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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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一刻,場景仍在此處,卻又分明有些不同了,寒崚看著若朦,目光有些凝重,而若朦擺了擺葉子,道:“三、二、一——” 倒數(shù)完畢,淡綠色光芒一閃,那一株普通的若萍草便化作了人形。 夢千年只會讓人回憶起重要的時刻,此言不假。 夢中的寒崚道:“一千年了?!?/br> “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嗯。” “……” 老實講,以這樣的視角去看一個全然陌生的自己和寒崚聊天,那感覺實在太過怪異,夢境中的“若朦”正如之前的若萍草一樣頗為活潑,她在寒崚身邊轉(zhuǎn)了一圈,有點著急地說:“我這樣到底好看不好看?!?/br> 寒崚淡淡道:“重要嗎?” 若朦:“當(dāng)然重要。花是好看的,蟲子是不好看的,你是好看的,我可不能是不好看的。” 寒崚:“不過幻象,何必在意?!?/br> 若朦索性拉著他衣袖:“師父你眼珠子這么黑,可以當(dāng)鏡子了,看著我,看著我。” 寒崚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若朦也盯著他的眼珠,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寒崚說:“你要做什么?” 若朦退了一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很好看,看入迷了?!?/br> 寒崚瞥她一眼,沒作評價,只問她:“你接下來要去哪里?你已是散仙,再修一段時日,便可位列仙班。” 若朦:“師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若是沒有師父,成仙與否有何區(qū)別?!?/br> 噫,這真的是我嗎,怎么講話酸成這樣。 寒崚:“我要去除魔?!?/br> 若朦:“那我也去?!?/br> 寒崚看了一會兒她:“你會拖后腿?!?/br> 若朦:“呃,可是我是徒弟啊,徒弟難道不就是用來負(fù)責(zé)拖后腿的?” 寒崚思索片刻,竟然認(rèn)同了一般,說:“你躲在燈籠內(nèi),不可露面?!?/br> 若朦當(dāng)然連連點頭:“去殺誰?” “昆侖山附近的妖物?!焙畭挼?。 若朦興奮非常地跟著寒崚上了他的燈籠。 之后的場景浮光掠影地在我眼前閃過,我所失去的記憶也逐漸恢復(fù)。 我憶起許多微不足道的小事,像是我尚是一株草時,第一回有了神識,睜眼所見之人便是寒崚,他坐在我身邊,淡漠地看著我,手中卻在為我輸靈氣。 亦或是后來我跟著寒崚四處奔波,斬妖除魔,寒崚能力極為強悍,我隨他出行,除了漲見識之外,連一根頭發(fā)沒傷著過,當(dāng)然,也沒長本事。 寒崚似乎并不指望我這個徒弟能有出息,只教我再基礎(chǔ)不過的防身之法,要是我是個有上進(jìn)心的,也該自覺一些請寒崚指教,然則我顯然都沒有那樣的東西。 我只曉得“師父師父”地喊,像寒崚長了一條尾巴,每日跟在寒崚身后,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要跟寒崚說,寒崚向來寡言少語,我便能從白天說到黑夜,如今我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十分聒噪,也不曉得寒崚彼時是如何忍耐下來的。 這些畫面于我而言,有幾分熟悉,又有幾分陌生,偶爾會有些細(xì)節(jié),卻到底是如同隔著一層薄霧般茫茫的,并不清晰,有一個畫面中,我穿的十分可笑,化了個大濃妝,不曉得在與寒崚說什么,說著說著,就一口親了上去,寒崚面不改色,直接將我推開了。 這場面實在讓人汗顏,大約是我自己都覺得可憐可悲,不愿回憶其中細(xì)節(jié),反倒是我與寒崚一同除妖降魔的幾個場面很清晰。 那是個荒無人煙的村落,中間的小路上站了兩個魔,一男一女,女子身材窈窕,有著非常罕見的紅眸,男子高大英俊,臉上有一道傷疤。 這村落乍一看毫無人煙,然而卻是尸橫遍野,滿地鮮血,似乎都是村民,還有地靈,每個都死狀慘烈,而武殺與荷溟悠然自在,顯是兇手無疑。 我和寒崚似乎正隱匿了蹤影,只在一旁偷聽。 荷溟道:“還以為那什勞子地脈一定在這兒,白殺了這么多人,浪費精力。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好好修行?!?/br> 武殺道:“如今放眼魔界,除了魔尊,大多打不過咱倆,你又何必執(zhí)念于修行?!?/br> 荷溟一笑:“照你這么說,不修行,難不成學(xué)那些臭神仙,忙著假仁假義?又或是像這些凡人一樣整日汲汲營營碌碌無為,任我們屠殺?” 武殺道:“咱們的孩子……” 荷溟一臉不耐:“若不是因為你,怎至于這么快就有了孩子?魔尊隨時會進(jìn)攻天界,尋找地脈之事更是迫在眉睫,孩子實在累贅。” 武殺略有不快:“照你這么說,不如我親手將他結(jié)果算了?!?/br> 荷溟也沒好氣地道:“說這種氣話有意義嗎?我已將他放在了魔蘊境內(nèi),讓他自己突破再說?!?/br> 武殺愕然道:“魔蘊?他才出生沒多久,懵懵懂懂,豈不是千年后才能出來?!?/br> 荷溟道:“那又如何,千年時光于你我而言不過彈指一瞬,先讓他在里頭待著慢慢汲取我倆的魔氣,待他出來,便能比任何魔都還要強大,進(jìn)步的都還要快。若他是我的兒子,便也不該用上千年,我出生前,我母親也將我放在魔蘊內(nèi),我可是八百多年就出來了的?!?/br> 武殺:“好吧,但他出來后還是個懵懂嬰兒,你不還是得從頭教起。” 荷溟擺擺手,一副懶得說話的樣子,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微弱的□□之聲,卻是角落中有個趴在地上的男孩兒,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半只胳膊已被削去,傷口之處沒有血,只有一團(tuán)裊繞的黑氣,顯是荷溟武殺所為。 那小男孩約莫是之前受了傷,被波及昏迷,并為死去,他眼睛也沒睜開,下意識地喃喃:“救命……” 武殺瞥了那小孩一眼:“人間有句話叫一孕傻三年,你倒是應(yīng)了這句話,這么小的村子,居然還能有漏網(wǎng)之魚。” 荷溟大概十分忌諱被人調(diào)侃武力,聞言一蹙眉,手中一縷耀目紅光噼啪如閃電朝著那小男孩襲去。 我與寒崚這時終于現(xiàn)身,雙方你來我往,寒崚這邊有我這個拖油瓶,兩邊竟打了個不相上下,我大惑不解地看著寒崚,寒崚低聲道:“這兩人若不殺,可有他用?!?/br> 這是要放水的意思。 荷溟看出我法力低微,竟能出言調(diào)笑:“從來不近女色的寒崚神尊怎的養(yǎng)了個黃毛丫頭在身邊?” 那時的我也十分忌諱被說人說這個,怒吼一聲“你懂個屁”便沖了上去,寒崚微微搖頭,為了護(hù)住我,不再手下留情,將荷溟打的吐了幾口血,武殺勃然大怒,卻也聰明的并不直接迎戰(zhàn),而是祭出法陣,直接將在一旁搖旗吶喊的我給卷走了。 我可真是個極其沒用的神仙。 武殺抱著荷溟,捆著我,一路逃回魔界,寒崚一路追在后頭,武殺這人法力不如自己的老婆荷溟,小花招倒是多的很,一路躲躲閃閃,到底是逃回了魔界。 在武殺一只腳踏入魔界之際,寒崚祭出了煉妖壺。 小小的煉妖壺瞬間變得極大,將猝不及防的武殺徹底吸了進(jìn)去。 這畫面到此為止,后邊的事情我自己也能猜得出來了。 武殺與荷溟死在了煉妖壺內(nèi),寒崚將我?guī)ё?,卻也留下了這煉妖壺。 原來當(dāng)初被白幽坑著跳壺,倒也不是我第一次進(jìn)煉妖壺。 ☆、報仇 “如果我能快點長大就好了。” “怎么啦?” “快點長大, 就可以保護(hù)師父, 還有……反正,就是能保護(hù)所有想保護(hù)的人, 若是有仇就報仇,有怨就報怨?!?/br> “你師父我向來與人為善,不結(jié)仇不結(jié)怨。君揚乖, 你好好長大,師父就心滿意足了。” 我不曉得自己怎么會忽然想起這段對話。 且還是接在我與寒崚的記憶之后。 彼時君揚尚小, 承了我給的“名揚天下”之意,又天賦非凡,自然是滿懷抱負(fù), 然而我已并不希望他名揚天下,反而怕他戾氣太重,執(zhí)念太深, 一心想著出人頭地, 平白錯過了本能享受的樂趣。 或許當(dāng)師父的都是這樣,想徒兒能出人頭地, 更想他能平安順?biāo)臁?/br> 不過君揚也算是個十分出人意料的徒弟,他既出人頭地, 更平安順?biāo)? 不大順?biāo)斓? 乃是我這個從來不曾出人頭地的師父。 只是將心比心,曾經(jīng)的寒崚也不知…… 我尚思緒紛紛,忽覺周圍嘈雜起來, 一睜眼,便看見一個年歲頗長的男人的臉。 他貼的頗近,手也朝著我的臉伸了一半,我與他四目相對片刻,想起這人乃是之前晏安的貼身魔醫(yī)。 那魔醫(yī)也看著我,最后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道:“這是五。” 那魔醫(yī)沉默了。 他被人一把推開,君揚黑著臉靠過來:“你終于醒了?!?/br> 看到君揚,我十分意外,分明之前我還在沉海淵,被饕餮灌下夢千年,然后憶起了許多我與寒崚的往事…… 我爬起來,卻見這是桃云客棧我自己的房間。 什么饕餮,什么寒崚,什么沉海淵,統(tǒng)統(tǒng)沒有了。 “我怎么會在這兒?”我遲疑地看著君揚。 君揚抱著手臂:“我才想問你——你說要去尋灼華,一去未歸,翻山遍野尋了五日,你又自己出現(xiàn)在房間里,昏睡了五日,今日才醒?!?/br> 也就是說,我一共昏睡了十日? 這夢千年威力果然十分強大,只是不曉得是誰將我送回來的。 是寒崚?可他去哪里了? 我腦袋有些疼,只能道:“我上山去尋灼華,她卻已被個畫皮精給殺了,我又誤飲她留下的酒便醉了過去,也不曉得自己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晏安現(xiàn)在如何了?” 提到這個,君揚面色稍緩:“醒了。” 醒了?! 功虧一簣,功虧一簣。 君揚怒道:“你這是什么表情?” 我道:“思及他醒來我卻不在身邊,十分悲傷?!?/br> 君揚道:“他也才剛醒,醒來便要找你,所以我才來看你。” 言下之意,若非如此,他是絕不愿來的。 我也并不想一睜眼就看見他啊。 我慢慢坐起來,覺得除了頭有點痛之外,身上并無大礙:“我去看看他。” 我掠過君揚,快步朝晏安房間走去。 他好端端的怎么就醒了?寒崚去哪里了?夢千年還有嗎? 走入晏安房間,他正倚在床邊沉思,見我入內(nèi),晏安抬頭,微笑道:“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