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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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連忙下跪求情,但是求情這種把戲,在沈錚面前怎么可能有用呢?他罰起手下來,從不手軟的。所以他看都看一下跪在地上的幾人,只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身對副將吩咐了一句:“打五十大板,逐出去?!?/br> 五十大板?饒是皮rou厚的小將,也要頗受些苦。何況還要把人趕出去,讓他們丟了這份體面、銀晌不少的職位?副將意外了一下,但還是見怪不怪的領(lǐng)命了。 沈錚便徑直去了他在這兒更衣的房間換衣巡城去了。等他穿好一身鎧甲,握著劍,領(lǐng)著身后一隊兵。長得極好看的他竟也不顯得孱弱,反而更彰其意氣風(fēng)發(fā)、英武不凡。 與他一同處事、任文職的姚遠揚都被他身上的氣勢震懾到,怔愣了一下才與他打招呼:“沈錚,今日不是沈嬌小姐的生辰嗎?你怎么還來當(dāng)值?其實曠一天也沒什么的?!?/br> 沈錚看他一眼,正經(jīng)道:“嬌嬌的生辰重要的。京城的老百姓的安寧也重要。誰也不知道,今日會不會有事情發(fā)生。” 姚遠揚歉意的一笑,沈錚的公私分明他不是不知道,還和他說這樣的話自討沒趣。 他站在這兒想著,沈錚卻沒顧他,翻身上馬,帶著身后一隊人巡城去了。 然而今日還真的有事發(fā)生了,不是大事,京城街頭常見的惡少劫掠少女。惡少是戶部侍郎的二兒子,少女是一批剛進京的繡女。惡少帶著家丁拉扯幾個少女,似乎是想強搶進府。 鬧市中,惡少摟著一個少女,動手動腳的,少女頑力抵抗,他們都沒察覺到騎著馬靠近的沈錚。 拉扯間,少女被猛地推出去了,正摔在騎馬路過的沈錚馬下。按話本的戲路來說,騎馬的小生會及時拉住馬韁。 現(xiàn)實中,沈錚的確拉了馬韁,但是因為少女是直直的倒在馬下,距離太近。少女的手腕還是被馬蹄踩了一下,似乎都有骨頭斷裂的“咔嚓”聲。 沈錚拉住馬停住了,身后一隊人也都跟著停了。其余的少女一看是一隊官爺,意識到有救了,都跪下來求饒。 只有那個被沈錚的馬踩斷手腕的少女,她用一只手支撐著費勁的爬起來,看向踩傷她的人。當(dāng)看見沈錚的時候,她的眼神有著說不出來的內(nèi)容,復(fù)雜極了。 沈錚不是沒看過女子看他的眼神,大多是帶著愛慕。但這個素未謀面的少女看他的眼神,有著不合她年齡的深沉,好似還有著復(fù)雜的感情。 沈錚稍怔,身后的下屬便道:“大人,這事不歸我們管?!背莾?nèi)治安的小事的確不歸他們管,有京城衙門。他們管拘捕城內(nèi)可疑人物、鎮(zhèn)壓動亂。 這話一出,跪著的一眾少女慌了,都磕起頭來,有的還嚇哭了。在這樣情形的對比下,那個站在沈錚馬前的少女就更顯眼了。但奇怪的是,她就是不跪、不求沈錚,似乎在較著勁。 沈錚又看了她一眼,與她正好對視。 一瞬后,沈錚終于發(fā)話了,對著那個惡少:“放了她們?!?/br> 惡少對少女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他走到沈錚馬前,挑釁的對沈錚說:“你誰?。坎痪褪且粋€巡城的嗎?你知道我爹是……”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因為沈錚已經(jīng)抽出劍,劍光一閃后,惡少的胳膊已經(jīng)被砍下來了。在場的人只聽得他疼的“啊”震天響的一聲。 沈錚面不改色的把劍插回劍鞘,丟下給少女的一句“欠你的,還了”,便勒著馬帶著身后的人繼續(xù)巡城去了。 少女把手指掐入掌心,她心中恨恨的說著:你欠我的,還沒開始還了。 她旁邊的少女關(guān)心的問她:“寶兒,你的手腕還要不要緊?我們得趕緊回去了?!?/br> 俞寶兒搖搖頭。 惡少重傷,他的家丁都背著他回家治傷去了,一眾少女便回住所去了。 那邊巡城的沈錚,下屬不解他剛才的行為,他不認(rèn)為沈大人是會管閑事、魯莽得罪人的人。沈錚輕描淡寫的說:“這樣的惡人,殺十個,我也是不怕的,當(dāng)積德了?!?/br> 想了一下,他接著道:“何況他爹就要完了?!毕聦俾犃吮悴辉俣鄦枺@都涉及朝廷變動的密事了,不是他這個級別的應(yīng)該知道。 可是,沈錚突然想到了那個奇怪的少女。只是下一瞬,他就把她忘得干凈了。因為他記起了他參加沈嬌的生辰宴快要遲了,于是趕緊勒馬轉(zhuǎn)頭奔向侯府。 等他趕回侯府,連衣服都沒換,就趕去了沈嬌的會客廳。 廳里當(dāng)時坐著京城的一眾貴女,當(dāng)看到穿著鎧甲英氣不凡的沈錚,心里都樂開花了,面上羞得不得了。有一兩個大膽的便笑著對沈嬌打趣:“看你哥哥多在意你,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來了?!?/br> 只是親兄妹太親近了,傳出去了,并不是什么好名聲。坐在主位、被一眾貴女圍著的沈嬌四兩撥千斤的道:“誰家哥哥對meimei不好???哥哥定是怕我年紀(jì)小小待客不周,特意來看看的。說到底還是怕怠慢你們?!?/br> 這話一出,在座的貴女都開心了。沈嬌便對沈錚體貼道:“哥哥也累了,還是先去換衣服,好好休息下吧。你人露面了,沒遲了我的生辰宴,我就高興了。你若有閑,就幫我照看下另一廳的男客吧。”她可不想沈錚再來,對著這一廳各色的美人。 沈錚聽了沈嬌的話,冷冽的臉龐也有了柔和的神色。嬌嬌自小沐富貴,千寵萬愛的長大。難得是身上沒有其他貴女的傲慢無禮,反而懂事、識大體的很,偶爾的小脾氣也是可愛的。府里有不長眼的試圖糊弄、欺負(fù)她,她也能拿出雷霆手段整治。除了身體不好,他的嬌嬌真是無一處不好。也不知道將來誰有好福氣當(dāng)她的夫君?沈錚走出廳內(nèi),心中有點失落的想。 當(dāng)他走到長廊時,一列婢女向他行禮,然后擦身而過。但是沈錚感覺婢女中第四個應(yīng)是偷偷看了他一眼的。他回頭看去,只看得到那個婢女的身影,便不再在意的離去。 在這邊會客廳的貴女則開始了送賀禮。一個禮物賽一個禮物的珍貴,拳頭大的夜明珠、絕技了的名家書法…… 到了與沈嬌交好的阮竹溪,她家里財勢比不上其他貴女,沈嬌正打算打圓場讓她私下送的,不料,她倒先開了口:“我知道嬌嬌喜蜀繡,我特意派人前往蜀地搜羅了幾名繡女送給你?!?/br> 她拍拍手,兩個丫鬟領(lǐng)著一列婢女打扮的繡女魚貫而入。沈嬌便笑了,剛才送的禮物空有財氣,可這是她最不缺的,哪比得上這份禮物來的用心?但是當(dāng)她走到第四個繡女面前,她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眾貴女不解,一看,才明白這第四個長得太好看了。 沈嬌長相并不算美,只算得上清秀。偏偏侯府侯爺、夫人、沈錚長相都極出眾,相比之下,沈嬌就不夠看了。但是架不住人家出生好,貴養(yǎng)起來的,身上的氣質(zhì)為她加分不少。 現(xiàn)在找那么漂亮的一個繡女在房里,是要喧賓奪主嗎?沈嬌自然不會容這種事發(fā)生的,但是要找個好由頭的,否則不就坐實了她是嫉妒一個繡女的美貌而不容人嗎。 沈嬌想定了主意,便如看螻蟻一般看她,悠悠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繡女似乎很上不得臺面,聲音都是抖的:“我、我叫、寶兒?!?/br> 10.進府 “寶兒?”沈嬌念了一句。眾貴女都笑了,可真是名不符實啊,叫著寶兒的名字,卻只是一名低賤的繡女。 俞寶兒只當(dāng)不知道她們笑里的含義,怯怯的站在那兒。 沈嬌打量了她一下,瞥到她左手衣袖里露出的一角白色繃帶,便好奇的問道:“你這左手是怎么了?” 又是問她的左手?當(dāng)時俞寶兒一回住所,阮竹溪的那個丫鬟看她左手傷了,就不欲帶她來侯府了。因繡女有好幾個,少一個也無妨,但是送就要送好的,將一個手疾的繡女送人,未免顯得對收禮之人不太盡心。 俞寶兒拉著那丫鬟央求,丫鬟還是不肯松口。她只能扯下脖子上俞小山送她當(dāng)定親禮物的玉墜子,交到丫鬟手中。 丫鬟見這玉成色不錯,應(yīng)是極值錢的,便只囑咐了幾句,讓俞寶兒去了侯府不要惹人注目,就還是帶上她了。 哪曉得沈嬌眼睛這么尖,還是讓她看出來手傷來了。難道今日就要因為一個小小的手傷,她的計劃就都要泡湯嗎? 俞寶兒定了定心,把衣袖往下拉,遮住繃帶,鎮(zhèn)靜道:“奴婢不小心摔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