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他高考后跟我表白過,我暗戀的要是他, 還有你什么事兒?” 路時洲一臉錯愕: “什么時候?” “大一開學(xué)前,他打電話到我家,說如愿進(jìn)了最想去的大學(xué),可還是覺得高中充滿了遺憾, 問我明不明白他的意思,還說你對我不好的話,他絕不饒你?!?/br> “這孫子!枉我拿他當(dāng)哥們。你當(dāng)時怎么不告訴我?”若不是公事諸多, 路時洲很想買張機(jī)票飛到德國暴揍體育委員一頓。他早就忘了挖哥們墻角的事兒十年前的他也一樣干過——若不是這公寓的主人先追的簡年,自己壓根不會留意到她。 “當(dāng)時怕你生氣去找他麻煩啊……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人家一進(jìn)大學(xué)就交女朋友了,隔了十年你為什么反應(yīng)還這么大?收拾得差不多了,咱們走吧?!?/br> 路時洲剛想說話,突然反應(yīng)過來簡年這時候把體育委員表白的事情抖出來是為了岔開話題保護(hù)她暗戀的那個人,更覺得滿心泛酸。 “李冰茹說你從初中就開始暗戀那個人,據(jù)我所知,咱班初中時跟你同過班的只有班長和體育委?!?/br> “為什么非得是同班?我喜歡他的時候他根本不認(rèn)識我,一直到高三我們才同班,雖然日日都見,但他并沒留意過我。” 路時洲更覺難以忍受,他斜了簡年一眼,嘴角含譏帶諷:“默默喜歡不求回報?看不出來,你還挺偉大?!?/br> “……我說過,我只是隨便暗戀一下。路總,您那么忙,別再糾結(jié)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事情了好不好?” 路時洲半晌沒說話,雖然百爪撓心,但好不容易復(fù)合,哪敢再重蹈覆轍,隔了十年,裝也要裝出成熟大氣,只好生生忍下。 “我這不是閑著無聊好奇嗎。其實我也暗戀過咱們班的女生,經(jīng)常偷瞄一眼、往桌洞里塞巧克力什么的。當(dāng)然,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也不算真喜歡?!?/br> 簡年只怔了一秒,就“哦”了一聲,轉(zhuǎn)而說:“十點多了,去你家吧?!?/br> 沒從她臉上看到期待中的醋意,路時洲越發(fā)感到不平,他瞥了眼藏在書堆中的筆記本,說:“我忘帶鑰匙了,今天回不去,就住季泊川這兒吧?!?/br> 捕捉到路時洲的目光,簡年立馬猜透了他的企圖,她特意從書堆中揀出記事簿,把它和浴巾一起帶入了洗手間:“今天太晚了,住這里也好,明天再去你家收拾,我先去洗澡?!?/br> “……” 一進(jìn)浴室,簡年就把記事簿藏進(jìn)了安全的角落,她倒不是有意瞞著路時洲,不過是覺得他的反應(yīng)實在太有趣,才不愿意立刻說出實情。這個本子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到他手中的,十幾歲的那些小情思,以及充滿無病□□意味的感慨,哪怕十年后的她也不好意思再打開回顧,若是被路時洲看到,簡直沒臉再活下去。 路時洲洗澡一向快,往常簡年頭發(fā)還沒吹干他便洗好出來了,這一日她熨 好兩人隔天的衣服、喝過牛奶,躺到床上看睡前讀物看到眼皮打架,他依舊在洗手間里。 簡年太困倦,干脆合上書、關(guān)上壁燈睡覺?;杌栌H,在巴掌大的洗手間找了一個鐘頭卻空手而歸的路時洲一臉挫敗地走了出來。 臥室只留了一盞地?zé)簦饩€暗黃,路時洲掀開一角被子坐到床上,側(cè)頭看向簡年。她一貫保守,連睡衣的款式都是小女孩式的棉質(zhì)白裙,對如何取悅男人更是一竅不通,他卻偏偏彌足深陷,不斷做幼稚到不可思議的事。 簡年習(xí)慣轉(zhuǎn)向右側(cè)睡,從路時洲的角度只看得到她的后背。他的指尖劃過她曲線優(yōu)美的脊背,在她白皙修長的脖子上印下一個吻,問:“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聽到他的聲音,簡年下意識地翻轉(zhuǎn)過身體,鉆入了他懷中。路時洲本想直接睡覺,然而她越是瘦弱他就越容易生出碾壓揉捏的欲望,猶豫了一瞬,終是抱著她翻了個個兒,剝下她的睡裙,說了句“你睡你的,不用管我”,便拆骨入腹。 最近三日路時洲沒閑過一刻,因此這一次格外長久,簡年清醒后又昏睡了一回,才終于結(jié)束。 哪怕困到睜不開眼,簡年也不準(zhǔn)路時洲動手,一定自己去洗手間清理。從洗手間出來時,她的困意散了大半,精神清明了起來,身體卻依舊倦,而不管幾點睡都六點鐘準(zhǔn)時起床的路時洲卻仿佛從不知道什么是疲憊。 簡年一躺回床上,他就把她撈進(jìn)了懷里,問:“你想不想知道高中時我暗戀的人是誰?” 簡年懶得看他,半閉著眼睛說:“我?!?/br> 倒不是簡年自戀,而是高中時的路時洲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不可能瞞過她,當(dāng)年他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哪做過偷瞄和塞巧克力這種事。倒是有一些女生往他的桌洞里塞過東西,具體都有誰,路時洲怕是還沒她記得清楚。 “……”頓了頓,路時洲才說,“現(xiàn)在回頭想一想,暗戀實在沒有什么意義?!?/br> “我也覺得。” “所以你喜歡的到底是誰?” 仰起頭看清路時洲的表情,簡年忍不住笑出了聲,盡管他小心翼翼地藏起了情緒,可在床笫之間的霸道和固執(zhí)卻令她明白,十年的光陰或許改變了他的某些地方,可有的東西一直都在。 她知道躲不過去,伸出手摸起床頭柜上的化妝鏡,丟給了路時洲。 “你給我鏡子干嗎。” “你不是問我暗戀的是誰嗎?你照照鏡子就知道了?!?/br> 路時洲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我?” “嗯?!?/br> “……” 路時洲自然不信,只當(dāng)簡年在敷衍他,簡年一時拿不出證據(jù),懶得繼續(xù)掰扯,背對著他抱著枕頭睡下了,路時洲再不甘也無計可施,只得悶悶地結(jié)束這個話題。 隔日晚上,簡年約回國參加表哥婚禮的李冰茹吃夜宵,自然要帶上路時洲。 他們剛一和好,李冰茹就知道了,她一貫大大咧咧,見到路時洲自然要調(diào)侃:“上次同學(xué)聚會你帶來的那位美女主持人呢?” “……”雖然不喜歡李冰茹的個性,看著簡年的面子,路時洲也只有笑著忍她。 簡年替他答:“韋小姐訂婚了。” “不是吧,人家甩了他訂婚了,他才回頭來找你?” 路時洲一陣頭痛,對李冰茹說:“……你想吃什么隨便點,不用替我省錢?!?/br> “轉(zhuǎn)移話題,拿錢賭我的嘴,你這是默認(rèn)心虛了?” “……” “也就是我們年年傻兮兮地愿意吃回頭草。你可別仗著她喜歡你十年欺負(fù)她?!?/br> “這好像應(yīng)該是我的臺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