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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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狩地點是賀陰山脈,那是一片未曾開發(fā)過的原始山林,珍奇走獸極多。隊伍會在那里扎營三天。收獲的獵物越是豐富,便越能象征山神的眷顧,被認為是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征兆。 所以,每一年的春狩結束后,綺羅的皇帝都會依據狩獵的成果來行賞。首選的評比規(guī)則是獵物珍稀度。假設有人獵到了稀少的白孔雀,而他的對手獵到了十只野鹿,也還是算白孔雀的贏。當然了,如果大家都沒獵到什么好東西,那就以數量取勝。 順帶一說,宇文爍在男子組已連續(xù)兩年拔得頭籌了喲。 貴女在原則上不要求參與狩獵,只騎馬跟隨大隊而已。當然了,若哪位貴女瞧見了有喜歡的獵物,有興致展露箭術,也是可以的。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綺羅的皇帝。據聞他今年龍體欠佳,所以沒有騎馬,而是坐在了馬車里。隨后的每隔數十米,便是一個皇子自帶的小隊。 寧婧騎著一頭四蹄踏雪的馬跟在宇文爍身后,好奇地張望著。她已經好久沒見過這么多人了,這盛況給了她一種錯覺,好像回到了明星見面會的時候。 不少深居簡出的貴女,被人當成猴子般看著,都有些不自在。唯獨寧婧特別享♂受。 寧婧:“這人數和我剛出道時的粉絲見面會差不多了?!?/br> 系統(tǒng):“這么說,你那會兒的粉絲挺多?!?/br> 寧婧唏噓道:“是啊,今時不同往日了,現(xiàn)在就更多了。” 系統(tǒng):“……” 無形中又裝了一個逼,兼且欺負了一下系統(tǒng),寧婧偷笑著切斷了和系統(tǒng)的對話。 謝玖現(xiàn)在還未脫離奴籍,不能走在宇文爍等人的身邊,默默落后在了后方,旁邊是羅興。 自從教了他幾次騎射后,羅興發(fā)現(xiàn)謝玖這小子的進步神速,不由刮目相看,對待他的態(tài)度也比一開始熱絡多了,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謝玖說話。 謝玖坐在馬上心不在焉地聽著,目光卻落在了遠處寧婧的背影上。 就在這時,破風之聲乍起,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從后方傳來。眾人詫異地回頭,只見一騎輕騎越過了隊伍,在宇文爍身邊勒停了。 寧婧亦是眨了眨眼睛。停在她跟前的是一個俊美的少年,一襲淺蔥色的服裝襯得他面如冠玉,英姿勃發(fā)。 不過,怎么覺得輪廓有點眼熟? 宇文爍側頭看了他一眼,呵斥道:“胡鬧!怎能當街策馬飛奔,傷了百姓怎么辦!” 那少年輕笑一聲:“皇兄,放心,我騎術好著呢?!?/br> 寒暄了兩句,他便拉住了馬頭,停在了原地,目送著宇文爍往前走。 寧婧有些困惑,卻也不便多問,跟著大隊往前走了。誰知道,就在她經過那少年身邊時,那少年便輕喝了一聲,策馬走在了她身邊。 寧婧:“???” 那少年輕咳了一聲:“我有話和你說。” 寧婧心里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好像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少年道:“上一次落水后你對我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br> 寧婧:“!??!” 霧草,她沒猜錯,這小子真的是原主癡漢的宇文皓! 寧婧用批判的目光掃了他一眼。難怪啊難怪……這小子的確長得人模狗樣的。還不是綺羅人那種黝黑粗獷的風格,反而跟個秀氣的小白臉似的。大概是大病初愈吧,他站在陽光下時,皮膚沒有一絲瑕疵,白得可以當反光板了。 宇文皓輕哼一聲,紅著耳根,語氣卻還是相當傲慢:“雖然你輕薄了我,但是將功補過,你畢竟還是救了我,我不會怪你對我做的那些事的。還有就是……”他吸了一口氣,聲如蚊吶:“謝了?!?/br> 寧婧眨了眨眼,望著宇文皓在嘴硬中變得越發(fā)嬌羞(?)的表情,忍不住打斷了他,道:“那什么,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宇文皓僵硬了:“誤會?” “雖然我是扒開了你的衣服啦,不過,親你的人可不是我?!睂庢荷斐隼w細的二指,輕輕在自己的嘴唇上點了點,故意惡心他:“親你的人,是你的部下哦,他們沒告訴你嗎?” 宇文皓:“……” 那一瞬間,他的臉上交雜而過了受辱、憤怒、惱羞、丟臉等表情,慢慢地漲紅成了茄子色:“你,你……” 寧婧好整以暇:“我什么我?” 宇文皓看起來快要氣瘋了,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這個……” “?。∥叶?。”寧婧恍然大悟,故意道:“因為親殿下的人不是奴家,所以你才這么生氣吧。那么說來,其實殿下很期待親你的人是奴家?” 論嘴炮到底輸了寧婧一籌,宇文皓最后只得惱怒地大吼一聲:“寧婧!我跟你沒完!” 目送著他火燒屁股一樣轉頭離開,寧婧差點笑倒在馬背上。 哼,你害我挨鞭子,我就要當眾下你臉。 殊不知遠處,謝玖僵硬著身體,目睹著那個心高氣傲的宇文皓,在半路截停了寧婧,和她并肩走了一段路。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遠遠看過去,相談甚歡,還非常般配。寧婧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宇文皓半路轉身離開時,耳根還紅了一大片。 衣袖下,謝玖緩緩地握緊了雙拳。掌心被韁繩磨出的傷痕有幾分刺痛。這一幕似乎兜頭打了他一個耳光,讓他分外清醒。 相處了不到半年,他品嘗到了自流落綺羅以來最甜美的滋味。 每日睜開雙眼,不用被欺辱挨打、干粗重的活兒,不用和一群兇狠的胡人廝打搶吃,不用被關在那片狹小的奴隸營中,一日日活著,卻比死人還麻木。 他沉溺在了眼前的安樂中,直到今天才猛地發(fā)現(xiàn)——對于寧婧來說,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隨時收回對他的關懷,也可以隨時把這份關懷給予另一個人。 隨時隨地,都能有無數的人來取代他謝玖。 現(xiàn)在的他已不是楚國的皇子,而是虎落平陽、成了一個低等的奴隸。那座佇立在中原北國的壯麗的謝氏江山,本是他的囊中之物,現(xiàn)在卻離他極其遙遠。 寧婧是金枝玉葉,他是腳底之泥。除非甘心做一輩子的腳底之泥,否則,想要與金枝玉葉并肩而立,就只能回到他應有的位置,重新鍍上金箔。 羅興的聲音逐漸遠去,汗水流入了眼睛,火辣辣的,謝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能與寧婧一同出游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他的神情冷靜得可怕,雙眸流轉光芒,就像饑餓轆轆的幼狼。 如果不想把現(xiàn)在的一切拱手相讓——他只能變強,去奪回他應有的東西。強到任何人都不能撼動他、取替他的地步,那時候,只要他想要一樣東西,又有誰能阻止他? 第10章 第一只小團子10 浩浩蕩蕩的隊伍步出了摩騫城。穿過城門時,寧婧好奇地抬頭,望著粗糲的拱形門不斷后退。這城墻可真厚,起碼有個五六米吧。這個時代還沒有發(fā)明水泥,那么重的石塊壘出的拱形門,外層已經被風沙侵蝕了些許,紋路變得不規(guī)整了起來,竟然沒有一塊石頭有松動跡象,古人的建筑技術原來已經這么領先了。 系統(tǒng):“叮!故事完成度正在高速提升,計算中……” 聞言,正像個土包子一樣瞻天望地的寧婧一個趔趄,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她穩(wěn)住了身子,瞠目結舌道:“你說什么?” 故事完成度可是謝玖這八年的人生進度,一般只有發(fā)生了具有轉折意義的重大事件才會大幅度變化——比如她把謝玖從奴隸營接回的那天,就一下子進展了10%。 寧婧立刻回頭望了一眼謝玖——他還好好地坐在馬上,不知道與羅興在說什么。而她剛才也沒干什么影響劇情的事。這故事完成度,怎么會無緣無故地變動呢? 系統(tǒng):“故事完成度還在提升,請稍后?!?/br> 系統(tǒng):“叮!故事完成度提升完畢,實時故事完成度:40%?!?/br> 寧婧:“……” 不是吧,竟然一下子提高了15%?! 剛才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口⊙) 寧婧:“系統(tǒng),這不會是bug吧?” 系統(tǒng):“沒有,數據確實提升了。” 寧婧懵逼了。 事出怪異必有妖。根據經驗,所提升的幅度之所以那么大,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謝玖在剛才做了,或者是想通了一件對他來說影響極大的事,其意義可堪比一道分水嶺,逆流改道、摧枯拉朽,把某些東西徹底地改變了。 寧婧垂眸,手指輕輕摩擦了一下粗糙的韁繩,心生疑竇。 雖然故事完成度越接近100%,就代表任務能越快結束,對她是大大的有利??墒牵谶@么平靜的時刻,進度卻不合時宜地飛躍了,寧婧在驚訝之余,還有種淡淡的不安繚繞在心頭。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天空烏云密布,電光隱現(xiàn),墨藍的海平面卻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她能隱約嗅到危險的氣息,卻又說不出這直覺從何而來。 經過了大半天的時間,大部隊終于在賀陰山脈的山腰停下。此時天色已近黃昏。 賀陰山脈地勢廣闊,自摩騫北出二十里開始,數十里綿延不絕。蒼茫浩瀚的崇山峻嶺,遍地是珍奇走獸,人煙稀少至極。數百年前,這里壓根兒沒人踏足。直到綺羅建國,在這一帶安家落戶,才開發(fā)了這片原始山林,甚至開辟了翻越山脈的官道。現(xiàn)在,逐漸也有獵戶在山上居住了。 這一次的春狩,包括護衛(wèi)的精兵,浩浩蕩蕩快有一千人。人氣如此旺盛,飛禽走獸在動物本能的驅使下,都自發(fā)避讓了。所以,別說什么豹子獅子等猛獸了,沿路上,寧婧連根動物的毛都沒見到。[蠟燭] 大部隊扎營的地方是半山上,密林中的一片空地。眾人緊趕慢趕,在天黑前順利搭出了所有的營帳。 寧婧自然是跟著宇文爍一起住的。但男女畢竟有別,所以,這邊搭了兩座挨著的營帳,目前正在打掃,還不能入內,兩人只能在門外坐坐。 寧婧站在宇文爍身邊,遠遠看到綺羅的頭發(fā)花白的老皇帝被人簇擁著,從馬車上顫巍巍地下了地,后面還跟著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大概是保養(yǎng)得宜吧,盡管這女子的氣質不似一個小姑娘,可她的臉蛋看起來卻不超過三十歲。體態(tài)豐腴,姿態(tài)婀娜,被眾多宮女侍奉著,緩慢地走在皇帝后方。仔細一瞧,她走動間常常習慣性地護著肚子,原來是個孕婦。難道是老皇帝的妃子? 察覺到寧婧的視線,宇文爍瞥了那邊一眼,介紹道:“那是父皇的妃子,巴圖妮皇妃。” 寧婧揚了揚眉——嘿喲,她猜對了。這皇帝人老心不老啊。連春狩都帶著這個妃子,可見巴圖妮的受寵程度之高了。 謝玖也默默地看了巴圖妮皇妃一眼。 寧婧轉頭,瞧見有隊侍從入林取水,又好奇道:“義兄,我們的營帳為什么不直接扎在水源地附近?” 宇文爍笑道:“野外的水源地是獸類的飲水地,常有大型野獸出沒。扎營在那里,終究不妥。同理,無人開辟的野外小路,也是不能走的。阿婧知道為什么嗎?” 寧婧福至心靈,迅速道:“因為野外自成的小路是獸類常走的路,比滿是野草的路,更容易遇到大型野獸?!?/br> 宇文爍贊道:“不錯?!?/br> 門簾卷起,部下彎身鉆出,朝宇文爍抱拳道:“殿下,兩處營帳已經布置打掃妥當?!?/br> 宇文爍點點頭,朝寧婧溫聲道:“阿婧進去休息吧,明天清晨便入林狩獵,得持續(xù)一整天。你趁著今晚養(yǎng)足精神吧?!?/br> 營帳大概只有個二十平方米左右,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用磚石墊起地板防潮,鋪上了毛氈。沒有地龍,角落擺放著數個暖爐,烘得室內暖融融的,金色獸口香爐吐露裊裊清香。謝玖的小床被安排搭在了寧婧的營帳內,以紗幕隔開。 騎了一天馬,寧婧肌rou酸痛著呢。吃了飯后,她便吩咐人準備了一桶熱水,在房間內喜滋滋地享受了個暢快淋漓的花瓣浴,舒服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寧婧:“系統(tǒng),我現(xiàn)在的感覺,只可以用四個字形容?!?/br> 系統(tǒng)警惕了起來,卻又忍不住好奇道:“哪四個字?” 寧婧:“有錢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統(tǒng):“……”它就知道。 寧婧唏噓道:“可惜你享受不到呢?!?/br> 系統(tǒng):“……”這個垃圾宿主。 泡澡的時候,謝玖自然不能待在里面,他自發(fā)地守在了門外,像尊門神似的,不讓閑雜人等靠近 身后的簾子很薄,水聲依稀可見,心神稍不定,便會不自覺地勾勒出簾子后的旖旎情景。謝玖耳力極佳,甚至能聽見寧婧一兩聲愉悅的喟嘆。他耳根染著一層薄紅,腦海里亂糟糟的??扇艚兴唛_別聽,他又擔憂這聲音被人聽了去,只好以拳抵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 浴桶的水開始變冷了,寧婧才出水擦干身子,換好衣服,撲倒在了軟軟的榻上。 入夜之后,山風呼嘯,猶如鬼哭狼嚎。偶爾還能聽到深山中的獸嗥。大概是營地人多又有人巡邏吧,再加上房間里還有個大活人謝玖,這聲音一點也不可怕。 寧婧就這樣和著野外獨有的風聲與樹葉沙沙聲,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