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還是搖頭。

    囡囡看出mama和唐阿姨還有要事相商，自告奮勇地舉手提議：“mama，唐阿姨，你們有事就去忙吧，我會在這里照顧meimei的?！?/br>
    積極的樣子，看得唐云暖心里軟軟的，放輕聲音和她確認(rèn)：“你確定你能照顧好她是嗎？”

    囡囡用力點頭：“當(dāng)然！我可會照顧人了！”

    唐云暖選擇相信：“好，那我和你mama聊點事情?！?/br>
    囡囡嚴(yán)肅地行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wù)！”

    孩子們留在車?yán)铮瑑蓚€大人一前一后下了車，也沒有去什么距離很遠(yuǎn)的地方，繞到車頭之后她們就停下了。

    剛才柳知湘問個不停，這會兒反而沉默了，安靜地上手把包得很爛的紗布重新做了調(diào)整，綁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

    柳知湘靠的太近，唐云暖很不自在，在傷口包扎好后的第一時間后退一步，拉開她們之間過近的距離，從口袋里拿出一臺劃痕密布的手機(jī)，遞給柳知湘：“這是我在地下室里找到的，是父親離開庇護(hù)所時拿著的手機(jī)?！?/br>
    柳知湘接過，點進(jìn)幾個軟件，里面一干二凈。

    除了一個定位app開著，有幾個停駐地的歷史記錄，再沒有其他信息。

    “手機(jī)在，那不是說明唐教授一定來過這里？”

    “可能是吧。”

    唐云暖眉間壘起高聳的山峰：“如果父親來過，為什么要特意把手機(jī)留下呢？如果他沒有來過，那么他現(xiàn)在可能身陷危險中，被威脅行事，當(dāng)然也可能是不小心把手機(jī)落下的。不過這種可能很小，他向來是個仔細(xì)的人，正常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如果他現(xiàn)在還是神志清醒的人類，唐云暖認(rèn)為他把手機(jī)落下的可能性基本是為零的。

    如果他已經(jīng)……

    那就另說了。

    柳知湘點進(jìn)定位app記錄的第一個停駐地，那是她曾經(jīng)去過幾遍的唐教授專屬研究室，在研究界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很多從事這一行工作的人擠破腦袋都想爭取到進(jìn)去這里邊工作的機(jī)會。

    柳知湘曾經(jīng)收到過這所研究室的入職邀請，只是理念不合，還有家里奶奶的強(qiáng)烈反對，才拒絕可貴的機(jī)會。

    “不如，去這里看看吧?！绷姘咽謾C(jī)界面展示給唐云暖看。

    唐云暖神色復(fù)雜，抱手問道：“是不是不找到父親，你就不愿意去庇護(hù)所？”

    “你找父親有什么要緊事嗎？”

    柳知湘僵住，搖搖頭，不放棄無法令人信服的偽裝，蒼白地為自己辯解：“沒有，不是的。”

    唐云暖深呼一口氣，戳穿她的偽裝：“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必要這樣嗎？有什么話不能直說嗎？”

    柳知湘咬唇，垂眸不看她的眼睛。

    “你如果一直是這種態(tài)度，我會選擇立刻把你送回庇護(hù)所?！碧圃婆瘜嵲跉獠贿^，現(xiàn)在都是喪尸橫行的時代了，世界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怎么這人這一張嘴還是這么硬，還是撬不出一句話來呢。

    繼續(xù)隱瞞，來回拉扯，這樣有意思嗎？

    “那你呢?！?/br>
    柳知湘簡單三個字，讓唐云暖張口結(jié)舌。

    柳知湘緩緩抬頭，與唐云暖對視，一字一句說：“你沒有瞞我的？”

    她以為，她就沒有觀察出什么嗎？

    唐云暖被問得啞口無言，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倒是一點也不驚訝她會察覺到蛛絲馬跡，反而有種終于說破的舒暢感。

    “我們進(jìn)行交換吧?！?/br>
    唐云暖沉默良久后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告訴我一個秘密?！?/br>
    柳知湘低頭不語。

    這是她們慣常的解決辦法，當(dāng)她們彼此隱瞞，有分歧的時候，往往都是采取交換秘密的方法，解決她們之間的矛盾。

    這個辦法很好使，到離婚前一天都是她們解決矛盾最好的辦法。

    直到離婚那天，爆發(fā)單方面的爭吵開始，這個辦法的保質(zhì)期就到了。

    它失效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現(xiàn)在就帶你們?nèi)ケ幼o(hù)所。父親那邊，我會在把你們?nèi)齻€安全送達(dá)后，再自己去找?！?/br>
    好好說不成，唐云暖干脆用上威逼。

    話音剛落，柳知湘rou眼可見地慌了，抓住唐云暖的手，那慌忙說道：“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你?！?/br>
    唐云暖身子稍稍往后傾，微微點了點頭：“那你說吧。”

    “……給我點時間，可以嗎？”柳知湘臉色有些蒼白，下唇密布著斑駁的咬痕，一副被逼急的模樣，看得唐云暖很是不忍，但又別無他選。

    她必須知道柳知湘有什么顧慮，才能在這末日里護(hù)她周全。

    倚在車門前，斷絕柳知湘的退路，神色淡漠：“可以，但不會太久?！?/br>
    這是要她當(dāng)場說明白講清楚。

    柳知湘神色動搖，聲音輕輕：“是不是只要我說了，你就會帶我去找唐教授……”

    “是?！?/br>
    唐云暖回答得很快，也很堅定，和她保證道：“只要你說，我就帶你去找他。”

    “……好?！?/br>
    事情到了此般地步，唐云暖步步緊逼，柳知湘就是再不想說，也不得不說。

    坦白成了既定的事實，可怎么將繁瑣復(fù)雜的事情說出口，同樣令柳知湘無比困擾。

    繞到車子的另一邊，和唐云暖隔開一段距離，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有沒有什么補(bǔ)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