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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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盤,郭鴻云執(zhí)褐旗,代表北越軍,謝初執(zhí)黑旗,代表夏軍。不得不說,若純粹以戰(zhàn)術(shù)方略為論,郭鴻云相比謝初是要更勝一籌的,就比如今日這一盤,在經(jīng)過一番廝殺之后,謝初的黑旗已經(jīng)被郭鴻云的褐旗逼到了山澗之中,三面環(huán)敵,一面環(huán)山,敗勢已顯。 到了這個份上,一般人通常都會投旗認輸,但謝初不,就算只是沙盤論戰(zhàn),在走到最后一步之前他絕不會認輸,且他最擅絕地反擊,因此就算此盤劣勢已顯,他也沒準備輕易放棄,反倒多了幾分躍躍欲試的興奮。原本他也的確有幾分破局的思路,可就當他即將理清思路時,沈令月卻突然來訪,打斷了他的思路,也打斷了他定到一半的計策。 而等他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位公主殿下,重新再回到沙盤之前時,他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記不起來之前定的是什么計策了,只得無奈地從頭再來。 郭鴻云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謝初皺著眉盯著沙盤的場景。 這場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預(yù)想之中,謝初應(yīng)當已經(jīng)是排兵布陣好了才對,因此他在一愣之后就蹙起了眉,上前幾步走到沙盤跟前:“將軍還未想到破局之策?” 他匆匆掃了沙盤一眼,確定謝初的黑旗沒有任何轉(zhuǎn)敗為勝的跡象后就一甩衣擺在他對面坐下,道:“若屬下沒有記錯,在屬下離營之時,將軍應(yīng)當是已經(jīng)想到了幾分思路才對?!?/br> 謝初輕哼一聲:“是啊,是想到了幾分,只不過很可惜,我又忘記了?!?/br> “忘記?排兵布陣之法都是經(jīng)由數(shù)遍演算而推出的,得之不易,將軍怎么會輕易忘記?”郭鴻云了然笑道,“莫非是有人亂了將軍的心?” 謝初心頭一跳,“誰說的?”他把手里的黑旗往盤里一扔,抬眼瞪著郭鴻云道,“郭鴻云,你是不是在長安待太久了,也跟那些王孫公子一樣都軟了骨頭?什么話都敢往外蹦?” 郭鴻云垂首告罪:“屬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挺敢的。”他冷笑一聲,“郭軍師,本將軍今天可是大開眼界啊,原來軍師還有那么能說會道的時候。真是佩服、佩服?!?/br> “將軍說笑了,屬下忝為軍師,口才只是稍勝常人一二罷了?!惫櫾茡犴氁恍?,他跟隨在謝初身邊多年,早已摸透了謝初的脾氣,因此也不慌張,從容不迫道,“只是有一句話,屬下想問一問將軍?!?/br> “你問?!?/br> “將軍此番責(zé)問,是在責(zé)怪屬下多嘴呢,還是不滿屬下在公主面前演文弄辭?” 謝初看他:“這兩者有區(qū)別嗎?” “自然是有的?!惫櫾破届o道,“若是前者,那就是將軍嫌屬下給將軍惹來了麻煩,是屬下的不是;若是后者,那就是將軍看不慣有人在公主面前賣弄文辭,也是屬下的不是?!?/br> “哦?”謝初似笑非笑,“就這樣?我怎么聽著還是沒什么區(qū)別呢?” 郭鴻云但笑不語。 二人就這么靜靜地對視,片刻之后,謝初輕嗤一聲,低下頭,盯著沙盤道:“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想多了,我對你的不滿是前者,不是后者?!?/br> “那將軍何以斷了破局思路?并且直到現(xiàn)在還沒想起半分?” “誰說我沒有想起來?”謝初抬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現(xiàn)在不就想起來了?”他邊說邊拿起之前被扔在沙盤上的黑旗開始調(diào)兵遣將,“上山,夜襲。”他簡短道。 “將軍想要夜半突圍?”郭鴻云看了一眼黑旗的動向,搖了搖頭,“此舉雖能堅持一時,終究不是長久之道,北越只需派兵火攻,”他挪動一列褐旗形成一個半圓,把黑旗所在的山頭都包圍住了,“便可破了將軍的計策?!?/br> 謝初輕哼一聲:“北越人的騎兵火箭是很厲害,但我們大夏男兒的箭術(shù)也不差,尤其是我謝家軍的。在他們下令火攻之前,我的弓兵就能干掉所有的先遣隊。” “若是謝家軍,此法自然可行,只可惜……”郭鴻云笑嘆一聲,伸手將代表黑旗主將的大旗緩緩摁倒在沙土之中,“將軍,沙場之上不可分心,你輸了?!?/br> 謝初慢慢抬起頭。 “你說什么?” “屬下說,將軍輸了?!?/br> 謝初看著郭鴻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你再說一遍?” “分心對敵乃兵家大忌,”郭鴻云道,“還請將軍切記?!?/br> “郭鴻云,”謝初一字一頓地咬著話,“你是不是跟沈令月多講了幾句話,所以也開始學(xué)起她那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來?” “屬下不敢?!?/br> “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分心了?” “屬下雖然看不見,但屬下能感覺得到。”郭鴻云再次重復(fù)了一遍,“將軍,你分心了。” “我沒有?!?/br> “有或沒有,不是說給屬下聽的?!惫櫾粕裆届o,“將軍不若捫心自問,自三公主來到營中之后,將軍是否當真心如止水,毫無一絲波瀾?” “你到底想說什么?”謝初的語氣已經(jīng)有些冰冷了,帶著隱隱的怒意。 郭鴻云神情依舊:“屬下只是想讓將軍明白一些事,將軍本為陛下親侄,又被越品封為昭武將軍,本就惹人非議,若再迎娶陛下娘娘的掌上明珠,恐怕——” “夠了!”謝初猛地站起身打斷了他的話,“你說的這些事我都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你放心好了,今日三公主來找我只是個意外,從今往后再不會有這樣的意外,酒樓之約我不會赴,其它的什么約定我也不會再答應(yīng)。還請軍師盡管放心,我這個人雖然行事沖動了一點,但還不會瘋狂到拉整個謝家下水,不勞閣下從旁敲打!” “將軍?”郭鴻云一怔。 謝初深吸口氣,勉強使自己平靜下來,“北越多騎兵,若要上山,必會舍棄大批馬匹,就算派兵火攻,我也可使調(diào)虎離山之計,此局已破,沒有再糾纏的必要?!彼o繃著一張臉道,“時辰不早了,我要去西營一趟?!?/br> “將軍可是想去問詢急救丸的事情?”雖然還不清楚謝初為什么忽然發(fā)怒,但一聽到西營二字,郭鴻云還是跟著站了起來,“那屬下也跟著——” “不必了!我自己一個人去!” 謝初拂袖而去,帶起營帳門簾一陣不小的晃動。 望著搖擺不停的營帳門簾,郭鴻云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唉,他這話還沒有說完呢,怎么將軍就這么著急地跑出去了?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他知道他的下一句話是“恐怕更會招人側(cè)目,還請將軍日后行事收斂一二,否則與殿下之事難成”么? 唉,這人老了,果然就摸不透年輕人的心思了。 他笑嘆一聲,搖著頭坐回本來的位置上。 他的這位將軍主子啊,就是喜歡口不對心。早上來的時候還氣沖沖的,從大將軍抱怨到了三公主,抱怨大將軍時還好,一說到三公主,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什么麻煩、祖宗、倒霉都說了個遍,那叫一個又氣又恨、咬牙切齒,可一旦真正見著人了,氣勢卻又矮了下來,陪著胡鬧不說,還為他的那半句話而大動肝火,拂袖而去,他這將軍心里到底在想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