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一聽這話, 黃澀澀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 覺得沒對勁, 來不及為自己辯解,趕緊問道:“不是你們送我回家的么?” “有那工夫送你,我們早還回家睡覺去了,至于落得現(xiàn)在這樣么?!钡谝晃慌莺脹_劑的同事走到了她的面前, 當著她的面一口干了,“不過聽說昨天那家ktv好像出了什么事,來了一些警察?!?/br> 出事?警察? 這兩個關(guān)鍵詞就像是開啟記憶的鑰匙,忽然間,黃澀澀的腦海中閃過好幾個片段,盡管畫面不太連貫,但都出現(xiàn)了同一個人。 陳訓?居然是陳訓? 想起這一點后,她立馬露出了被雷劈的驚恐表情,懷疑自己的記憶可能出了什么問題,不敢想象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又不得不想象。 她該不會是被陳訓送回家的吧?那她媽豈不是知道她又和警察混在一起了? 一想到這一連串的可怕可能性,黃澀澀便忍不住抱頭哀嚎了一聲,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真是這樣,她媽今天早上不可能只是不準她再喝這么多酒,而沒有什么過激反應啊。 她胡亂抓了抓頭發(fā),有點拿不準,這么糾結(jié)下去也不是辦法,干脆掏出手機,趁著頭腦發(fā)熱,三五兩下編輯好內(nèi)容,給陳訓發(fā)了個微信。 ——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么? 原本黃澀澀以為自己這次又會等上好幾天才能收到回復,誰知道沒過幾分鐘,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久違的“你才沒腦子”五個大字。 她一愣,穩(wěn)了穩(wěn)心情,鄭重地接起來,“喂”了一聲。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不是又在樓梯間的窗臺旁抽煙,呼嘯的風聲隱隱傳來,把他嗓音里慣有的冷淡吹得不見了蹤影,說得不急不緩:“又忘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么?” “……”這個語氣聽上去怎么這么像是來興師問罪? 聽他這么一說,原本不太確定的人心里有了底,存有的最后一絲僥幸也被撲滅了,心想看來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還真是被他送回家的。 她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由于考慮到曾經(jīng)有一瞬間對他動過邪念,而她又對自己的自制力沒信心,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黃澀澀先是小心謹慎地問道:“那我應該沒有對你做什么吧?” 現(xiàn)在完整存在于她腦子里的記憶只有在走廊上的那一部分,記得自己撞見他和一個女人摸摸搞搞,以及,她不要臉地生出了想和他摸摸搞搞的齷齪想法,至于其他的,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最最關(guān)鍵的是,明明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是回了包廂的,怎么后來又遇見他了呢? 正當她還在努力回憶著,又聽見了一點微不可察的笑聲,還有一絲嘆氣,低低沉沉,傳進耳朵里,有些癢。 陳訓想起了昨晚她的種種舉動,倒是懷念,卻又不能和她說,否則小姑娘準會跳腳,于是故意反問道:“你應該對我做什么?” 一聽這話,黃澀澀一時語塞,感覺自己挖了個坑,成功把自己埋了,支支吾吾道:“當然……當然是什么都不應該對你做啊?!?/br> 又是一個意料之中的回答,陳訓不置可否,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另外問道:“這周六有空么?” 嗯?有情況! 還在懊惱的人立馬集中注意力,被這個問題賦予了自信,瞬間奪回了主動權(quán),端著架子,裝出一副大忙人的樣子來,為難道:“你要約我么?唉,怎么辦,最近我的行程好像有點滿,要不然……” “很忙?那算了吧?!?/br> 沒等她說完,電話那頭的人便打斷了她的話,聽上去十分體諒她,急得她想馬上改口,又不想表現(xiàn)得太急迫,故作鎮(zhèn)定道:“說吧,時間地點干什么?” 然而陳訓并沒有告訴她具體要干什么,只讓她空出周六下午的時間,盡管如此,黃澀澀掛了電話后,還是難以平復心情。 有點激動,有點興奮,還有點期待。 她一整天都處于打雞血的狀態(tài),直到收到發(fā)工資的短信,這些令人亢奮的情緒這才被分散了一點,下了班就往火鍋店走。 每個月發(fā)工資的時候,就是她和余岳倆兄妹吃飯的時候,今天又到了一月一度的聚餐日,美其名曰維系感情,其實就是壓榨本月工資最多的人。 也就是余岳本人,畢竟她和余音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哪有他的工資高啊。 兩個女生提前了一些來到約好的火鍋店。 在等余岳的空檔里,黃澀澀無聊地刷著朋友圈,忽然發(fā)現(xiàn),自從上次宵夜過后,江遲好像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就連平時每天都發(fā)的微信連也沒發(fā)了。 這么一想,她感到有些奇怪,又覺得江遲不會是因為這種小事生氣的人,于是主動發(fā)了條消息給他,退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遲遲未到的人在幾分鐘前發(fā)了一條最新朋友圈。 ——今天是迪迦奧特曼的生日,轉(zhuǎn)發(fā)這條朋友圈,迪迦奧特曼將會在暗中保護你兩周。 黃澀澀剛想催他,又被內(nèi)容嚇吐奶了,差點去問他是不是被盜號,評論了一句“迪迦奧特曼的生日是830謝謝”,放下手機,一邊擦嘴,一邊認真地問道:“余音,你哥最近是不是在發(fā)春?” “他什么時候不發(fā)春?!庇嘁粽邳c菜,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親妹。 她忍不住露出了贊賞的表情,豎起大拇指,又想起一件事,突然激動了起來,拍了拍桌子。 “對了對了,那個暴露狂大哥上周又被抓起來了,這事兒你肯定知道吧?怎么樣怎么樣,這么多天了,有沒有什么小道消息啊,說來聽聽?” 余音看了她一眼,無奈道:“麻煩你用你的寶貝腦子好好想想,就算有,能和你說?” “……” 黃澀澀的一腔熱血就這樣被澆滅,嘆道:“好吧,算你有職業(yè)cao守?!?/br> 為了所有人的安全著想,有些東西確實不好對外人說,對此她已經(jīng)習慣并且十分理解,畢竟就連她爸都不肯告訴她很多東西。 于是她又換了一個可以問的問題,問道:“那他們昨晚去ktv執(zhí)行任務,和他們一起的那個女民警是你們局里的?” “不是啊。”只要不涉及一些機密,余音向來對她沒有保留,回答得很干脆,“你什么時候在我們局里見過這么好看的,人姑娘是中隊專門從兄弟單位借的,聽說是整個公安局里最漂亮的?!?/br> 最漂亮?還聽說? 黃澀澀正在用手指纏頭發(fā)玩,聽了這話后,撇了撇嘴,在心底輕哼了一聲,不屑鄙夷羨慕等多種表情就像是放ppt似的,在她的臉上換著換著出現(xiàn),裝作不在意地說了一句:“哦,局花啊?!?/br> “……” 面對她這番嫉妒意味如此明顯的回答,余音嘆了嘆氣,拿起桌上的手機,用屏幕充當鏡子,放在她的面前:“好好看看你這張臉吧,嫉妒使你丑陋,承認別人長得漂亮就這么難?” 嘁。 黃澀澀一向不在意這些世俗的評價,不但看了,而且還沖手機屏幕做了個鬼臉,這時候后腦勺被人從后面突然打了一下,熟悉的力度,熟悉的聲音。 “聽說你又惹事了?” 被打的人連看都沒看,直接掄起拳頭往身后一掃,狠狠打了回去,不滿道:“我又惹什么事了?你聽哪個小賤人說的?” “陳訓啊?!?/br> “……” 這下別說是黃澀澀了,連余音也沒想過會從他的嘴里聽見這個名字,動作整齊劃一,抬頭望著他,前者率先開口:“陳訓?你們什么時候有一腿?” “你還好意思問?” 一說起昨晚的事,余岳就想再給她的后腦勺一巴掌:“老子昨晚半夜三點接到陳訓的電話,讓我下樓你送回家。你說咱酒量不行,就少喝一點,不是很好么,非要出去丟人現(xiàn)眼?” “……” 聞言,黃澀澀又愣住了,咬著吸管,破天荒地沒有頂回去,甚至久久沒有說話,一些沒想通的事情瞬間有了正確答案。 怪不得她媽今早沒說什么,原來把她送上樓的是余岳啊。 她不知道陳訓這么細心,居然還能考慮到這些事情,雙手捧著臉,臉上漸漸露出了一個夸張的笑容,看上去過分蕩漾。 本來吵吵鬧鬧的桌上突然安靜了下來。 坐在對面的余音忍著笑,給她哥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快看黃澀澀。見狀,余岳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深深地嘆了口氣:“完了,我們二狗又發(fā)情了,不知道哪家的公狗要遭殃了。” “……反正不是你這條單身公狗!” 其實發(fā)情也有很多好處,比如黃澀澀一個高興,把今晚的飯錢給付了,又和他倆去散了散步,這才優(yōu)哉游哉地回家,誰知剛一打開門,居然聽見里面?zhèn)鱽砹擞淇斓恼勑β暋?/br> 她的心里一陣奇怪,心想她媽沒說過今晚家里會來客人啊,趕緊走進去一看,結(jié)果嚇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萬萬沒想到坐在客廳里的人會是江遲。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局花,感覺也沒什么毛???? 黃二狗的性格,真的是一大缺陷,我都沒法讓她好好吃醋了,這樣對陳訓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家里有一個醋壇子就夠了?? 黃澀澀在生小二狗的這天,緊張得不行,陳訓就一直在產(chǎn)房陪著她,親親她的額頭,親親她的臉,讓她放松,放松。 安慰著,安慰著,病床上的人覺得沒對勁,突然問了句:“我之前是有多緊?” 醫(yī)生護士:……就算是夫妻,也不要這樣當著外人的面開黃腔好嗎! 黃二狗應該慶幸她還在生小二狗,要不然……:) 謝謝【山有木兮木有枝】砸雷 ☆、第26章 .avi 為了能夠快點看見屋子里的人, 剛脫下一只鞋, 黃澀澀便急匆匆探了個腦袋進去,等看清以后,又成功地傻愣在玄關(guān)口。 這時里面的人也聽見了門口傳來的動靜。 對上她的視線后, 江遲率先站了起來, 有點局促不安, 像是做錯了什么事, 見狀,俞珍迎了過去,招呼道:“澀澀,回來啦,站在門口干什么, 快進來啊。” “……哦。” 雖然她開始往客廳里走, 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恢復, 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仿佛都在問著一個問題——“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幸好當媽的是女兒肚子里的蛔蟲,俞珍一眼看懂了她想要表達的東西, 解釋道:“剛才我看見小江在小區(qū)門口和王婆婆聊天, 就讓他上來坐坐?!?/br> 怪不得。 她就說她媽又沒見過江遲, 怎么可能認識他, 原來是王婆婆熱情介紹啊, 這大概算得上史上最快的見家長了吧。 聽了解釋后,黃澀澀稍微回過神來,非常不認同她媽的這種做法,把她拉到一旁, 語氣帶了點埋怨,說道:“媽,你怎么老是這樣,你想沒想過你這樣做,會給別人帶來多少心理負擔啊。” “我怎么了?我這是為你好?!庇嵴浯蛄艘幌滤谋?,同樣非常不認同她的說法,可一眨眼的工夫,又恢復了笑臉,對江遲說道,“小江,阿姨下樓買點東西,你們年輕人慢慢聊啊?!?/br> “……” 雖然是自己的親媽,但是黃澀澀還是不得不承認,她媽的演技真是太蹩腳了,心想她的心也是夠大,居然就這樣讓自家女兒和一個單身男人共處一室。 不過這樣也好,要不然有些話還真沒法當著她的面說。 等她媽一走出門,黃澀澀趕緊走到江遲的旁邊,擔心道:“你還好吧,我媽有沒有問你什么太過分的問題?沒有被嚇到吧?” “嗯?為什么會被嚇到?”本來江遲沒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經(jīng)她這么一問,反倒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嚇到了,有點不明白,“阿姨人很好啊。” 見他一切正常,絲毫找不到被嚇到的痕跡,黃澀澀這才松了一口氣,也沒解釋什么,往沙發(fā)上一坐,倒了杯水喝,這才接著說話。 “唉,你也知道,當家長的都那樣,只能說你運氣不太好,被我媽撞了個正著,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拉你問東問西,她恐怕不甘心,反正以后你要是再見著我媽,千萬記得避開走?!?/br> “為什么?” 這種理所當然的事還需要問為什么? 黃澀澀差點被水嗆著,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副“我該拿你怎么辦,我的智障寶寶”的表情,耐心解釋道:“我是在為你好啊,難道你喜歡和長輩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