梁南王前些日子差人去府上提了親,是沛曦,等明年一及笄就要嫁過去,雖是續(xù)娶,卻也是正妻,能嫁進梁南王府,也算得上是件幸事了。”緩了一下,姜承疇道,“不過,爹爹怕你日后吃虧,若不找個人入宮陪你,你覺得可好?!?/br> 元容有些不解,反倒是姜重明看不過去了,好似忍了許久,怒道,“父親,容兒才剛進宮一個多月,與陛下感情甚好,為何非要把靜好也送進這宮墻之內(nèi)。” “靜好。”元容好像有些明白,可是這世道…手指微微轉(zhuǎn)動著胸前的秀發(fā),元容搖搖頭,“女兒不懂,爹爹可知道這皇城終究不是女子的好歸處?!?/br> “爹爹知道?!苯挟牽焖俚慕幼×嗽莸脑?,“所以爹爹才要你想辦法把靜好要進宮,要知道你二伯就只得這兩女,手心手背皆是rou?!?/br> “父親是為了防二伯?”姜重明聲音壓得很低,卻掩蓋不住聲調(diào)中的驚訝。 “老二這人近來頗有些不妥?!苯挟犜谠莸牟话仓悬c點頭,轉(zhuǎn)而握住了她的手,捏的元容指尖泛白,“無論如何,姜家都不能在我手上出問題?!?/br> 元容心底微顫,鳳眼微垂,許久,才開口,“女兒聽父親的?!?/br> “容兒?!苯挟牽粗荩朴性捯f,最后咬了咬嘴唇化成了一聲嘆息。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整個宮殿安靜異常,送父親離開后,元容便一直一個人呆坐在床榻上,思緒越飛越遠。 沛曦和靜好雖小她一些,卻與她一起長大。記得兒時她初到應陽,特別想念當康城,想念她的那些小姊妹,就是這兩個堂妹成天陪她聊天逗樂,才讓她漸漸的歡悅起來。 對于沛曦要嫁給趙涉,她自是惋惜的。不同于靜好的謹慎聰穎又會賣乖討巧,沛曦雖然也稱得上活潑,但是自幼養(yǎng)在太夫人身邊,所作所學卻是要比靜好強些,周身自是帶著些許自傲的。 記得有次元容偷偷溜出去回來正好碰到管家,被太夫人罰跪佛堂,半夜又冷又餓,沛曦帶著食物悄悄來看她。她一邊給元容塞著素饅頭,一邊抱怨老管家太過迂腐,任她磨破嘴皮,那老頭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一個勁的捋著花白的山羊胡,最后好不容易才愿意網(wǎng)開一面,讓她進來。 夜半無人,兩個同齡女孩聚在一起,不是談論琴棋女紅,就是偷偷談論身邊的小姐妹們誰定了親,誰又成了婚。當時的元容每次聽到這個話題都羞紅了臉,那天她卻悄悄地拉著沛曦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攤開手掌,手中一塊小巧的玉佩閃著晶白的光,“瞧,我扣下了這個?!?/br> 元容張著手,對于那個男子,她一直不安心,總要留下點什么。據(jù)說他生來體弱,大夫說恐怕活不過黃口之年,自大些后從長墟道長那求得了這塊玉,身子才逐漸好起來,既然這玉他從小帶到大,那么元容便留下了他最重要的東西,時刻提醒他記得自己。 那天夜里,她和沛曦掩著嘴巴偷偷的說了好久,眼睛亮得發(fā)光,沛曦說,“我定是要找一心儀的男子,然后風光嫁他的?!碑敃r的元容還打趣,“我覺得張家公子挺上meimei的心的?!?/br> 然后,沛曦輕輕揮拳捶打了她兩下,搖曳的燭火中,她真切的看到了沛曦的臉上那一抹嬌羞的紅。 思緒被拉回,元容走到窗邊,隨手推開金絲楠木雕花窗,寒風夾雜著雪花撲面而來,雪花撲在睫毛上漸漸融化成一顆顆細小的水珠,微微的顫著。 這個冬天,真冷啊。 景康七年,蜀國內(nèi)亂爆發(fā),老皇帝被毒殺,顯后迅速封鎖帝宮與其子四王里應外合,太子初入汝城便遭到埋伏,倉皇北逃。顯后向來心狠,斬草必除根,除卻在燕國的當質(zhì)子的九王穆,下落不明的太子,以及自己的親女,老皇帝膝下剩余的十一個子女,均被斬殺或圈禁。 她在朝中重用其寵臣顯劉恢,大量布置黨羽,立儲一事新舊黨派爭論不一,隨著舊黨右丞相家中暴斃,而逐漸被壓制,新黨破竹崛起。同年,四王審其桑登基為帝,顯后垂簾臨朝,并封其兄顯偃為城陽侯,并大肆加封顯姓諸侯,擴大外戚權(quán)利。 蜀國的動亂,給這個從未安穩(wěn)過的世道蒙上了更深的陰影。 趙衷側(cè)臥在席榻,元容輕輕地揉著他的太陽xue,“陛下頭可還痛?” “這個天下太亂了?!壁w衷微微睜開眼睛,這些日子來,他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和元容單獨相處,偶爾發(fā)上兩句牢sao,她也默默的聽著,他抬手撫了撫額頭,“安夫人如何了?最近她越發(fā)的與朕哭鬧?!?/br> “今早剛從妾身這回去,這是陛下的第一個皇子,自然是要小心的?!痹蓓樖诌f給趙衷杯茶,茶水溫熱,現(xiàn)在入口正好。 自從靜好有孕以來,明里暗里不知招了多少算計,哪怕她生性小心謹慎,也差點著了道,元容差太醫(yī)院檢查差了整個宮殿和吃食,一切正常。 靜好卻越來越暴躁,直到前些日子打死了幾名碎光軒的宮侍,被趙衷斥責了一番,才逐漸安靜,可是還要天天來元容這里與她哭訴。 靜好急,元容也急,可是似乎有一張無形的手超控著一切,每當快有些眉目的時候,線索便一下斷掉。 今早,那個有嫌疑的嬤嬤路過池塘愣生生的摔了進去,等到撈出來,已經(jīng)是絕了氣息。對此靜好顯得相當不安,她拉著元容的手道,“jiejie,我已經(jīng)很小心了,那個嬤嬤就這么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沒了,周圍好多人,根本不可能做手腳。” 元容看著她,沒有了當年的嬌柔明艷,再多的鉛粉也掩蓋不了眼下的陰影,父親的話又飄蕩在耳旁:只要爹爹在一天,就定會護你,至于靜好,她的肚子自然會有人護著,有人想要她生,必然有人想要她死。 ☆、蜀國公主 在宮中兩年,元容自認見過的比她十幾年見過的加起來都多,她被迫著快速成長。蕭家私通敵國,蕭夫人自縊于鶴鳴殿;劉昭儀承寵,帶著整個劉家起復。元容開始知道,亂世中的后宮,不僅僅是女人爭權(quán)生子這么單純。 而靜好,因同系而出的身份,在別人眼里已經(jīng)與她緊緊地綁在了一起,父親明面上說是為了牽制二伯,也忘沛曦念在同胞姐妹的份上多加憐惜。 可同時,父親也是給她找了一塊讓別人棘手的盾牌。 靜好的背后是姜家,其親姐是梁南王妃,入宮便是夫人,如今還懷了子嗣。 她的入宮簡直就是一快肥rou扔進狼窩里,把別人的視線從元容這塊瘦骨頭上移開,雖然自己偶爾也會被咬兩口,但是相比別人,算得上是小打小鬧了。 元容看得懂,別人也看得懂,二者選其一,靜好對他人的威脅確實要比她大得多。 她也永遠不會忘記,靜好第一次進宮看她,她半開玩笑的說,“你若能留在宮中陪我該多好?!苯Y(jié)果她真的當著趙衷和二夫人的面跪在她腳下,“jiejie,我愿意留宮中,陪伴jiejie?!碑敃r二夫人的臉色異常難看,頭上青筋凸顯。趙衷也愣了,隨后笑了開來,聲音中夾雜著幾聲咳嗽。 第二天,元容還未想好如何與趙衷開口,圣旨便下達到姜侯府邸,她完全能想象到二伯和二夫人的怒火中燒和無可奈何。畢竟,這旨意是女兒自個求得的,難不成還要與皇帝推脫,您想多了,我家姑娘瞎說的?畢竟,君臣有別。 只是事到如今元容依舊不明白,這吃人的地方,靜好為何非要跳進來。 嘆口氣,元容見趙衷要起身,連忙伸手扶他,繼而又倒了杯熱茶奉到他手上。 二見趙涉,是在南苑的竹林邊,他和趙衷坐在石凳上,宮侍安靜的退在一邊,初夏的陽光透過竹葉的空隙灑下,打在一赤一白兩個身影上,只聽見風穿林間的聲音,兩個人就這么相對無言,一片閑適。 元容立在原地有些躊躇,還未曾轉(zhuǎn)身離去,趙衷就似乎感到了什么,微微抬眼向她這邊看了過來,然后轉(zhuǎn)頭與趙涉說了些話。隨后,順喜便弓著腰一路小跑到元容面前行了個宮禮,道陛下邀她過去品茗賞竹。 “梁南王近期尋了個好玩意給朕,無奈朕不懂珠石,便給了皇后吧?!痹葸€未曾站穩(wěn),趙衷就伸手把眼前的錦盒打開推到她的面前,一顆拳頭大小的隨珠穩(wěn)穩(wěn)地躺在盒子里。 流懸黎之夜光,綴隨珠以為燭。 元容不是沒有見過隨珠的,她小時候怕黑,母親就在她床頭上掛了幾顆隨珠用來照明。只是面前的這顆隨珠打磨的很是精細,下面配著紅珊瑚的托臺,珠體晶瑩剔透,竟無一絲冰裂紋,明眼人一瞧便知道這必然是個稀世珍品。 她抬頭看了趙涉一眼,接著把眼睛垂下,聲音里透著歡喜,“這珠子極好,想必梁南王費心了?!?/br> “娘娘與王妃是姊妹,又是孤的皇嫂,何談費心一說。”趙涉看著手中的茶水,把杯子湊到唇邊,笑起來的樣子竟與趙衷有幾分相似,“娘娘喜歡便好?!?/br> 趙衷是個寡言的性子,趙涉似乎也不愛說話,三人便面對著青青竹林無言而坐,后來元容實在受不了那個詭異的氣氛,剛要起身告退。 趙涉就開了口,“臣弟府中還有事處理,就先告退了?!憋@然快她一步,言罷,還對元容作了個揖。 兩人眼神正好撞到,趙涉眼睛里的情緒元容說不出來那是個什么感覺,不是尊敬,不是不屑,而是他站在高處俯視著她,那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回朝鳳殿的路上,元容跟在趙衷的身后,梁南王雖然中都有王府,但是多半時間還是呆在自己的封地,這次他來中都來的蹊蹺,想必連父親都不知道,正想的入神,右手忽然被包裹進了一片溫暖里。 元容怔怔的看著趙衷的手指,蒼白而修長,他直視著前方,“過幾日,蜀國的平林公主和駙馬會來南晉?!?/br> “嗯?!痹菪÷暤拇鸬溃M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可手指似乎不停使喚的顫抖,越握越緊。 趙衷輕輕地拍了下她的手背,“小心被指甲劃出傷口?!?/br> 元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表情面對趙衷的,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朝鳳殿,她只記得一路上自己昏昏沉沉,滿腦子都是趙衷在對她說,“蜀國的平林公主和駙馬會來南晉?!?/br> 要遇見了么。 陽光灑照在這片大地。 蜀國的隊伍拉的許長,平林側(cè)臥在馬車上雙眼半閉,雪白的膚色更是襯得額間一點嫣紅,侍女跪在她身側(cè)輕輕地幫她捶著小腿,好聽的聲音從唇瓣中劃出,“子期,明日就到南晉了,可我這心里是越來越不安。” 翻書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顧子期回頭看了看一臉慵懶的平林,把手臂搭在她肩上輕輕把她攬入懷中,“喆兒安心,有我在,只盼南晉能交出大皇子,拿出誠意與我國交好?!?/br> “哼!”平林不滿的往顧子期懷里挪了挪,“四哥真沒用,都到宮門腳下了,居然心軟把他給放了,要是我早就一刀砍下去,省的給母后和你留下這么多麻煩?!?/br> “嗯?!弊笫置搅值聂W發(fā),右手把書籍卷成一卷,顧子期輕敲著身邊的窗框不再言語。半響,看著趴在自己懷中熟睡的女子,輕柔的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個吻,懷中的人兒睫毛微微一顫,嘴角不留痕跡的一挑,馬車陷入了一片安靜。 蜀國公主入南晉這可是一件大事,眾所周知,大蜀的帝位之爭四王成了最大的贏家,而來的這位平林公主,便是大蜀皇帝唯一的親妹,顯后放在掌心里捧著的女兒。 公主已有駙馬,必然不是前來結(jié)親,而兩國邦交,也沒有公主做使臣的前例。 至于百姓,他們當然是不會關注這些的,他們只想知道,蜀國公主漂不漂亮,公主的馬車大不大,都說大蜀的女子是三國之中最美的,這些是不是真的。 車隊入中都的時候,整個街道沸騰了,士兵佇立在街道兩邊,把百姓們嚴嚴實實的擋在道路外,街道邊的酒館茶樓統(tǒng)統(tǒng)擠滿了人,小二的聲音不絕于耳,“二樓還有雅間,正對八方街,只要半錢銀子,茶水免費另送四份干果?!?/br> 平林微笑的掀開車簾,嘴角含笑,芊芊十指盡染蔻丹,搭在青色的簾布上,髻上的雙葉金牡丹在陽光下刺眼奪目。城中百姓雖見過不少大官小吏家的馬車,卻是極少看到女眷露臉的,何況是一國公主,哪怕是一瞬間也足夠引起百姓的贊嘆。 “真真是一群愚民?!逼搅种齑轿P,可是嘴巴里說出的話卻并不是那么動聽。 顧子期嬌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淘氣?!?/br> 平林似乎很心情很好,抱著顧子期的胳膊不撒手,“等大哥的事情完了,咱們?nèi)ツ愕募亦l(xiāng)好不好,我都不曾知道你的過去?!?/br> “那種窮鄉(xiāng)僻壤有什么可去的?!彼撇幌胝劶斑@個話題,顧子期指尖蹭著平林的耳垂,惹得她咯咯大笑,“母后還等著你我的好消息呢,你倒先想到玩樂了。” “哼?!焙煵急豢焖俅蛳?,平林嘟著唇小聲抱怨,“好不容易才出來的?!?/br> 之后便是入宮面圣,平林是女子,趙衷也不好多留她,只簡單的吃了些酒水,便放他們離去。 只是,這公主卻刁蠻任性得緊,絲毫不因這是南晉而收斂。 元容坐在殿內(nèi),聽著呂夫人坐在她客榻上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這都到議親的年齡了,不過是看了那駙馬爺一眼,就被那刁蠻公主當街打了耳光,羞的我那小侄女天天以淚洗面,哭的我這個做嬸娘的心都碎了?!?/br> 這兩天,各家誥命進宮拜見的次數(shù)是越來越多,十有八九都離不開那平林公主,不是林園詩會被攪亂,就是嘲諷世家小姐。 得了呂夫人這種好性子的,無非就是入宮哭一場,暗暗請她把那公主從別院搬到宮里來??扇粲錾狭倚缘模阆駨埨蠈④娨粯?,直接在朝堂上斥責公主性情霸道,實在不適合放任于宮門之外。 這事還是趙衷晚上和她作畫時論起的,原來這張老將軍家姑娘生長于邊城,因是嫡女故而養(yǎng)的有些嬌蠻,前些日子去城外香山寺求香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喬裝出行的大蜀公主。 香山寺山路過窄,兩隊無法同過,而兩位嬌客又都不是忍讓的主,就這么僵著,不知怎么兩隊人馬就打了起來。張小姐的近侍隨從都是將軍府出來的,自然有恃無恐,可是她卻不知眼前人是蜀國的長公主,身邊那個個都是顯后精挑細選帶來的,生怕女兒在南晉受一丁點委屈,最后張小姐被這公主一記鞭子抽花了臉。 女兒被打傷了臉,又不能去找公主興師問罪,張老將軍只得到朝堂之上把火氣全撒給了趙衷。 作者有話要說: 烤棉花糖真的好好吃??!里面雪白綿軟,趁熱吃還有拉絲,外邊淡淡的酥黃焦脆可口,再配上一杯熱可可,幸福的快要哭出來??!感覺自己還能再胖十斤,為了慶祝,我決定今天不碼字了,再去烤一份??! ☆、前塵舊夢 趙衷拉過元容研墨的手,順勢遞給她一支筆,示意她繼續(xù)畫他未完成的深冬寒梅,邊伸手拿茶盞邊嘆氣:“這張家小姐委實是個傻的,她那性子若不是身份比她高誰還敢欺了她不成,何況還是個生臉?!?/br> 元容也忍不住皺起眉頭,朱唇微翹,“這公主也太不省心了,來中都還不足滿月,我這朝鳳殿收的夫人拜帖就堪比過去兩年了。” “不若,就讓那公主駙馬住入宮中可好。”趙衷似不經(jīng)意的瞧了她一眼,順手點了下梅花,“皇后這畫技真是越來越逼真?!?/br> 趙衷看似無狀,可元容知道自己瞞不過他。 平林公主當時初入南晉,攜駙馬入宮覲見是在朝堂之上她可以躲,可之后赴宮宴的時候,她是必須要出席的。 元容曾想過一千次、一萬次再次見到顧子期的場景,從未有一次,是她嫁作人婦,而他攜著嬌妻的相遇。她曾想過,自己到時候是會忍不住沖上去一巴掌打碎他的假面具,還是會對他視而不見冷眼相對,當然,這些想想如今只能是想象。 事實是,那日的元容帶著一國之母的微笑,她溫和的看著顧子期,“公主天姿國色,駙馬一表人才,真是一對璧人?!?/br> “皇后客氣,我等自是比不得陛下與娘娘的。”顧子期一襲藏藍繡金袍,臉上的笑容依舊完美并具有欺騙性,要不是這張臉元容不止一次夢到,光聽這客套的對話,疏離的舉止,還真以為自己和他只是初次相見。 元容嘴角忍不住抽搐,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深,顯得心情頗好的樣子??杉俚木褪羌俚模呐聜窝b的再好,她也無法百分之百的做到自然,些許失態(tài)在所難免。雖然當時趙衷眼神很少停留在她身上,可她還是感到了他有意無意的注視。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元容落下最后一筆,點點頭,“公主民間呆的太久,想是中都周圍已經(jīng)游樂過了,是時候入宮了?!?/br> “嗯?!壁w衷輕咳了幾聲,元容已經(jīng)習慣了他這副身體,總有那么段時間時好時壞,接過元容手中的新茶,飲了口潤過嗓子,半響才道,“安夫人雖然體健,但畢竟有孕,把那公主的寢宮安排的離她遠些吧?!?/br> “妾身知曉?!痹萜鹕砹⒌剿砗?,雙手搭上趙衷的額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 趙衷瞇起眼,溫柔的手揉著她的xue道,忽然覺的心中的壓著的那些石頭也漸漸不那么沉了。他伸出手握住元容的指尖,軟軟的,有點暖,身后女子的呼吸聲聽起來安穩(wěn)且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