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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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孟西在沈錚面前站了兩柱香的時間,也沒等到沈錚的吩咐。孟西心內(nèi)疑惑,少爺特意把他叫到書房,到底所為何事,怎這么久不開口了。 他心內(nèi)剛嘀咕完,沈錚就開口了,道:“你后日隨我外出辦公,去八日?!?/br> 孟西嘴巴張大了,少爺找他就為這事?這事一向是孟北做的,也不知為何此次點名他跟著,但他忠誠護主,還是無任何異議的回家收拾去了。 他收拾的時候,孟北在一旁看著也在納悶這個問題,他猜測道:“會不會是你最近和寶兒姐走太近,少爺不高興了,所以把你帶走,好讓你和寶兒姐疏遠?” 孟西道:“胡說八道些什么,少爺怎么可能是這么小肚雞腸的人?” 孟北訕訕,孟西也不多談這個,轉(zhuǎn)而道:“我走后,你多照看些寶兒,再和上次一樣,我非揍你不可。” 孟北不以為然,道:“你才走八日,哪那么多事纏上寶兒姐?!?/br> 孟西道:“反正你留個心,聽見沒有?” 孟北點頭答應。 在沈錚和孟西走的這八日里還真有事發(fā)生。 自那日俞寶兒朝沈錚要分如霜的權(quán)被拒后,如霜就很不把她放眼里了,但沈錚在,她也不敢把俞寶兒怎樣。 沈錚走后,俞寶兒無事可做,便在院子里閑逛。逛著,她聽到角落里有人的嗚咽聲。 她順著聲音走過去,看到一個小丫鬟在欺負另一個更瘦的小丫鬟,嘴里還嚷著:“讓你想去告狀,我得什么病,關(guān)你何事?” 那個瘦小丫鬟被人按在角落里打、扯頭發(fā),狼狽極了。 俞寶兒揚聲道:“住手!” 那個打人的小丫鬟聞聲住手,見是地位僅次于如霜jiejie的寶兒,一時怕被罰,嚇得哆嗦。 俞寶兒叫來遠處當值的兩個小廝,道:“把這個欺人的小丫鬟拉去打二十大板?!?/br> 小廝依言拖著那個小丫鬟走了,俞寶兒才走到那個被打的小丫鬟身邊,蹲下。 俞寶兒掀起她遮住她眼睛的幾縷亂發(fā),道:“你不自輕,便沒有人能欺負得了你。她打你,你怎都不知還手?便是打不過,讓她吃點苦也是值了,知道嗎?” 小丫鬟點點頭,俞寶兒起身離去。她離去后,那個小丫鬟毫無剛才被任人欺凌的軟弱,看著俞寶兒的眼睛是滿滿的決心。 第二日清晨,俞寶兒還未睡醒,便被急促的敲門聲弄醒,她打開門,見是昨日那個被人欺負的小丫鬟,她問:“怎么了?” 小丫鬟快速道:“昨日那個小丫鬟得了瘟疫,今早被人發(fā)現(xiàn)了。如霜jiejie也知道了,她要把所有和那個丫鬟接觸的人拘在一起,她剛知道你也在其中,馬上帶人就要過來了……” 21.她娘 俞寶兒聞言面容也嚴肅起來,怪道早上天沒亮,院子里就有進出的動靜了。br/br/ 她想了想,對小丫鬟說,“你快去前院找孟北,讓他請她娘過來。”如霜可能不怕孟北,但是卻會對在夫人跟前伺候的孟mama忌諱幾分。br/br/ 小丫鬟點點頭,趕緊往前院跑去。br/br/ 小丫鬟走后,俞寶兒自然不會在自己屋子里坐著就等如霜來抓,她跑到沈錚的臥房里躲著。br/br/ 如霜帶著人在俞寶兒的屋子撲了個空,她氣得不行,在她身邊的若冰道:“jiejie,這么急做什么?她也許沒被傳染呢?!眀r/br/ 如霜冷哼一聲,道:“她染了瘟疫最好,她沒染瘟疫,我也要把她和那幾個染上的關(guān)一塊。總之,在少爺回來前,我不能讓她活,她早點死,我才能早點安心?!眀r/br/ 聽到要害死人,若冰到底是有點怕的。如霜卻冷漠道:“是她逼我的?!比舯腿缢槿缃忝?,也只能克服內(nèi)心的一點恐懼幫她了。br/br/ 她們帶著十幾個丫鬟小廝把沈錚的院子翻了個遍,還是沒找到。她們最后來到沈錚的臥房外,若冰害怕,勸如霜道:“這是少爺?shù)姆块g啊,咱們還是不要進去搜了,讓少爺知道我們搜過他的房間的話……”br/br/ 如霜也怕,但她實在不愿放棄這次弄死俞寶兒的機會,讓俞寶兒逃過的話,她之后肯定也不會放過她的,況且瘟疫這種大事,她也有由頭在少爺面前為自己開脫。br/br/ 想清利害后,她道:“怕什么,進去搜?!眀r/br/ 結(jié)果她們打開門,就看到坐在桌前悠閑的不行的俞寶兒。俞寶兒當然知道她們遲早會找到她的,她只是在拖延時間等孟mama趕緊來救她,但是也不知道孟mama怎么還沒來。br/br/ 如霜讓跟隨的人去綁了俞寶兒。br/br/ 俞寶兒嘲諷道:“我不是得了瘟疫嗎,你們還敢碰我,不怕死嗎?”br/br/ 兩個丫鬟聞言色變,駐在原地不敢上前。br/br/ 如霜見了,威脅她們道:“你們不綁她,我就把你們關(guān)進去!”br/br/ 兩個丫鬟聽了,立馬往前走了兩步。br/br/ 俞寶兒厲聲道:“慢!”然后轉(zhuǎn)頭對如霜道:“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問問jiejie,請jiejie為我解惑?!眀r/br/ 人都有好奇心,如霜問:“你要問我什么?”br/br/ 俞寶兒站起身,在桌邊悠悠走了走,才道:“jiejie都不請大夫來診斷一下,那些人是否真的感染瘟疫,僅憑他們與那個得了瘟疫的小丫鬟有接觸這一點,就將他們都關(guān)在一起。豈非讓原本可能沒感染的人最后也一定感染了,致使瘟疫蔓延的更嚴重,你就是這樣管內(nèi)院的嗎?如霜jiejie你其實是沒有腦子,對吧?”br/br/ 如霜氣的臉都綠了,“你……”br/br/ 俞寶兒接著道:“何況你來之前,難道都不去查一下,我同那個小丫鬟其實并無直接的接觸,甚至同她連一句話都沒有講過?真要把我算在內(nèi)的話,那一個個這樣算過來,jiejie你也不能幸免,你又怎么說?”br/br/ 如霜不妨她把自己也扯在內(nèi),一時找不到話回過去,蠻橫道:“你這是狡辯!我不管,現(xiàn)在這個院子里做主的人是我,你有異議,等少爺回來了,讓他給你主持公道吧?!眀r/br/ “只要你有那個命,能活到七日后他回來?!比缢肿I笑道。br/br/ 俞寶兒攥緊了手,正想有沒有其他逃脫的法子。 門卻被打開了,“好猖狂的丫頭!不知若老夫人看到了,她會是何感想?”孟mama道。她身邊站著孟北,身后跟著那個給俞寶兒報信的小丫頭。 如霜見到孟mama,臉色變了幾瞬,她本是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后來被老夫人賞給少爺,才做了一等丫鬟的。孟mama是一開始就伺候夫人的,還伺候了二十多年的。論資歷、論地位,她是比不過孟mama的。 但如霜就是不死心,她道:“少爺走之前,把院子里的事交給我打理,那就是我說了算。我是尊敬孟mama的,但丫鬟寶兒的事,孟mama還是不要管了,把夫人院里的事管好就行了,別的事就少摻合?!?/br> 孟mama不怒反笑:“你這是覺得我沒資格插手少爺院里的事?” 如霜淡淡道:“我沒這樣說過,但孟mama你要這樣以為,也不是不可以,因為這本就是事實,孟mama的確沒資格插手少爺院里的事!” 饒是孟mama這般經(jīng)事的人,被這么個丫頭如此不留情的一刺,也心頭起了薄怒。 但沒等她教訓如霜,一個冷傲的聲音傳到眾人耳中:“她沒資格,那我總有資格了吧?”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都怔住了,尤其是俞寶兒,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門口,她娘就盛氣凌人的站在那兒,身后跟著一幫仆人。 俞寶兒呆呆的看著她娘,她娘只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對孟mama說了一句:“你看著處理?!本妥吡?。 俞寶兒的視線還停在她娘的背影上,但她娘很快就走出院子了。孟mama對俞寶兒道:“這是府里的夫人,今日剛回來,我沒能及時來救你,就是因為我去門口迎夫人了?!?/br> 俞寶兒道:“無事,我還要多謝孟mama相救?!笨戳丝丛谝慌砸衙嫒缢阑业娜缢?,她問:“如霜怎么處理?” 孟mama也順著俞寶兒的目光看到如霜了,她嫌惡的道:“如霜如今濫用職權(quán)、視人命如草芥的胡亂作為,聽孟西說你在少爺跟前很是說得上話,那你就暫代她打理院子,她也交給你處置吧,不用問我了?!?/br> 俞寶兒嘴角綻開,道:“是?!北闼土嗣蟤ama出門。 回來后,對著原本跟著如霜的一群人吩咐:“你們剛聽到了,孟mama的話等同于夫人的話,所以現(xiàn)在你們聽從的人不是如霜,而是我了?,F(xiàn)在我要你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如霜和若冰關(guān)起來,丟到那個染瘟疫的屋子里。得病死了就算了,沒死就來告訴我一聲?!?/br> 如霜和若冰聽了,嚇得花容失色,若冰連忙跪下求饒,如霜還硬氣的站在那兒,恨道:“是你把我逼到這一步的,你怎能如此對我?你都不心存愧疚嗎?” 俞寶兒冷笑一聲,道:“我逼你什么了?是我讓少爺不納你的?” 如霜頓時啞口無言。俞寶兒接著道:“是你女人的嫉妒心發(fā)作,見不得少爺對我好,可你忘了,少爺不是你的,你只是一個伺候他的丫頭,是賣身契都在他手上的奴仆罷了。你要是有本事,也可以讓少爺對你那么好,可你想的卻是要害死我,我可從頭到尾沒對付過你。木納不識趣的是你,呆傻不會理賬的也是你。我愧疚什么?!” 俞寶兒頓了頓,接著道:“若今日孟mama沒來,死的便是我,你會心存愧疚嗎?恐怕你只會高興吧?我從不主動害人的,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我?!?/br> 如霜無話反駁,只對生命將止哭的傷心。 三日后,如霜對生存無望,意志消沉,染病后不久便死去。若冰卻無事,俞寶兒想了想,只吩咐道:“把人趕出府就行了?!?/br> 下人之后卻匯報若冰要求見她,俞寶兒讓若冰在門外回話。 若冰哭泣著說了半天,俞寶兒是聽懂了,她是說在府里當了享樂的丫鬟當太久,每月掙的銀錢也不錯,所以她可以養(yǎng)活家有痼疾的爹,把她就這樣趕出去,她爹怎么辦? 所以這是讓自己幫她把她爹的問題也解決了,給她一筆銀子,再放她出府?俞寶兒覺得好笑。她道:“你怎么不說讓我順帶著給你說個好人家呢?” 若冰抬頭看著俞寶兒,似是真的在期盼她這樣答應。俞寶兒把手中的杯子砸出去,怒道:“是不是我饒了你一條命,沒讓你陪著如霜一起死,你就把我當有求必應的觀世音了?如霜要害我的時候,怎么沒見你發(fā)善心攔一下呢?” 她最后道:“趕緊走,在我沒改變放你的主意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