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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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也掩唇而笑:“這又是你準備的哪一出好戲?”既然女兒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穿此事,那她這個做母后的自然要替著遮掩一二,“也就只有你了,一幅畫都能弄出這么多名堂來, 真不知是跟誰學的。” “無師自通, 自學成才?!鄙蛄钤骆倘灰恍Γ澳负笠部梢钥纯?,說不定還能比父皇先看出來呢?!?/br> 皇后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 這么一番話下來, 不僅帝后二人, 在場諸人的注意力也都從題詞之人轉(zhuǎn)移到了作詞之人身上,輕聲議論著到底是誰作的詞, 自然也有人看出了這位三公主是有心移開話題,不愿談及題詞之人,但既然帝后二人都已經(jīng)順著三公主的話開始凝眉思考那作詞之人, 他們當然也都不會那般沒有眼力,重新提起那題詞之人來, 因此也都跟著做出沉思狀來。 謝初看著沈令月輕而易舉地就轉(zhuǎn)移了話題,心中一時有些五味雜陳。 沈令月沒有忘記他們的約定, 沒讓陛下有機會能把話題移到他身上來,按理來說,他應該是感到松了一口氣的, 因為若是當眾承認了這畫卷上的詞是他所題,那么就算陛下沒有當場就給他們賜婚,他和三公主這事也基本上坐實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好找推拒的借口。之前還可以說是不敢承蒙公主厚愛,可現(xiàn)在他都在人家的畫上題詞了,再說這話還有誰信?只會當他是在說場面話,所以現(xiàn)在沈令月把陛下娘娘的注意力都移到了作詞之人身上,他可以說是逃過了一劫,應該感到慶幸才是,可是為什么他心里總覺得有點不是滋味呢? 他悶悶地抿了一口酒,心中疑惑。 與此同時,皇帝也看出了一點門道,有些驚喜地看向下座的沈蹊:“這詞風……蹊兒,莫非這詞是你幫著令兒作的?” 沈令月立刻笑道:“父皇好眼力,這么快就看出來了?!?/br> “兒臣可不敢居功?!鄙蝓栊Φ?,“三妹的確是曾經(jīng)讓兒臣寫了幾首詩,兒臣便作了幾首,只是粗糙得很,華而不實,萬沒有現(xiàn)在這般豪氣奔放。想來,是有人幫著改了兒臣的詩,化詩為詞,題在了這畫卷上頭。并且當初三妹問兒臣要的也只是關于牡丹生辰之類的詩句,嚴格說來,這畫卷上只有四五兩格可以算是由兒臣所做,至于其余部分……” 他頓了頓,又仔細看了一眼畫卷,道:“前半部分,依稀可辯兒臣原句,但是這后半部分卻沒有兒臣一絲文蹤詩跡,想來并非由兒臣的詩句改編而來,至于是誰作的,又是誰改編的,兒臣就不得而知了?!?/br> 皇帝笑著瞥了謝初一眼:“這后半部分嘛,朕也略略猜到了幾分——”說到這里,他故意停了停,見侄子和女兒一個眼觀鼻鼻觀心面無表情,一個雖然神色鎮(zhèn)定,但快速瞟了下首一眼,心里就有數(shù)了,又有皇后微蹙眉心,便知趣地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話鋒一轉(zhuǎn)道,“還真是沒想到啊,原來這十二花月集竟是你們兄妹二人合力完成的,真是大大出乎朕的意料?!?/br> 他笑容滿面地感慨道:“真是有心了?!庇种钢干蜍S,“被比下去了?!?/br> 沈躍眼中一閃而過一絲暗光,恭謹垂首道:“兒臣慚愧。” 沈蹊斂眸,輕綴了一口雪頂清茶。 見兩人如此神態(tài)動作,四皇子沈霖玩味一笑,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敏銳地察覺到兩個兒子之間的微妙氣氛,皇后一邊心中嘆氣皇帝的心直口快,一邊招手喚來宮女云珠,讓把畫卷拿去殿后收攏了,攜著沈令月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坐下,徐徐笑道:“陛下這話就太抬舉令兒了,她哪里能想得這么遠?依臣妾看呀,定是她自知于詩詞一道一竅不通,怕寫出來丟人現(xiàn)眼,這才去求了她二哥來幫忙的?!边呎f,皇后邊輕輕拍了一下沈令月的手背,“快說,是不是被母后猜中了?” “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母后。”沈令月自然也把剛才的情景看了個清楚明白,有些后悔剛才為了盡快摘出謝初把二哥給拎出來了,搞得現(xiàn)在大哥面子上過不去,當下順著皇后的話頭笑道,“大哥于論辯著文有一手,二哥于詩詞之道更勝一籌,各有千秋,我若是準備送一本女兒經(jīng)給母后,那便要麻煩大哥來幫忙把關了,可我送的是畫卷呀,自然只能麻煩二哥了?!?/br> 皇帝笑著直搖頭:“你啊,幸好李庸不在這里,要是被他聽到了,指不定會被你氣得吐多少血呢?!?/br> 沈令月一歪頭:“反正他也聽不到,就說說咯。父皇,你不會告訴李夫子的吧?” 逗得皇帝哈哈大笑:“放心,父皇幫你瞞著!” 皇后也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以后可不能再這樣了,你二哥身體不好,你這么求他幫忙,豈不是在給他添麻煩?” 沈蹊從剛才起就在下方兀自喝著清茶,聽聞皇后此言,連忙放下茶盞,笑道:“母后,不礙事的,能幫忙三妹的忙,兒臣心里也歡喜?!?/br> 皇帝深以為然:“嗯,身為兄長自然要疼愛幼妹,蹊兒這點做得很好,而且只是寫幾首詩,能麻煩到哪去?皇后太擔心了,朕的兒子可不會這么弱不禁風?!?/br> 皇后佯怒:“臣妾不僅是在為蹊兒著想,也是在為令兒著想,陛下再這么慣著她,她以后說不定就不止是不會作詩了,怕是連詞都想不全幾個,再下去啊,或許連字都不會寫了?!?/br> “母后!哪里就能這樣了……” 一時間,麟德殿內(nèi)歡聲笑語不斷,沈令月的畫卷一被撤下去,絲竹之聲就又響了起來,舞姬也陸續(xù)進殿,開始舞起霓裳舞來。 眾人再度賞樂析舞,和樂融融,直至宴散。 宴會既罷,眾人也都散了,張氏乃一品誥命夫人,與宴時位列前殿,因此今晚殿上發(fā)生的事她都聽了個清楚、也看了個清楚,一回到謝府東堂,她就叫住了正欲回房的謝初,支開了一旁伺候的丫頭婆子,只留貼身丫鬟在外間候著,笑著詢問道:“初兒,你今晚可有什么話要跟娘說?” 謝初不解其意:“娘?” “還跟娘裝傻呢?”張氏笑道,“今晚三公主上呈畫卷以作娘娘生辰賀禮,娘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難道就沒什么想說的?” 謝初心頭一跳,干笑兩聲道:“原來娘是想要問這個,很好啊,三公主妙筆丹青,孩兒長見識了。” 他隨意敷衍了幾句就想借口沐浴離開,但張氏哪里會給他這個機會,不等他開口就又笑著道:“不錯,的確堪稱畫中絕品,讓娘大開眼界,只是那畫卷上題詞的字跡娘看著有點眼熟,不知初兒可愿替娘解惑?” “娘,你看這都戌時了,該就寢了。”謝初道,“孩兒明天還要去章武營呢,方才在殿上喝了幾杯酒,已是有點乏了,這會兒要是再不睡,明天就該遲了,孩兒就先告退了?!?/br> 他說著就轉(zhuǎn)身欲走,卻不妨張氏在他身后長嘆一聲:“真是大了,翅膀也硬了,連娘的話都不聽了?!?/br> 謝初走不動了,他皺眉回頭:“娘,你怎么——” “娘怎么這樣?”張氏打斷了他的抱怨,看著他道,“你看看你,滿臉的不耐煩,這要是你爹在啊,早就又火氣上頭了,說不定又要在祠堂里跪著度過一晚?!?/br> 謝初心道他可沒在祠堂里跪上過一晚,他都是倒頭就睡的,大門一關誰還管那些規(guī)矩,面上賠著笑道:“娘,怎么會呢,你想多了。” “怎么不會?”張氏道,“你別以為娘不知道,你和你爹是不是曾經(jīng)商量過如何把駙馬之位還給顧大人過?” 謝初一怔。 他……好像是有跟謝何臻商量過。 是什么時候的事來著?應該是在不久之前吧,可今晚要不是張氏提起,他早把這事忘到了腦后,他——他怎么就忘了呢? “娘,你忽然提這個做什么?” “你先別管,你只需要回答娘一句話,你不想娶那三公主,你爹也不希望你娶三公主為妻,是不是?” “……” 謝初抿緊了唇,沒有答話。 早在察覺那畫卷上的題詞字跡熟悉時,張氏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幾分猜測,陛下之言不過佐證,見謝初這般反應更是沒有一絲驚訝,只笑道:“不說話,娘就當你默認了?!庇謬@氣道,“你爹臨走前還在和我抱怨,說是三公主隨手一指,她是開心了,可卻給我們謝家?guī)砹寺闊??!?/br> 謝初一驚:“麻煩?會有什么麻煩?” 張氏笑道:“皇后娘娘和你爹是嫡親兄妹,咱們這既是將軍府,也是國舅府,不多一個駙馬兒子,能有什么麻煩?還不是因為你性子沖,行事又沖動,思慮不周全,你爹是怕你一氣之下直接跟陛下明說你不喜歡那三公主,不愿娶她,這就是麻煩。臨去幽州前,你爹還叮囑我,怕你情急之下忘了迂回行事,讓我多看顧著你點,就算要退婚,也不能鬧得天下皆知,需得不動聲色、全陛下與三公主的面子才好??涩F(xiàn)在看看,初兒,你像是有一點要退婚的模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