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她鬧著要走,我們根本勸不住她,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跟她計較什么。” “她想走就走,不用勸?!备袅艘粫海窌r洲到底還是打電話叫了輛車,送佟樺離開。 佟樺臨走前哭得太慘,剩下的四個人過來同他們匯合時,自然要詢問路時洲原因,路時洲只當(dāng)沒聽到,一概不回答。 季泊川還以為他欺負佟樺是為了向簡年表忠心,待人都散了,才說:“過分了哈?!?/br> “沒把她扔這兒讓她自己下山,已經(jīng)算是給她面子了?!?/br> 佟樺一貫任性,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多年來路時洲至多愛理不理,從沒當(dāng)眾給過她難堪,可她惹的偏偏是簡年。從小爺爺就教他海納百川,包容非議,謙和待人,可不止佟樺,無論是誰,無論多小的事情,涉及到簡年,他都沒法理智冷靜。 一看到她,他的心就軟成一片,哪能容忍旁人半分的輕視。 這個時節(jié)的山上有野花也有野果子,眾人很快淡忘之前的插曲,將車開到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支帳篷、搭架子準備燒烤。 燒烤的食材都是現(xiàn)成的,但也要串起來刷油,路檬懶,穿了兩串就不耐煩了,跑去遠處摘野花編花環(huán),編完一頂拿回來送給簡年,又拉著池西西再去采。 正固定帳篷的路時洲一回頭發(fā)現(xiàn)留在原處干活的只有簡年,自然心疼,把手上的活扔給季泊川,走過去幫忙。 見他過來,簡年隨手把剛切好的午餐rou往他嘴里塞,路時洲不吃這個,卻想也沒想就咽了下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隔了好一會兒,遠遠地看見池西西和路檬回來,路時洲對兩個meimei說:“你們玩累了,太辛苦了,去帳篷里休息吧?!?/br> 路檬沒聽出哥哥話里的揶揄,剛想走過來幫忙,池西西就拉了拉她的袖子,笑道:“你哥哥嫌咱們呢?!?/br> 季泊川最愛嚇女孩,烤串陸續(xù)熟了之后,邊吃邊繪聲繪色地描述有次露營,蛇鉆進帳篷里,被他和傅川哥抓出來剝皮煮湯的事兒。 女孩子都怕軟體動物,鬧著要離開,好不容易才搭起帳篷,季泊川和另一個男生都不肯走,信誓旦旦地保證蛇蟲鼠蟻一個都鉆不進來。 路時洲也不想來回折騰,嫌天黑了收拾東西、拆帳篷麻煩,正想讓吵的最兇的meimei別再鬧,簡年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說害怕想走,他立馬就改了口。 四對二,帳篷終歸還是拆了。把東西全部收到上車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路時洲是新手,怕天黑了開山路不安全,一行人便步行到了不遠處的小旅舍。 小旅舍的條件差強人意,路時洲纏著簡年出來,本是想臨走前再一起待一夜,辦入住時瞧見季泊川朝自己擠眉弄眼,知道簡年臉皮薄,不可能當(dāng)著旁人和自己住進一間,便要了六間房。 房間是用板子隔出來的,因此不隔音。離得老遠、關(guān)上房門,簡年都能聽到路檬和池西西聊天的聲音,因此路時洲過來時,她唯恐別人聽到,堵在門前不許他進。 兩人僵持了片刻,見簡年執(zhí)意不肯,路時洲雖然無奈,也只好妥協(xié):“我回隔壁,你要是害怕,敲敲墻板我就過來了?!?/br> 簡年“嗯”了一聲,關(guān)上門去洗澡。洗完澡時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一早就出發(fā),這會兒大家都累了,連隔壁的路檬也安靜了下來。 簡年換上睡衣,翻出手機給路時洲發(fā)了條短信。 【睡著了嗎?】 過去總是秒回的路時洲居然隔了許久都沒回復(fù),簡年還以為他睡下了,哪知靜下來聽了聽,隔壁仍有響動。所以是他還醒著,卻生氣了不愿意理她? 【我也想和你待在一個房間,可這地方不隔音,你過來睡他們一定會發(fā)現(xiàn)的?!?/br> 路時洲還是不回。 簡年猶豫了許久,終于松了口——【你想過來就過來吧?!?/br> 出乎她的意料,路時洲并沒有興奮地跑來。等了一會兒不見人,簡年干脆不再理他,躺下睡覺。 床和被褥有些味道,簡年愛干凈,嫌棄著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到路時洲,她便試著敲了敲墻板,本以為路時洲已經(jīng)睡熟了,不想還沒十秒,一早就留下了她房間鑰匙的路時洲就開門進來了。 怕隔壁的路檬聽到,簡年將聲音壓到最低,問:“你醒著怎么不回信息?” 路時洲湊過來,親了一下簡年的耳垂,貼著她的耳朵說:“你之前那什么態(tài)度?什么叫我想過來就過來……這可是你害怕,敲墻板求著我來的。” “……”簡年嫌他幼稚,懶得搭理,直接躺下了。 這屋里有兩張單人床,路時洲把東西往另一張上一丟,和簡年擠在了一張床上。 這床窄,路時洲個子又高,單單是擠,簡年倒不會抱怨什么,可路時洲還不肯老實睡覺,把她揉進懷里,從上到下挨著啃了個遍。 瞥見手指上他留下的牙印,簡年惱了,瞪著他說:“回你的房間去!” 路時洲臉皮厚,笑嘻嘻地吻上了她的嘴巴,吮吸了好一陣兒才含著她的耳垂低聲說:“別出聲,萬一被他們聽到,明早遇見我就沒臉見人了?!?/br> “……” 簡年是真的怕,只好忍著氣任由他胡鬧,睡去前再三囑咐道:“天不亮你就得走!” 第二天天不亮,路時洲還真起了,臨出門前他把簡年也拽了起來。簡年睡的晚,困得睜不開眼,可太怕被人聽到動靜,最后還是洗了把臉,換上衣服和路時洲出門了。 走出小旅舍時才剛五點,天雖亮了,光線卻依舊暗。聞到山間清晨的空氣,簡年的不情愿立馬煙消云散了。 山上的氣溫低,路時洲便脫下外套罩在了簡年身上,見她新奇不已地蹲下用指尖碰觸野花野草上的露水,他笑道:“要不是你剛剛鬧脾氣,早一刻出門就能看到日出了。” 簡年也有點惋惜,可她近來不單被路時洲慣出了壞脾氣,還傳染了他的幼稚,口是心非地說:“日出有什么稀罕的?!?/br> 路時洲彎了彎嘴角,看向了遠處的深谷:“沒趕上日出,朝霞也挺漂亮的?!?/br> 簡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著說:“我終于明白了小學(xué)課文里的‘瑰麗’是什么意思?!?/br> 路時洲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過幾天我就要走了?!?/br> 簡年“哦”了一聲,心里有些酸澀難受。 “我有空就回來看你,你有空也要來看我。四年不長,很快就過去了。” “嗯?!?/br> “隨時給我打電話,一天至少三個,短信每小時至少一條,不論再怎么吵架冷戰(zhàn),誰都不能再說‘分手’這兩個字,你能做到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