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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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姜靜好住的宮苑是防守最少的,就這么被大蜀太子殺了幾名內(nèi)侍給闖了進(jìn)去。 若是遇上別人,可能還會顧念一下皇妃龍子,可是平林不是別人,念不得這些,直接讓人砍殺了進(jìn)去,前太子不敵被擒。靜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被刀劍傷了不少,肚子上那刀更是兇險,當(dāng)場便丟了半條命。 ? “陛下是否有事瞞著我。”坐在車中,元容實(shí)在沒心情和趙衷推拉,想了半天,還是咬著嘴唇問出了口。 “朕還以為你不會問的?!壁w衷眼睛直視著身前的幾案,茶水清苦的香味微微在空氣中蕩著,若有似無,“該來的總會來?!?/br> 把玩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趙衷忽然抬頭,他眼睛直視元容,“這次,朕倒要看看那人還能玩些什么把戲?!?/br> 這是元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趙衷,眼睛不再溫,目光銳利且深邃,仿佛她曾見過的趙衷都是幻覺,如今這樣子的他才是最真實(shí)的他,哪怕他身體再不好,作為上位者,他也有著一個帝王,該有的樣子。 直視著元容的眼睛,趙衷緩了片刻才開口,“你那個meimei也不是個簡單的,朕這般做也是實(shí)在別無他法?!?/br> 周圍的空氣有些微微的凝固,元容的心也漸漸下沉,明明是盛夏,為何她卻感覺這個冬天還未曾過去。 整個行宮被火把照的燈火通明,顧子期一身錦緞長袍立在火光中,身旁一披頭散發(fā)的男人被捆綁住跪在地上。 “實(shí)在不想如此,奈何大皇子殿下先是毒殺我先帝,后又傷了貴國夫人,是罪當(dāng)誅。宮中物件難免被損,陛下莫怪才是?!北犙壅f瞎話這件事,顧子期算是練得出神入化,不論緣由,一頂弒君的帽子先壓下來,趙衷難不成還能以皇子為客,強(qiáng)硬留人不成。 “朕也曾多番尋找想羈其回蜀,卻一直無所獲,不曾想到此人竟藏匿于沙丘,倒是朕疏忽了?!?/br> “我帝曾與陛下許諾,若擒此逆賊,愿劃周邊六城作為謝禮。如今逆賊已擒,我國自然也會信守承諾?!?/br> 路過元容身邊,顧子期腳步未停,眼角輕掃過她,此刻元容正眉目微蹙的望著地面,指尖微微纏繞著垂在腰間的秀發(fā)。顧子期子知道,她很不安。這么多年,她的小習(xí)慣依舊逃不過他的眼,曾經(jīng)他也嘗試過用手指繞她的發(fā)絲,記憶中只有一片柔軟,似微風(fēng)吹過令他心安。 然后,擦肩而過。 “不枉我美酒美姬的養(yǎng)著,關(guān)鍵時刻倒還真有點(diǎn)用?!?/br> “爺為何不留著那太子,只換六座城池倒是可惜了。”令允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男人的臉色才道,“何況還給了那位?!?/br> “看你平日里挺機(jī)靈,怎么這事上如此糊涂?!壁w涉把玩著扇子,扇柄游走在掛在墻上的大塊羊皮輿圖上,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山川水道和大小城池,黑色的小字在乳黃色的底皮上顯得更加清晰,“拿自個家的東西,總比奪別人家的要好聽的多。” 扇柄停在蜀國的中心一點(diǎn),“本王從來不給廢人機(jī)會,他沒能耐坐上那位置,用來換些別的也是不錯?!?/br> “主子英明,可是安夫人的肚子?!?/br> “這點(diǎn)倒是我的疏忽,沒料到皇兄還有這一手?!币彩?,他知道的趙衷從來就不是心軟的,不過這可不是他該頭疼的事,趙涉彈彈衣袖,“那人倒也真有幾分能耐,不過顆棋也基本算廢了。” 轉(zhuǎn)身,趙涉對上他的眼睛,看的令允一個寒顫,“他才真真稱得上是狼子野心?!?/br> ? ?八月末,蜀公主歸國。 ? ?元容伴著趙衷站著高高的宮墻上面,感受著陽光灑過皮膚,看著絡(luò)繹不絕的馬車排成長龍貫穿宮門。車簾忽然被掀開,恍惚中元容就這么和顧子期四目相對,然后,她看到了他笑,眉宇之間的溫柔一閃而過。 “在看什么?” “沒什么。”對上平林好奇的目光,顧子期伸手揮下簾幕,擋住了平林尋求的視線,“只是在想,下次來中都就不知等到何時了?!?/br> ? ?“事情都結(jié)了,還來這鬼地方作甚?!卑櫚櫛穷^,平林的聲音聽起來很是不滿意。 顧子期彈了下她的眉心,笑著不再答話。 宮墻之上,元容抬起頭,天空真藍(lán),和小時候一樣。 靜好的孩子沒了,元容知道。她還記得那群老太醫(yī)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像群受驚的鵪鶉,趙衷也難得收起了溫和的性子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甚至差點(diǎn)背過氣去。 她就這么扶趙衷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lián)嶂乜趲退槡?,元容感覺得到,手下那顆心臟卻跳動的異常平穩(wěn)。她知道趙衷在做戲,回宮的馬車上,他的話還在耳畔回響,“回去后,盡量離她遠(yuǎn)些。” 趙衷人前人后都是一副痛失愛子的表情,靜好的寢宮也由碎光軒搬到了離他較近的和玉殿。因?yàn)橼w衷過多的關(guān)注,私下做小動作的手逐漸安靜,來看望的夫人昭儀也比往常多了不少。可是也有例外,元容敏感的察覺到,自從回宮第一次在和玉殿見過蘇思婉后,這位夫人就再也未踏入這里。 “夫人,皇后娘娘來了?!?/br> “無事不登三寶殿?!比氏驳罾锾K思婉悠閑地讓宮女染著蔻丹,鳳仙花的汁液被小心翼翼的涂抹在指甲上,鮮艷而奪目,蘇思婉伸手扶上良緣,“走,陪本宮出去看看,今兒是起了什么風(fēng)?!?/br> 仁喜殿內(nèi)一片寂靜,身邊的伺候?qū)m女一個個噤聲不言,只有元容和蘇夫人的聲音偶爾響起。 “夫人這的茶果然是上品,入口極香?!?/br> “不過是良緣手巧,炒得一手好茶罷了?!碧K思婉抬袖掩嘴,眼角帶笑,“若是娘娘喜歡,我便送些給娘娘嘗新?!?/br> “本宮如今看到這些,就想到安夫人,她是最喜茶的?!痹菘粗璞K,頗有些遺憾,“不若夫人陪我一同去看看安夫人?” “這可使不得?!碧K思婉隨手點(diǎn)了點(diǎn)案上的香爐,“我向來嗜香愛粉,一般人倒是無礙,只是安夫人體弱,我是怕是不小心沾了什么香啊粉啊的帶過去,傷了她的身體。” 元容忽然有點(diǎn)佩服蘇思婉,她因?yàn)橼w衷的提點(diǎn)而鮮去和玉殿,但是這位夫人卻是完全靠著自己的推測遠(yuǎn)離那個地方,元容覺得做皇帝的女人能做到蘇夫人這么聰明的實(shí)在不多。 元容走后,蘇思婉靜坐了許久才喚來良緣,“你把本宮的東西重新歸置一番,連根繡花針都不能少,凡是那些個手腳不干凈的直接——”做了個抹脖的手勢,蘇思婉才重新?lián)u起宮扇,“本宮這心里總覺得不安。”? “夫人可是因?yàn)槟沁?。”良緣指了指和玉殿的方向?/br> “那邊定然是有古怪的?!碧K思婉手指輕敲著桌面,她從趙衷還是皇子的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這么些年都沒看透,可她卻能最快的察覺他的變化,所以,她一直讓自己遠(yuǎn)離他的變化點(diǎn)。無論好壞,那里總歸是最危險的一個地方。 九月二十五,這天元容忙著張羅趙衷的生辰,光御膳房的食單她就改了不止一遍,難得靜好身子有些好轉(zhuǎn),元容思考再三,這才將靜好列入宮宴的名單,添了她的份例。 后宮妃嬪難得聚在一起過一個和諧的生辰,趙衷坐在她身旁,元容暗地里拿眼角瞥過他,他顯得心情極好的樣子,引了不少酒水。 九月的夜晚,天氣還是有些微冷,元容看著只著了薄衫的靜好,她的身體似乎還沒好利索,剛想喚勺兒給她加身披風(fēng),手臂就被趙衷給按住了。 元容不解的望向他,他似乎如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依舊目光平和的看著宮中舞姬新練的歌舞。 ☆、彼此算計 半響,趙衷的眼神開始有些迷茫,劉昭儀眼神甚好,隔著幾位夫人都能看得出趙衷的醉意,元容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如黃鸝鳥般的聲音就已經(jīng)飄了出來,“皇后娘娘,妾看陛下似醉了?!?/br> “那便散了吧?!痹菪Φ臏嘏?,“順喜扶陛下回寢宮歇息?!?/br> 瑛美人的集櫻閣和元容的寢宮離的頗近,天色又還早,元容便招她入朝鳳殿一坐敘敘話。 “陛下,安夫人來了?!?/br> 又是她,大興宮內(nèi),劉昭儀咬著朱唇,看著有些微醺的趙衷,她今天好不容易才近他的身,自從姜靜好傷了以來,趙衷幾乎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她身上,對自己冷淡了許多,今晚可不能再錯過機(jī)會。 “陛下,您都好多天未曾看過妾了?!眲⒄褍x杏眼微瞪,眼神嬌的能掐出水來。 趙衷望著她,薄唇透著柔光,伸手按了下額頭,“夜深露重,總要知道靜好有何事來尋朕才是?!?/br> 劉昭儀差點(diǎn)咬碎了一口銀牙,靜好,靜好,趙衷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起過這個名字,說起的次數(shù)雖不多卻總帶著些歡喜。 趙衷揮手叫過順喜,“去問問安夫人何事,就說朕有些頭痛,準(zhǔn)備歇息了?!?/br> 不久,順喜便領(lǐng)著一個鑲邊雙層朱漆盒回到殿內(nèi),“夫人說怕陛下喝了酒水,第二天醒來不適,特地送上了醒酒的茶點(diǎn)?!?/br> “拿來吧?!?/br> “陛下?!眲⒄褍x看著趙衷,當(dāng)著面吃別的女人送來的東西,這不是打她的臉么。 沒有姜靜好之前,趙衷可是從來沒有這般無視過自己,就算是在皇后面前,她也可以憑借著恩寵多幾分底氣,“妾也喝了不少酒水,如今還暈著呢?!?/br> “如此。”趙衷遲疑了片刻,把湯蓋打開,淡淡的清香散發(fā)了出來,他用調(diào)羹攪拌了幾下,帶有些涼了,才把調(diào)羹塞到劉昭儀手里,“這回,可不吃味了吧?!?/br> 撲哧—— 劉昭儀笑出聲,“安夫人若知這東西進(jìn)了妾的肚子,還不知怎么怪陛下呢?!?/br> 趙衷看著白色的調(diào)羹碰上劉昭儀鮮艷的朱唇,道,“朕就喜歡卿卿這直性子?!?/br> 天上明月掛在枝頭。 “娘娘,不好了,大興宮出事了!”元容正和瑛美人喝著茶,秋歸便急急忙的沖了進(jìn)來,慌亂的沖她行了禮,“娘娘,劉昭儀,劉昭儀那邊怕是不行了,陛下宣了李太醫(yī)入宮?!?/br> 元容知道,這李太醫(yī)醫(yī)術(shù)雖然在同期內(nèi)并不突出,但是卻有一向擅長,那便是對□□的了解造詣要突出的很。 瑛美人似乎嚇的有些懵,話說的磕磕巴巴,“都這個時辰了,劉昭儀怎么會在陛下的寢宮?” “快準(zhǔn)備一下去大興宮。”元容沒有心情對著一臉不解的瑛美人解釋,只得道,“美人先回吧,樂衣,送瑛美人回集櫻閣。” 坐在鳳輦上,元容心里不停的盤算,行宮一事后,她對趙衷就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敬畏。這次大興宮出事,結(jié)合他近期的動作,元容肯定劉昭儀不僅僅是中毒是這么簡單。 這么些天,元容雖然不怎么踏足靜好的和玉殿,但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那里的變化。 勺兒偶爾會和她抱怨,說趙衷經(jīng)常在那一留好久,經(jīng)常能聽見歌舞絲樂聲,連帶著風(fēng)頭無二的劉昭儀也顯得有些失寵,靜好似乎比起懷了身子時更惹趙衷憐愛。每到這時,勺兒總是不滿的哼哼,“好歹那肚子還換了幾塊土地不是。” 元容雖然不知道這里有什么貓膩,可是回憶起趙衷當(dāng)時的態(tài)度,她覺得這些美好都是表面,撕開了便會露出丑陋的真相。 她總感覺趙衷似乎在等待什么,而且已經(jīng)等的很不耐煩了。手指不由自覺的繞上胸前的青絲,趙衷這個人就像一只披著羊皮的猛獸,看上去純良無害,可骨子里還是個殺伐狠絕的主。 元容踏入大興宮,就看見趙衷坐在椅子上,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就這么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頭發(fā)被簡單的束起,他單手撐額的聽著太醫(yī)回話,看起來似乎有些疲倦的樣子。 “回陛下,昭儀怕是不行了。”李太醫(yī)滿頭大汗,手腳微微顫抖的端出那碗未喝完的湯水,“是附子花。” “陛下,真的不是奴才?!表樝补蛟诘厣?,頭磕得咚咚響,“奴才從安夫人手里接過來就直接呈上了?!?/br> “不可能,靜…安夫人不會做這事。”元容打斷順喜的回話,這件事情簡直就是漏洞百出,憑靜好的聰慧定然不會這么冒失,“忘陛下明察?!?/br> 元容話語剛落地,那邊順喜的聲音又響起,額頭在地面上碰的極響,“奴才冤枉,奴才冤枉?!?/br> 趙衷回頭看向元容,“這物件只經(jīng)過了安夫人,順喜,劉昭儀和朕的手,如果不是昭儀貪口,恐怕,這東西就要進(jìn)朕的肚子里了?!?/br> 元容腦袋一懵,趙衷繼續(xù)補(bǔ)充道,“這附子花可多是用在暗殺和軍中的,是不是李太醫(yī)。” “是、是?!崩钐t(yī)汗流的更多了,衣袍掩蓋下,他的四肢都在顫抖。 附子花雖有劇毒,可是散寒止痛效果俱佳,因安夫人體寒,他曾偷偷的試用過一點(diǎn),結(jié)果安夫人竟然舒適了許多,為此趙衷龍心大悅,賞了他不少,他便也膽大了些,總歸沒有人看見,用的時候適量便是,登記簿冊的時候便私下省了這一味。 如今這附子花卻被光明正大的被端上了臺面。 元容現(xiàn)在可沒心情關(guān)心李太醫(yī),順喜是趙衷的心腹,劉昭儀如今怕是有進(jìn)氣沒出氣,唯一的突破口就在靜好那了,略微思考,元容盈盈拜下,“妾覺得定是有人從中離間,還望陛下明察?!?/br> “嗯,去把安夫人請來吧?!?/br> “慢著?!痹菘戳搜蹆?nèi)侍,轉(zhuǎn)身對勺兒一字一句道,“你和高內(nèi)侍一起去,務(wù)必要安夫人把所有人都帶來。” 這樣,應(yīng)該不會出問題了吧。 趙衷眼珠微轉(zhuǎn),嘴角暗地里揚(yáng)起一個小小的弧線,元容到是長了不少心眼,連他的人也信不過了。 靜好來的時候果真把人都帶來了,凡是靠近過這湯水的,一個都沒少。大興宮的消息一傳來,姜靜好就知道,一定是中間出了什么紕漏,立刻召了所有人圈在一起,差人看著。 靜好廣袖下的拳頭緊緊地握著,手腕上的祖母綠鐲子青翠欲滴,在燭火下閃著晶瑩的光,究竟是誰要害她。 趙衷隨口問了幾個問題,加上元容的補(bǔ)充,不久目標(biāo)就鎖定在了和玉殿一個伺候吃食的小宮女身上。 那名宮女生的干癟瘦小,連看人的眼神都是怯生生的,她就這么垂著腦袋跪在第一排的邊落上,及容易被容被忽略掉。 “你盛湯水的時候可有人在身邊?” “回娘娘,沒?!?/br> “可是你最后碰到的碟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