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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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無論靈魂來自于哪里,身處的這個世界,始終只有中世紀的發(fā)展水平,很多特效藥都沒研制出來。寧婧只能遵循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增強抵抗力,慢慢養(yǎng)傷。 娜塔莉是只很懂看眼色的獨角獸。大概知道寧婧不舒服,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也嗑哧磕嗤地窩到床尾去,不敢再壓著寧婧的手臂睡了,十分識相。 公會里有足夠的食物和藥物,寧婧又習慣了生病時照顧自己,除了不能出房門,其它還算順利。只是,在養(yǎng)傷的時候,寧婧的心情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提心吊膽。 她可沒忘記,自己跟卡爾洛還在冷戰(zhàn)中,人品值岌岌可危地停留在0點,稍有不慎,她就能直接去下個世界了。 寧婧幽幽地說:“上帝關(guān)上了我的窗戶,還總是用門夾我的腦袋?!?/br> 系統(tǒng):“……” 寧婧頓了頓,悲憤道:“它老人家關(guān)了我的門窗還不夠,偏偏連狗洞也不放過,封死了!噫!” 系統(tǒng):“……”媽的智障。 碧波淺浪,一望無際,海天澄明。 最靠近沙灘的一塊礁石上,放著一塊孤零零的、已經(jīng)被曬得脫水的熟rou。 因為被遺留在這里太長時間,已經(jīng)有小型的海洋生物爬到了礁石上,試探性地夾食這塊rou塊。 沙鷗飛翔,大浪拍打礁石,寄居蟹匆忙地縮回保護殼里。 果凍般的水面冒出了咕嚕咕嚕的泡泡,卡爾洛的腦袋冒出了水面。他怔怔地看著空蕩蕩的海灘,有些泄氣,氣悶地吐出了一串圓滾滾的泡泡,魚鰭也沒精打采地耷拉著。 自那天和希彌爾不歡而散后,已經(jīng)十天時間了,她就沒有再出現(xiàn)過了。 他的確惱怒于希彌爾與另一只異獸的親密無間??墒?,他最后說的那句——讓她以后都別來見他的話,不是真心的呀。 卡爾洛垂下了眼簾,那日的嫉妒、酸意褪去后,近日來涌上心頭的,是越來越濃重的不安。 ——難道,希彌爾把那句“以后都別來了”的話當真了,真的再也不來了嗎? 歸根結(jié)底,那只是他的氣話呀。無論他再怎么生氣也好,也從沒想過兩人再也不見面。 那片未知的陸地是如此廣闊,如果希彌爾把這話當真了,想兩人不再見面,只要再也不來海邊就行了。 卡爾洛銀色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抿了抿唇,游到了她最后停留過的礁石邊上。 明明是希彌爾撒謊在先的,也是他先放話不再見的,可現(xiàn)在看來,先后悔的人卻也是他。 那塊被留下的rou,在早幾天的時候,卡爾洛因賭氣而對它視而不見。如今,rou塊已經(jīng)可憐兮兮地黏在了石塊上了,因為是腌rou,倒沒有腐爛,但上邊的香氣已經(jīng)散得干干凈凈了,只余下一股說不出的怪味…… 卡爾洛的鼻子動了動,忽然覺得這股怪味有點兒熟悉。 他伸出了白晳的五指,每根手指最下面一節(jié)處,連接著透明的蹼。翻轉(zhuǎn)了那塊rou,卡爾洛垂下了天鵝般的脖子,鼻尖無限接近rou塊,輕輕地吸了吸鼻子,顰眉辨認。 不,這味道不是來自于這塊rou的,而是來自于墊著rou的那塊軟布。 人魚的嗅覺牛掰就在于,不僅很靈敏,對印象深刻的東西的氣味,還能記得很長一段時間。這塊布料上的味道……他真的有印象。 腦海里一個激靈,卡爾洛的身子僵住了——這種味道,是希彌爾曾經(jīng)拿來為他涂抹魚尾的那種傷藥的味道! 前幾天的時候,rou的香氣蓋住了軟布的味道,而他也因為賭氣,而沒有靠近過這里。直到食物的香氣散去,更為持久的藥味才沒有被遮蓋。 軟布是放在希彌爾身上帶來的。藥味自然也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難道……她是因為在公會里受傷了,所以才語焉不詳,不能經(jīng)常來看他? 那邊廂,寧婧苦逼地cos了半個月的咸魚,終于能下地走了。 說也奇怪,就在養(yǎng)傷到第十天的時候,人品值奇異地飆升了20點。不管是什么東西戳了卡爾洛的爽點,寧婧都很感謝——總算不用在生死線徘徊了。(=_=) 幾乎是同一天,圣女號返航了。公會成員帶著拍賣所得的豐厚金錢歸來,還帶來了一個讓寧婧吃驚的消息——公會即將在下個月,動身回到曼越洋,即他們真正的大本營。 原來,這一次的拍賣會上,曼越洋那邊的貴族帶來了一個消息——曼越洋出現(xiàn)了希泊支系人魚的遷徙痕跡。 希泊支系不像瑞拉支系人魚那樣,擁有精靈般的美麗外貌,他們是一種上半身和普通人類沒什么兩樣的人魚。魚鰓不顯眼,相貌平庸,魚鰭不發(fā)達。對于一些有珍奇異獸收藏癖的客人而言,他們的人魚特征不夠突出,故而,市場價格不高。 可那又如何?瑞拉支系漂亮是夠漂亮了,那也得捉得到才行啊。否則說什么都是空話。希泊支系的優(yōu)點,就在于他們有組隊遷徙的習性。一旦發(fā)現(xiàn)了單程遷徙的痕跡,只要在原路設(shè)陷阱守候,便很可能在回程截住他們。 換言之,幾個月后,曼越洋將迎來人魚的豐收季。 與其在水瓶之洋干巴巴地等候瑞拉支系人魚現(xiàn)身,倒不如回曼越洋,實打?qū)嵉刭嵰还P。 這就是寧婧的公會打破了原計劃,決定提前回去的原因。 寧婧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原劇情里,她所處的公會,至少會在這邊停留一年時間,現(xiàn)在卻提早了大半年離開! 若她就這樣走了,和卡爾洛相隔兩地,就無法做任務(wù)了。所以,寧婧本來是打算先培養(yǎng)一年感情,再邀請卡爾洛跟她一起去曼越洋的。 可現(xiàn)在劇情卻快進了那么多。兩人還在冷戰(zhàn)中呢,卡爾洛怎么可能愿意拋棄自己的巢xue,跟她跑到陌生的曼越洋? 不僅如此,在原劇情里,卡爾洛就是在四年多以后,于曼越洋落入公會手里的。 人魚的生長速度與人類不同。四年多后的他,大概相當于人類的十八歲。 現(xiàn)在,返回曼越洋的劇情提前了,卡爾洛被捕的這一段,也變得不可預(yù)測了起來。 系統(tǒng):“宿主,這不是bug。從你握住尤尼的手的那一刻起,隱藏劇情就已經(jīng)開展。原劇情、時間線,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轟隆轟隆地被推倒了。這就是我說隱藏劇情是未知的地圖、很容易搞砸的原因——原先可以用來參考的東西,隨時會變動,讓你措手不及?!?/br> 寧婧品味了一下系統(tǒng)的話,心情有點兒復(fù)雜:“我咋感覺,這破任務(wù)的難度是從新手級升到了鬼畜級?” 系統(tǒng)微笑道:“更多的自由,就意味著更多的挑戰(zhàn),不是么?” 寧婧:“……” 哦豁,玩兒蛋了,上了賊船。 系統(tǒng)補充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卡爾洛被捕事件的地點和時間,都沒有變化?!?/br> 當晚,寧婧淚灑心田地來到了海邊。 雙方正在冷戰(zhàn),這絕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墒碌饺缃?,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原劇情里沒細說原因,可卡爾洛在四年后,必然會出現(xiàn)在曼越洋。但這不代表寧婧就可以不管他。若就此斷了聯(lián)系,搞不好下次再見時,卡爾洛已經(jīng)被公會囚禁在暗無天日的水缸里,拔鱗、折磨、最后瘋掉。那么,劇情就完全走了老路。 故而,她要爭取——讓卡爾洛與她一同離開,提早進入曼越洋,確保兩人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 廣袤的海洋環(huán)繞著普修斯大陸。憑人魚的游動速度,以及兩個海洋之間的遷移路線,卡爾洛完全能輕輕松松地超趕馬車的速度。 來到了海邊,今晚星光黯淡,風倒是很猛烈,浪聲也比平日更大。 寧婧:“他在嗎?” 系統(tǒng)片刻后道:“在,就在數(shù)過去的第三塊礁石后面偷看你?!?/br> 寧婧點點頭,把銀發(fā)撥到腦后,蹬掉了靴子,一步一步踩進了冰涼的海水里。 浪花浸沒了她白晳的腳背,沙子上留下了淺淺的腳印。 寧婧定了定神,閉上眼睛,小心地保持著平衡,緩慢而毫不猶豫地朝深海走去,像個從容赴死的人。等海水浸沒到她的腰部時,一個人抱住了她的腰,截住了她向前走的腳步。一個清澈的聲音在她耳邊氣急敗壞地道:“你在干什么?!” 苦rou計得逞了,寧婧笑了起來,終于睜開了眼睛。 果然,卡爾洛正攔在她面前,上半身浮在水面上,圓眼怒視著她:“浪這么大,你不要命了嗎?” 話雖如此,他那雙手卻口是心非地摟緊了她的腰,生怕她被大浪卷走。 寧婧問道:“你不生氣了嗎?” 卡爾洛一怔,不自然地垂眸:“我才沒有那么小氣?!?/br> 同時,他的鼻子悄悄皺了皺——今天,那只討厭的獨角獸的味道消失了,藥味也沒了! 卡爾洛松了一口氣,藏在水下的尾巴后,那無精打采的魚鰭忍不住抖了抖,愉悅地支了起來。 寧婧笑道:“那就好?!?/br> 兩人沒有再說話,卡爾洛把頭靠在了她的心口,忽然悶悶地道:“希彌爾,我知道你之所以不來看我,是因為受傷了?!?/br> 寧婧:“……” 想到了屁股掛的彩,寧婧再度嘗到了幾秒鐘的尷尬。不過,她很快掩飾了,反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沒嗅出來,你是不是為了不讓我擔心,而一直騙我?” 寧婧:“……”不啊!她真的是覺得很丟臉才隱瞞的?。?/br> 無端端給她戴頂高帽,她有點兒心虛。 一邊,是希彌爾隱瞞了自己受傷。另一邊,則是她隱瞞了那頭陌生異獸。兩件事不斷在卡爾洛腦海里閃現(xiàn)。 他靜了片刻,抬頭,認真地道:“希彌爾,我討厭被欺騙?!?/br> 寧婧愣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 卡爾洛盯著寧婧的雙眼,緩慢而堅定地重復(fù)道:“我討厭被欺騙,尤其討厭信任的人欺騙我。所以,只要你不騙我,無論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會真正生氣。” 系統(tǒng)插嘴道:“他人品值恢復(fù)的時候,我看就已經(jīng)消氣了吧?!?/br> 寧婧垂眸,暗忖——這小屁孩的氣跟龍卷風似的,來得莫名其妙,也去得無影無蹤啊。 只不過,若想讓他一起離開,這還遠遠不夠。需要……再下一劑猛藥。 沉寂的黑夜里,寧婧沒有掙扎,任卡爾洛倚靠著,伸手揉了揉他的軟發(fā),微笑道:“卡爾洛,其實,我今晚是專門來和你告別的?!?/br> 第87章 第六只小團子10 卡爾洛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起了頭。 寧婧仿佛沒有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平穩(wěn)而溫和地道:“確切來說,是我所屬的公會要離開水瓶之洋了?!?/br> 卡爾洛呆呆地看著她,像尊石像。 似春非春的天氣,浸泡在海浪里太久,難免有些不舒服。寧婧捊下了卡爾洛箍著自己腰部的手臂,轉(zhuǎn)而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塊礁石。她用力一撐手臂,翻身坐了上去,絞了絞濕淋淋的衣角,擰出了一攤子水,再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卡爾洛往前游了兩步,急切地追問道:“希彌爾,你是生氣我上次不見你嗎?” 寧婧失笑道:“當然不是。你怎么會這么想?” “那為什么走得那么突然?” 寧婧揚了揚眉。她原以為卡爾洛很了解賞金族的事情。看來,是她太過想當然了——長期生活在海底的人魚,對賞金族的印象,也只不過是東拼西湊得來的吧。