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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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宣換好衣服之后,走出房間問聞音道:“聞音姑娘,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么,若是不驚動爹的話,恐怕要小心些,或許應該想辦法引開護院們才行?!?/br> 謝容宣一看就是從來不曾瞞著謝老爺偷偷做過什么事的人,恐怕從前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待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彈琴寫字念書,聞音挑了挑眉頭,輕輕笑道:“不用,我們就這樣離開。” “就這樣?”謝容宣輕聲問道,還未來得及再說下句,便感覺到后腰一緊,不禁輕呼出聲來。 聞音一把攬住謝容宣后腰,縱身而起,足尖在那桃花樹梢頭輕點,已經(jīng)帶著人越過高墻,往這謝家院落之外而去。謝容宣似是從未見過這般輕身功夫,也顧不得別的許多,當即緊緊回抱住了聞音的腰,兩人就這般一路在謝家宅院的房頂與高墻上穿梭,最后聞音帶著謝容宣穩(wěn)穩(wěn)地在謝家宅院外的一處墻角停了下來。 雖然帶這個人,但對于聞音來說卻并不是什么大事,待謝容宣站穩(wěn)之后,聞音才終于將人給松開,隨之眨眼笑到:“這不就出來了么?” 這般說著,聞音轉身往另一方街巷走去,又道:“我們走吧,去酒館看看。” 因著謝容宣的相貌實在太過出眾,兩人在街上走著自然少不得要承受旁人的視線,謝容宣因教養(yǎng)緣故并未有絲毫不自在,依然端莊如昔,而聞音也不計較這些東西,一路若無其事的走著,因為要照顧謝容宣是頭一次出來游玩,一面前行一面還開口解釋道:“這邊是集市,算得上是煙州城里最熱鬧的地方之一,這里的人最多,也什么人都有,謝家老爺要我教你男子的舉止,但其實男子也分許多種,一會兒我們?nèi)ゾ茦俏以俑阍斦f,現(xiàn)在我們……” 她這般說著,行至一半才發(fā)覺身側的人并沒有跟過來,聞音連忙回過頭去,尋了片刻才找到謝容宣的身影。 ——謝家大少爺他學如何當個男子怎么都沒學會,女子的本能卻是一點也沒有落下,這么半會兒功夫,她竟然就已經(jīng)自己摸到了一處賣飾品的鋪子前。 “聞音姑娘,這里的珠花都好漂亮?!敝x容宣見聞音趕來,當即含笑將其中一支拿了起來,遞到聞音面前道,“你看這支怎么樣?” 聞音神色古怪,忍不住看了那小攤的老板娘一眼。老板娘是個頭發(fā)已經(jīng)微白的婦人,此時正帶著若有所思的笑意打量著謝容宣。 聞音知道那人定是看出了些什么來。不過在聞音看來,一個男子看個珠花看得那么開心,的確是顯得有些怪異。她不知該如何解釋謝容宣這番動作,正準備想個什么理由蒙混過去,便見那老板娘擠眉弄眼笑著朝謝容宣小聲道:“這位姑娘生得這么漂亮,這朵珠花肯定很襯你?!?/br> 聞音:“……” 謝容宣聽得這話,不覺微見詫異,朝那老板娘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 聞音:“……”果然謝少爺就沒把自己當男人過。 那老板娘嘿嘿笑了兩聲,自信道:“現(xiàn)在女扮男裝出來游玩的大小姐可不少,這些年我可見得多了,你雖然穿著男裝可我也能認出來,錯不了?!?/br> 聞音已經(jīng)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見謝容宣實在喜歡手里那珠花,便與謝容宣趕緊付了錢離開,等走的時候,那老板娘仍不忘跟謝容宣揮手,叫他一個姑娘家小心些晚上早點回去省得遇上登徒浪子。 謝容宣跟隨著聞音走出許久之后,才終于忍不住低聲問聞音道:“她為什么能認出我是女子?” 聞音看著謝容宣臉上的疑惑,心說就她這比大家閨秀還要大家閨秀的舉止,若是認不出來才有鬼了。 然而她畢竟不能直接將真話說出來,只得搖頭道:“也許只是偶然猜到,先別管那么多我們?nèi)ゾ茦前伞!?/br> 便在說話間,鬧市中一名五六歲的男童踩著步子匆匆而行,正巧跌到了兩人的面前,謝容宣連忙俯身去扶那孩童,孩童被謝容宣扶起來后,睜大眼睛看了謝容宣一會兒,隨后甜甜笑了起來,軟糯著聲音道:“大jiejie好漂亮。” 隨后道了謝歡快的撒丫子跑走了,留下大受打擊的謝容宣。 聞音在旁看著這幕,扶額無奈將真相說了出來,這天底下女扮男裝的人不少,謝容宣大概是其中最失敗的。 然而他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離奇了。 。 不論其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最后聞音總算是帶著謝容宣來到了酒樓當中。 酒樓并非是煙州城中最著名的酒樓,卻是煙州城里人最多的酒樓。因為此地所招待的并非是那些王孫貴族與富貴人家,而是市井中人與江湖中人。江湖人喜歡來這里交換消息,結交好友,而市井人們則在此處喝酒聽書打發(fā)時間。 而也因為這樣,酒樓當中魚龍混雜,什么人都能遇見。 聞音之所以帶謝容宣前來,也是由于這個原因。 酒樓熱鬧非凡,聞音與謝容宣找了一處靠窗角落坐下,又隨手點了些菜,兩人便又靜了下來。 謝容宣從未有過這等經(jīng)歷,所以一直安靜的看著周圍的人群,而聞音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坐在謝容宣對面,視線在酒樓內(nèi)晃了一圈,隨后道:“我之前跟你說過,這天底下的男子也分為許多種,而這些種類的男人,在這間酒樓里大都能夠找到?!?/br> 聞音說起此事,謝容宣當即認真傾聽起來。 聞音瞥了一眼兩人旁邊桌前正激烈爭執(zhí)險些動起手來的兩名江湖中人,壓低聲音道:“看到了么,那兩個人就是其中一種,這種男人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動腦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跟人打架,覺得這天底下沒有什么是拳頭不能解決的事情,這種男人,叫做莽夫,喜歡用碗喝酒,喜歡扯著嗓子罵人,喜歡赤著胳膊打架?!?/br> 謝容宣聽著聞音這番話,不禁往那兩人看去一眼,只見兩人爭得面紅耳赤,掄著胳膊氣勢洶洶,眼看著一場沖突馬上就要開始。 好在就在這時候,旁邊又有另一人匆匆趕了過來,堆著滿臉笑意勸阻了兩人。 聞音又朝謝容宣道:“這是第二種男人,老實人,一般穿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對誰都是滿臉憨笑,任誰說什么都不會生氣,脾氣倒是很好,不過沒自己的主見,也不過被人牽著鼻子走?!?/br> 謝容宣聽著聞音的話若有所思,忽而視線落在遠處,隨之又道:“那種呢?” 聞音聞聲隨謝容宣視線看去,正見不遠處一桌前坐著名富家少爺模樣的男子,那男子正被七八名美貌少女簇擁著,左邊捏一把姑娘的手,右邊親一口姑娘的脖子,臉上堆滿了笑意。 謝容宣盯著那男子臉上的笑意,問聞音道:“那也是老實人么?” 聞音:“……” 她趕緊遮了謝容宣的視線,輕咳一聲道:“那種人你別管?!?/br> 謝容宣果然沒有去管那人,只溫然笑道:“在聞音姑娘看來,什么樣的人才是能讓姑娘你傾心的男子呢?” 第八章 “我?”聞音沒料到謝容宣會突然有此一問,一時間不由微微一怔。 謝容宣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問題過于唐突,他歉然笑到:“我只是有些好奇,在我看來姑娘武學與修養(yǎng)皆在旁人之上,縱然是世上許多男子也不及于你,我想能夠讓姑娘也為之傾心的男子,定然并非尋常男子?!?/br> 聞音還沒聽人用這種方式夸過自己,而且這番話還是從這位比天底下任何女子都還要完美的謝容宣大少爺口中說出來的,這番話讓她的確有些意料不到。她眨了眨眼,沉默片刻才終于道:“若真說起來,我的確曾經(jīng)遇上過這樣一個男子。” 謝容宣安靜看著聞音,打算聽聞音說起其中的故事。 聞音有幾分懷念地笑了起來,低頭道:“那個人是個天下人都知道的大英雄,相貌英俊,武功高強,智謀過人,最重要的是,他為這天下做過許多事,救過許多人,是個真正心懷天下的人物。與那些只知道躲在城中享樂的公子哥不同,與那些糾纏在市井里為小事爭吵打鬧的莽夫也不同,如今天下太平,四處繁華,也是他那樣的人用血汗換來的。” 謝容宣認真聽著聞音這番話,他從未離開過謝家那宅院太遠,許多事情自然也無法感同身受,但他卻能夠通過聞音的描述去想象一些事情,他低聲問道:“姑娘與那人相熟么?” “我曾經(jīng)遠遠見過他幾次,不過他并不認識我?!?/br> 謝容宣聽得頗為好奇,隨即小聲猜測道:“聞音姑娘喜歡他么?” “喜歡?”聞音喃喃將這兩字說了一遍,神色透著幾分困惑的思索著。 謝容宣柔聲笑到:“是啊,似這般男子,定有許多女子愛慕,若我真是女子,我定也會傾心于他?!?/br> 聞音想了想,卻是搖頭道:“不,不是喜歡,我雖然知道他但是與他并不相熟,怎么會喜歡上他,我只是仰慕他,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成為像他那樣的人?!?/br> 兩人這番對話結束,幾乎是同時靜了下來。 總覺得—— 有哪里不對。 最后是謝容宣輕笑道:“聞音姑娘果真并非凡俗女子?!?/br> 聞音輕咳一聲,將這個話題拋到了一邊,隨之又看向了眼前這滿桌酒菜道:“我這次帶你出來,除了要讓你看看這些人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br> “嗯?”謝容宣不解。 “這酒樓這么熱鬧,就是因為這里有整個煙州城最好的酒?!甭勔糌W缘皖^斟酒,待將酒斟滿一杯之后,方才抬手將其遞到謝容宣的面前道:“用我?guī)煾傅脑捴v,男子漢大丈夫,沒有不會喝酒的,你想學如何當個男人,不如試試跟我一起學學怎么像男人一樣喝酒?” 聽得聞音這般開口,謝容宣有些猶豫的看著聞音遞過來的酒,卻沒有立即接下,只是搖頭道:“我可以喝么?” 聞音微有些驚訝:“你沒喝過么?” 謝容宣搖頭,很快解釋道:“爹說女子不得飲酒。” “……”聞音險些忘了,若非真情實感將人當成女兒來養(yǎng),謝容宣大概也不會長成現(xiàn)在這副性子。 她雖覺得有些驚訝,但又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驚訝。事實上此番聞音帶謝容宣來喝酒,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讓謝容宣醉酒。 她曾經(jīng)見過許多人,平日的時候彬彬有禮冷靜謙和,然而飲酒之后卻全然變成了另一種模樣,或是有的人克己保守,然而卻需要靠著喝酒才能夠發(fā)泄真我,找回一些自己原本的模樣。所以聞音在思考一番之后,覺得這個辦法十分可行。 她想要看看,謝容宣醉酒之后會是什么模樣,她想看看真正的謝容宣,會是什么樣子。 這些想法自然不能對謝容宣道來,她只是依舊舉著杯子,朝謝容宣笑到:“你現(xiàn)在的身份不同了,你是謝家少爺,不是謝家小姐,不必再在意這些規(guī)矩?!彼@般說著,搖晃了一下手中杯子道:“況且這酒真的不錯,你當真不試試看么?” 聞音這話不是說謊,這處酒樓的酒的確是聞音一直惦記的東西,而這也是她當初決定留在煙州城外的原因之一。 經(jīng)過聞音這番勸誘,謝容宣似乎終于稍稍動了念頭,他自聞音的手中小心接過酒杯,低頭看著杯中的酒,又道:“可是我從來沒有喝過,真的可以么?” “美酒這種東西呢,喝過以后就能喜歡上了?!甭勔艨此K于接下杯盞,自己便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隨即舉杯對謝容宣笑到:“我先喝?!?/br> 聞音說罷將那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謝容宣見聞音已經(jīng)喝下,自然也不能讓對方獨飲他猶豫之下,終于還是學著聞音的動作,飲下了杯中之酒。 然后他忍受不了烈酒的嗆人味道,捂唇輕輕咳了起來,一張原本白皙的臉嗆得微微泛紅,竟多了幾分嬌妍之色。 聞音很快去扶住謝容宣,有意觀察著他的模樣,低聲道:“烈酒都是這樣,喝慣了就好了,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謝容宣咳聲好一會兒才止住,只是臉上那點淺淡的暈色卻始終未曾褪去,他本就生得清麗秀美,如今這般模樣更是惹人生憐,別說那些從前癡戀著謝容萱的公子少爺們,縱然是如今的聞音看了,也忍不住反省起自己誘他喝酒的罪過來。 只是酒都已經(jīng)喝了,想要看謝容宣醉酒后是否能夠恢復男子的言行,也只有這樣的辦法。聞音半晌沒有得到謝容宣的回應,只得盯著對方的眸子小聲又問道:“謝公子?你怎么樣了?” 謝容宣停下咳聲,怔了片刻才抬起頭來,他看著聞音,搖頭低聲道:“我沒事,只是第一次喝酒,有些不習慣?!?/br> 聞音觀察著謝容宣神情,果然見對方眸光清澈,除了雙頰微紅不見有絲毫醉意。 看來謝容宣雖然沒喝過酒,但卻不是個一杯就倒的人,聞音知道自己低估了對方的酒量,于是又道:“沒關系,頭一次喝酒都這樣?!彼@般說著,重又坐回桌旁,又斟了一壺遞給了謝容宣。 果然第二次飲下杯中的酒,謝容宣便已經(jīng)不再嗆咳,兩人就這般在此地對飲起來,聞音懷著要將謝容宣灌醉的目的,不停的替他斟酒,只盼著看謝容宣醉倒的那一刻。 聞音灌了整整一壺酒。 謝容宣八風不動,除了面色微紅,神色依然清明無比。 聞音灌了整整一壇酒,謝容宣還是毫無動靜,甚至眸子更加清亮起來。 最后在喝了整整三壇子酒以后,聞音敗下了陣來。 她不得不承認謝容宣在別的方面不像個男人,但在喝酒方面卻是個不出世的奇才。 看來想要將謝容宣灌醉這條路是行不通了,最后聞音扶著微有些暈眩的腦袋站起身來,終于垂頭喪氣的妥協(xié)道:“算了,我們回去吧?!?/br> 兩人也到了這時候站起身來,才發(fā)覺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不怎么早了,漫天的夕霞正在往地面收攏,白晝逐漸轉為黑夜,夜風也在街頭上彌散開來,沁下微微的涼意。 聞音看了一眼天色,隨之道:“我送你回去?!彼@般說著,然而抬步往前,身子卻是不由得微微一晃。 喝了太多酒,果真有些勉強了。 聞音心下后悔,早知道謝家大少爺是個千杯不醉的家伙,她就不該想出這么個主意來,她無奈的在桌前又重新坐下,道:“等我……先緩一下再走?!?/br> 誰知那邊謝容宣看著聞音這番神色,卻是忽而開口道:“聞音姑娘,我送你回去吧?!?/br> 聞音還從來沒受過人這般照顧,正打算開口拒絕,卻突然面色微變,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往謝容宣看去道:“你剛才說什么?” 謝容宣關切地看著聞音,又道:“我送姑娘回去?!?/br> 聞音實在是未曾料到,應當是怎么都料想不到,謝容宣會說出這么一句話來。謝容宣可是比普通女人還要女人的家伙,那家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活脫脫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不讓旁人送他回去就已經(jīng)不錯了,如今竟會做出這樣男子漢大丈夫的事情,主動開口要送自己回去,當真是讓聞音覺得驚訝不已。 然而聞音還沒驚訝完,謝容宣便有些神色為難的解釋道:“姑娘現(xiàn)在這樣肯定沒辦法送我回去,我也不敢獨自回去,只得去聞音姑娘家中借住一晚,不知姑娘可否答應。” 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