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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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嘉彥聞言感嘆道:沒想到,文家公子竟還要以這種舞弊的方式中舉。 聽聞那文煌真才智平平,全然沒有繼承文家人的智謀,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再這般下去,他們父傳子、子傳孫,世世代代把持朝政,大宋還如何革新?楊畏叱道。 御史說的是,可我輩又能如何是好?一位新黨成員喪氣問道,我輩眼下各個被打壓,都在無關(guān)緊要的位子上,也就子安兄您最靠近朝局中央了。此前您以一己之力,斗倒那么多舊黨公卿,我輩全以您執(zhí)牛耳。 是呀,御史。您要如何處理此事? @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我將那封舉報信給東坡了。楊畏飲了一口酒,道。 頓時有人急了,問道:這么好的機會,您不利用起來? 誰不知道文公乃是四朝老臣,文家暫時還動不得,否則反噬猶甚。我們得等,等官家親政后再發(fā)難。楊畏道。 經(jīng)過攻訐范純?nèi)室皇聼o效后,他也在嘗試變化斗爭方式。 且看東坡如何處理此事,這是個棘手之事,他如何處理都能找著錯處。屆時,待官家親政,不愁將他弄走。 官家對舊黨的不喜我等有目共睹,一旦官家上臺,那群烏合之眾必然下臺。唯有東坡,名氣太大,影響太盛,不搬走他,無法徹底扭轉(zhuǎn)朝局。楊畏逐漸壓低了聲音。 眾人皆以為然。 楊畏隨即看向韓嘉彥,斟滿一杯酒,敬道: 一切還得仰仗小韓都尉庇佑,沒有您的幫助,我們這些人甚至連個集會容身之處都沒有。您與官家親厚,還望您多多指點。 此話說得露骨直白,但也算坦坦蕩蕩。@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客氣,有甚么需要,御史您盡管開口。韓嘉彥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雙本來明亮的眼眸,如今卻被深沉晦暗遮蔽。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七月。 這一日楊畏喝得酩酊大醉,被韓嘉彥派人送回了家宅。夜里韓嘉彥疲累地坐在書房中,連日的飲酒也使得她頭腦暈眩,一時不能集中精神。 書房門旁響起敲門聲,是魏小武來了: 阿郎,小人一會子就回公主府去。您有何話,或是書信物件需要帶回的?他恭敬問道。 韓嘉彥想了想,搖了搖頭。 魏小武躊躇著,終于忍不住開口道:阿郎,您已經(jīng)近兩個月沒回家了。長公主催了小人好幾回,詢問您究竟何時回家,您至今還未給答復(fù)。 再過兩日,眼下是關(guān)鍵時期,我日夜都有客人要招待,不能停下來。韓嘉彥道。 可是長公主也很著急,她似乎有重要的事找您。魏小武鼓起勇氣,再勸。 韓嘉彥默然片刻,心知趙櫻泓是在著急尋孩子的事,干脆提筆寫了一封簡短的便條,封好后交給魏小武道:你帶回去給長公主,就說再有兩日,我必回去一趟。 魏小武萬般無奈,只得收了信,返回長公主府。 他眼下成了韓嘉彥與趙櫻泓之間的信使,雖然日日跟著韓嘉彥做事,但奉韓嘉彥之命,每隔一日就會回長公主府向趙櫻泓報平安。 趙櫻泓每次都會詳細詢問韓嘉彥的情況,他基本也只能答出韓嘉彥見了誰,做了什么事,但韓嘉彥具體有什么謀劃他是不清楚的。 不過似乎長公主能夠推測出韓嘉彥想要做什么事,每每面見長公主,她都還算神思鎮(zhèn)定,不以韓嘉彥長久不歸為忤。 但長公主這懷著孕,卻眼見著一天天消瘦下去,瞧著真讓人心疼難受。 今次回府,魏小武在雪蕊院書房見到了長公主。面對長公主希冀又失望的眼神,實在是心有不忍。好在今日他并非空手而返,韓嘉彥的信應(yīng)該多少能給長公主帶來些許安慰罷。 阿郎說,有重要客人必須接待,再有兩日必還。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信呈給趙櫻泓。 趙櫻泓緩緩接過那封信,展開來見字:【吾知你所憂所急,吾已有所安排,兩日后返家詳談。懷歉望安。】 趙櫻泓咬了咬下唇,對魏小武道了句:你下去罷,辛苦了。 目送魏小武離去,趙櫻泓默默將書信收入信匣中,這信匣獨一層專門用來存放韓嘉彥的書信。 自婚后心意相通,除卻韓嘉彥南下迎回翟丹尸骨的那段分離時日,她們幾乎是日日黏在一處。她沒有想到如今韓嘉彥人明明就在汴梁,自己竟然需要用書信去和她溝通了。 你知我所急所憂,卻又為何始終不回來?你當真知道嗎?你要處理的事如此重要,重要到你已不顧我們倆的孩子了嗎?若屆時找不到孩子,你我該如何收場? 趙櫻泓心知在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上,自己必須要做韓嘉彥最堅強的后盾,但她甚么也不與自己說,前幾個月她還能做到泰然處之,可眼見著定好的分娩日越來越臨近,自己這心中沒有依憑,惶惶然猶如秋風敗葉,不知何時就會徹底飄零。 七月,弟弟十三皇子趙似已來長公主府兩次,他帶來的消息并不是好消息,太皇太后身子越來越不好了,眼下還能撐著,但飯食已難以下咽,時?;璩敛恍?,行動蹣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