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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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凈凈,就算顯偃有心尋找,也是一場空。”何飛想了想,才開口,“只是,現(xiàn)在大權(quán)握在公主手中,咱們要想把姜家父子提上去,總得過她那關(guān)?!?/br> “平林雖然手黑心狠了些,但勝在為人單純?!鳖欁悠谛Φ溃帮@后為了自個的兒子,連個庶子都沒留下,也算是幫了咱們大忙?!?/br> “也多虧城陽侯耐不住性子,不然咱的人可沒這么容易得手?!?/br> “現(xiàn)在顯后還沉寂在喪子的悲痛中,等她緩過來,多半會疑我。”顧子期摸著輿圖上層層疊繞山巒,畫的栩栩如生,“得想辦法讓她閉嘴?!?/br> “公主的人一天十二個時辰守著,著實不好下手?!焙物w搖搖頭,難,太難了。 “咱們不好做的事,借著平林的手去做不就得了?!憋@后多疑,可是卻及其信任自個的兒女。 “屬下這就去辦,保證尋個妥貼的法子?!焙物w抱拳,眼神閃著點點的光。 “對了。”顧子期忽然想到什么,抬頭問道,“你父親身子如何了?” “還在鶴山養(yǎng)著,前些日子公主又送了幾只千年的老參?!焙物w聽他問,心里多少有些感激,“父親心里掛念著您卻不能來汝城,有些別扭罷了。” “我從小奪了你的姓氏,理該拿他當(dāng)親父,卻是委屈了你。”顧子期拍拍何飛的肩膀,“你且在等等。” “屬下不敢。”何飛自幼有沒想過這些,他們是少爺?shù)娜?,到死都是,也不敢再讓顧子期說下去,忙道,“還有,公主今個又打死了府中的兩名侍女,這會怕是還氣著呢?!?/br> “走吧,我今夜若是不過去,府里還不得給她拆了?!眲傋吡藥撞?,顧子期又停下,補充道,“你動作快些,明日進宮,務(wù)必要讓平林帶進去。” “是?!?/br> “最好是那種離不開身的?!鳖欁悠诓[著眼,嘴角劃出好看的弧度,“越是貴重越好,平林就好世間獨一份?!?/br> 剛踏入東苑,就聽到屋里傳來鞭子聲和瓷器碎落的聲音,侍女的哭聲帶著懼怕。顧子期眉頭猛然皺起,又瞬間展開,快的像是錯覺。 “平林?!鳖欁悠趧偼崎T踏進去,就見平林一鞭子正巧甩在一名侍女臉上,血痕從額頭斜斜的劃落到下巴,皮rou綻開,血滴一串一串的往下落。 侍女聽到顧子期的聲音,剛想撲過去求救,就見一鞭子又落了下來,生生抽在女子的后背上,打的她縮做一團,“公主開恩,駙馬救救奴婢吧?!?/br> “賤人!趁本殿不在敢往駙馬床上爬,本殿看你是活膩了!”平林手剛舉起來,就被人橫空截住,鞭柄繞了一圈金絲,綴著幾顆好看的寶石,就這么停在半空中。 “鬧夠了沒有?!鳖欁悠谟喙鈷哌^滿地的狼藉,語氣倒不似生氣,只如往常般,對著抱肩縮在地上的侍女道,“出去?!?/br> “你敢!”平林看著地上的女人要起身,冷聲哼道,“你走個試試?!?/br> “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去屋里給駙馬送換洗的衣物,絕無其他想法?!笔膛吭诘厣希煌5乜念^,額頭撞擊著地面,發(fā)出咚咚的碰撞聲。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直說。”顧子期松了手,臉上表情不變,只是口氣中少了幾分溫和,帶著些許的涼,“何必鬧到滿府皆知道,給我難堪。” “我沒有這個意思?!逼搅忠恢毙⌒牡拇χ欁悠诘牡膽B(tài)度,嘴上說的硬氣,但方見顧子期表情淡下來,就連忙丟了鞭子,上前一步攥著他的袖口,撒嬌似的解釋道,“我這些日子都住在宮里,一回來就來尋你,誰知道你在外邊忙別的,然后就看到床上落了顆耳墜,一時氣過頭,頑劣了些,你別生氣嘛?!?/br> “你打死那兩名侍女也是頑劣?” “我看她們耳朵上帶的與床上的一樣?!逼搅挚粗欁悠诘哪樕?,嘟著唇,嬌道,“你別生氣,大不了我讓管家多給她們家?guī)族V銀子便是?!钡厣系氖膛碜右欢?,就聽女人高高在上的聲音傳入耳朵,“既然夫君開口,我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苯又美C鞋點了點地面,“還不滾!” “謝公主殿下開恩。” 侍女跌跌撞撞的爬出屋子,門剛帶上,里面就傳來女子嬌俏的笑聲,像顆顆銀鈴鐺,“我錯了,以后不敢了?!?/br> 月色下,那張臉染著血越發(fā)的猙獰。 ☆、大未必佳 “爺?!焙物w的聲音在門口小聲響起,片刻,緊閉的房門就被人拉開,天空還有些昏暗,清晨染帶著夜的涼意,接著,一枚上好的羊脂玉雕的鸞鳳玉佩便落在了顧子期的手心,“上等貨,屬下從玄機老醫(yī)那里得來的,近百金?!?/br> 玉佩白而無暇,顧子期靠近鼻端嗅了嗅,玉佩散著淡淡地幽香,“還真是聞不出什么。” “您放心,味雖淡雅,但是時間長了極易讓人產(chǎn)生幻覺,公主長時間陪在顯后身邊,此物最是妥帖?!焙物w想起來怪醫(yī)的交代,“不過對子嗣不甚好?!?/br> “怎么個不好法?”顧子期來了興趣。 “易懷胎,易生產(chǎn)。”何飛靠近兩步,聲音壓得越發(fā)小,“然而養(yǎng)不大?!?/br> 佩上的方zigong里幾十年前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因著用法過于惡毒,而被成宗皇帝下令銷毀,那怪醫(yī)不知道哪里得來了,竟是偷偷的配了出來,常年把美玉泡在其中,為的就是那天能夠讓宮里的貴人看上,花高價的銀子買回去。 玉石貼了肌膚,迅速變暖,顧子期只定眼看著,玉佩在指頭間不停地轉(zhuǎn)動,似在思考些什么。 “子期?!蔽輧?nèi)傳出平林公主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嬌軟。 “去吧。”顧子期揮手,何飛一個轉(zhuǎn)身人就迅速的隱了出去,門被帶上,顧子期撩起垂落的珠簾向著房內(nèi)走去。 平林穿著煙色的里衣,微微露出雪白的肌膚,細細的手腕上帶著金絲纏繞的平安扣,見顧子期過來,只伸手拽了他的胳膊,然后撲倒在他身上,平林按著顧子期的肩膀,烏黑如瀑的秀發(fā)落在他的臉頰,“你一大早去哪了?” “我能去哪?”顧子期大掌一扣,人就被他往懷里攬近了些,他輕啄著她的唇瓣,帶著笑意,“前些日子讓何飛尋了個好東西,不知道喆兒喜不喜歡?!?/br> “好東西?”平林眼睛一亮,昨天她一回府就鬧了一場,原本存了討好的心思,沒想到顧子期非但沒生氣,還惦記著她,心里一時跟吃了蜜似的,嘴上卻糯聲道,“有多好?” 玉佩帶著銀色的掛穗,從顧子期手中垂下,落在平林公主眼前,“美人如玉,最配喆兒?!?/br> 鸞鳳交頸,雕刻的栩栩如生,平林只看到這佩的含義,哪里還管是不是好的,“鸞鳳為夫妻,喆兒自然是喜歡的?!眲偮涞绞掷锓旁谘矍皽蕚涠嗽?,忽然一陣清幽繞過鼻息,平林又靠近嗅嗅,驚訝道,“這佩居然含香?” “若只是普通的玩意,我哪好送給喆兒,喆兒自幼嬌貴,自然是要尋那最好的?!闭f著顧子期順勢抱上她,拍著平林的背,在她耳邊輕聲道,“喆兒可要一直佩著才是?!?/br> “嗯?!逼搅止靼研∧X袋靠在顧子期肩上,指頭摩挲著手中的鸞鳳,掩不住的開心,“子期送我的,我到死都不會解下來?!?/br> “就你可人?!鳖欁悠谒砷_胳膊,示意她看外面,“時辰到了,喆兒該入宮了?!?/br> “子期,我一人在宮內(nèi)好悶?!逼搅中睦镆凰?,忍不住想要落淚,“等母后身體好起來,為皇帝哥哥報了仇,你再隨我一起去。” 不讓顧子期入宮是顯后的意思,平林雖然對母親防著自己的夫君有些不滿,可這個節(jié)骨眼,母后臥病在床,她坐女兒的也不好再跟母后吵鬧。 “好?!鳖欁悠谝膊簧鷼?,這反倒讓平林心里更不舒服,總覺得他太委屈,又抱了會,他才不舍地抬高聲音道,“翠湖,細柳進來給殿下更衣?!?/br> “諾?!遍T外傳來女子的回應(yīng)。 帝王大喪,平林作為一國長公主自然不能穿的太過鮮艷,只挑了素凈的料子。 “慢著?!逼搅忠娂毩昧似饺绽锍У牟⒌偕徍砂?,忙開口阻止,把顧子期早上送她的玉佩遞過來,“佩這個?!?/br> “是?!奔毩察o,她手上動作快,平日里不愛吱聲。 反倒是翠湖,是個活潑的性子,她跪著給平林整理裙角,眼神滑過玉佩,笑道,“殿下這物看上去就非凡,奴婢老遠都能聞到香?!?/br> 那是,也不看看誰送的。平林單手拂過鬢發(fā),發(fā)間的珠釵搖曳,心情難得好,“你倒是個識貨的。” “那也是奴婢有福氣跟著公主,才能見到這輩子都沒見過的?!贝浜硗?,這才恭順的起身。 修容的侍女這會也為平林公主上完了妝面,她生的美艷,即便只點些唇脂,就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平林看了眼坐在一旁含笑飲茶的顧子期,嘴唇微挑,順手從首飾匣里尋了根金步搖丟到翠湖面前,“賞你的。” 步搖落在白色的絨毯上,翠湖連忙跪地謝恩,又順著平林的心思說了幾句討喜話,惹得她咯咯大笑。 都道最是無情帝王家,顧子期垂下眼角,輕抿了口手中的茶水,血緣親情也著實太寡淡了些。 等平林入宮,已過巳時,顧子期撐著額頭,看著院內(nèi)隨風(fēng)而落的花瓣,手邊的茶水早已變得冰涼。 “爺?!焙物w立在門口,等顧子期頷首,才踏進來,把壓了火漆的信件從懷里掏出,“姜家的信?!?/br> 信上只有短短幾句話,顧子期掃完才遞給何飛,“下邊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等顯后那邊一出事,咱們的人就會請旨討伐城陽侯,到時候姜家八成是要起來的?!?/br> 顧子期敲敲桌面,眼底的笑意透露了他此刻的情緒,“月白呢?” “小姐在鶴山,由我父親照料著,不會出事?!焙物w回到,屋內(nèi)沒有點香,他索性把字條團成一團一口吞下。 景康十一年,顯后突發(fā)癔癥,刺死陪側(cè)宮女,一頭撞死于寢殿,平林公主急招駙馬入宮主持大局,群臣激憤,請旨出兵討伐逆臣顯偃,宮中武將缺乏,征戰(zhàn)之人兩派爭論不休,最后平林公主力排眾議,姜家臨危受命,舉兵攻入落安,城陽侯節(jié)節(jié)敗退。 元容看著趙衷遞過來的消息,字里行間皆能感受到蜀國這段內(nèi)戰(zhàn)的風(fēng)起云涌,姜家借著城陽侯之事,幾乎一步登天。 “容兒,你們姜家的秘密可真不少?!惫植坏泌w衷這樣想,細細說來姜老太爺曾經(jīng)跟著□□馬上征戰(zhàn)天下,功成之后立刻解了虎符,且不說那時候姜承疇兄弟幾人還是稚兒,便真是少年,也該如蘇賀兩家多少打下些根基,而不是用半生戎馬只換個世襲的空殼子。 “我不知?!痹莺仙鲜种械男偶?,一直以來,她都以為父親叔伯投靠蜀國已是場笑話,斷然想不到顧子期真的把數(shù)十萬鐵騎交到他們姜家手中,這其中該有多大的信任,絕不是姜顧多年相交就可以做到的。這里面一定有秘密,一個可以讓家族毫不猶豫拋棄她們姊妹三人的秘密。 他們和顧家交好的起因,似乎就是因為顧家行商遇到水賊,然后父親出手相救,之后兩家的關(guān)系便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還有顧子期,似乎從幼時起,父親和叔父就不曾阻止她與他來往,倒是母親,反對的厲害。只是那時候元容一心撲在顧子期身上,從來不曾深想這些,要是父親不愿意,依著顧家商戶的身份,又怎能和她這種高門嫡女相交。還有她莫名其妙的被帶到應(yīng)陽,應(yīng)陽不同于中都,貴族和商賈之間的鴻溝沒有大到讓人心驚,而她似乎也從未被教導(dǎo)這樣的認知,也是那個時候起,母親不再讓她事事求最好,溺愛的可怕,放縱她成日里帶著幾個小姐丫鬟玩耍,只教些女兒家應(yīng)學(xué)的后宅手腕,從四歲識千字到泯然眾人矣也不過短短幾年。 背脊發(fā)涼,元容忽然握住趙衷的手指,丹鳳眼被她睜的微圓,“你要不要再查一查顧家?!?/br> 她的前半生,再度攤開來看,仿佛就像母親再與別人在博弈,然后母親贏了,把她從顧子期身邊奪了回來,只是沒想到后邊會有更大的災(zāi)難等著。 “我已經(jīng)讓幼禮去了?!壁w衷拍拍她的手,“感覺到奇怪了?” 嗯。元容貝齒輕咬著唇瓣,“我有點怕?!?/br> “怕什么?!?/br> “怕我以前見到的,聽到的都是假的?!憋L(fēng)吹過書頁,傳來好聽的沙沙聲,室內(nèi)朱色玄袍兩人相對而望,元容指尖收緊,“想必你也知道,我幼時是個極聰穎的孩子?!?/br> 趙衷點頭,姜家有女,天資聰穎,指物立詩文理可觀,可惜后來出了中都,再回來,人就變得木訥平庸許多。 “我母親富有才名,可我在應(yīng)陽的十年,她從未要求我學(xué)過這些?!蹦菚r候,元容每日里要么看話本游記,隨著兄長打獵,伴著表妹踏青,要么就是跟在顧子期身后當(dāng)小尾巴,倒是活的比中都的女子們都逍遙。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她生生的被養(yǎng)廢了。 “容兒可是想學(xué)什么?”趙衷看著元容憂心忡忡,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故意道,“你若拜我為師,我倒可以教你一二。”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痹荽蜷_趙衷的手,不滿意的趴下,嘴里嘟囔著,“我要一直留在中都,現(xiàn)在指不定就是名震南晉的才女了?!?/br> 可是,元容心知肚明,重來一回,她還是會被去應(yīng)陽的,畢竟她是姜承疇唯一的女兒。 ☆、奇門遁甲 “容兒來看?!边@日元容剛踏入大興宮,就看見趙衷與公孫常曹元晦說著什么,閑聊中的三人似乎也第一時間發(fā)覺到她,好聞的香混著藥味,案上的香爐上飄著幾縷青煙,趙衷笑著沖元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沙盤,元容好奇的從旁邊走過,停在趙衷旁邊,眼睛還盯著面前的東西,疑惑道,“這是做什么?” “元晦前些日子從曹老將軍書房里翻到的本兵書,正巧這幾日閑來無事,便按著書中所言復(fù)原下陣法。”趙衷牽著元容向前跨了小步,點著食指大小的兵俑道,“朕正巧缺個幫手,左右你也得閑,不若與朕一起罷?!?/br> “可我不懂這些的?!痹萦行┻t疑。 “無礙?!壁w衷伸手褪下她手臂上的挽紗,“你只要聽著,負責(zé)移動兵卒便是。” “好。”公孫常把折扇別到腰帶一側(cè),“臣若勝了,便要城郊的十里河莊,那兒清凈。” 十里河莊本是趙涉的,結(jié)果主人一去,便空了下來,公孫常著實沒什么想要的,索性要塊院子,等夏日炎炎時去喂魚觀荷也別有一番滋味。 “好?!倍畮啄甑南嘟唬w衷早就習(xí)慣了這種相處,“元晦呢?” “我就算了,沒什么想要的……”只是話還沒說完,曹元晦中途就忽然記起了什么,改口道,“我要求個旨,以后莫要讓幼禮入我的院子,他每去一趟,我的藥廬就跟遭過一次賊似的?!?/br> “幼禮要知道你背后說他,又該鬧了?!惫珜O常忍不住笑道,“你就是心太軟,暗地里給他吃上幾副藥,讓他長點記性就是。” 元容抬眼瞄了眼公孫常,他笑的眉眼彎彎,又想到樂衣跟她說的,越發(fā)覺得公孫常面上的溫潤不過是掩蓋他本質(zhì)的保護色。 “那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