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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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宣笑了笑,讓楚云徽帶他看過了那些帶來的衣物和珠寶,隨即回頭對聞音道:“聞音姑娘,不知可否幫我一個忙?” 聞音本就想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謝容宣提出,她立即便也答應了下來。 接著一整天的時間里,聞音親眼見到謝容宣與楚云徽將一條紅裙改成了華麗漂亮的喜服,這般功力幾乎讓從小只會舞刀弄劍的聞音看得目瞪口呆,一直到謝容宣站起身來,將那喜服小心疊起收好,聞音都還未曾回過神來。 · 三日后,鈴兒與面鋪老板的兒子陳旭舉行了婚禮。 說是婚禮其實卻十分簡陋,一個瘸子娶了一個又黑又瘦的窮姑娘,對于旁人來說也并非多么重要的事情,以至于大婚當日連賓客也未曾宴請多少,前來迎親的隊伍加上新郎也不過寥寥數(shù)人。 新郎由人扶著在門外等待,聞音先是與他們說了幾句,這才趕緊回到新娘子屋中,朝著里面忙碌的人道:“怎么樣了,外面迎親的人都來了?!?/br> “好了?!敝x容宣正坐在新娘子身前,他將手中木梳放下,對身前的人柔聲笑到:“轉(zhuǎn)過去看看?!?/br> 穿著一身喜袍的鈴兒動作微微僵硬,似是不習慣將這般華貴的衣袍穿在身上,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身上低垂的珠鏈流蘇輕輕搖晃,發(fā)出清脆聲響,鈴兒就這般轉(zhuǎn)過了身來。 聞音險些沒能夠認出眼前的這名少女。 原本黝黑瘦小的姑娘被謝容宣打扮成了新娘的模樣,脫去了原來那身不合身的灰布衫子,洗干凈了臉上的泥灰,鈴兒其實生了一雙漂亮的杏眼,一眼看來明亮而清澈有若長夜星辰。她似乎還有些局促,又有些羞澀,迎著謝容宣與聞音的視線顯得不知所措。 聞音盯著她看了片刻,眉頭微挑笑了起來,由衷贊道:“好漂亮的新娘子?!?/br> 鈴兒被這般夸贊,面上紅暈更濃,嬌俏有若三月桃花。 “好了,該出去了,新郎都等了好久了。”聞音還沒忘記在外面等待的人們。 “等一下。”謝容宣微微俯身,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支桃花琉璃簪替鈴兒別在發(fā)間,這才輕聲笑到:“可以了?!?/br> 鈴兒眼圈有些泛紅,像是想要說些什么,但卻又難說出口,謝容宣替她又理了一番裙子,這才將蓋頭蓋上,聲音輕快而溫柔:“去吧?!?/br> 聞音牽著鈴兒來到屋前,正欲推門而出,鈴兒卻又回過頭來,帶著微不可察的哽咽道:“謝謝……謝謝萱小姐,謝謝聞音jiejie?!?/br> 謝容宣與聞音對視一眼,兩人都察覺到了對方眼底深深的笑意,聞音收回視線,領著鈴兒踏出了房門。 房門外面,新郎與鈴兒爹已經(jīng)等了許久,鈴兒由聞音牽著走出房門,新郎當即便迎了上前。新郎看起來年輕憨厚,卻如旁人所說是個瘸子,走路不甚方便,一手還拄著拐杖,他幾步來到鈴兒面前,面上堆滿了笑意,牽起鈴兒的手邊舍不得放下。 鈴兒似乎是羞了,蓋頭遮著看不見神情,只是回握住陳旭的手,小聲道:“阿旭,大家都等急了?!?/br> 新郎這才回過神來,領著新娘子往屋外走去,這場婚宴如今終于正式開始。 婚宴原本冷清,但楚云徽卻是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群迎親的人來,等在了鈴兒家門外,引來其他人也跟著看起熱鬧來,這小街巷中還從未這般熱鬧過,新娘子身著華服由人扶著上轎,四處皆是鑼鼓之聲,歡天喜地好不熱鬧。 這日謝容宣與聞音一直到喜宴結束夜**下才終于往回走去。 平日清冷的街巷如今張燈結彩,都是謝容宣與聞音精心布置的痕跡,這場喜宴從原來的寥寥數(shù)人變作了后來的聲勢,許多人還在喜宴里喝著酒,還有些人也在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走著,或帶著醉意便要回家。 這夜的月色清澈明亮,與燈火交相輝映,走在街巷石板路上的人影子便被分成了幾道淺淺的痕跡,聞音一路低頭看著自己腳下被燈火拉長的影子,心情難得的愉悅輕松。這世上有些事縱然內(nèi)心清明卻也依然難解,比如為何有時候看見旁人的笑容,自己也禁不住染上笑意。比如為何此時她與謝容宣走在這段普普通通的小巷之間,她心中卻能覺出幾分春花秋月的詩畫之意?;蛟S人世最美好的事情,總能將四周的情境也一并點染。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婚宴?!甭勔粢徊讲讲戎硐碌挠白?,低笑著道,“原來是這個樣子。” “很熱鬧。”縱然是這樣的時候,謝容宣依然保持著端然的模樣,他跟在聞音身后,看著聞音的背影,目色溫柔湛然,“很開心?!?/br> “是啊,很開心。”聞音抬起眸子,回身望向謝容宣道:“若我是鈴兒,我肯定會將這天記上一輩子?!?/br> 謝容宣淺笑不語。 聞音忽而停住了動作,望著月下含笑的謝容宣,忽而道:“你今晚……” 謝容宣低聲問道:“聞音姑娘?” 聞音不知自己心中那番異樣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她沉吟道:“好像有些不同?!?/br> 謝容宣自是不解,聞音卻是漸漸明白了過來。 她才發(fā)覺,她所以為的男女界限,在謝容宣的身上其實并不那般明顯,也并不那般重要。 聞音唇角微翹,搖頭沒有再對謝容宣解釋下去,只改口問道:“那位楚云徽少爺呢,他好像來過又走了?!?/br> “云徽不習慣這種場合,先回去等我們了?!碧峒俺苹?,謝容宣又想起一事,繼而道:“再過幾日,我要與云徽一起離開煙州一趟,姑娘應該暫時便不用來謝家了?!?/br> 這句話,讓聞音不由一怔。 第二二章 回到城外住處, 這日卻與以往有了些不同。 因為平日里無所事事只能每天等待著聞音回來,然后便開始問東問西出餿主意的阿哲, 今日竟沒有立即迎上來。 見到的時候覺得那小子成日里歪點子多, 總是在自己身邊煩, 沒見到的時候聞音卻又不禁覺得有些不習慣。她推開房門,壓低了聲音喚道:“阿哲?” 天色本就已晚,屋中昏暗一片竟未點燈, 看來竟像是沒有人在家。 聞音自己上前將桌上的油燈點亮,在屋中四處環(huán)顧, 卻也并未發(fā)覺什么古怪之處。 阿哲跟在她身邊已有兩年之久,從不會無故離開, 就連這次她要去謝家,阿哲本也打算跟來, 不過因為謝容宣不愿太過接近男子,帶阿哲來并不方便,所以才只得作罷,將阿哲一人留在這里看家。 而如今這人竟主動離開此地,這讓聞音覺得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她往四處看去, 提高了聲音又喚道:“阿哲?” 仍是沒有回應,然而聞音卻聽到了一陣響動聲自房間內(nèi)中傳來,聞音當即轉(zhuǎn)身推門進了里屋, 這才看見里屋中竟亮著一道微弱的燈光, 而阿哲如今就站在屋中那張矮桌之前。他似乎是被聞音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連忙扭頭看向聞音道:“師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都沒聲音,嚇我一跳!” 聞音倚在門口,若有所思看著阿哲,隨口應道:“我可是在外面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么?” 阿哲撓了撓頭笑到:“我睡著了沒聽見?!?/br> “累了就多休息,每天在家里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事?!甭勔粢暰€在阿哲身上停留片刻,終于回身便要走出房間,阿哲連忙跟在她身后,喃喃著道:“就是因為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才會累啊,我每天釣魚都得釣好長時間,否則就沒別的事做了?!?/br> 聞音截口道:“你覺得是這里好還是山上好?” 阿哲苦著臉:“我們就不能去別的地方嗎,就像幾年前師姐做的事情那樣?!?/br> “不能?!甭勔艉敛华q豫的否定了阿哲的提議,阿哲無話可說,只得又如往常一般問起了謝家的事情:“師姐師姐,那位謝公子如今怎么樣了,我聽說前陣子你們還一起出了謝家,難道他聽完故事真的想通了?” 說起謝容宣,聞音這才停下腳步,搖頭道:“沒有,我不用給他講故事了,也不用教劍法了?!?/br> “?。俊卑⒄茏允遣唤?,不知究竟是如何回事。 聞音回頭解釋道:“謝容宣有事要離開煙州,這些天我都不用去謝家了?!?/br> 阿哲萬萬沒料到會是這個原因,常年待在家中的謝容宣竟然也有要遠行的時候,這讓阿哲久久沒能夠反應過來,等聞音再要回屋,阿哲才連忙又上前問道:“他要去哪里?” 聞音搖頭:“我怎么會知道?” “師姐你不擔心嗎?” “擔心?”聞音重復著阿哲的話反問一句,搖頭又道:“擔心他做什么,謝家和楚家那么多人,還怕保護不了一個謝容宣么?” 阿哲頓時無話可說,愕然目送著聞音回房。 聞音一路走進自己房間當中,卻是沒有如平日那樣直接合上房門,而是在門前靜了半晌,驟然又回過身來,往阿哲看了過去。 阿哲原本還有些愣神的站在原地,見聞音突然回頭,竟又被嚇了一跳,旋即后退兩步道:“師姐你做什么?” “好奇?!甭勔舻溃昂闷婺憬裉炀尤粵]有拉著我說到十句話以上,要知道平日這時候你肯定還不肯讓我回屋休息。” 阿哲瞪著聞音,但見聞音與之對視,頓時又像是認了慫,慢吞吞挪開了視線。 聞音抿唇笑道:“那信是哪位師伯送來的?” “三師伯……” 阿哲話音至此,頓時停住。 聞音面上的笑意濃了幾分,只是眼底卻多了幾許復雜,她沉聲問道:“他們說了什么?” 阿哲面色頓時白了下來,無措的擺手道:“沒……沒什么信,師姐你弄錯了!” 聞音自然不會相信他這番話,“剛才你在房間里面藏信沒藏好,信封都露出來了,你若是不肯說,我倒不如直接去將它翻出來自己看好了?!?/br> 這番話讓阿哲終于慌了神,他想要阻止聞音,但才上前兩步就又想起了自己完全不是聞音的對手,聞音作勢便要自己去看信,阿哲終于無奈的嘆了一聲,隨后終于咬牙擰著眉頭道:“三師伯有事要我去幫忙,我想出去走一趟?!?/br> 聞音聽著這話皺起了眉頭,在她看來不管是哪位師伯都好,但這位三師伯所管的事情卻是出了名的麻煩。 聞音不愿讓阿哲去淌這一趟麻煩,當即搖頭道:“不行?!?/br> “師姐!”阿哲不禁喚了一聲,神情有幾分不滿:“可是我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好久了,清陽河的魚都要被我釣光了!” “就算把魚釣光了你也不能去幫三師伯?!甭勔艚z毫不肯松口。 阿哲自是不滿,然而卻實在不敢與聞音相爭,他這般瞪著聞音,聞音便毫不避諱的與之對視,不消片刻,就將阿哲給瞪了回去。阿哲最后認慫的嘆了一口氣,旋即搖頭退回到自己房間,垂頭喪氣的合上了房門。 眼見對方不再與自己爭執(zhí),聞音才終于在心底松了一口氣,這日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太多,聞音也的確早有疲累,她最后看了一眼阿哲房間緊閉的房門,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 夜色盡去,朝陽初生,聞音如往常般起身梳洗,便要等待謝家的人前來接她。 然而動作至一半才突然想起來,今日自己已經(jīng)不用去謝家了,昨日聽謝容宣說的那番話,他們將要面對的事情似乎有些急迫,應當是昨日的婚宴一過立即就動身啟程了。 只是不知道這一去,他們究竟要多久才回來,而自己又要等到什么時候再去謝家。 習慣一旦被打破,難免讓人覺得空落,聞音不再去想謝容宣的事情,梳洗完畢之后,便敲響了阿哲的房門,“阿哲,該出來準備一下了,今天我不用去謝家,我們一起去釣魚好了?!?/br> 這煙州城外面實在是沒有什么有趣的地方,聞音在這里住下之后,先是花了些時間跑遍了煙州城外的山,后來又跑遍了煙州城里的店,卻都沒有什么可以打發(fā)時間的辦法,想來想去到底也只有釣魚這種事情能夠一直做下去。 所以無事的時候,聞音和阿哲就會在清陽河邊垂釣。 然而聞音在遇到謝家老爺之前幾乎就沒有有事的時候,所以她幾乎一整天都對著那條河發(fā)呆,而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接連將那些河里的人給撈起來。 “阿哲!”眼見房中人久久未曾回應,聞音隨之又叫了一聲。 屋中始終沒人回答,聞音等待之中,終于想起了昨夜里的那件事情,隨即她立即撞開房門往里走去。 阿哲的房間有些凌亂,但這本就是這房間的常態(tài),卻也并沒有值得讓聞音驚奇的地方,真正讓聞音在意的是,房間里面空無一人,而原本一直掛在房中墻壁上的那柄鐵劍,如今早已不知所蹤。 根本不用細想,聞音就知道阿哲那個混小子已經(jīng)帶著他的劍不辭而別了。 阿哲年紀雖小卻也已經(jīng)不算孩子了,早有自己的主見,劍法也過得去,若在平日里聞音也不必管他,等他自己在外面玩累了就回來了,但這次卻不一樣,他要去幫的人,是三師伯。 一個無時不刻不在給人找麻煩的家伙。 聞音沉默不過半晌,隨之便轉(zhuǎn)身到了昨日找到阿哲的那間屋中,她在桌上尋找一番,果然從一堆書中找到了夾在里面的信,昨日阿哲藏得匆忙,后來又走得匆忙,果然沒能夠顧得上這封信。 聞音將書信打開看過,很快便知曉了阿哲可能的去向。 明舒山莊。 · 明舒山莊的名字,聞音是第一次聽說,但打聽之下,她才發(fā)覺那個地方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沒有名氣。 那里是南方富商們每年舉辦盛會的地方,各人帶著自家的寶貝前往山莊當中展示觀賞,相互品評,而聞音之所以不知道這個地方,便是因為窮困潦倒在清陽河畔釣了兩年魚的她,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