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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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娟還是沒消息,蘇淼不由自主想起那兩個恒育的女生,越想越覺得蹊蹺,簡直坐立不安起來。 阮娟性格內(nèi)向,在班里默默無聞,除了她幾乎沒什么相熟的同學,蘇淼在班里問了一圈,很多人連她沒來都沒發(fā)現(xiàn)。 就在愁得不知怎么辦時,她突然想到,阮娟在一中其實還有一個熟人。 謝沐文正在參加高一組跳高比賽。 他頭腦發(fā)達,四肢也不簡單,最擅長網(wǎng)球,但是一中沒有這么洋氣的項目,只能隨便報了幾個田徑項目,凡是報了名的無一例外拿了金牌。 圍觀的女生里三層外三層把比賽場地圍得水潑不進。 謝沐文在女生們崇拜又傾慕的注視下起跳,不負眾望地越過高高的橫桿,優(yōu)雅輕盈得像只燕子掠過斜風細雨。 毫無懸念的高一組第一,成績甚至超過了高二和高三的學長。 蘇淼耐著性子等他比完穿過人群,這才把他叫?。骸爸x沐文?!?/br> 謝沐文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微露困惑。 蘇淼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下頭看著腳尖:“我是阮娟的同桌。” 謝沐文和善地笑了笑:“蘇淼,你好?!?/br> 蘇淼沒想到他記得自己的名字,覺得很意外。 她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猶豫道:“方便過來一下嗎?有件事想問問你。” 謝沐文露出遲疑的神色。 蘇淼猛地意識到他大概是誤會了,臉漲得通紅,慌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是阮娟的事。” “哦,”謝沐文捋了捋額發(fā),和她走到看臺后面,“阮娟怎么了?” “她這兩天沒來學校,打她手機也關(guān)機了,你知不知道她家里的電話?”蘇淼問道。 “這樣啊,你稍等一下,我去看臺上拿一下手機?!?/br> 蘇淼忐忑不安地踱著步,謝沐文很快拿了手機來,打開通訊錄翻了翻:“我不知道她家里電話多少,只有她mama的電話,你記一下?!?/br> 蘇淼一掏口袋,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走得急了,忘了帶手機。 謝沐文很替人著想:“你報手機號,我發(fā)名片給你?!?/br> 蘇淼回到看臺上取出包里的手機,打開一看,果然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名片,只見上面?zhèn)渥⒅皬埌⒁獭比齻€字。 第二十三章 蘇淼撥通了阮娟mama的號碼。 響了六七下, 手機里傳來一個疲憊的女聲:“喂?” 細聲細氣的, 和阮娟很像。 “喂,阿姨您好,”蘇淼連忙道, “我是阮娟的同班同學,一中的?!?/br> “哦哦, 是小娟同學呀, 你好你好, ”對方變得熱情起來,“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我就問問, 聽說阮娟生病了,現(xiàn)在好點了嗎?我打她手機沒打通?!碧K淼解釋道。 “謝謝你......”電話里的聲音欲言又止,“她沒什么事,就是有點感冒......真不好意思,還讓你特地打電話過來......” “阿姨您現(xiàn)在在家嗎?方便叫她接一下電話嗎?”蘇淼生怕她掛電話, 趕緊道。 “不好意思啊, 我......我在上班?!?/br> “哦哦,對不起打擾您了, ”蘇淼立即道歉,“那您晚上下班回家跟她說一聲, 讓她回個電話或者消息給我行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我今天晚上不回去?!?/br> 蘇淼一愣,隨即道:“那您方不方便給我一下您家里的電話?” “家里電話機壞掉了......”阮娟mama像犯了大錯一樣。 不愧是一家人,蘇淼心道, 母女倆說話的語氣太像了,好像時刻擔心給人添麻煩似的。 “沒關(guān)系的阿姨,”蘇淼實在放心不下阮娟,“阮娟一個人在家嗎?要不您給我個地址,放學以后我把這兩天的作業(yè)給她送去。” “那怎么好意思......” 阮娟mama下意識地推辭,蘇淼連說不麻煩,她這才千恩萬謝,猶豫著說了地址。 蘇淼一邊聽一邊拿筆記下。 原來阮娟家住在三春路上,正是她和程馳上回吃燒烤的小吃街。 難怪會在哪里遇到阮娟,蘇淼恍然大悟。 掛了電話,蘇淼給程馳發(fā)了條短信:[今天放學不用等我,我要去看個生病的同學] 程馳的回復立即到了:[要陪你去嗎?] 蘇淼回想起上次阮娟驚慌失措的樣子,猜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事,便回道:[不用了,我去一下就回來] 因為開運動會,放學時間比平時早了近一個小時,蘇淼到三春路的時候人還不多,許多小吃攤、夜排擋也還沒擺出來。 蘇淼掏出記著地址的草稿紙確認了一下門牌號,然后一家門面挨著一家門面找起來。 很多店面是違章搭建的,幾個鋪子共用一個門牌號,或者干脆沒有門牌號,找起來很吃力。 蘇淼睜大眼睛在一片花花綠綠的招牌中搜尋,時不時問問路邊的攤主46號在哪里。 找了好半天,她終于站在了44和48兩塊門牌中間,面前是一家賣麻辣燙的小店。 店門外支著口大鍋,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把客人選好的料放進鍋里,看見蘇淼笑著招呼:“小姑娘要吃什么?進來看看?!?/br> 蘇淼往店里張望了一下,有點不確定,這怎么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不會搞錯了吧? 可是44和48號之間的確沒有別的房子了。 “不好意思,請問阮娟在這里嗎?”她遲疑地問道。 “你是小娟......?”男人看了看她的校服。 “叔叔,我是她同班同學,來給她送作業(yè)?!?/br> “哦哦!太麻煩你了!快進來快進來!我是她爸爸,你在里面坐會兒,我把這一鍋給客人燙好就來,不好意思??!” “不急,您慢慢的?!?/br> 蘇淼說著走進店里,只見沿墻的冷柜里放著竹簽子串好的rou丸和蔬菜,逼仄的店堂里只有兩張小方桌和幾把塑料椅。 她在桌邊坐下,一轉(zhuǎn)頭就瞥見墻壁上厚厚的油垢,已經(jīng)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 阮娟爸爸很快應付完客人走進來,蘇淼這才發(fā)現(xiàn)他走路拖著一條腿,一瘸一拐的。 “不好意思讓你等那么長時間?!彼呎f邊往墻上一推,蘇淼這才發(fā)現(xiàn)冷柜旁的墻壁上有扇三夾板充的暗門,門里是一道木樓梯。 “小娟!”阮娟爸爸朝上面喊了一聲,“你同學來看你了!我叫人家上來啦!” “哎——”阮娟細細的聲音傳過來,聽著有點發(fā)顫。 男人說完轉(zhuǎn)頭對蘇淼抱歉地笑:“你上去吧,里面有點暗,樓梯不太好,爬上去小心點?!?/br> 蘇淼道了聲謝,彎腰低頭走進門里,心驚膽戰(zhàn)地爬上年久失修、吱嘎作響的窄梯。 頂上是個小閣樓,低矮逼仄,人站在上面直不起腰來。 赤.裸.裸的貧窮扇在她臉上,像個響亮的耳光。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鴿子籠并不是比喻,而是名副其實的客觀描述。 就是這么逼仄的空間還擺著兩張床,中間一根鐵絲上掛著條布簾子,拉著一半。 阮娟就躺在較窄的那張床上——說是床,其實該稱為地鋪,她伸不直腿,只能蜷起身子側(cè)躺著。 “阮娟,你怎么樣了?”蘇淼彎著腰,努力克制著轉(zhuǎn)身逃跑的沖動——要不是那樓梯太難爬,她說不定真的跑了。 “蘇淼,”阮娟捋了捋披在臉頰上的頭發(fā),鼻音有點重,“坐下來吧,彎著腰累不累?” 蘇淼挨著她床邊坐下,阮娟捂著嘴咳嗽兩聲,揮揮手道:“你坐那邊點,我感冒,不要傳染給你。” “沒關(guān)系,”蘇淼沒動,“快點傳染給我,讓我在家休息兩天?!?/br> 阮娟咯咯笑起來。 她并不像上次那樣慌張,也許在她爬樓梯那段時間已經(jīng)慌張過了,現(xiàn)在臉上有種看破紅塵般的輕松。 “謝謝你來看我,是謝沐文把我媽電話給你的?” 蘇淼點點頭:“對不起啊,我實在不知道問誰......” “沒事,”阮娟軟綿綿地抬抬手把她打斷,“我媽是謝沐文家的保姆?!?/br> 蘇淼隱隱猜測過,沒想到她這么直截了當就講出來了,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阮娟看著她說,“就是不知道怎么說......我媽在謝家做了很多年了,我小學的時候成績還可以,畢業(yè)的時候謝沐文的mama問我媽要不要去恒育,她幫我出贊助費......我爸被車撞壞了腳以后,很多年家里沒碰上過什么好事了,爸媽都很高興,所以我就去了。” 蘇淼解開了一直以來的疑團,心里卻空落落的。 “恒育那兩個女生來找你干嘛?”她皺著眉頭,抿了抿唇,“他們是不是欺負你?” 阮娟臉色一變,把被子拉過胸口:“沒有?!?/br> “那......他們真的是你朋友嗎?”蘇淼小心問道。 “嗯?!比罹暌е齑近c點頭。 “好吧,”蘇淼說著站起來,貓著腰,免得腦袋撞上天花板,“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作業(yè)我給你帶過來?!?/br> “謝謝,”阮娟輕輕道,“應該不用了,明天燒退了我就回學校上課?!?/br> 蘇淼嗯了一聲,弓身走到樓梯口,回頭對阮娟道:“雖然我們認識沒多久,但是......要是你什么時候想找人說說話......或者發(fā)發(fā)短信什么的......可以隨時來找我?!?/br> 說完尷尬地撓了撓耳朵,小心地踩著陡峭的樓梯往下。 “蘇淼......”阮娟叫住了她。 閣樓上信號不好,蘇淼下了樓才收到程馳半小時前發(fā)的短信:[什么時候回來?] “小同學在這里吃點夜飯再走吧!”阮娟爸爸熱情留她。 “謝謝叔叔,不好意思我爸媽等我回去吃飯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